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侦察受阻

刚走出老张头家的院子，老刘问哲瀚：“队长，你怎么知道老张头有高血压……”
“其实这个道理非常简单，你看他面色红润，鼻尖呈紫色，就可以断定他的血压偏高。再看他说话微带酒气，从言谈举止中，我发现他爱虚荣，喜欢自吹，哗众取宠。还有他和我们说话时，放着凳子不坐，却蹲在地上。根据这一系列特点，我知道他喜欢蹲着干活。再分析他的自述，就容易作出一个准确结论。”哲瀚自信地说。
“真是名不虚传，不愧是‘省破案能手’。这个案子有队长亲自审理，不愁破不了啦。”老刘由衷地感叹说。
“先别吹了，不要把大话说在前头，还是等案子破了再说吧。”哲瀚淡淡地说。
走访了猎手老张头，他们又来到迎宾大酒店。迎宾大酒店靠近大海滩，离市区不到十公里路。
迎宾大酒店耿总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并主动介绍了汪明轩他们来这里写生的情况。耿总年青英俊，侃侃而谈。他首先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他说：“我毕业于云南旅游学院，因为不喜欢受纪律的约束，喜欢自由自在的四处游荡，所以辞去在省城人人羡慕的省文联秘书长工作。也因为好玩，喜欢与大海打交道，便选择在大海滩开了一个宾馆，接待四面八方来往的过客。
哲瀚队长听了点了点头，问：“你了解汪明轩的情况吗？”
“当然了解，我和汪明轩是高中同学，他为人真诚，刻苦努力。高中毕业后他考上了广州美术学院，我们也因此分开了几年，大学毕业后我们又一起来到省城，相处得就像亲兄弟一样。”
耿泽洋低下头，很伤感地说：“唉……没想到在我这里出了这种事情……”
“汪明轩常来这里吗？”
“是的，因为他是画家，喜欢绘画。虽然这里没有完全开发，但是风景宜人，所以他常来这里写生，每次来都是我接待他。”
“嗯，那你了解新柔吗？他们的关系怎样？”
“对于新柔，我真的不太了解，只知道她是明轩的女朋友，是一个医生。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我想也不错吧；新柔出事后，明轩痛不欲生。”耿泽洋同情地说。
“好，给你添麻烦了。我们想去新柔住的房间看看。”哲瀚队长没有再问下去。
“好好好，房间我们一直保留着原样……”
来到6楼，耿泽洋让保安打开门，对哲瀚他们说：“队长请！这就是新柔住过的房间。”
哲瀚、梦琪、老刘等几个人走进房间，他们默默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哲瀚背着手，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仿佛在寻找什么……房间里并排放着两张单人床，靠里边那张床是新柔睡的。不知是职业习惯，还是新柔天生有洁癖，床上清洁整齐，就像没人睡过似的，洁白的床单上没有半点皱褶。淡紫色的毛巾被也叠得整整齐齐，有楞有角，连最容易脏的枕巾也是洁白如新，仿佛似从商场刚买回来一样。
哲瀚环视一下房间，除了整洁舒适，没有发现异常现象。他打开新柔的旅行箱，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和女人用的东西，还有一个已经破损的旅行镜子。这个粉红色的旅行镜子不大，椭圆型，它的左上部已经缺损，露出衬在下面的小花纸。哲瀚拿起这个镜子，在小花纸上看了又看，然后轻轻的用手绢包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梦琪看到队长反复看着一个破镜子，不由感到好笑：一个破镜子有什么好看的，反反复复看了多少遍，还在看。这个新柔也是，人长得漂漂亮亮，又是一个中医专家，用这么一个寒酸的破镜子，也不怕丢人，真是太抠门了。
哲瀚收起新柔的旅游箱，又从枕头边拿起一本《聊斋志异》，翻了几张，便问耿泽洋：“这书是新柔的吗？”
耿泽洋说：“是的，听明轩说她最爱看这类书籍，不知看了多少遍了，总是看不够。”
哲瀚放下书，掀开枕头一看，枕头下面还有两本书，一本是《博异志》，另外一本是《明清志怪小说选》。
哲瀚拿起《明清志怪小说选》翻了翻，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自言自语地说：“《聊斋志异》我看过，可这《明清志怪小说选》写的是什么？
站在一旁的耿泽洋连忙微笑着说：“其实和《聊斋志异》差不多，都是讲述一些妖魔鬼怪的荒诞故事。”
哲瀚把书放回原处，留下老刘继续调查。他便带着梦琪前往明轩的工作单位……
“梦琪，汪明轩是重点调查对象，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疑点。”走出宾馆时，哲瀚对梦琪说。
“知道了队长。”梦琪看着队长紧锁的眉头，知道这个案件复杂多了。
当哲瀚和梦琪来到省画院时，汪明轩痛苦的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会来找我的，在案件没侦破之前，我应该是重点嫌疑人之一。”
汪明轩坦诚地向他们讲述了自己与新柔的事情。汪明轩是爱新柔的，但他不明白新柔为什么要编造这些瞎话来伤害他？当他知道新柔跳下悬崖时，才明白新柔所说的是事实。明轩知道新柔以前有过男朋友，也知道他们的关系非常好，他曾经怀疑过新柔和那个男朋友有过性关系。通过后来他和新柔的接触，使他改变了对新柔和那男朋友有关系的想法。因为他和新柔相识近一年来，他曾无数次想和新柔发生关系，新柔都以结婚时给他一个最完美的新娘而拒绝。
“你对新柔这次发生的案件，有什么想法？”梦琪问他说。
“这个我无法说清楚，但我不相信有妖魔鬼怪这一说。”可以看出新柔在大海滩发生的事情，让汪明轩感到痛苦欲绝。他沉默了一会又抬起头说：“那天早上，他刚起床，就听到宾馆里的人在谈论这件事情，当时他真感到无地自容，恨不能找条地逢钻进去。正当我站在大厅里感到无助时，新柔下来问我这事怎么办？”
汪明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说：“当时我的心里乱极了，比刀刺还痛。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和那个男朋友，或者其它男人有了性关系，怕我说什么，才编出这套谎言来欺骗我。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和她断绝恋爱关系，让她去自作自受吧！”
汪明轩的痛苦不是装出来的，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说：“我怕别人听到我们的谈话，就带着她来到海滩边的小树林。当我说出和她断绝恋爱关系时，我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一眼伤心痛哭的新柔，我怕自己改变主意，低着头一口气跑回宾馆。一直等到十点多钟时，我才鼓起勇气去敲新柔的门，可新柔没有回来。我连忙上山去找，在路上听人说，一个姑娘跳崖被送到医院抢救去了。”
汪明轩痛苦的抬起头：“我一口气跑到医院，一看正是新柔。我大声地哭喊着，新柔，你怎么能跳崖呢？后来……后来我给新柔的母亲打了电话，并帮她交了医药费，当新柔母亲赶到时，我就回省城了。”
“那你一直没去看过她？”哲瀚问他说。
“没有。不是我无情无义，是我实在没有这个勇气……”
哲瀚和梦琪都表示理解。
接触了汪明轩后，哲瀚和梦琪又找了吴然。
吴然说：“这个案件确实有些荒唐，作为我们一代人来说，不应该相信这些荒诞无稽的东西，可它却却在我们身边发生了，我感到惊愕，也感到无助。明轩从海滩镇回来后，一直把自己关在画房里。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样子，作为同事加朋友，我感到心痛，也感到无能无力。”
“你了解汪明轩吗？包括他和新柔的感情？”哲瀚淡淡的问他。
“我可说这样对你们说，我和汪明轩在画院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们无话不谈。但对他和新柔之间的感情问题不是太了解，因为他们接触时间不算太长，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明轩是爱新柔的。”
“汪明轩以前谈过女朋友吗？”
“谈过，并且不止一个。我知道有一个叫小微的和他谈时间最长，他们谈了近两年，后来不谈了。”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据我了解是小微看上一个大款，跟人家走了。”
“噢！那汪明轩和她……”梦琪想问什么，但她没说出来。
“你是说两性关系吧。现在的年轻人，只要谈恋爱了，在一起是正常的。”
哲瀚和梦琪又询问了部分画院的人，大家都说汪明轩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不仅工作做得好，为人也非常真诚。
画院的调查工作已结束，案件却毫无进展。回到海滩镇，老刘汇报说：“宾馆也没有查到任何证据，案件仍然没有一点头绪。”
哲瀚又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问老刘说：“现在我们能找到守林的张大丰吗？”
“能，他在南山坡，离这里不到二十里路。”
“我想去见见他，也许从他身上我们会发现一些问题。”
“好，那我去叫辆车来。”老刘说着出去找车了。
当哲瀚他们一行来到张大丰家时，张大丰正准备出门，一看来了几个警察来找他，便哆嗦着嘴唇说：“你们……你们找谁？”
“找你啊。”老刘说。
“找我……”张大丰惊异地问。
“是啊，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别紧张。”哲瀚微笑着说。
“哎哟，我说警察同志，那姑娘跳崖的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那天上午，我和几个朋友下山去了，一直到天黑才回来，和我一起下山的有大旺和三祥子。他们两个人是上山来捉蛇的，听说东北有人收毒蛇，价钱很高……那天夜里我们哪儿也没去，就在我的屋子喝酒谈天，不信，我带你们去问问他们。”张大丰紧张地说。
张大丰长得壮壮实实，三十多岁的样子，厚厚的嘴唇，一双浓眉大眼。从外形到气质，一看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山里人。张大丰在山里一住就是几年，原来的小草棚已经换成两间小瓦房，房子虽然不大，却也收拾得清清爽爽。
哲瀚队长温和地笑着说：“别紧张，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关于你刚才说的情况，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正如你说的一样。但是，你能不能回想一下，那天你下山和从村里回来，在路上和山里碰没碰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
张大丰是个实在人，这下子他放心了。他认真地回忆起来，想了又想后摇着头说：“没有，仍然和往常一样，没碰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说完他不安的看着哲瀚，仿佛他没说出什么，感到很对不起他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