第二章 出生（下）

　　“没有，前天对面村杀了一条黑狗，我让我爸拿去涂狗血去了。”
　　“那怎么办？”姚復举看着他。姚復仲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放下老虎，姚復举也跟着放下。姚復仲这时也把山羊放在一边，双手握紧长枪，紧张地四处张望。
　　姚復举将刀从背上拔出，握紧在手里，几步跳到姚復仲身边，问：“是怨灵还是阴煞？没理由呀，中午阳光还这么大！”
　　“所以这不是小事，我枪尖沾了山羊血了，你的也沾一点，你要小心一点。”说完三人慢慢往前看去。只见前面一层薄薄的冷雾，正慢慢地在变浓。俩人小心地靠拢，却发现前面山湾树林里的一个悬崖下，有一个很大的山洞，此时正在往外冒着浓雾，浓雾慢慢沿着洞前的草地往小溪里蔓延。俩人不由大奇，便一起往山洞跑去。还未到洞口却听到了念咒的声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咒语听不懂。只是音调很像，离洞口大约三十米远。
　　洞口直径有三米左右，上面是悬崖。洞口前面是一片缓坡，从洞口呈三角形往下铺开，大约有半亩左右。俩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便往洞内走去，洞内比洞口要大一些，进去转了一个弯后便看到在三十米的地方，一个拿着剑的道士正在不停施法，左手也不停地往洞内砸着符咒。俩人看了一会，终于在洞口深处一个拐角的地方，看到一团不停飘动的暗影，呈“人”形却比人大有两倍！它想往道士这一边扑来，却老是被符咒压回去。
　　姚復仲看道士打符咒的速度在变慢，便瞧准机会将刚沾有山羊血的长枪往那一团暗影扎去。枪飞去从暗影胸膛直插而过，插在洞壁的山石上，敲击出一声颤响，道士吓了一跳；而那团阴煞却就不是吓一下那么简单了，只见枪穿过的地方，不再是白雾，而是被山羊血沾染后变成淡黑色越来越大。俩人从心底深处好像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便看到那一团冷雾对着他们，怨恨地看了一眼并迅速往洞口深处退去。
　　道士这才收了法器，回过头来打量他们俩人。姚復仲对那道士一抱拳说：“道长是何处仙山真人，在此收煞？”
　　那道士单手回了一礼说：“多谢俩位壮士帮忙，小道我是五百里处湘西人士，此煞乃我们处一乡间坟场形成，并害了多人性命。我们小清山几个师兄弟捉他时被其逃脱，我们师兄弟分头追寻，被我遇见便一路追赶来此。唉！容我休息少会，再细细说来。”
　　姚復举走上前去，扶住了道士，姚福仲也进去了一些将长枪捡回。然后四人便往山洞外走。到了洞外才发现道士已经脸色苍白，似要脱力了的样子。赶紧找了一块突起的石头，让他坐下，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竹筒，打开盖子让他喝一口里面的烧酒。
　　道士一手接过，闻了一闻，抿了一口说道：“好酒。”然后又喝了一大口便将酒退给了姚復举。
　　他们俩人看他累得够呛，便也不打扰，静静地坐在一旁。道士见他们就坐在自己身边，便放下心来双脚盘拢开始深层次调息。只见道士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八，身材瘦小但很在力感，穿一套灰色道袍。
　　十多分钟后他睁开眼说：“道友有礼了，贫道在这谢过。请问两位道友贵姓？”
　　姚復仲微微一笑回答道：“免贵姓姚，我们兄弟庙山寨人。道士先生贵姓？可要去我们处休息几日，这凶煞可等几日贵师兄弟到齐再来也不迟。”
　　那道士一听道：“贫道免贵姓张，去叨扰几日也好，说来羞煞人，已经几日不进米粒。”顿了一下又说，“今日好险，幸好有两位相助，凭我的力量还不是它对手。它在日光下逃的时间有点长了，已经不足本身实力的二分之一，我还是不敌。唉！今日也是有你等相助它才退走，否则麻烦大了。待我在洞口布一个阵让它不能出来，等几日人齐了再来收它。”说完起身，从背上的口袋里拿出法器，开始布阵。
　　姚福举看了一眼洞口说道：“这洞后面不通，也只有三百米深，否则它从其他出口走脱，还会出去继续害人。”
　　那道士打了一个诺说道：“道友说的是，些山洞不长，三百米而已，事不迟疑待我封了此洞出口。不过要一些黑狗血，不知贵兄弟们有没有？”
　　“山羊血倒是有，你看行不行？”姚復仲征询地回答道。
　　“也行，封几日足够了。”
　　听道士回答完，姚復举便往下而去。一会回来，手里便提着那一只山羊。道士一看便说：“是一只伥羊，更好。其怨气也可封成阴煞结界。”说完接过山羊拔出桃木剑一扎，便把山羊心脏扎破，放出已经快要凝聚的黑血，拿出符笔便在山石上画了起来。一会山洞口石壁上全是用山羊血画的符咒，远看去恐怖而怪异。画完后道士又用一些山石在洞门口摆出一道古朴的符号，也画上了符咒。然后双手一用力，将背上取下来的铁剑插在了洞门口的中间石堆里。
　　完了后，他转身走了过来说：“俩位道友，走了罢。已经好了。”
　　三人便走过草坪，姚復仲依然将那山羊穿在自己的长枪上扛着。一会穿出那片小树林来到溪边，姚復举两人继续抬起老虎往外走去。倒是那道士看到老虎后，对他俩人又好一阵赞扬。走到溪尽头是一处瀑布，瀑布落下是一处三十米的悬崖，路在此处右转沿山腰而下便是从县城而来的官道。
　　走下山来，在沿河的一米宽官道走了四里地后，便到了庙山脚下。庙山脚下是一片盆地，七百亩的坝上有两处村寨，此时正炊烟飘起。看那炊烟直上到山顶的高度时被风吹散，如淡云飘走，让人感到一种出尘的宁静。田地里收秋后有一些萧索，尤其是太阳挂上西边山头的时候。
　　在一处十字路口，三人右转往山上走去。沿台阶而上，台阶是山石砌成，走上五十阶后地势开始平坦，五百米一处树林后，一个寨门出现在眼前。
　　三人一进寨，便只奔姚福仲家而去。此时全村的人都在姚復仲家忙碌，厨房里的大灶火势正旺。三人走进院子便把老虎、山羊往地上一放，便有几个中年人过来抬去打理，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姚復仲将道士引入箱房安置好，便出来走进自己的房间，此时小孩已经躺在他妈的怀里睡着了。
　　天黑了，院子里已经满布了酒香。小孩子们已经在围着房子捉迷藏了，成人们的猜声拳此时更是喊破了寨子。道士这时也与姚復仲等人在一边吃着虎肉，一边推杯把盏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不知谁出的主意，让姚復仲的妈妈将小孩抱出来瞧瞧，一会小孩被抱了出来。他也不认生，刚来世上几小时的生命，睁着一个眼睛骨骨碌碌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一时惹得那几家的女人们母性泛滥，抢着抱着逗弄。
　　此时小孩的爷爷姚荣升便对道士说道：“先生，相逢是缘，烦请先生赐名。”
　　道士一时不住地摇手道：“贫道福缘浅薄，如果让我取名恐误了贵公子富贵人生。这样，我大师兄乃是文中圣手，待几日他前来让他取名何如？”
　　大家一听也就认了，便继续饮酒，直到午夜方休。
　　过了三日，道士的师兄弟并没有赶来。道士这三日也休息好了，便对姚復仲说道：“承蒙这几日的关照，我已经元气恢复了。我还是去洞处守着，以防阴煞走脱。贫道就此告辞，待师兄弟们来后我再来叨扰。”
　　姚復仲一家苦留不住也就算，割了一些肉给他。道士也不客气，用随身的袋子收了。
　　秋天快要过去，山上的落叶铺成了山的地毯，这时候是最好狩猎的时候，易于跟踪猎物的足迹。姚復仲他们俩人依然会清晨练武，然后便去山上走一圈，收获颇丰。有时也会到那山洞边看看那个道士。一个月过去了，道士的师兄弟们依然没有来。这段时间，每一个星期都会与洞内凶煞进行一次较量，但因为早在洞门口布好了锁灵阵，凶煞虽然厉害，但每一次也只能是以退入而告终。
　　姚復仲的夫人已经满月，并经常抱着她的儿子串门了。然而名字还没取，对自己的丈夫与公公颇有微词。
　　十月中旬到了，天气开使冷了下来。感觉这天野外不好过夜，姚復仲俩人九点吃过早饭便将一张薄棉被拿在手里，往那个山洞而去。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
　　山洞外道士正在烤肉，看到他们到来由衷地高兴，赶紧招呼他们坐下。一时三人便闲聊起来，也顺便打听一下洞内的情况。道士这些日子倒也不懈怠，每隔几天便去猎杀野狗来加固锁灵阵。正聊着，忽然从树林内走出来一个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