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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十三嫂

作品名称:牛岭村      作者:雨片      发布时间:2017-03-03 07:38:34      字数:4392

  向北村没有“画”姓,听人说画牙原本姓“李”;然有人去追问画牙,画牙却道不出个根源。据说画牙小时候在牛岭村度过的;后来被亲戚带去向北村了,并在那结婚生子了;村里人只叫她“画牙”;她又长年不与牛岭村来往,牛岭村的人随儿淡忘,只知道她是向北村的媒婆。近年来做好了十几对的牵线人,家境也有好转。慢慢的人们也不议论她的姓氏了,有些人也愿与你攀关系,牛岭村的老人也出来作证说:“她小的时候,在牛岭村的李家李翱豪度过。”然李翱豪的一家已搬离牛岭村,也就无法认证此话。李翱豪可是牛岭村的抗日英雄。
  
  
  突兀在寒食那一天有城里的人,统统配上自行车共动用了十二辆前来扫墓。这可在牛岭村轰动一时的新闻,画牙的身份更是游离若陆。后来,经人谈说才有个明目。四十年过去了,已在城里定居的是李翱豪的亲属,现在城里发家了,生活宽欲了。当弄清了画牙的身分,还想接画牙现一家入城,一同过成里的生活。画牙的亲属并不高攀。说向北村是他们的根,树离根则不活;并且上有六十高堂,下有儿孙。如何举家投他家离田园过寄人篱笆的生活,如何反认他乡为故乡呢,有何脸面静对祖宗先人之灵;乱说一堆。画牙只摸泪而依。向北村有人就劝说,城里的生活吃得好穿得好,又不用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忙事;是傻子就不认这个亲。然向北村的老人们,每听到人们的议论都高赞他家;向北村的人就越敬重画牙以及一家。然这些对画牙来说,是命远的安排还是上苍弄人,这画牙就无从得知了,但她记得一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渐渐把此事抛到脑后。倒是城里人,每一年都来一两次她家,时常周济她家。其中,寒食节扫墓时还和画牙一同到牛岭村白人峰下,祭拜抗日英雄李翱豪之墓。
  十三嫂生了两个女儿,却因不防被人拉去结扎了。十三叔梦见自己年老时病了无人待奉汤药,死了无人安葬,变成孤魂夜鬼,无脸见早没的祖宗。恶梦醒来,心里横竖是不平衡,也不想整日呆在家头忙这一分荒地那一亩水田。偏偏又染上了嗜酒好烟的命性,家头那有闲钱花在这不见功夫的玩儿上,他自己也不敢巴图这几斤两的骨头能像秋踵家一样烧红砖砌新房的干劲;并且家头的姐妹俩日见其长,越发能帮忙做事了。遂想追思,别了家人亲朋;和秋尚一群人遥漂做起了水泥活,刚去时怀着十足的干劲做事,虚心向学,帮人跑上跑下,别人就愿教他;从只懂得混泥沙浆挑砖头担泥沙浆做杂活到懂得砌墙拉水线的活,工资只在一年里就番了两番;成为一位拿得起砖刀石灰板的水泥工,深得包工头赞赏;就被选派到别省做大工程,原本秋尚等同村的几位也被选去做,然说这般远的路程,一年能回多少次家,果真一年给你放三四次长些的假期,来回来回奔上奔下,歉的钱都花在车费上了。又说这眼前的活也够好的了,做些小工程虽歉钱少些但回家探探家头人也方便;说不想图那些没亲奔命的钱。
  
  十三叔听了他们这般说,他们又是兄头叔辈,自己这一身计俩也是他们手把手教的,便犹豫了。打了个电话回家头的店铺约好了分钟时刻,店主就去通报了十三嫂来接电话。十三嫂一边哭泣一边听,然只叫十三叔拿定;又说不要担心家头,又说姐妹俩肯听话,学习成绩又好。稀糊说了足足十二分的通话。本还的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双方都知道通话贵。也就把有话说成无话,匆忙也挂了电话。
  
  十三嫂付了话费,回了家头,在卧房里便痛哭了一场,放午学从学校回家的秋红秋萍。进了家门,十三嫂知是姐妹俩回来了便抹了眼泪,走出了内房门;姐妹俩一见此就迎了上跟前,都追问她与阿爸说什么了,阿爸什么时候回家,阿爸怎么还不回这离上次回都过了三个月了…秋萍又添说:“我进少先队得了红领巾,上次阿爸还说我果真进了少先队就给我买奖品。”
  
  
  这时,十三嫂不知说什么,面对这般纯洁的心灵,这般熟悉的脸庞;容不得她有半点的隐瞒。当真是矛盾结于一身,说什么都是不对的,只看着姐妹俩脸就划下两行泪。姐妹俩见此,便上前拥抱着;稍过一会,落实场景静静的谁也不出声。只有西边的太阳偷偷从她们的身边落下,天上的归鸟放慢了拍打翅膀的次数,轻轻的从她们头顶掠过……
  
        
  十三嫂知道三十叔的为人,认准了的事就会百般去做好,力求尽善尽美!便明了他的选择,也就应了说好好。十三叔到大城市看到满眼的高楼大厦,就更坚信自己的选择了。十三叔到工地见了城里建筑用的机器械具,便认为这充满新奇的工地必是一块肥沃的土壤,自己便是那一颗等待雨露春阳的种子。然而事非如自己所想那样简单,上班第一天就给他当头一棒,他发觉与别人很难进行交流;与他同去十二个人中只他不懂得讲普通话。他第一次才真真正正意识到上学学习知识是这般的重要,学枯燥无味的拼音汉字也有这般的用途;然少年读书光阴一去不返,空有追悔添得愁绪万千。上了一堂,工地安全管理条例。学戴工作帽,穿工作服。什么轮班制,服从谁谁,如何消除安全隐患,确保在安全的环境下施工。并且,对于怎样运做那机器械具,还要一个个去学;还好尽管在那个工地被人称为“乡巴佬”,然它并不认为这个名称有何不好,并且因这个名,一下就被人认识记住,然他总会对这样喊他左右忙事,上下把活干,反驳说自己还没有老。有时,自己领了饭,吃一白浸白酒,凭酒精的那短暂的弦恍,个人便是悠长入睡。入眠了,白天的受到的气没敢发泄出来的怒火,埋入静静的夜色里。等明天的太阳跃过地平线,对他来说又是新的一天,匆忙吃过了早餐就投入一天的工作。虽然日子就这样过去,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存在不对的地方,或相反感到这才是生活。
  
  
  也许,对于十三叔来说,人生大概也是这吗过罢了。渐渐地他能听懂别人说的普通话,虽然他说的‘普通话’别人还听不懂,但不要紧也打量说凡事有个过程,基于眼前的自己与刚来的城市的他就有一种说不出欣慰感。那些先进的机器械具有好些自己也懂得怎样使用,使用时要注意什么等等。当真,有一天他在工地结识了一个哥们,名为小波。小波年级比他略少两岁,然小波却读过中专有一门绝活,又是四个电焊工的小组长。所以,称小波为波哥。因波哥的关系,那几个电焊工也对他示以友好。
  谢蒽知道秋途跌呆了后,还乐了一回。有一天谢蒽去找秋寿玩,一进了秋寿家见到秋途托着“枪”(折手到后块布穿过脖子把过固挂在胸位);独自一人在玩那三、两岁孩子最爱的木头车;这木头车由一大块方木,方木块偏向两端处被钻有两通孔,用细钢丝穿过,配上四只木轮再系上一根细绳制成。秋途在那来回拖着那车,傻乎乎对着那木头车笑。谢蒽见此走上去想拿秋途的手上的细绳;正伸手去要时,秋途一发觉是秋寿的手向他打来,当真是呆住,手脚缩成一团还软软地的倒在地面上;嘴上喊说:“别打我,别打我,给你木头车玩,别打我…”。在内房的秋矿听到了秋途的喊声,奔了出来;秋寿随后。秋矿见谢蒽的手正伸向秋途身上,秋矿即说:“住手,你他、奶奶的,他都怎样了你还不饶人”。秋寿走了过去,也不等谢蒽分说什么,就拿住谢蒽的手又一推,在蹲着的谢蒽当真被推倒了。这时秋寿,有点委曲地说:“我也没打到他,他自己哭喊的,你也不分个青红皂白就拿罪我”。秋矿把秋途抱在怀里,用手摸着秋涂的后脑;又抢说:“果真我们正来个着,你才不得手;要不你俩在单单一块就发生了”。秋寿略微点了点头。谢蒽从地上站了起来说:“当真我也由不得我分说,那就由你怎么说;甭管我就没有你们想的那样”。一说完,自己便往家里跑归了,也没有回头一次。秋矿见此,心里细想:“也许是我怪错了他”。秋寿就问秋途:“好生打你哪了,我明日找他爸去;他阿爸一定会给他吃回这闷棍的”。秋途见谢蒽走了,秋寿又这样问他;拉秋矿的手说:“回家去”。秋矿便扶起他,往家里回,出了大厅回了秋寿一句:“明日再来玩了,我哥也要回去吃药了”。秋寿徒有目送他们,心盘想:“今日落到两头没脸,那头那一推得罪谢蒽,这头这冷话分明是不领他情。”自己越想越没趣,就到自己屋里吹他的手风琴。
  
  慌乎间好些日就过去,秋途骨折的手愈合了。秋途的班主任因见秋途没有来春学期报名上课;那日刚巧秋踵在家头便把秋途的情况向她分说一番,秋踵也怕他的功课落下,然剑素就不愿他上。
  
  
  “秋寿掏蚂蜂窝——纹丝不动。”,既然成了孩子们口中的歇后语。后来把名字删了改换成:掏蚂蜂窝的人——纹丝不动!这一改意义又添了一层。依语境又有了褒贬。
  原来,十三嫂忙过六月天后,家里头也没什么要急忙的,就比前些日子晚了起床。就家的放茅草干柴的瓦房,长了一个蚂蜂窝犹如中碗般大,挂在房梁上。十三嫂知道秋寿最欢喜与这打交道。就唤詹中去叫秋寿来掏蚂蜂窝;当秋寿从那头赶来,秋矿稍微听到风声后不可不来的,本来秋踵叫他在家照看秋稻的,然而他却把他妹背好赶个来趁个热闹。秋蕾见他哥哥去掏蚂蜂窝,就把洗衣服活往后托,后来崔红从田地理了杂草回了家头,看到那没了水的衣服也就去洗了。只怨说秋蕾今日偷懒了。不过崔红唠叨归唠叨,做事就不含糊。
  扯远了,现回到秋寿掏蚂蜂来。话说好些人都聚集在詹中家,大伙远看了那个蚂蜂窝后,就纷纷议论怎样才掏毁它。秋寿一马当先说:“纵横是一窝蚂蜂,用火炬就行了,不管大蜂小蜂黄头蜂黑炭蜂蚂蜂等等只要什么蜂,它就怕烟火。”谢蒽按他一惯的作风,必先抢说的,然今日却被秋寿抢了彩头,并且他的见解又这般的相似。
  十三嫂在自家的厨房拿出了一把稻草,秋寿把稻草往一根长五米左右的竹竿头绑结实了。
  “点了吧,蜂一见到烟火就会落荒而逃的。”,谢恩也凑过来,兴奋说个不停。
  “点不得的,这是要‘纵火’,烧瓦房吗?”,秋蕾说。
  “你就不懂说得更夸张些,如果纵火烧瓦房,那么要我们要干瞪眼吗?”,秋矿回道。
  “我总跟你说不上话,你就唯恐天下不乱的心理作怪。”,詹中不屑一顾的回道。
  “这也能吵个所以然来吗?真是可笑多。”
  十三嫂在她们的谈话间也意识到,这把火的危险性;犹豫了一下,也在思考如何做。
  “对了,为什么要用火呢?”,秋蕾抢着说。
  “我也觉得可以,穿上雨衣戴上头罩,直接用竹竿打掉它就好。”,秋矿附合说。
  但是,众人用异样的眼睛看他;因为他这个方法是太过于鲁莽,绝对会遭到蜂的报复。那时候想找个地方躲都不行的。
  “最好是在晚上打掉它,蜂是靠眼睛走路的,天黑最好,蜂就是瞎子了。”,谢恩突然也改了方向说。
  这时,秋寿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措;它觉得只要是烟就好,无需看到明火一样可以驱走蜂;他这个做法却真的奏效。
  点燃了火把头,冒出滚滚白眼;秋寿慢慢移动手上的竹竿,当准备到蜂巢,蜂一闻到烟味,发出一针嗡嗡声,毫无招架之力,尽儿散。不过,有几只敢死的蜂,在秋寿的头上画圈圈。十三嫂等人早就跑到十米开外的躲避去了,可眼睛都投向这一幕。
  “秋寿,不要动呀,你头顶上有。”
  “不要乱动呀,又飞回了一只,就快到你身后了。”
  “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乱动,黄蜂的眼只会动的东西感兴趣在此刻,所以你不能动。”
  “你也不能跑,你跑得再快也不及他飞似的追赶儿。”
  好一会儿的功夫,从四面八方给秋寿传达的指令“不准动。”,秋寿也知道这个问题严重性,手没抖动,眼睛也不敢左右看,更是屏住呼吸,大气也不出。
  众人把秋寿唬成这个样,都捂着嘴巴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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