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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10”血案(小说)

作品名称:贼王末路      作者:朝朝      发布时间:2017-10-28 04:57:52      字数:9435

  因为临近春节,来兴东市场办年货的人特别多,那天,李红店里的生意特别旺,一天的营业额近三万元。男业主赵某管帐,李红管钱。当下午快要关店门的时候,赵某对李红说:“今天钱格外多,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还是让我送你吧。”
  李红想了想,这时候银行也关门下班了,钱又存不了,只有带回家中保险柜里。这鼓囊囊的一袋子钱,一个女人背着是有点不安全,于是,她答应了赵某,让他送她一段路。
  他们出了兴东市场大门,顺着北面的一条马路向雅园生活小区走去。
  雅园小区离市场只有两华里路,平时,李红回家、去店里都是一个人走路,因为很近,十来分钟就到了,也就从来没打过车。
  下午六点多钟,天已全黑了,俩人借着路灯走到两边高墙的胡同中段一个十字路口时,李红对赵某说:“你快回去吧,不要送了,只要过了这一段路,就安全了。”
  是的,只要走出胡同口,就可以望得见离这里仅三百米远的雅园小区了,且两边都是人家,比较热闹。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此时,停在十字路口的一辆没有牌照的夏利出租车里,有人正伸出两支黑洞洞的猎枪,开始向他俩瞄准。
  车里的歹徒就是张显光一伙。
  上次张显光从沈阳回到哈尔滨之后,就对李氏兄弟说:“这一回真是走了桃福运,艳福不浅。李红不仅不问我要钱,而且还请我上她家耍了一回,说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她的生活习惯我基本上摸准了,下午六点钟准时带着货款回家。一般都是她一个人走路回去的。我们正好在路途中的胡同里先埋伏下来,等她走了过来,就向她开枪!再抢她的包!”
  张显光考虑到可能李红会请别的男人护送她回家,于是,他把李氏兄弟带上,来到沈阳之后,还嫌人手不够,就将弟弟显明也拉上。四人约好十二月二十九日这天下午动手。
  二十九日这天正好是周末星期五,张显光心想,周末是人们心情放松、警戒心理最弱的时候,因此他特地选择了这天下手。
  这天下午五点钟,由显明出高价找了一个开出租车的朋友借了一辆出租车,将牌照取掉,由显明开到的这个胡同里十字路口,张显光打发李彦波骑摩托车到兴东市场门口盯梢,发现李红走出门口,就打张显光的手机,好让他们做好射击准备。而李彦波立即打车赶到了胡同十字路口,钻进车工里,四人在车里等候李红到来。
  当李红和赵某并肩走出市场门口时,李彦波便立即将这一情况向张显光通报。
  张显光觉得情况有变,幸亏他们早已有所防备,带来了两支猎枪。由于他们使用的是猎枪,装弹比较麻烦,比较慢,张显光叫显明和李彦彬各持一杆猎枪,俩人同时向李红和赵某开枪,把他们打倒在地之后,显明发动车子,三人下车去将李红手里的坤包抢来,然后坐车逃跑。
  六点零五分钟,李红在赵某陪同下,来到了胡同中段的十字路口。当李红正要请赵某回家的时候,张显光一声令下,张显明和李彦彬同时勾动了猎枪扳机——
  “砰砰”两声,李红和赵某俩人同时应声倒地。
  李红倒下去时,手里仍然紧紧地抓住那个白色的羊皮坤包。
  张显光指挥李彦彬和张显明拿着猎枪奔过去,说如果没死再补放几枪。
  李彦彬第一个冲到李红的身边,见女人胸部中了一弹,开放性的猎枪子弹在她右边乳房上方开了一个酒盅大的弹洞,鲜血正从洞里泉涌出来。
  “还愣着做什么!补枪!”张显光命令道。
  李彦彬这才如恶梦初醒般提起枪来,朝李红的左胸又开了一枪。顿时李红全身一震,开始急剧地抽搐起来,很快就气绝而死。
  张显明朝赵某身上补了一枪,这一枪打偏了位置,打在赵某的右大腿上,子弹穿过了大腿,打断了一根动脉血管,血像喷泉一般迸射出来,十分骇人。
  “不要打了,我们走!”张显光喝令道,他飞身过去,从已死的李红手里一把扯过坤包,转身向小车跑去。
  三人刚钻进小车,李彦波便一松手刹,加大油门,车子像离弦的飞箭,从另外一条小道逃窜而去……
  当天夜里,张显光一伙四人搭上沈阳开往哈尔滨的特快,于次日凌晨两点回到了哈尔滨道里区田地街张显光与情人周艳的租屋所在地。当周艳忙着为他们做饭时,四人便关起门来,在里间开始坐地分赃了。
  “大哥,你多分点!”李彦彬说。
  其余二人一致同意张显光多分。于是,张显光分到赃款一万元。其余三人各五千元。剩下的两千元,刨去租车、坐火车的开支,也只有几百元了。
  “这些钱用来洗桑拿!”李彦波提议道。
  “你做梦,四人洗桑拿要多少钱你知道吗?”张显光训斥道。
  “多少?”
  “一人至少五百元,四人就是两千。”
  “哇,这么贵啊!”
  “大哥说的是全套服务一人五百,光洗桑拿浴只要四五十元。”李彦彬解释说。
  “为犒劳弟兄们,洗桑拿的钱由我来出好了!”张显光说。
  大家一听,禁不住地拍起巴掌,高叫道:“大哥万岁!”
  当天夜里,吃完饭,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中午,他们才起床准备出发。
  正当张显光领着弟兄们要出门时,周艳过来对他问道:“你们去沈阳做什么呀?回来就这么大手大脚的,洗什么桑拿?你叫弟兄们把这钱花在我们自己的发廊里不好得多?发廊里的小姐不漂亮吗?我可不让你去!”
  “行,我不去。”张显光说。
  可等周艳前脚走,他后脚就出了门。
  他们一行四人开赴一家“皇后”桑拿城,一人开一个包厢,叫一个小姐陪浴。
  脱得只剩三点式比基尼的陪浴小姐一人牵一个顾客,走进了热气腾腾的淋浴室。
  先是冲水洗湿全身,由小姐在其身上稍许擦擦,也不要打香皂,然后小姐带着客人走进一间干蒸室里,里面用电烧着两盆大火,将十几块大石头烧得开了裂。石上有几个自动喷水的莲蓬,那水浇在石头上,立即散发出浓浓的水蒸气,于是,整个室内弥漫着湿热的水雾,即使人站在对面也看不清。当张显光正感到全身憋闷难受时,小姐向他递过来一块冰镇过的湿毛巾,叫他将毛巾捂在嘴上。这样,感觉有一股清凉之气从毛巾里散发出来。
  所谓干蒸,就是用湿热蒸气熏蒸人体,使人流汗不止,这样,人体的污浊之物也随着汗水排出。
  蒸了十来分钟之后,小姐将软软的身子伏在张显光身上,悄声问他:“怎么样,痛快么?”
  “痛快,痛快。”张显光回道。
  其实他此时只想出去透透气,心中闷得已无法支持了。但是有已像他一样脱光的小姐陪伴在身边,这些不适之感就被他忽略了,他只顾在小姐胴体上下其手地乱摸起来。
  “我们去包厢弄。”小姐提议。
  张显光便跟随小姐来到包厢里,躺在一张软床上,里面空调开着,热得像是夏天一般。
  “俯身躺卧。”小姐吩咐道。
  张显光听话地翻身面朝下躺着。
  这时,小姐大叉开两腿,骑在他腰上,开始给他做全身按摩:搓、拍、敲、叩、抡、捏、揉、推、扫……一双纤手说不清有那么多的变化,在他的身上挟风裹电,激起他的欲望。特别是当小姐的手从他的大腿两侧像是不经意地轻轻扫过时,他痒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先生贵姓?”小姐边做边问他。
  “姓邓。”他胡乱说了一个姓。
  “不是本地人吧,来哈尔滨做生意?”
  “不是,来这里做点小生意。”张显光说着,瞟了小姐一眼,问她,“小姐贵姓?也不是本地人吧,来多久了?”
  “我姓戴,是河南信阳人,来这里已有三四年了。这里的小姐都是河南的。老板也是河南人。”戴小姐说。
  “你们干这个收入高不高?”
  “还可以吧。一天做下来,两三百元收入是有的。”
  “这么算来,你做了三四年,一栋房子也修得起了,还不回去找个老公嫁人,好好过日子呀?”他说。
  “都回去了,哪有小姐给你陪浴?”
  “你说话真调皮!”
  “对付你们这些人是有一套的。”说着,她从他身上爬下来,对他悄声说,“我要去解手了,稍等一会儿。”说着就像一条鱼儿一样溜出了包厢。
  张显光一个人躺在那里好窝火,两个小时五百元全套服务,却这样把客人干晾在这里!不知小姐解手要解多久?这不明明是以解手为借口而偷工减料吗?
  想到这里,怒火从心头猛地蹿起,嘴里骂道:“妈的我操、操你八辈子祖宗!”
  张显光在铺上足足等了二十分钟,邓小姐终于姗姗来迟。
  “你他妈的死到哪去了?”张显光一见她就破口大骂道。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尿憋得慌,去解手了。”邓小姐解释说。
  “解小手有解这么久的吗?你这明明是偷工减料!”他高声大叫道。
  邓小姐一听,浪声笑了起来:“好,是我偷工减料了,我替你补上!”说着,她重新骑在他身上,格外卖力地替他按摩起来。
  张显光被弄得全身骨头都酥软了,火气自然没了。他继续问邓小姐:“你住哪,以后找你玩玩。”
  “来这里找我就行了。”她说。
  “这里找你要花五百块,花销不起的。”
  “想玩小姐又不想花钱,有这样的便宜事吗?”
  “就想玩你一个人。”他翻身而起,将她压在底下,经桑拿和按摩激起的欲望使他蓄势如满弓,他狠狠地将这位女子干了。
  与张显光仅一板之隔的包厢里,李彦彬的陪浴小姐,也如出一辙地玩着偷工减料的把戏,给他做到中途就“解手”去了。正在兴头上的他气得两手捶床,骂骂咧咧地叫嚷着要老板退钱。
  两个钟后,四人从各自的包厢里出来,互相问询,结果都说遭到了同样的“礼遇”。
  “操!我们搞她一家伙,出出这口恶气!”李彦彬说。
  “我的主张不是出气,而是……”张显光说了半句,便不肯往下说了。
  “而是什么?”李彦波问道。
  “我都打听了,这家桑拿城的陪浴女都是外地人,来这里好几年了,小姐们有的是钱。我们不如搞她们的钱来得痛快。”张显光说。
  “对,先摸清她们住哪,再来个一锅端!”张显明说。
  “她们住哪,我那位小姐不肯说,我估计离这不会很远。不如我们分头去找找,或者跟踪她们一两天,就知道了。”张显光说。
  《圣经》上说,上帝要毁灭一个人,必先使他疯狂。张显光一伙尝到了抢劫得来的快感、刺激以及尽情享受的滋味之后,一发而不可收,开始实施接二连三的抢劫杀人计划。
  半个月后,他们终于探得“皇后”桑拿城的河南小姐们租住地点是在沈河区北三经街附近的民居里。都是一人一个单间,房子不是连在一起。
  张显光去那里踩点时发现,这里的胡同四通八达,得手后,极容易从胡同里分散撤退,然后,在一个指定的地点集合。这样,不易被一网打尽。
  二00一年三月七日晚上八时许,张显光一伙四人,手持马叶刀、匕首和猎枪,气势汹汹地来到了高新技术开发区嵩山路附近河南小姐们的租屋前,由李彦波站在路口放哨,其余三人破门而入,闯进小姐们的租屋,趁她们此刻正在桑拿城服务,屋里没人,翻箱倒柜,搜寻值钱物品,和现金。这群贪得无厌的家伙,连小姐们新买的袜子也被拿走。
  当他们来到一间小姐的租屋前时,见里面开着灯,好像有在说话的声音。李彦彬和张显明不敢进去。
  “怕什么?”张显光从弟弟张显明手里夺过马叶刀,朝木门猛劈了几刀,便将房门劈得开了天窗,然后飞起一脚,就将门给踢开了。
  张显光第一个冲进屋里,见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此刻已被吓得蜷缩在被窝中不敢出来。
  原来,这位小姐不当班,正利用休息时间接了位客人为他服务。俩人正干得热火朝天的当口,撞上张显光一伙闯了进来。
  “操!狗男女,起来!”张显光奔过去,用刀挑开了被子,一男一女光裸的身子登时暴露在他的眼前。
  “老大,行行好,饶过我们吧。”那位河南小姐跪在床上,向他连连磕头,苦苦哀求道。
  “要我饶过你们?各拿一万块钱来!”张显光喝道。
  “老大,手头上确实没有这么多,请放我回去,给你送来好吧?”那男人磕头如捣蒜,乞求道。
  “没钱?放你何用!”张显光手起刀落,一刀将那男人的右肩膀给劈了下来!鲜血喷溅而出,惨不忍睹。
  “啊!”小姐失声大叫起来。
  张显光又横着一刀朝那男人砍去,刀子深深地嵌进了那男人的腰间,霎时,男人惨叫一声,栽倒在床上,雪白的被铺已被他的鲜血染成了赤红色。
  那女子吓得不敢出声了,一脸惨白,怔在那里,全身不住地发抖。
  “李彦彬,我发现你胆小,来,给我劈这小姐,把胆子练大点!”张显光将马叶刀递给了李彦彬,怂恿他杀那个小姐。
  “啊!”小姐立即歇斯底里大声叫了起来。
  李彦彬接过马叶刀,手在发抖。
  “劈啊!劈啊!”
  李彦彬在张显光的连声催促下,终于举起了刀子,朝那小姐头上劈去。
  “咔嚓”一声,刀子落下去时偏了,砍在小姐的肩头上,刀子扎进了肩胛骨里,一时拔不出来。
  这时,李彦波给张显光打来了电话,说有情况,快撤!
  他们连刀子也顾不得拔了,慌里慌张地带着掳掠到的钱物,逃出了租屋……
  这一伙逃到田地街租屋,将溅有鲜血的衣裳换了,将各人抢到的钱物集中起来进行清点,共计现金十四万七千元,金戒指、金镯子等贵重物品四十二件,价值十余万元,此外还有各种存折和银行钱卡二十多本。
  清点完之后,就开始像上次那样进行瓜分。
  抢劫得来的钱财在他们吃喝赌嫖、大肆挥霍下,没几天就花光了。
  “唉,我们以前都是小打小闹,下次可要搞大的了!”张显光对几位兄弟说。
  于是,张显光便开始实施他组建帮伙的人员安排计划。
  他特地去了一趟昆明,找到吴姐,向她提出了想把弟弟显辉带回东北的要求。
  “吴姐,我想显辉在你这里锻炼了这么多年,也成熟了,让他跟我回去办点实业吧。”他这样解释说。
  “不是办实业吧?”吴姐已风闻到他在东北犯案的事了,他来昆明叫弟弟回去的用意,她早已洞察分明。
  “真的,我们几兄弟早就想在哈尔滨开家酒店了。”他分辩说。
  “既然你这样说,我就答应你的要求,但我话说在先,你必须严守我们的秘密,不得泄漏半点风声。不然的话,别怪吴姐不客气!”吴姐终于松了口。
  当张显光和弟显辉正要离去时,却被吴姐叫住:“你们几兄弟还是兼营出货吧。我的业务正在扩大,不久,就有武器需要出货,你们可在东北物色对象,然后来我这里取货回去。我给优惠给你们扣利,让你们有赚头。”说着,她对张显光悄声说,“我已经感觉离不开显辉,这下突然让你弄走,我确实心里空落落的。就让他常来看我吧,路费由我出!”
  张显光向她笑着点点头,答应了她。
  有了二弟的加入,这伙恶魔更是如虎添翼,其气焰更加嚣张了。
  显辉来到哈尔滨后不久,他们便移师沈阳,敲定了第三个抢劫目标——沈河区邮政局富民街泉园邮政支局储蓄所。
  他们发现,虽然泉园邮政储蓄所规模不大,储蓄所的门面也不到一百平方米。但是,因这一带住户生活区人口众多,日营业额可观。再说这里不是城市心脏地段,不塞车,道路通畅,四通八达,地形复杂,易躲易逃,是理想的抢劫对象。
  “你们发现吗?”张显光对兄弟们说,“每天早上八点,准时有一辆普通的绿色邮政押钞车来储蓄所门口送装钱的铁箱子。这时候,最好下手的。”
  众兄弟为老大的分析得头头是道而倾倒,一致同意下一步便向这家储蓄所开刀。
  做好了充分准备之后,五人于二00一年一月五日离开哈尔滨,去沈阳。
  他们在新城子区虎石台镇离张显明情妇朴春子的月星烧烤城不远的地方租了一个三室一厅的套间住了下来。
  到达沈阳的头天下午,张显光打发显明去他的朋友那里租一辆的士做工具。
  张显明的朋友一听又要借车,便一口拒绝,说:“上次,你们借车,把车搞得乌七八糟,老板差点要把我炒了鱿鱼呢。这次,你们行行好,不要再为难我了。找一个饭碗好不容易,我还想在公司干呢!”
  张显明碰了一鼻子灰出来,开始注意那些亮着“空车”牌子的的士。
  前面有一辆有着沈阳市“迅捷”出租车公司标志的桑塔纳出租车正向他驶来,车顶上的空车牌子光闪闪的。
  他立即走上去,扬手叫车主停车。
  车子很快就停在路边,二十六岁的黄忠民司机连忙叫张显明上车。
  “去哪?”黄忠民问。
  张显明站在车外却不肯,说先讲好用车价钱再上车。
  “我有两个朋友等着用车,可不可以借你的车用几个小时。”张显明问黄忠民。
  “就要?”
  “不是,今天晚上吧。”
  “让我租车给你们用?不行,我不放心呀?”黄忠民拒绝道。
  “我交押金给你嘛。一千块钱,怎么样?”
  “也不行,公司有规定,可以包车,但必须是连车带人一起包,不能仅租车。”
  张显明想了想,终于答应连车带人包车。他对张显明说:“今天晚上九点半在这个地方等我吧。”
  “行。”说罢,司机开车走了。
  黄忠民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使他丢了一条命!
  张显明回到租屋后,跟大哥说起租车的事。
  “你让司机参与我们的活动能行吗?他知道了我们的行动,去报案,那就全完了!”张显光说。
  “已经跟他说好了,今天晚上七点半用车。我将用车时间提前,心想这样就有个回旋的余地。”张显明说。
  “想得对,我们是要晚上用车,先到沈河区附近蹲点,明早就开始行动。”停了停,张显光又说,“要用两次车呀,干脆把司机做掉!由你来开车,我们就方便多了。”
  “对,只有做掉碍事的司机,我们的行动就自由了!”张显明随声附和道。
  “就在今天晚上动手!”张显光命令道。
  傍晚六点半钟,张氏三兄弟和李氏两兄弟手执凶器,来到了约好的等车地点——清滨路中段的一个岔路口。其余四人躲进了一间足浴城门里,单等外面显明发出信号,就应声而出前来接应显明。
  七点半钟,黄忠民的出租车准时来到了清滨路中段的岔路口,见显明早已在这里等候了,便立即刹车,招呼他上车。
  “你不是说还有你的兄弟要上车吗?怎么只有你一个?”黄忠民问他。
  “就是在不远处,我那四个兄弟要上车,请你停一会儿吧。”黄忠民提醒他道。
  当车刚来到足浴城门口时,张显光他们四个鱼贯走出,上了黄忠民的车。
  看着这些人一身黑色短打装扮,黄忠民就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他感到害怕了,便问张显明:“这么晚了,你们还去哪?”
  “给你钱叫你开哪就去哪,少管闲事!”张显光喝道。
  黄忠民一听张显光这样喝斥他,心里就紧张了,他决定放弃这宗生意。
  “老板,我不想去了,我的押金退给你们,另找一家吧。”黄忠说着,就要掏钱逐客下车。
  张显光向显明、显辉、彦彬、彦波四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司机怒喝道:“你当我们是糖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今晚老子偏偏要你开车!”
  说话间,张显明、张显辉、李彦彬、李彦波四人已扑到驾驶室座位后方,将刀尖贴近黄忠民的颈根,尖锐、冰凉、刺痛的感觉刹那间从他的颈后传来,只要一个急刹车,他就会撞到刀尖上。想到这里,他感到非常恐怖。
  “我给你们开吧,别逼我,求你们了!”黄忠民用一种哭腔说道。
  “往北郊开!”张显光向司机命令道。
  一月是北方最寒冷的季节,尤其是夜晚,气温零下二三十度是很平常的事。此刻,时针已指到夜里十点多钟,车里即使开着暖气,也感到寒意一阵阵地向人们扑来。
  这个时候,他们去北郊做什么?难道是干见不得人的事情?
  黄忠民千想万想,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群恶魔此刻叫他开到北郊,是为了好在北郊小树林里做掉他!
  车行近一个小时,在车灯的照射下,前面出现一片白桦林。
  “停!”张显光一发喊,车子立即停在树林的旁边。
  “滚下去!”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张显光对黄忠民大声喝道。
  黄忠民迟疑地不肯下车。
  后面四个人立即下车将黄忠民拖了下来,将他架到白桦林里,用早已准备好的尼龙绳子绑在树上,嘴里塞上臭袜子。
  凛冽的寒风吹得树林里一片簌簌作响,黄忠民向他哀求着,求他们把他放了。然而,这些话语在这一帮穷凶极恶的歹徒面前,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这时,张显光拧着手电筒向他们走来了。
  “还不快下手!”他老远就这样大叫道。
  张显明嗖地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在自己的皮鞋上来回摩娑了几下,就要向黄忠民刺去——
  “等等!”张显光叫着走过来。
  “我用手电照着,你动手吧!”张显光说道。
  张显明听话地向显光点点头,举起了刀子。
  一刀扎去,只得黄忠民的胸脯上“噗”地响了一声,随后就可听见他被捂着的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没过多久,黄忠民就这样血竭而死。
  他们将黄忠民的尸体转移到一个山坳里,绑上一块石头,将尸体沉入一口山塘里。
  忙完了这些活之后,他们就由张显明开着出租汽车,回到了新城子区虎石台镇租屋。
  他们连夜拆掉了桑塔纳出租车的牌照,刮去了“迅捷”出租车公司标志。张显明提出弟兄们喝酒庆贺,被张显光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说明天就要搞事了,今晚这个时候还喝什么酒?喝酒误事的教训还不够吗?
  张显光脸上的伤疤就是喝酒之后闹事留下的。那还是他二十来岁的时候,一次,与四毛那一帮小混混喝了足足一宿。张显光喝得酩酊大醉,与一个叫“二疤爷”家伙为得赌酒争吵起来。二疤爷拿起一把刀叉就朝他的脸上划来。张显光避之不及,被横着划了一条七厘米长的口子,当即鲜血直流。张显光也没有轻易放过二疤爷,他夺过刀叉,就朝二疤爷的眼上扎去。二疤爷的右眼球被他扎穿,蓝色的汁水流了出来。二疤爷从此就成了个“独眼龙”。张显光赔了二疤爷三万元的医疗费,二疤爷也服了张显光,从此再也不敢跟张显光比输赢高低了。
  张显明听大哥不让他喝酒,就转身想回家去睡。
  “回来!”张显光大喝道。
  “怎么?我回家睡不行吗?”张显明不解地问道。
  “不行!”张显光说,“你这人怎么不醒事?明天一早就要出发的,你回去睡,叫我们来你的烧烤城找你吗,这事叫你那朴春子知道了,你以为就没事吗?”
  “我开车去,明早开车来接你们。”张显明固执地辩解道。
  “也不行!跟大哥干,就得服大哥的规矩!你是开车的,你回去我就是不放心,跟你那女人睡了,就怕你出事!”
  张显明一听,便乖乖地退回到屋里去,跟兄弟们挤到一床睡下。
  第二天,天没亮,张显光第一个醒来,一看表,才五点多钟,但考虑到虎石镇离沈河区还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便立即叫醒了四个弟兄,准备出发。
  车子飞驶在去沈阳市的高速公路上,车轮碾扎着路面发出轻微的喳喳响声,那是路面经一夜严寒之后凝结了一层薄冰。稍微开快了点,车轮就打滑。张显光一再告诫张显明开车要小心。张显明这时想起昨晚大哥的训诫,觉得大哥料事如神,也就更服了他。
  车到沈河区富民街附近,才六点半钟,时间还早,张显光叫张显辉去买来五份水饺,五人在车里吃了,吃了一阵烟,然后,张显明就开车向泉园邮政储蓄所驶去。
  车在离泉园邮政储蓄所大约一百米远的地方停下。
  张显光叫李彦彬下车去路口隐蔽起来:“你的任务是观察从沈河区邮政局方向路面上的动静,一见绿色邮政押钞车出现,就打我的手机报信,然后,等到事完之后,张显明会开车来接你的!”
  李彦彬听罢立即下车向路口走去。
  七时五十分钟,张显光的手机响了:“大哥,车来了!注意,是一辆带车蓬的双排座绿色邮车。”是李彦彬的声音。
  张显明应声将车发动,向泉园邮政储蓄所门前驶去。
  车子刚刚在储蓄所对面的一个丁字路口停住,邮政押钞车就缓缓地开来了。
  “准备装弹!”张显光发出命令。
  李彦彬立即从弹盒里拿出五发猎枪子弹,递给张显辉两发,自己留下三发,然后开始往猎枪压进子弹,并将枪口架到了窗子一角,怕被人发现,枪管是用红绸布裹着的,只露出黑洞洞的枪口在外面。
  邮政车已在泉园邮政储蓄所停下,司机没有下车,两名储蓄所女营业员从车前面的双排座上走出来,其中一名蹲身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储蓄所的卷闸门锁,两位营业员一齐举手将卷闸门往上托起,大门打开来。
  此时,车后蓬的铁门也打开了,跳两个穿着绿色邮政制服的经警,他们头戴钢盔,腰里各别着一支装在枪套里的“六四”手枪。
  一名经警从车厢里搂出一个一尺见方的铁箱子来,另一名经警这时走了上去,伸出一只手来,跟那名经警一起抬着铁箱向储蓄所门口走去。
  “开车追上去!”张显光一声令下,车子像脱缰的野马,发狂地冲过了丁字路口,飞驶到储蓄所门前,离邮政押钞车只要十来米远了。
  张显光将手朝那两名经警一指,喝道:“打!”
  李彦彬和张显辉手里的两杆猎枪同时开火了,子弹呼啸着紧撵上了两名经警,眨眼之间,他们中弹了,大叫一声,先后撒手撂下铁箱,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车里的张显光、李彦彬、张显辉三人冲了出来,扑到经警身边,张显光拾起铁箱就往回跑。
  李彦彬正要拿枪往倒在地上的一名经警开枪时,就被张显光大声喝止了:“还打什么?快跑!”
  李彦彬和张显辉俩人没命地跑了起来,上了车,张显明一打方向盘,车子就扭转车头,往路口方向狂奔而去。
  在路口,张显明将车嘎地停住,接了李彦彬上车后,继续风驰电掣般地飞奔起来……
  此刻,泉园邮政储蓄所墙上的电子时间显示器上记载的日期是:二00一年一月十日上午八时零五分。
  “1·10”抢劫枪杀血案致使两名经警重伤,泉园邮政储蓄所的七十八万五千元巨款被劫走。此案因嫌凶逃之夭夭,逍遥法外,两年来悬而未结,一直到二00三年一月十八日这伙匪徒犯下震惊东北的“1·18”爆炸枪杀抢劫银行大案之后,才通过串案调查,才发现“1·10”悬案正是张显光一伙所为。此案真相才终于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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