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集：给领导加压

　　李小虎平时不太善于交际，但也不是完全不与任何人沟通，比如，班子成员中，他与黄光明副局长平时就会打打招乎，还有一个隔壁交流来的分管人事的副局长，由于这位副局长见了李小虎也会叫一声师兄，因此，李小虎每见到这位隔壁县的副局长也会打声招乎。见到其他副局长，如果是面对面的话，李小虎一般也会打声招乎。
　　李小虎唯一不打招乎的副局长是谭万生，在李小虎的眼中，他觉得谭万生这个人人品太低下。李小虎看人的方法与众不同。他也懂得，当今社会是官本社会、人情社会和关系社会。官本社会，职务高、工资津贴高这是自然而然之事。李小虎对这个看得贯。中国社会还是一个人情社会、关系社会，甚至金钱社会。
　　以人情社会为例，如果某省、市局领导亲戚办企业肯定存在人情税，如果被查出问题，企业老板肯定会找到省市领导亲帮忙，省市领导自然会给县局一把手打招乎说：“能照顾就照顾一下”，说是“能照顾就照顾一下”，自然是要求放一码的意思，作为一个县局领导自然是“尽最大承诺的照顾”。
　　中国社会，更是金钱社会，从上到下，尤其分税制以后，一方面是企业下岗职工下岗再就业买断工齡自谋生路，一方面公务员增加工资，特殊别公务员队伍又提倡和鼓励拉大领导与一般基层一线普通干部的收入差。在这种大的社会大环境下，很多人品本来不错的干部，当自然走上领导岗位，尤其是主政一方之后，自己很快就变脸。
　　李小虎见过很多过去非常要好的同事，曾经自己没当官时，也说这也不公平，哪也就公平，可一旦自己谋了一个职位，就把自己的职权范围的事当成自己势力范围。在这种社会大环境下，很多一把手都是“以权利为中心，一手抓收红包，一手抓经商做生意”，如大到后来副国级领导周有康、令计划、徐才厚、苏荣等，中到县委书记，如玉峡县的两任被查县委书记林桥银和宋铜，小到象谭万生这种分局长和副局长。
　　由于大环境的原因，领导收红包和做生意的事非常普通，李小虎也是见怪不怪，因此，李小虎对收红包和经商做生意的领导也看得惯，也能理解，整个社会如此，你还能要求一个科长高尚到哪里去。所以说，李小虎对贪官还是比较包容的。但李小虎对一种现象看惯，那就是对年终这点福利也分成三六九等。
　　自从姚钱局长来到玉峡县国税局后，全年奖金是增加了，但他采取流氓加恶霸的管理方式。如县政府给财政、国税、地税三家的政府奖，下拨时都是按人头拨。每年财政和地税，对政府奖也是按人头发放到每个公务员，也算是过年福利，而到了国税。姚钱局长就将县政府的年终分成年县局年终奖和政府年终奖，姚前局长将自己的县局年终终核定为8000元，政府年终奖核定为1200元，合计2万元，而一般干部县局年终奖和政府年终奖都是2000元，相差四倍和六倍之多。而且还采取人为季度奖也采取五个等效。提拔和调动岗位更是随心所欲。因此，还搞得大家都去向他送礼。李小虎因为没去送礼，因此，就几上几下。姚前局长人品低下，但他比较分开，在李小虎看来，还是一条敢作敢当的汉子。姚前局长是给过自己机会的，只是李小虎自已没去把握，或李小虎自己选择了放弃。
　　孙仁德局长，从人品中讲，孙仁德做不出公开的流氓和恶霸之事来，但人的本性是自私的，而且前面姚前局长已做出了样，因此，政府每人八千元的年终奖，孙仁德自然自然采取学姚前的样子，用玉峡的土话叫“带路勾”。自然也是一般干部4000元，自然20000元。而季度奖，孙仁得却还更进了一步，他引进了隔壁县的一个“十级职务奖金”分配方式，隔壁县方案公布后，因为有人将方案发布到外网，最后隔壁县没执行该“十级职务奖金”分配方法，孙仁得倒是象检到一个宝，在玉峡县推广起来。也许是玉峡县的人天生老实吧，这个明显不合理的季度奖分配方案，在玉峡县却没人敢公开到外网，因此，在玉峡县就执行起来。年终奖4000元与20000元相差五倍，季度将采用的是1到2的系数，最高与最低之间倒只是相差一倍。这还只是公开的奖金分配。据知情人讲，班子成员，每个人除了餐费和车子油费报销外，每个还有其他说不上名的钱打到他们卡上去，是不是真，李小虎这种人自然无法知道真象。这是当时国税的大环境，也是玉峡县国税局的总体情况。
　　对于这种现状，李小虎也只能背出说几句怪话，或背后骂上几句，除此之外，他还能怎样。李小虎是一个喜欢上网看新闻的人，当时社会流传很多因告状，最后搞得自己关进牢房，最后妻离子散的案例。当时，很多领导公开在会上讲“谁敢告状，被我查出来，我叫他丢饭碗，我要叫他末位淘汰”，类似的话，姚前局长讲过，后来孙仁德也讲过，甚至骂下面的干部“没良心”。
　　谭万生就是在姚前局长手上提拨为分局长，后来又通过送礼时了班子成员，谭万生可谓是得到了姚前局长的真传。李小虎自参加工作后一直在巴丘分局工作，可以说李小虎是巴丘分局的一名老兵，经过李小虎的一把手的差不多七八个。谭万生是李小虎唯一认为品德低下，甚至品德败坏的一个。中国人对福利一般讲究，上山打虚见人一股，在分局的七八任一把手中，你一把手利用职务收红包和做生意，李小虎不去管，也管不了，但年终福利，历任分局一把手，一般都是采用平均分的方案。而谭万生任分局长这两年，赣鱼晒好后全部送走，半车木炭也不知去向，最可恨的是，用公家款买五头小猪仔，大家都等着分肉，可最后结果是，谭万生将这五头猪全部卖了，过年也只给每位干部职务发500元，谭万生的前任黄光明任分局长这两年，也就是李小虎调县城驻厂或管个体户这两年，黄光明任分局长时，全年三节最低是一千，年终更是发二三千元，你说谁不希望在这种领导下面做事。想想自己被姚前局长上调县城这几年，李小虎最后损失了十万元，上调后将老县城房子卖了2万4千元，现在涨到10万以上，黄光明任分局长时，每年的五六千元分局福利又没领到。李小虎这几年真是亏大了。在谭万生卖了五头猪，年终却只发500元分局福利这一年，李小虎确实说了一句“这简直是私分公款”，谭万生尽然敢公开的说到“有本事你就去告”。
　　李小虎肯定不会去告状的，一是大环境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李小虎做人最有底线的，靠告状这种事千万做不得，这不是因为怕被告都报复，而是李小虎做人的道德底线。李小虎的底线是，只要不少自己的工资，告状之事永远别去做。做了告状之事，一是自己在一个单位无法立足，而是，有多大仇，就会招致多大祸，一旦告了别人，让别人去座了牢，别人还会放过你，自己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所以，李小虎对谭万生这种人品低下的人，他采取远离小人的处世方法，这种人离远点。所以，李小虎见了谭万生一般是不会打招乎的。
　　谭万生上调后，朱小山担任了分局长，朱小山的为人处事虽然也比较势利，但朱小山还是讲点公平良心，如觉得让李小虎坐大厅管发票对不起李小虎，因此，主动找领导，出主意帮助李小虎去谋了个“副股级待遇”。一年下来，也能多领导个三千多元钱。所以，李小虎对朱小山平进还是比较敬重的。接管发票一年多，虽然自己内心一万个不乐意，但也没做出对什么太出格的事来。李小虎见县局分配来了几拨人，可没一个人被分配到巴丘分局来，在管发票大约一年四五个月后，也就是2011年六月前后，李小虎进行了一次比较大的行动。
　　李小虎将自己管发票一年的发票计税从西太是中导入成电子表格数据，然后排序，统一出每户用票户的开票金额与补缴税款，还有总合计发票计税补缴税款。全年个体户上缴发票补缴税款一百多万元。与此同时，李小虎导出前任管发理，同一个征管期的“发票计税补税情况”，不比不知道，一比把李小虎都吓一跳，自己这一年补税一百多万，而相同情况下，前一个征管期上缴上票补税还不到四十万元，只有李小虎同期的三分之一。
　　从理论上是，征管期相同，税收政策上又没什么变化，相差如此大，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肯定存在一些应存“个体户缴税卡”的钱没存上去，何况，将发票计税款存缴税帐本身就“税款私存”。问题一出来，李小虎打清单打印两份，一份自己留存，一份给朱小山看。朱小山看到这种情况后，自己也吓了一跳。李小虎也借此机会提出要求，希望朱小山主动要求县局调个新同事来替代自己。
　　一个月后，县局将新分配来的一位新同事调到了巴丘分局工作，朱小山也履行了先前的承诺，只要来了新人就换去李小虎坐大厅管发票的工作。此后，李小虎又管起了一个乡镇的铁矿企业和几个砖厂的农村税收，这也是李小虎比较喜欢做的工作。
　　工作问题总算基本解决，可接下来，家庭又出两大大问题，一是父母抚养问题上，与乡下兄弟产生了大矛盾和分歧，还有就是儿子找工作和失业的大问题。这将是困绕李小虎人生最大的一个套。这个套，差点导致李小虎小家庭走向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