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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方案

作品名称:兰花凋谢      作者:一月的小李子      发布时间:2017-06-27 11:35:16      字数:7671

  如何提高桦林农民的收入,是魏国安一直考虑的问题。这个地方,工业基础太薄弱,一年两年,不可能建成工业体系。农业不同,抓住机遇,调整产业结构,农民当年就可以受益。
  魏国安正为这个头疼,信访局长又打来电话,说上午一上班,突然来了上百名群访人员。这些人,都是吃低保的。目前,物价急剧上涨,猪肉涨到了22元一公斤;盛产期的豆角,也涨到了4元一公斤。这130块钱低保,根本维持不了基本的生活。信访局长问,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处理。魏国安说:“怎么处理,做细致的思想工作。现在,市财政也拿不出更多的钱来解决这些问题。你就当作是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有了困难,这样,你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我也召集常委开个会,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给你讲清楚,一定要有耐心,不允许激化矛盾,更不允许产生新的矛盾。谁要是违反了这一条,市委绝对严肃处理。你先把这些人的情况弄清楚。能劳动的,鼓励他们再就业。不能劳动的老人,不是孤寡的,请他们的儿女要多多照顾。是孤寡的,政府要坚决解决他们的困难。要不然,党的形象、政府的形象,就会从这些人的心中消失。”
  魏国安认为,先要了解这方面的问题,解决这方面的问题。他叫上韩纷飞,还有农办、物价几个部门的领导,一同到农贸市场上去调研。
  桦林市最大的市场,坐落在城西。卖菜的摊位,足有一公里。卖肉的,也有5、6百米。魏国安来到一个摊位,摊主是个四川籍的夫妇。魏国安问道:“你这豆角、茄子、西红柿都是什么价呀?”
  摊主告诉的价格,都比往年平均高出了百分之二十。
  魏国安问原因,摊主答道:“我们也没有办法,批发价就这么贵。其实,我们也不希望菜价过高。越高,利润就越少。”
  魏国安继续问:“批发价今年为什么这么高?”
  摊主回答:“这些菜都是从口里运来的,今年口内受了灾,菜少了,自然就贵了。”
  “这些菜都是从口内运来的吗?”
  “大部分都是。”
  “其他县市呢?”
  “都是这样。”
  魏国安带着这些人跑了邻近的五个县,都和摊主说的一样。这个地区的大部分素菜、都是从内地运来的。
  魏国安心中有了数。
  回到桦林,魏国安、韩纷飞和农口的领导,把桦林的八个乡镇转了个遍。这八个乡镇,有三个既适合搞生态农业,也适合搞设施农业。其余的,搞设施农业没有一点问题。土地肥沃,日照时间长,水资源丰富。这些有利条件,过去全部用在种植小麦、玉米上了。
  魏国安要求农口结合调研来的情况,按照生态农业和设施农业这两个着眼点,立即着手拿出一个方案来。迅速上报地区和省有关部门,邀请相关的专家来论证。魏国安口气很严厉,要求这些部门,必须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完成这些工作。白天完成不了,晚上加班完成。加班费一分没有。下岗人员,连吃菜的钱都没有。我们月月拿着工资,应该知足。任务必须完成,不换思想就换人。
  魏国安少许轻松了一点。他又带着韩纷飞专程去了一趟地委,把自己的想法,向地委姚书记做了详细的汇报。姚书记大加赞赏,表示全力支持。
  魏国安的信心更足了,他高兴地对韩纷飞说:“这个计划要是能落实,我们将建成五万座大棚,建立蔬菜基地。不仅解决本市的吃菜问题。其他县市的这一类问题,也将得到缓解。还有,以月牙镇为中心,带动周边的另外两个乡镇,建立旅游示范区,以集团经营为模式,大力发展生态农业。我还有个想法,建立几个规模化的养殖基地。把那些贫瘠的土地,全部退耕还林还草,然后在农村推广沼气,解决了农民烧的问题,这树呀草呀也就保住了。更重要的是,还解决了设施农业所需要的有机肥。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打出无公害素菜的招牌。这些都做到了,桦林的农民就富了。”
  魏国安说得大气、深情,韩纷飞听得激动、感动。她真切地感受到了魏国安心中的那团火。韩纷飞认为,魏国安心里真正装着桦林的老百姓。有个魏国安,真是桦林百姓的福气。她也想,魏书记没有任何恶习,爱兰花不是恶习,是一种十分高雅的爱好。可惜,他自己没有节制,被别人钻了空子。韩纷飞确实希望魏国安不要做了花下之鬼。
  
  韩纷飞每跟魏国安出去一次,王根深就很不舒服。一种危机感,像一日三餐那样袭来。尤其是这两次,出去的日子还比较长,王根深更是不舒服。他不停地设想,设想着韩纷飞跟在魏国安的身后,狗奴才一样欢实地摇着尾巴。还设想着韩纷飞和魏国安像情人一样,在豪华的酒店包厢里推杯把盏。他甚至还想着韩纷飞和魏国安酒后同宿,如鸳鸯戏水般翻云覆雨、男欢女爱。王根深给韩纷飞打电话,韩纷飞已经表现出了不耐烦,甚至几次还关机。
  出差回来,韩纷飞和他也不如以前那样耳鬓撕磨、娇嗔发嗲。张嘴闭嘴就是魏书记、魏书记。魏书记的宏伟蓝图,可以让韩纷飞两腮桃红、娇喘吁吁。而王根深一贴近她,她便开始发愣,出现恍惚的样子。王根深不能失去韩纷飞。没有韩纷飞,王根深会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连生命都没有什么意义了。他要和高涓涓结束,他要和韩纷飞明确地开始。
  他以前害怕高涓涓造事,可现在,他巴不得高涓涓天天和他造事。王根深知道高涓涓多疑,他就经常性搞些奇怪的行为,挑起高涓涓的多疑,让她跳起来。
  手机一响,王根深故意拿起手机到卫生间接。就是很正常的工作电话,王根深也压低嗓门,搞出神秘的样子。晚上,他一定回来的很晚。而且一进门就洗澡,高涓涓会认为他要洗去身上特殊的味道。其实,王根深一直在办公室上网,什么地方都没去。高涓涓沉不住气了,坐在沙发上等,像神经病那样等。王根深不搭理她,洗完澡只管睡觉。高涓涓不甘休,非要问出个究竟。王根深一声不响,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高涓涓气不过,摔杯子砸碗折腾半夜。王根深时不时来一句:“我在办公室不行吗?我卖给你了吗?”“你这样的恶女人,还是个人吗,你就是饿鬼,饿女鬼!”
  第二天一早,高涓涓准时来到王根深的办公室,瞪着恶狠狠的眼,喘着粗气歪在王根深的沙发上。过去,对高涓涓的这一招,王根深非常害怕。现在,王根深豁出去了,反而希望高涓涓天天到办公室来闹。
  马伟梁出面了,他也看出来,这个高涓涓,并不想怎么样。想闹,但又不想造成什么影响。骨子里,还是怕误了王根深的前程。这样的女人,可怜呀。但可怜之人,总有可悲之处。
  马伟梁问:“是不是又怀疑王根深在外面胡搞了?”
  高涓涓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反正不吭声。
  马伟梁说:“昨天,王根深和秘书在这加班写材料,是不是让我把秘书找来,给你证明一下?高涓涓,你是不是不想让王根深在市政府干了?要是这样,我让他到月牙镇去当镇长。哪个山沟子里,没什么美女,你完全可以放心。高涓涓,男人要放着养,而不是圈着养。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回去吧,等一会儿来的人就多了,告诉你,王根深要是真让你搞臭了,你也就完了!”
  高涓涓明白这个道理,王根深要不是还想着升迁,恐怕早就和她摊牌了。高涓涓抱定一个信念,打死也不离婚。你不让我活,我也要让你只剩下半条命。
  平日里,高涓涓也不想猜疑王根深。但是,她一想到家里王根深拿回来的那些钱,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断定,王根深还私藏了很多,王根深私藏钱,就是要找女人。现在,养二奶,找婊子的男人还少吗?这全是钱和权给祸祸的。当初,在月牙镇,王根深和她多恩爱呀!王根深周围的那些人,眼神像山泉眼里的水,看着能透出甜来。现在,王根深身边的人,不管说啥,都要背着人。眼神像饿鹰,看着谁都是猎物。一想到这些,高涓涓就发怵。但是,她知道,王根深再也拉不回来了。她如患了癌症的病人,一方面幻想着会有良医良药,一方面在等着死。前者,是个幻想;后者,却是个现实。高涓涓似乎可以感觉到,那一天,不远了。
  高涓涓在马伟梁的连劝带吓下走了,王根深反而觉得好失望。看起来,这一招,不痛不痒,还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下次,要来个恨的。我不来,高涓涓就要来。
  
  魏国安搞的方案,获得了专家的论证。魏国安安排韩纷飞,把这个方案印发到每个常委的手上。并下发农口、发改委和各乡镇的书记、乡镇长手上,广泛征求意见,为召开常委扩大会议做准备。
  马伟梁收到这个方案,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市长、市委副书记,竟然一点不知。这个魏国安,你邀功可以理解,但也不能这样藐视我马伟梁吧。
  马伟梁拿起电话,给钱专员打了个电话。
  “老领导,我是马伟梁呀。老领导,我也不兜圈子了。这个魏国安,搞了一个发展设施农业和生态农业的方案,你也不知道?这怎么能行呢?他不告诉我,总应该给地区领导汇报吧。这不是小事,要上常委会了,给我送了一沓子材料。凭心而论,这个方案确实不错,我大力支持。可是,现在很多乡镇领导,都以为是我不支持,魏书记才背着我搞的。这是什么影响?这意味着我们这个班子不团结,意味着我这个市长和市委书记有矛盾。这件事,损害了我个人的名誉是小事,要是损害了市委班子的威信……”
  钱专员也很生气,告诉马伟梁,他马上向地委姚书记汇报。
  放下电话,马伟梁把王根深叫过来,说道:“你,还有李言,给底下几个乡镇的头头吹个风,就说这个方案根本行不通。三个问题,资金问题、市场问题,还有农民的观念问题。”
  王根深明白,这个风一放出去,相当一部分人就会反对这个方案。魏国安搞这么大的动静,却又落实不了,自然威信扫地。政治上,王根深永远佩服马伟梁的谋略。
  几个乡镇长,还有几个常委,很快就知道了针对这个方案的三个问题。不同意见随之报到了市委办公室。韩纷飞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方案,也经过了专家的科学论证,为什么到了这些人的手里就不行了呢?
  地委办公厅来了电话,让魏国安带着方案到姚书记办公室。
  一见面,姚书记劈头就问:“你搞这个方案,没有和马伟梁还有其他班子成员商量?”
  魏国安说:“没有呀,刚开始只是个想法,后来我调研了一个月,才形成了这个方案。我认为,现在才算是个成熟的想法。我就是想把个成熟的东西拿出来,然后让大家评头论足。”
  姚书记点戳着魏国安,说道:“你呀,想法成熟了,政治上却幼稚了。你这样背靠背,主观上说,很正常。但影响呢?你造成的影响就是,你和马伟梁同志有分歧,你们班子不团结。你的这个方案完全是你个人的东西,是为了邀功请赏。”
  魏国安急了,说:“姚书记,事情的前前后后,你可是知道的。我能把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提交给常委会吗?”
  姚书记说:“现在就不要再讨论你的当初了。你要做的,就是消除影响,争取支持。不然,你这个方案再好,也实现不了!”
  魏国安一脸的委屈,说:“想不到,想干个工作这么难!”
  姚书记说:“对喽,领导艺术,就在于用漂亮的手法,解决这些难题。当主要领导的,要树立一个理念,搞好人际关系,是搞好工作的前提。工作两个字,不能包治百病。有时候,工作还正是得病的根源。哪我们就不工作了?哪还要我们干什么?在工作中犯错误,只是得了病,不可避免,治好就行。如果不工作了,就不是病的问题,而是死亡了。”
  魏国安问:“哪我现在怎么办?”
  姚书记说:“你现在不要急着开常委会,只当这是一次征求意见。你现在做两件事,做通工作,完善方案。你这个事,不是一年两年能完成的。五万座大棚,三个乡镇的旅游度假点,一年、两年能完成吗?你搞个规划,三年、或者五年规划。等这个规划被大家都接受了,大家提出的问题,你都能解决了,在开常委会。形成一个纪要,以市委的名义,上报地委审批。怎么样?”
  魏国安一听就明白姚书记的意思了。这样一来,他的这个方案,还只是一个不成熟的个人想法。等大家提出意见,变成集体智慧的时候,开会研究。上报地委审批,也对地区的领导有了一个解释。让那些人,自责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魏国安的眉头舒展了,真觉得需要学习的政治经验还多着呢!
  回到骅林,魏国安先登了马伟梁的门。
  马伟梁以为魏国安是来兴师问罪的,就等着魏国安按照他设计的陷阱,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走下去。没想到,魏国安满脸喜色,他说:“老马,我这个想法怎么样?你可要多补充,多修改,多提意见。地委姚书记把我找了去,他的意见是,让大家充分发扬民主,让这个想法,在大家的努力下,变成桦林的一个规划。再开个常委扩大会,形成决议后,上报地委审批。老马,你是市长,也是桦林的老人。剩下的事,就是你的了。什么时候需要开常委会,你告诉我,现在开始,我当你的后勤。”
  马伟梁一听,倒反应不过来了。看起来,这一定是姚书记给魏国安出的注意,这个老狐狸。马伟梁一下被逼到了犄角旮旯,只能顺坡下驴了。
  马伟梁说:“魏书记,你这个方案非常好……”
  魏国安马上打断马伟梁的话:“老马,这可不是什么方案,就是个想法,不成熟的想法。你不要以此为借口,一推六二五。告诉你,想法我拿,方案你拿。出了成绩,你有份,我也有份;你升职,我也不会降职。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给你垫背!”
  马伟梁感动了,被魏国安的话感动了。这种朴实到几乎没有颜色的话,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马伟梁搞不清楚,这个魏国安到底是真的真诚,还是真的虚伪。他要么是个真骗子,要么是个真傻子。不管是什么,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表态。
  马伟梁说:“魏书记,你放心,我和你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要让桦林的群众,在我们的手上富起来!我建议,半个月后,召开常委扩大会议。”
  
  韩纷飞这几天很不平静。围绕这个发展方案所发生的事情,她清楚,王根深也清楚。不同的是,王根深知道根源,而韩纷飞不知道。韩纷飞把这种不满,在王根深跟前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了。
  韩纷飞说:“你们市府那边是怎么回事?多好的一个方案,为什么就不同意。”
  王根深斜倚在床上,说道:“就是因为太好了!”
  韩纷飞不解,说道:“这就奇怪了,这个方案,关系到咱们桦林的发展,既然那么好,赶快上马得了,为啥还要反对?明知是好东西,还要反对,这不合逻辑呀!”
  王根深得意地一笑,在韩纷飞的腮帮子上,实实地亲了一嘴,说道:“不懂政治了吧,这才合乎逻辑呢!这么好的一个方案,连马市长都不知道,你说,这不成他魏国安个人的东西了吗?既然是他个人的东西,凭什么还要别人同意?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领导的自尊大于天。说得通俗一点,领导的面子大于天。很多时候,事情本身并不大,而是面子最大。这件事,惹得马市长十分生气。你想,马市长是什么人?是这的老大!都在台上唱戏,就看谁的票友多了。你说,这方面,魏国安能和马市长比吗?他这件事,连钱专员都不知道,他魏国安想干什么?这不,马市长一个电话,钱专员就在姚书记那拍了桌子。魏国安怎么啦?乖乖地去地委吃批评。”
  韩纷飞很不舒服。过去,她的确是站在王根深一边,那是为了爱。其实,事情的原委,她一点也不知道。现在,她和魏国安因为工作而朝夕接触,她觉得魏国安是个好领导。这样的好领导,碰见了就是福气,就应该帮助他,为老百姓多干点好事。可是,根深这些人,和魏书记有仇吗?
  韩纷飞说:“根深,我觉得魏书记是个好干部。他为人也正派,不像马伟梁。你看你,一口一个魏国安,一嘴一个马市长。称呼都带着偏向。你和魏书记有仇吗?”
  王根深说:“我和他有什么仇?以前我们连认识都不认识。我就知道,如果没有他,马市长就能当书记,我就能当副市长。他来了,我们都完了。你想,他这个方案要是实施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韩纷飞说:“是桦林的老百姓呀!”
  王根深哈哈大笑:“纷飞,你太天真了,早晚会被魏国安耍弄!告诉你,最大的受益者是魏国安。明年,他这个市委书记就会是地委委员,副厅级。大后年就会是地委书记。那个时候,马市长已经成了老马,该卸车松套吃马肉了。马市长完了,我们也就完了。”
  韩纷飞抱着王根深说:“不会的,你现在就跟着魏书记好好干,准会有出息,最起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王根深说:“我刚才只是个假设,魏国安是斗不过马市长的。就凭那些兰花,就能让他翻车下道。我倒是担心你,将来怎么向马市长交代。”
  韩纷飞浑身发凉,她本想说一声:“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但是,她嘴唇颤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李言跳得也很高。他找到马伟梁,无所顾及地说:“多种几个大棚蔬菜、大棚水果,我赞成。搞什么生态农业规模化,我不赞成。这纯属于瞎胡闹、好大喜功。我们家李和搞的就是生态农业,也够得上规模。从经营上说,那是个季节性的东西,就春夏那么几个月。从效益上看,他还吃不饱呢,还要在周围三个乡镇搞。这不明摆着是开张的鞭炮还留着响,关门的唢呐就吹起来了吗?这种头天办喜事,二天办丧事的事情,再也不能干了。现在有些人,为了头上的乌纱,全然不顾实际。马市长,你说,我们家李和搞的那个度假村,给当地带来了多少好处?月牙镇都快成中心城镇了。多少农副产品,不都是游客买走的?提起月牙镇,现在有几个不知道的?单是就业,哪年不解决百十来个?”
  马伟梁心里暗笑,你李言反对,还不是为了自家的生意?还不是想吃个独食?现在是市场经济,这样的好事,到梦里去想吧!马伟梁看不起李言这样的人,觉得他还是个农民,虽然穿上了西装、扎上了领带,但身上的气味,一点都没有变。目前这种情况,这样的人虽然讨厌,但还是要用。
  马伟梁说:“你说的这些,我何尝没有考虑?我是在桦林生、桦林长,桦林这只鸡能下多大的蛋,我还不知道?还有谁比我知道?可是,有用吗?状,我都告到钱专员那去了,可姚书记支持。怎么办?咱们是共产党员,不听书记的,你要听谁的?”
  李言问:“哪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马伟梁说:“办法当然有。你是为群众着想,就要让群众了解你的想法,理解你的想法、进而支持你的想法。毛主席早就说过,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当然,进攻的时候,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自己,不是怕死,而是为了更好的进攻。”
  李言明白马伟梁的意思了,说:“我明天就回月牙镇,让我们家李和知道这件事的危害。剩下的,就由他自己操作了。”
  和马伟梁打交道,李言向来存着二心。世上的人,可分为这么几种。可交,不可信;可信,不可交;既可信,又可交;既不可信,也不可交。李言认为,马伟梁属于第一种,可交不可信。所以,他在回月牙之前,必定要找一个人——高槐树。李言认为,高槐树是个既可信也可交的人。
  听了李言的打算,高槐树说:“其实,马伟梁知道你要干什么,也知道你想干的那些事,一点用处都没有,可他为什么还要支持你?目的只有一个,抬高他马伟梁呀!你想,一群老百姓,反对书记想干的事。马伟梁来了,三言两语,人群散了,或者群众含着热泪,举着拿锄头把的拳头喊万岁,这是谁高大了?这样的镜头,电影电视上不是很多吗?”
  李言好像一下又明白了。他问:“哪我就不管了?”
  高槐树说:“这是好事,你还管什么?搞生态农业,你们家李和是头家,政府肯定会支持他做大做强,绝对不会搞垮他。你想想,连老字号都垮了,还会有人再搞吗?即便是将来周围三个乡镇都搞起来了,你们家还是老大。如果真实现了规模化,规模化就是集团化,这个集团董事长、总经理是谁?除了李和还有谁?”
  听了这话,李言差点给高槐树跪下来。
  高槐树说:“我见过那么多的领导,就这个魏书记是想为老百姓干点事,路子也对头。但是……看他的造化了!”
  李言很惊奇,问:“是魏书记把你整下来的,你怎么还卖他的好?”
  高槐树一撇嘴,说道:“我又不是什么领导,只是个看大门的,谈不上整不整下来。再说,连大门都不想让我看的,并不是魏书记。不过,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这一阵我也乱得很,就给忘记了。你来了,刚好。检察院的那个严尚,就在月牙镇挂职当副书记。你们家李和怎么和他很铁,这正常吗?我不知道黄鼠狼会不会给鸡拜年……”
  李言一听,眼珠子成了水杯子里飘着的乒乓球。他一言不语,夹着包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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