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跌手

　　苏奶奶在自家的门口喊：“秋矿还家来，秋矿还家来”连续喊了几次。在詹中家玩的秋矿，一听到就面向自己家的方向应和道：“知道了”。苏奶奶的喉咙可算大；在刚嫁到牛岭村在生产队里忙活时，就有一项任务喊人传话的活给了她干。现虽已没有这样的差事了，然喉咙还使得。村里的人一听这一把声音，就会叫秋矿赶家去，也不敢多留他在那逗玩。秋矿也算听话，听到喊声也直跑回家。当秋矿回到了家，还以为是得晚饭吃呢；可却看到他哥在舅舅的怀里，脸上还留有两行泪痕，左手屈在小腹部，右手还提着左手腕，挂着一脸的委曲；秋矿又闻到一股跌打油的药味。
　　秋矿直说：“舅舅我哥干嘛去了，那手断了不”。
　　苏奶奶就说：“秋矿，去叫你阿爸回来；别拦舌口”。
　　秋矿就抢说：“我爸在大伯屋后，忙事呢”。
　　苏奶奶说：“那你去指路，你舅舅骑自行车同去”。苏奶奶抱过秋途，他俩也去喊人了。不出六七分钟，秋踵就骑自车赶到了家。一回家，就到内房柜拿了钱，想寻坐驾才记起李葽两天前借去了。苏奶奶就说：“去水石看吧，折到也蛮久了。怕别的地方，不稳当”。
　　秋矿又抢说：“阿哥跌得的手比我的大腿还大，里面是不是挤入了石头”。秋矿见别人不理他，就问还在发呆的剑雪。说：“好生表姐到那玩了，也不见得就跌到手了。
　　剑雪抬头看了看秋矿就说：“到那该死的水渠，刚玩兴玩，他正追赶剑裁时，只顾追却忘了脚下地，便失了足”。
　　秋矿冷冷的说：“上回我在你家，许了外婆不让你们到那玩，你们就偏偏落下话，背着人去那玩；可真是你起的头儿吧”。剑雪听了此话，眼框就红了，絮泪流下。喃喃的说：“我何常让他俩去那玩了，只当你好哥哥不听话，所幸他没碰到头”。
　　秋矿见剑雪哭鼻子，也不想多追问什么。又看到舅舅与苏奶奶在那褪谈和吹，也不敢莽撞说乱。当秋踵用块布掉稳了秋途那只受伤的手，秋矿本想坐车尾一起去；然苏奶奶说秋矿去只添乱，又是个小孩懂什么轻重。秋踵就叫剑宝托着秋矿，不给跟同去。秋途眼睁睁的看，呆住一言不发。秋矿在那想挣脱剑宝的怀抱，然始终没能挣脱成。凭秋矿怎样的哭恼，苏奶奶只跟秋矿细说千万句好：“只是跌了手没有什么大碍的，过两、三日就回家了”。然秋矿心里直想：“果真只跌到了手，为什么就不和我说一句话，刚才阿爸包围固绕，竟没听到一声喊疼声；为什么在外婆家连最基本的包扎也没有，来时还要表姐在车尾扶着”。
　　当到了水石，给了那个老中医看了。老中医的医术实乃过硬，又行医多年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一看到秋踵来，先谈几句闲话，秋踵却催他给秋途的手清洗消炎，再用竹片固定好。老中医回说：“病人既然来这就别乱慌，只拉好位用两片竹片一固定便搁在那等它慢慢修复，重者十天一过，轻着一周内便可御下竹片了”。说到这老中医看了看，秋途的手，用手摸了摸，又问秋途几句话。谁知秋途话没说几句，摸动他的跌到的手，也不喊疼。见此老中医便问：“是不是也跌到头了”。秋途并不出声。秋踵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摸瞧秋途的头；果真看到那左，着手指着，耳则有一处拇指大的血肿伤痕。秋踵一见此，整个瞬间呆住了。老中医倾身瞧了瞧，说道：“只怕是跌到后脑了，看他这般情景要急去城里给大医院拍拍片才行呀”。听了老中医这说，秋踵更凉了半截。秋踵又看了看屋外，天已入黄昏并这离城里三十多公理，又是自己一人，夜路难骑车呀。
　　看看了秋途，把秋途抱得越紧了。不停的眨眼，思虑了一番，便叫老中医先做些简单的抱扎。自己就去邻近买了电筒。又向老中医，借了件棉衣给秋途披上。正当奔城去时，秋敦骑自行车正巧碰了头。秋敦看秋踵欲骑车，秋途坐在车尾托着枪，以为秋途是没什么大碍返家回了。
　　到了大医院拍了片，用了几周的药，淤血渐渐消去了，人显得精神，也康复的快。可这一笔钱却是扛在肩膀上的债；秋踵清楚意识到这一点。剑素哭了两个晚上后，显得憔悴苍老了些，眼角的鱼尾纹露了。
　　这一次打击对这个家庭来说，不但是承受着痛苦；当然明白了欠人债过生活的压力；愁心也随之来了；滚广东，闯广东几乎变成了唯一的希望。
　　  苏棋靖殿村的苏家，虽与苏奶奶同一姓但非一家子，只是同乡人罢了。当秋稻在秋踵家还没满两年，苏棋因其家头的姐弟俩同时因溺水死亡，她家里人硬领了她回去。在夏季的某一天，姐姐在池塘边洗衣服，叫她弟在池塘边的芦苇地扑捉青蜓玩，又嘱咐他不要靠到池塘。都如往常一样，各自做各自的事，我洗我的衣服，洗完了咱就同归。我捉我的青蜓，果真我捉不住一只，你要帮捉。
　　  在农村孩子们捉青蜓可有一玩艺。当看到停在草尖天的青蜓时，静轻轻地从青蜓的尾部靠近。因这是青蜓的盲区，当靠有的单手的距离时，就停住脚步；改用手的食指与大母指做备好拈捉，余下的三只手指就紧靠拢掌心。这备好了就轻慢地向青蜓的尾部前进。直到食指与大母指的间隙存有青蜓的尾巴，只有这样些做好了。最激动的时刻就来临了，两只手指一粘合就行了。诚如是，由于心情过于激动，或不够专注分了心，不小心碰到青蜓的尾巴，这本在餐盆里的食物还是吃不着；青蜓就在自己眼底子下落慌而逃，而自己却无可奈何。这最后一着不慎的话，前面的作得再好也是徒劳；所以古人说：“百步路已九十步当属走半百矣”。这弟名为苏季；姐名为苏霓，三妹名为苏漓，四妹名为苏棋即是秋踵家的收养女改唤秋稻。
　　苏季走出了池塘边的芦苇地，只因今日他碰到了一只巨大的黑斑青蜓。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后，青蜓更似落慌的向池塘边飞去，苏季只好随后追赶。并且这种巨大的青蜓用前头说的那一招，还是很难降住它；因为它在草尖止飞舔息时，不忘自身的防备，万有不测随即起飞逃离，并且它那细而长的尾巴或卷或降到自己所的视野察觉的范围。这一点有别于一般的青蜓，所以要捉到它要用另外的玩招，果真你逮住捉到一只，在伙伴们的眼里你可变成一个真了不起的人。所以，众伙伴为了这个响当当的巨蜻蜓，酝酿出一个玩招专门对付它。这专招与前头说的那一招的过程相似，要添或不同的是要用两只手闪电似的瞬间般从它的两翼出击，当它发觉你的闪手时，必会振翅而飞；而你恰恰给它一个当头罩，便拿住了它的翅膀，这样它便成为你的玩掌之物。
　　  说到青蜓。有一次剑素到了娘家拿回，剑天以前去学校用的词语字典成语字典各一本，其中一本成语字典，剑天指定给秋途；也因那时象这学习上的工具书只有到大城市头才有卖；剑天这两本书还是托了别人买回的。秋途在学校念二年级书正用的上，而秋矿秋延刚念学前班，又偏偏这书在众学生中会是眼红的事，而秋稻还没上学就免了这次纷争。虽然秋踵刻意把俩按排在同一个班，就希望他俩有个照应，兄弟俩能比真较劲的学习知识，又怕被别家孩子欺负。本来学校，是不太同意秋踵这样插入学校安排班级的事情的；然秋踵为了这事找了那时教了他四年语文的崔湘老师，而秋踵那时是个准三好生，深得崔湘老师赞赏。现这崔老晋升了校主任。四年的师生恩情，使得他俩一见如故；纵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感言。秋踵既当面向其提出，崔湘也就许诺了。
　　秋矿与秋延为了信服对方，便想出捉这个巨青蜓。他们点燃立起一柱香的时间，秋稻立嘱在那看守，然秋矿秋延便相告反向离去。但秋途便便投和秋延，秋矿心里不舒服便向苏奶奶那屋前去，想叫她来主持公道，苏奶奶见秋矿哭鼻子求她支开秋途让秋延自己捉，才算数。然苏奶奶并没有按秋矿所要求的去做，只说你也可找人来帮忙。就这一说出，秋矿拔腿去找詹中帮忙，詹中又去拉了谢艚、李苣来，而崔小小、李璨李磅、李尤等闻风而来秋踵家。秋延见秋矿一下子拉来了这么多的帮手，想打退堂鼓。然秋途就管叫他别慌，说秋矿的党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的。秋途见秋延满眼的疑惑，又添说我们又不是打架，即使他人多似众，只单我俩也别怕惧什么才是，我们只要团结一心先比他们捉到一只，就压倒他们。现在由他们嚣涨去，咱们去找秋莬借样东西包管能制胜。秋途便从三爷爷家借到了平时捕鱼用来装鱼的网子一个。有了这个网子，见个青蜓捕得个，见对见双就捕得对对双双。秋途见那个网子不够长，又接添了一跟长竹竿。当他们装备好了这些，秋延便拿着网子，直跑到池塘边的芦苇地，然秋矿等众人早在那里捉。崔小小站在垄埂上手里已有七八个青蜓，还在那放开嗓门大声宣告谁捉得了，什么颜色有多大小话。对于秋延来说，所幸的是还有捉到巨大蜻蜓。
　　秋矿看见秋延拿那个网子来，就向着他讥讽的说：“果真那个东西，在这般高这般浓密的芦苇林里，白见你忙了。”秋途听了此话又看到了芦苇果真是长高了，又不想在秋延面掉下脸。只回说：“你小子，给你再长两年，还得叫我一声好听的。”秋矿见秋途素日老是护着秋延，又爱迁就老三，做为老二的秋矿着实是闷。正图今日有个风头，便豁出去。日常剑素见他们三兄弟打恼拌嘴，敢是管了，然每次都对秋矿开私单，让着他，替他说话，帮他解脱…在秋途秋延眼里，剑素是一个非常偏心的母亲；但又不敢把这怨气发泄到她身上。基于此，他们俩就学乖了，只对秋稻大呼小唤地叫她做这忙那。当真，秋矿是看在眼里；但自己又明显不是秋途的对手况且他还有个帮手。秋稻只觉的一身的委屈，但又不愿向谁说憋着，暗藏在心底。当真秋踵看到秋稻的心底，也只说安慰几句话；但又不喝斥秋途秋延的行经；秋踵是这样认为的，即然是养女多多做事有什么不对。只有苏奶奶说：“这孩子苦命呀，你爸妈怎么就投你来这”。只当洗衣服洗碗捡木柴扫木叶时，秋矿也都去帮她一把给她接头收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