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人北大丫第二章
作品名称:种田人北大丫 作者:王凤文 发布时间:2017-04-29 14:31:06 字数:5518
北金斗继续发表着演说:“民众们!贫下中农同志们!看看这个表面低头屈服内心却充满仇恨的榛柴珍,长得很漂亮,实际就是一条隐藏在榛柴村的美女蛇!今天我们就抓住了她!我们工作组的同志一到地头,她就大肆的跟我们宣扬阶级斗争熄灭伦!说什么地主都断子绝孙了,哪还来的阶级斗争!听听!听听吧!榛柴珍这个美女蛇,就是在宣扬阶级斗争熄灭伦!贫下中农民众们,榛柴珍是个什么人啊,是贫下中农的败类叛徒!她把自己许身给了地主分子的儿子!她要为地主阶级传宗接代,让地主老财有了复仇复辟的机会!其险恶用心何其毒也!现在,我们就开现场批斗大会,就在这田间地头,批斗反动分子榛柴珍!打到榛柴珍!誓死捍卫无产阶级江山——”
北金斗慷慨激昂、义愤填膺地喊起了口号。
一百多位农民,愣是没人跟他喊,他依旧是自己一个人举着右手握成的拳头,偶尔还跳起脚来。
这回不知怎么搞的,宇光栋、霞友芝也不跟着喊了,北金斗的确成了光杆司令。他很恼火,大声嚷道:“你们的阶级立场都到哪儿去了?啊?都跟我喊口号,把批判斗争的气势渲染得浓厚一些!都跟我喊啊!打到榛柴珍!在榛柴珍的身上踏上一万只脚!叫榛柴珍永远不得翻身——”
一百多位农民都哈哈哈地、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北金斗很沮丧。他问站在他旁边的榛柴村革命委员会主任榛柴棒:“你说说!你们村这是怎么搞的啊?你说说吧!为什么阶级觉悟都这么低啊?是不是都被这条美女蛇给缠住了!啊?榛柴棒!你倒是说话啊!快说啊——”
榛柴棒吭哧吭哧地说:“北组长,我,我,不行,我当不了革委会主任,你,你就换人,换个能整阶级斗争的人当吧!”
“你真是个投降主义者啊!”北金斗跟村民们说:“既然榛柴棒不愿意当榛柴村的革命委员会主任,那咱们就换一位。咱们火线提拔!民众们,贫下中农同志们,我说了就算了!阶级斗争的第一线最能考验人的阶级立场!你们中,无论是男是女,是年长的,还是年轻的,只要是能够第一个站出来发言,批斗榛柴珍的,那你就是榛柴村的革命委员会的主任了!听明白了吗?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现场地头,除了榛柴珍还一直弯着腰低着头,其余一百一十二人的眼睛全都瞪大了!他们怒目而视,没有一个人搭腔的!
看到这阵势,霞友芝小声地跟北金斗说:“北组长,形势不妙啊。您看这些农民的眼睛,没一个不放着凶光的。依我看,法不制众啊!这矛盾不可激化啊。你得认识清楚,他们中间可都是贫下中农,按阶级划分,都是无产阶级。我建议,咱们还是到你们村子去吧。得赶紧走。不然的话,他们没准会动手的!他们不少人手里都拿着镰刀呢——”
北金斗是条变色龙。他听霞友芝这么一说,心里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啊,俗话说众怒难犯。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啊。北金斗脸上一下子露出了笑模样。他温和地说:“民众们,贫下中农同志们。这阶级觉悟啊,不是一下子就能提高起来的。得通过慢慢地学习,不断地实践,逐渐提高起来的。这样吧。你们村的革命委员会主任,还是榛柴棒。下面,榛柴棒主任留下来,其余的,都干活去吧……”
宇光栋的双手,从榛柴珍的后背和后脑上收了回来。
榛柴珍直起了身子,脸上居然带着微笑。村民们谁也不知她这微笑是啥意思。村民们都去干活了。榛柴珍坐在水桶旁边,右手拿着草帽,朝自己的脸上扇着风,两只眼睛依旧盯着北金斗的伟岸身材和英俊的面孔。榛柴珍痴迷了……
北金斗跟榛柴棒很客气地说:“今天这事就这样了。以后,你要多加强政治学习,要带领民众捍卫无产阶级江山。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去我们北大洼村,争取中午就赶到那儿。”
榛柴棒也很客气地说:“北组长,你们很辛苦的。到处督察检查阶级斗争,这马上就中午了。到北大洼那要走上十好几里地呢。你们吃完了中午饭再走吧!我回村,就在我家,给你们杀只鸡,你们看好吗?”
“这绝对地不行!”北金斗认真地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啊!好了!我们走了……”
北金斗带着宇光栋、霞友芝,离开了榛柴村的玉米地头,没再回榛柴村,直接到公路上,步行着,往北大洼村的方向赶路了……
“主任啊!”坐在水桶旁边的榛柴珍,站了起来,问道:“我可以回村了吧?这两只水桶一根扁担,都留在这,中午下工时,您就受累给挑回村子吧!”
榛柴棒看了看已经被宇光栋弄得披头散发的榛柴珍,说:“回去吧!把头发梳梳。回去吧。这水桶扁担,我自然会挑回去的。”
“那就谢谢主任了!”榛柴珍说完就走了。榛柴珍才不回村回家呢。她瞄准了北金斗的背影,不即不离、不远不近地跟在北金斗、宇光栋、霞友芝三人的后面。她要去私会北金斗,成就那人间的男女好事……
榛柴珍在乡里中心小学读完了六年级,本来考上初中了,可得到县城去上。她家里很穷的。于是就不再上学了,回到村里干上了农活。她天生的白皮肤,即便是大夏天,那太阳光多毒啊,一般的大闺女小媳妇的,不要说总晒,就是晒上一天,那脸上的皮肤就都通红黢黑了。可榛柴珍就是不怕晒。反而像是越晒越白。村里的姐妹们给她起了个绰号,叫“气死爷”——气死老天爷(太阳)。榛柴珍喜欢有文化有知识的男人。这榛柴村,可村子里,就一个人文化高,谁啊?当然是大地主榛柴昆的独生儿子榛柴柯木了。榛柴柯木是一个真正的高中毕业生。那年本来考上了省城的一所重点大学,由于家庭出身是地主分子,政审不合格,没被录取。于是榛柴柯木也就回村务农了。榛柴珍从心眼里爱上了榛柴柯木。当然,榛柴柯木那是一百个愿意了,大地主分子榛柴昆那自然也是拍着双手欢迎了。榛柴珍的父母兄长坚决反对!没别的原因,要是在村子里,嫁给了地主的儿子,那不但是榛柴珍了,就是榛柴珍的一家人也再休想抬起头来了。人家躲还来不及啊。怎么可以嫁到他们家里当儿媳妇,当大地主分子的儿媳妇!这政治立场可就站的不对了!榛柴珍才不管家里人的反对呢,她认准了国家婚姻法上写的是婚姻自由,也没写贫下中农家的闺女,不许嫁给地主的儿子啊,也没写地主的儿子不准找媳妇不准结婚啊!于是她自己给自己做主,跟榛柴柯木到公社民政股领了结婚证。可老天真会折磨人真会捉弄人啊,刚刚结婚还没入洞房合房,榛柴柯木和他爹就被红卫兵神将把命给革走了……
榛柴珍是个很有个性的乡间女子。她追求有文化的男人,追求貌美有文化的男人。这不今天吗,县里派来了工作组督察检查村子里的革命生产情况,榛柴珍对工作组组长北金斗那真是一见钟情了。她没想别的,就想啊,能跟北金斗这样的男人睡上一觉,男女交媾一次,哪怕是几分钟的时间呢,那她榛柴珍也没枉来这世上一回,也没白做了女人……
榛柴珍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方式。今天在田间地头,北金斗召开了对她的批斗会。村民们真给她面子,硬是没一个人站出来发言批斗她,硬是没有一个人跟北金斗喊口号。这是为什么啊,就是因为她的脸蛋长得漂亮,村里人都喜欢她啊!再说回来,北金斗在地头刚一见她面,那眼神,那是啥眼神啊!那都把她看进眼里去了,都出不来了啊!那是咋回事啊?那就是喜欢上她来呗!那还用问吗?尽管北金斗那样地贬低她,说出那么多的阶级斗争的狠毒话语,为啥啊,那就是由爱生成了嫉妒!嫉妒谁啊?嫉妒地主的儿子榛柴柯木呗!他北金斗是个美颜男子啊!他那是对我一见倾心了!他被我给倾倒了啊。他说的那些狗屁的阶级斗争什么的,那分明是恨里带着爱啊!榛柴珍算是彻头彻尾地爱上了北金斗。她打定主意,乡间美女决不能与外乡美男擦肩而过,哪怕是一次一小会的交媾,就足够了……至于嫁与不嫁,能否长久地过什么日子,想都不用去想了!露水一场,那也会留下晶莹剔透的印痕不是?基于这些想法,榛柴珍下定了决心,要跟北金斗交欢一把……
这一带是丘陵地形。有山不高不陡树木葱葱,有河不宽不深水流缠绵,有沟堑,不藏蠎虫野兽。榛柴村离北大洼村十几里地,途经山路草丛密林。榛柴珍不远不近地尾随在北金斗他们的后边……
在一处密林的拐弯处,北金斗跟宇光栋说:“你们二位先往前走着,我到林子里方便方便。”
实际上,北金斗已经发现跟在他们后面的榛柴珍了。就他呀!在榛柴村玉米地头大喊阶级斗争的时候,那心里早就长草了,他在喊口号的时候,裆下已经流了液体了,他恨不得把榛柴珍紧紧地搂在怀里,好好地享受一把靓男俊女的男欢女爱!啥阶级的女人都是女人啊!享受女人是真男人的最爱啊!他觉得他北金斗应该算是和榛柴珍有缘分的,既然见了面,美女俊男就不能失之交臂。北金斗早就从榛柴珍的眼神里看出了那盼望交合的欢愉火花。此时北金斗从公路走进了路东边的树林,他就站在树林边上的一株白桦树后面,等待着榛柴珍走过来……
来了!来了!
榛柴珍已经看见在那拐弯处,北金斗进了道东边的树林。“有戏啊!有戏了——”榛柴珍暗自庆幸这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榛柴珍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道路拐弯处,靠在路边。
北金斗从大白桦树后窜了出来,一把拉住了榛柴珍的右手,把榛柴珍拽进了树林里。急急忙忙地选了一块草地,两个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脱掉了鞋袜脱光了衣服。都不言语,只是需求,两个人在树林草地上运动起来……
宇光栋跟霞友芝说:“咱们组长这一抔尿或是一抔屎,居然尿了这么半天拉了这么半天。别是那什么呢吧——”
“你没看见吗?”霞友芝眼里含着渴求的温情,说:“那个美女蛇一直跟在咱们身后啊!”
“我不瞎啊!”宇光栋说:“组长搞鱼水交欢去了啊!你看咱们俩——”
“傻样啊!还等啥啊!快点吧——”霞友芝拉住宇光栋的手,也钻进了道边的树林……
树林间的草地上,一滩鲜血,和绿草叶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一开始还是鲜红鲜红,一会儿便变得发紫了。正穿着衣服的北金斗满意地说:“我干了你的第一次啊!这也是你我今世之缘。叫做露水夫妻吧!”
榛柴珍穿好了衣服。说:“我终于是女人了!你真太棒了!你给了我幸福!你让我舒服了一次——”
北金斗先往树林外面走去,他一步一回头的,很慢很慢地走出了树林。他往前赶路了,拐过树林弯处,没见宇光栋、霞友芝的身影。他加快了脚步,大步流星地往前赶着。刚走出二百多米,他就听见了后面的喊声:“北组长!等等我们——”
北金斗站住了,等了一会,宇光栋、霞友芝撵了上来。北金斗问道:“你们怎么落到了后头?我以为你们走得很远了呢!”
宇光栋说:“我们在林边纳凉休息了,没注意你走过去了。怎么样?北组长,您这一抔尿,还是一抔屎,尿了拉了好一会啊!舒服了吧?”
“不要扯了!”北金斗笑道:“你们俩也没闲着啊!对不对?”
宇光栋看着满面红晕的霞友芝,说道:“彼此彼此!只不过露水一场而已!那个榛柴珍对您是真有意思啊。依我说,榛柴珍比你媳妇漂亮多了,根本就没法比的。休了吧,离了吧,就娶榛柴珍当老婆。地主儿子死了,她现在有权力再嫁结婚的!”
“说啥呢!”北金斗说:“这事你也当真!玩玩罢了!阎王爷操小鬼,舒坦一会是一会!就那个勾魂的榛柴珍啊,哪个男人敢把她放在家里啊!不要再说这和阶级斗争不沾边的事情了!快赶路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三个人向前赶路了。北金斗不禁回味着与榛柴珍在草地上交媾时的销魂滋味,榛柴珍还是个鲜鲜亮亮的处女啊……
榛柴珍没急于走出树林。她眼看着北金斗走出了树林,之后,她就一个人躺在了树林间的草地上,仰望着蓝天,耳听着云端高处云雀的鸣唱。心里想着刚才那人生男女交爱的黄金时刻……
躺了十几分钟,她起来了,看了看自己私密处流出来的已经凝结成斑块镶嵌在草叶上的血迹,内心深处不免又痒痒起来了!她好像又有了强烈的需求……
榛柴珍加快了脚步,已经十二点三十三分了。她戴的是一块北京牌手表,是刚才北金斗扔给他的,北金斗什么也没说,就把手表摘下来,扔给了她!也好,做个纪念留个念想吧!
从榛柴村玉米田地,到这处通往北大洼村的公路林间拐弯处,也就二里多地。从榛柴村玉米地到村子里也就二里地,这加起来,也就四里地。榛柴珍兴奋,浑身是劲儿!不到下午一点,她就赶回了村子,赶回了家里。
榛柴珍的家当然在大地主榛柴昆的家了。解放前,榛柴昆家有五间大瓦房。土改的时候,给分了。榛柴昆和老婆还有三个闺女一个儿子,住进了三间贫下中农的草坯房。三个女儿都嫁到外地了,榛柴昆身边只剩下了榛柴柯木。所谓的地主婆,榛柴柯木的母亲,因儿子被打死老伴被打死,一时忧愁想不开,没几天,就上吊自尽了。现在这三间土坯房就归榛柴珍一人所有了。她一个人住着三间房,那当然是显得太空旷了。每每夜间,她想男人,想得不得了的。榛柴柯木死后,时不时的还真有来她家敲门的,都是村里的没文化的,有的甚至连一年书也没念过的小青年光棍,她很能克制很能控制自己的对男人的那种苛求的欲望。她是有标准的,长得要好看,起码有高中以上的文化程度。不具备这两点,那是休想进门的。她自己定的标准,村子里是没有的。等到了今天,她认为,是上苍给她送来了白马王子。虽然她没探问北金斗的文化程度,可她相信,北金斗的文化程度不会低于高中的。北金斗长的又是高大完美的英雄形象。榛柴珍那可真是自愿以身相许了……
村子下午下地劳动,是两点。榛柴珍回到家里,自己麻溜的熥了一个大饼子一碗大碴子粥。就上一根咸黄瓜,很快地就吃完了中午饭。差一刻两点的时候,榛柴珍去了榛柴棒主任家,取水桶和扁担。主任刚睡醒中午觉。看着榛柴珍满脸喜色青春绽放的样子,榛柴棒觉悟着,榛柴珍应该是有事了。主任不白给的,当榛柴珍在玉米地头提出要早点回家的时候,为什么要把水桶扁担托付给我啊?他已经留神了,榛柴棒并没有朝着村里走,而是上了公路往北大洼村方向走去了,那还用问吗?那就是找野汉子去了……
碍着家里人的面,榛柴棒没说什么。等榛柴珍挑上了水桶,走出榛柴棒家门的时候,榛柴棒火火地跟了出来,走出院子,榛柴棒笑呵呵地道:“跟大叔说,你做女人了?对吗?”
榛柴珍站了下来,满脸喜悦,调侃道:“大叔啊,您真是个老不正经了——”说完,挑着水桶就去到水井处打水了……
“妈的!这丫头就是野啊!”榛柴棒看着榛柴珍燕子般轻盈的背影,自语道:“妈妈的,肥水流到了外人田!”
榛柴棒不禁心里酸溜溜的,口水都流到了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