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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谋杀

作品名称:兰花凋谢      作者:一月的小李子      发布时间:2017-07-28 19:34:15      字数:5332

  李言在严尚之前,又回到了月牙镇。他把报纸摔在李和面前,骂道:“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这世界上,还有比钱更好的东西吗?你非要出个风头?我给你说了多少遍,林子里活下来的,都是不爱叫的鸟。你非要叫那么几嗓子,到底是为了啥?我也就是你哥,比你也就大个三岁,凭什么就要替你操一辈子的心?”
  李言骂李和,李和从来不敢吱声。他知道,李言是为他好。很多时候,李言比父母对李和还要好。因为,很多的事情,父母办不到。父母在没有办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去世了。
  李言见李和耷拉着头,满脸的胡茬子,显得更憔悴。李言心软了,说道:“好了,你现在注意还不晚。检察院查贷款,也许是个巧合。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记住三点,一是和严尚继续来往,和以前一摸一样。但是,牵扯到山庄的事情,只字不提。就给他来个天南海北,油腔滑调,装疯卖傻。二是如有人调查这500万,除了自己的,就说是谭青杨谭老板入的股。咬死了这么说!三是山庄发生一点点不正常的事,马上给我打电话。其余的事情,你都不要管。你的任务就是把山庄管好,这可是咱们的命根子!”
  李和一边答应,一边骂道:“这个严尚,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我对他是诚心,他对我却是黑心。你他妈的想要钱,吱一声,我吧嗒两下嘴,掉点渣子,也够你严尚吃半辈子了!狗日哈的,真是粪坑里捂过的枣,红臭红臭的!”
  李言说:“你在这骂够,过了这个时间,想骂了,挖个深坑,把头埋上,朝着地底下的鬼骂。你还是要当心,要是那个鬼和严尚是一伙的,给他托个梦,说你骂他了,你同样要倒霉!你这个嘴呀!你啥时候能把嘴和屁眼区分开?”
  李和扇自己一个嘴巴,死耗子那样睁着无光的眼,呲着两颗门牙,再也不吭声了。他在心里骂李言:“凭啥这样骂我?不就是给了我些钱吗?你有多干净?你这些钱不也是拿别人的吗?你们这些贪官,最大的本事就是会装,什么都要装。严尚,你就是变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王根深在省晚报上发表了一首诗,题目叫《没有阳光》:
  
  也许我
  期盼得太久
  期盼的瞳孔
  已经散大
  太阳没有了阳光
  也成了一只期盼的眼
  看着白天被黑夜照亮
  风就是为了叶黄
  叶黄的时候
  风就是凄凉
  歌为了凄凉而谱曲
  凄凉的时候
  需要歌来伴唱
  我就是那个写歌的人
  找不见一个地方
  坐在一口枯井里
  没有日期地弹唱
  
  王根深把这张报纸装在口袋里,本来是给韩纷飞看的。没想到,高涓涓在翻他的口袋时,发现了这张报纸。高涓涓认为,王根深把他们的婚姻比着没有阳光。这首诗所反映的就是对婚姻的绝望。高涓涓先是哭,后是砸东西。追着王根深问:“你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大骂王根深忘恩负义。
  王根深的心已经死了,连吵架的兴趣都没有了。他平静地对高涓涓说:“我们两个在一起过,就像是两把刀在碰撞着磨。彼此都磨得非常锋利,就等着相互残杀。离婚吧,你放过我,我什么都不要。房子、存款都给你。你放了我,我把你当恩人。”
  这是王根深第一次提出离婚,还这么正式。高涓涓知道,王根深的心彻底收不回来了。她恶狠狠地说:“离婚?没那么便宜。我二十岁嫁给你,现在你要离婚了。你把我的青春还给我!”
  王根深一口唾沫啐过去:“你的青春?我的青春呢?我不也四十多岁了吗?要赔偿,除了青春,你还要赔我的幸福,赔我的家庭,赔我的前途!”
  高涓涓冷笑着说:“赔你,可以!我们上法院,开庭那天,我把咱家350万的存折赔给你!我知道,你手上还有钱,留给你相好的婊子吧。这350万,我就交给法院赔给你。我们夫妻一场,不能亏了你!”
  王根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狠毒的女人,终于甩出杀手锏了。这么些年,我干的那些事,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这个女人吗?如果你能对我好一点点,我能和韩纷飞好吗?你穿的、住的、花的,哪一样不是我挣来的?我第一次收人家的钱,不就是为了买个房,让你在城里有个家吗?我收人家的钱,最初不也是为了你的工作调动去送礼吗?我想当官,不也是为了你和这个家吗?当初,你成天在我耳边叨叨:一定要当个官,当个人人都求的官。我们求人求怕了,也要让人家来求求咱们。可是,市场经济下的官场,也是金钱仕途。没有钱,就拉不上关系。拉不上关系,就建立不了感情。没有感情,谁提拔你呀?什么叫感情?跟领导干一百件好事,不如跟领导干一件坏事。你给领导干一件坏事,就会有一百件好事等着你。没有感情,领导能让你为他干事吗?你为他干不上事,他能让你为百姓干事吗?我混得都不想活了,你知道吗?现在倒好,你攥着我给你挣来的存折,要对我下毒手了!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你这个女人害死!倒是你这个女人,该死在我的前头了!
  王根深感觉到,害死他的,必然是这个女人!
  
  这次,谭青杨没有派孙亮去收拾高涓涓,而是派的孙栋。他感觉到,上次处理严尚的女儿,公安局已经注意上孙亮了。尤其是刑警队长顾昆,让谭青杨的肉跳了好几天。
  谭青杨告诉孙栋,这次行动,放在白天,睡午觉的时候,十分安全。王根深给谭青杨交代了两点,一是不能让王根深沾半星泥点。二是结果要彻底。谭青杨听得懂王根深的意思,这是要杀人了,但不能让人对王根深有一点的怀疑。王根深答应,事成后,国家投资三个亿的水库、电站工程交给他做。
  谭青杨选择好了时机,王根深跟着马市长去地区开会,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谭青杨把孙栋叫了来,说:“你肯定准备好了。今天中午就去,敲着门进去!打扮成机关干部模样,不要引起任何注意。给你打了二十万,去吧!”
  机关家属院不像小区,物业管理很松。大门口的警卫室里,只有一个恹恹欲睡的看门人。孙栋大摇大摆地进去了,看门的人一点也没在意。整个院子静静悄悄,连鸟都躲在阴凉地里睡觉去了。孙栋到了三楼,看防盗门没有关,只是木门上了锁。他没有听谭青杨的话,敲着门进去。孙栋还是很心虚,听听房内确实没有动静。他又上到四楼,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他侧身靠在墙边,顺着走道上的窗户往外看,整个院子还是没有一个人。孙栋戴上白手套,掏出一把特制的钥匙,左右一悬,暗锁就开了。孙栋闪身进去,紧贴墙一动不动。
  孙栋环顾客厅,没有人。他缓缓脱掉鞋子,穿着袜子,猫似的挨着墙看遍了所有的房间,还是没有人。看起来,高涓涓今天没在家。孙栋长出一口气,心里轻松了许多,还有几丝兴奋。这不能多待,要赶紧离开。出了门,孙栋的脸一下刷白。他发现了自己的一个重大失误,进门时没穿鞋套,踏布上留下了脚印。幸亏房里没有人,孙栋想,下次再不能犯这样的错误。孙栋有个习惯,每次干大活,头发、体毛都要刮干净。必须买一套新衣服穿上,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谭青杨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王根深,王根深很失望,他问:“昨天干啥去了?”
  谭青杨咬咬牙,说道:“不是怕人怀疑吗?你一走,家里就出事!”
  一句话提醒了王根深。看起来,这件事还不能把自己摘得太干净了。找不出来一点破绽,就是破绽。也不能让人一口咬定,自己和高涓涓就是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夫妻矛盾,也是很好的杀人动机嘛。一个新的计划,在王根深的脑海里形成了。
  明天就要回桦林了,王根深给马伟梁请了一会假。
  王根深说:“马市长,下午没有重要的事,我出去一下,给我们家那口子买件裙子去。”
  马伟梁笑呵呵地说:“去吧,去吧,对老婆就是要哄着,要不,她非给你找麻烦不可。这次不找,下次也要找!女人找得是男人,不是超人,可现在的女人,总想让自己的男人是超人!去吧,我是没有这个激情喽!”
  王根深说:“咳,什么激情呀,不买不行,买了还是不行!”
  马伟梁不明白,瞪着眼睛问:“这是为什么?”
  王根深说:“不买,说你心里没想着她;买了说你没眼光,从来买不了称心的东西!”
  马伟梁哈哈大笑,说:“这是女人惯用的伎俩。她们呀,撒娇的方法不用想,天生就有。我有时候就想不明白,要钱,是为了防老,这能理解。就像我们,在位置上风风光光,追随你的人很多。从这个位置上下来了呢?就跟街上的乞丐没两样,什么都要朝人要!有钱了,我不求你,我买!这才是最实惠的。可有些领导,非要找个什么二奶、情人,一个老婆都够伤脑筋的了,还嫌不够呀!”
  王根深不知道马伟梁说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忙岔开话题,逛商场去了。
  王根深花两千多块钱,给高涓涓买了一条裙子,开了发票,装在裙子上衣的口袋里。他又花了两万多块钱,买了一尊用新疆和田羊脂玉雕得观音像,韩纷飞喜欢这个。
  回到宾馆,他还把裙子拿出来给马伟梁和司机看。他这样做,是要加深马伟梁和司机的印象。王根深要借用他们的嘴,说他和高涓涓的夫妻感情很好。
  
  进了桦林市区,天已经黑了。王根深没有回家,而是乘着夜幕到了韩纷飞家。韩纷飞见到王根深,虽然喜悦,但热情远没有以前那么高。她现在心里压着个石头,就是不该对魏国安下手。韩纷飞越来越真实地认识到,魏国安的确是个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好官。最近,韩纷飞跟着魏国安跑了地区跑省里,终于使桦林的农村成了沼气的试点单位。魏国安高兴地对韩纷飞说:“农民有了烧的,就不会去砍树割草了。退耕还林还草工作,也就好搞了。环境好了,农民的生活提高了,新农村建设有了实实在在的成绩,我们就没有白干呀!”听了这个话,韩纷飞躲在卫生间失声痛哭。怎么办?已经这样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祈求谁都不要出事,什么事都不要出。只要不出事,就不会互相咬。韩纷飞既希望魏国安能在桦林多干几年,让桦林真得变个样。另一方面,她也希望上级党委,能赶快把魏国安提拔调走。一调走,就不会和马伟梁他们发生直接冲突了。马当了书记,王根深当上常务副市长。皆大欢喜,相安无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成了尘埃!
  王根深把玉观音放在韩纷飞的手里,韩纷飞起初很高兴。转眼,便忧郁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观音能保佑咱们吗?”
  王根深一听,没有了情趣,嘴上却说:“能!我们说他能,他就能!”
  韩纷飞觉得王根深自负得可笑:“你是谁呀?做得了观音的主?”
  王根深浅浅一笑,说道:“这个观音的户口本只要在桦林……”
  韩纷飞的心一沉,求着王根深说:“咱们别整魏书记了,他真的是在为桦林办事,为桦林的老百姓办事!你也别和马市长走得太近了,跟着魏书记好好干,有了威信,老百姓一样让你当市长!”
  王根深一阵发凉,他觉得韩纷飞真的变了。这个变化,是魏国安带来的。他恨上了魏国安。就是这个魏国安,让他没有当成副市长;还是这个魏国安,让韩纷飞离经叛道。王根深压抑不住心头的火,厉声吼道:“你太幼稚!魏国安真是为了桦林,为了老百姓吗?他是想捞取政治资本,好早点当地委副书记!不跟马市长,不跟马市长,我能当上市府办主任?你能当上文化局副局长?你以为魏国安提拔你是任人唯贤?他是别有用心,想从内部瓦解我们!”
  这是王根深第一次对韩纷飞发火,他后悔,韩纷飞吃惊。韩纷飞知道,想把王根深拉回来,已经不可能了。自己也是掉进废井的青蛙,有上来的心,却没有上来的力了。即便是上来了,井上的人还能接受自己吗?不可能!自己是个贪官,还是贪官的情妇,单凭这两点,就什么都没有指望了,一点都没有。
  王根深抱住韩纷飞,宽慰道:“纷飞,一切都会过去。那时,我们从头来过,堂堂正正做一回人。好了,我们好长时间没在一起了,我们……”
  韩纷飞抚摸一下王根深的脸,说道:“根深,还是回家去吧,我不能罪孽太大了!”
  一场危机,就在眼前了。王根深很冷静,他要让自己的计划实现——除掉高涓涓,和韩纷飞尽快双宿双飞。
  
  见到这条裙子,高涓涓的心还是一热。但是,这一热也就是那么一闪,最多有一秒钟时间。
  “不知是给哪个婊子买的,别人看不上,倒送给我来了!”
  王根深灰色的脸,绽出灰色的笑容。他没说一个字,把裙子规规整整地挂在衣柜里。然后,进了另一间卧室。
  第二天一上班,马伟梁就把王根深叫到了办公室。马伟梁对王根深说:“好事,刚才组织部通知,地委党校要办一期县处级后备干部培训班,通知让你去。”
  王根深没有喜出望外,而是想着别的事情。
  “什么时候去?”
  “具体时间还没定,你等通知吧。根深,这次可是地委组织部点的将。抓住这次学习机会,搞好方方面面的关系。你们那个班,要不了多久,都是了不得的人。除了将担任一定的领导职务,而且背后都有人。另外,多和钱专员、组织部的领导接触。现在,没有人给你说话,根本不行。推荐,其实就是领导推荐。在一定的场合,领导也是群众嘛!在党内会议上,我也是普通党员嘛!这些话,我就不多说了。去吧,准备准备。我估计,正式通知这个星期就会下来。”
  晚上,王根深请了一大桌子人。这些人,都是市府办的工作人员。听说王根深要学习,便嚷嚷着让王根深请客。这正中王根深的下怀,他给谭青杨打了个电话,把桌子定在了“帝豪”大酒店。
  王根深喝了很多酒,醉得路都走不成了,由两个下属扶着回了家。门是高涓涓开的,她让把王根深扶进了另一间卧室。
  王根深确实喝了不少酒,但并没有醉成这样。他把好些酒吐在了水杯里,他是七分醉,三分装。
  不一会,王根深打起了呼噜。他一喝酒,呼噜震天响。楼上、楼下的邻居,都能听得见。
  高涓涓却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些个事。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王根深的呼噜声小了。一个人影,闪进了高涓涓的卧室。高涓涓一惊,她立刻判断出这个人不是王根深。
  “谁?”高涓涓一骨碌坐起来,伸手就要开灯。那个人扑上来,一刀捅在了高涓涓的胸脯上。高涓涓一疼,感觉这个世界随着一片彩云而去,她倒下了。那个人打开衣柜,把所有的衣服甩在外面。又到客厅,打开所有的抽屉,把东西倒了一地……
  王根深听到了动静,趔趔趄趄地站起来,打开门,叫了一声:“涓涓。”一个东西砸下来,王根深昏了过去。这回,王根深是真的昏了过去。
  那个人敏捷地走了!
  是孙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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