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英雄始定盘龙寨，美女初欣玉剑郎

　　词曰：
　　    江山如画，人心似海，
　　一望满朣胧；
　　亦真亦幻，刀光闪电，
　　生死在其中。
　　多情缱绻，温香软语，
　　贻误少年功；
　　古往今来，偏偏总是，
　　美女爱英雄。
　　——调寄“少年游”。
　　一
　　丘八展开判官笔与柳红衣斗在一处，暗惊对方变招的奇速与狠辣。对拆了五十多招，兀自占不到丝毫便宜，不禁心中着急，额头见汗。其实他急，柳红衣心中更急，接连施展了许多杀招均不奏功，心中已是烦躁已极，于是把心一狠，全取进手招数，于对方的攻击全然不顾。这样一来，丘八穷于防守，便落了下风。
　　眼看对方招招紧迫、势势拼命，丘八心想，如今要想全身而退已是难上加难，除非拼着与之两败俱伤，否则必将处处受制。
　　心念闪动间也是尽展进手招数，拼着被对方削首的危险，判官笔直插敌方心窝。眼看一场悲惨的闹剧即将上演，突然从空中飞来一截木头，撞击在二人兵刃之上，两般兵刃同时坠地；二人皆吃一惊，本能地后撤两步，转眼望去。
　　只见顾云帆带着曾老七以及另外六个高手出现了。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扶起重伤的喻一虎，另几人冷冷地直视着柳红衣。
　　柳红衣怒道：“你们这些鼠辈，就是仗着人多势众，姑奶奶也不怕你们。”
　　顾云帆道：“小丫头口没遮拦，老夫出手并没伤你分毫。虽然是解了他（指丘八）之难，也同时解了你之危。怎么算是倚多为胜？”
　　“就凭他也能伤得了我！”柳红衣傲慢地说。其实她也明白顾云帆所言非虚，刚才那一剑，她有信心将丘八头颅斩下；但对方那一笔穿心，自己也同样避不开，结局就是个同归于尽。因此，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只因面子放不下，仍是不肯软口。
　　顾云帆已看出，八大功曹的武功虽高，但较之这丫头却又稍有逊色。若单打独斗，最大限度也只是个平手。自己若不出手，要杀这丫头虽不是太难，可也必然会付出相当的代价。此女武功精湛，如收服过来，岂非大功一件？
　　心念闪动间，顾云帆即踱步向前，平静地说：“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人？”
　　“我，柳红衣！师父是谁，我就忘了！”柳红衣傲然道。
　　顾云帆道：“老夫武当顾云帆。你妹子被救走，显然已经回去，就别再闹了。以后老夫向你保证，盘龙寨从此不再与你为难，如何？”
　　“我可没看到，只要曾老七交还咱妹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否则休怪姑奶奶心狠手辣。”
　　顾云帆道：“既然这样，咱们就赌一下，姑娘如能接下老夫三招，曾老七任你处置，盘龙寨归你所有。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你就归附老夫门下。”
　　“哼！老家伙，你如能接下本姑娘三剑，本姑娘从此任你驱使！”柳红衣傲慢地说。
　　顾云帆怒道：“好狂妄的丫头片子，捡起你的剑，来吧。老夫就凭一双肉掌，要是接不下你那几招三脚猫剑式，从此退出江湖！”
　　柳红衣拾起长剑，喝道：“接招吧！”剑势如虹，一招“花雨满天”，重重剑影卷向顾云帆。顾云帆身如鬼魅，只一愰，就闪出柳红衣的剑影之外。柳红衣“鹞子翻身”，第二式“星海浮槎”，挟着雷庭万钧之势，闪电般直扑过来。顾云帆一个“铁板桥”，又躲了开去。
　　    柳红衣回身站定，长剑虚指一指，却又突然插剑入鞘。
　　顾云帆咤道：“什么意思？”
　　柳红衣道：“暂时留着，等我哪天有兴趣的时候再说。”
　　“你想耍赖？”顾云帆怒道。
　　“本姑娘只说三剑收拾你，可没规定这三剑什么时候出招！”柳红衣冷笑道，“我连打了几场，现在没力气了，你来捡这个便宜，算什么男人？”
　　顾云帆怔住。
　　柳红衣翻身上马，八大功曹和曾老七正待阻拦，顾云帆大声喝道：“让她走！”
　　
　　二
　　回到大厅中，曾老七叫人帮喻一虎敷上伤药，摆上酒宴，却不见了周福海二人。
　　顾云帆道：“曾大寨主，今天你也看到了，凭你那点力量，要保住这磨盘寨，实在有些差强人意。”
　　“是的，多谢总护法等仗义相助，将来刀里来火里去，姓曾的绝不含糊。”曾老七道。
　　“曾大寨主，现在你投靠了正义盟，你的事就是正义盟的事，所以你大可不必言谢。”顾云帆思索片刻，继续说道：“我的意思，你的基业，也就是‘正义盟’的基业了，懂吗？”
　　“那是，那是。”曾老七没听懂其弦外之音，因而仍是谄媚奉承着。谁知顾云帆一转话题：“正义盟的基业怎么能让他人毁掉？更不能让别人占据！你说是吗？”
　　曾老七终于觉察有些不对，试探着问道：“总护法的意思……”
　　顾云帆道：“我的意思就是你不能再坐镇这儿，先带你的下属到别的地方安身。这儿嘛，从总坛调集好手来坐镇。这样，一来可以让你避开柳红衣的追杀，二来可以使山寨更加强盛起来。”
　　一个小头目站了起来道：“盘龙寨虽实力不济，但也是我们的心血。我们生在这儿长在这儿，要我们离开这儿，这是什么意思……”
　　话还没说完，早被丘八一掌击中天灵盖，顿时毙命。
　　这一骤变，众皆大惊。曾老七张大了嘴，疑惑地望向顾云帆。
　　顾云帆淡淡地说：“用不着惊讶，谁敢违背总坛意愿，或怀疑总坛的意思，都是这种下场。”
　　盘龙寨众喽啰面面相虚，众头目却皆是满面怒容。
　　一个五十多岁的小头目拔出腰刀怒道：“投靠正义盟，那是曾老七的事，要走他自己去，我们可不答应。”
　　“对！什么正义盟？草菅人命简直比强盗还要凶残！！”
　　“披着人皮的东西！”“滚出盘龙寨去，这儿不欢迎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
　　……
　　众人七嘴八舌闹了开来。
　　“找死！”丘八一声怒叱，扬手一镖照那头目咽喉射去。在他的臆想中，这一镖，定然要了对方的小命，如此杀鸡儆猴，还有谁敢喧哗、反抗？
　　蓦地，红光一闪，钢镖中途坠地。一声娇喝传来：“顾云帆你还要不要脸？咱们赌赛还没结束，就想霸占盘龙寨吗？”
　　众人定神一看，原来击落钢镖的，竟然是一个花瓣。听外面那娇滴滴的声音，已知是柳红衣去而复返。
　　盘龙寨众喽啰以为是柳红衣以飞花摘叶的上乘武功，出手救了那个头目，因此士气大振，闹得更是厉害。有的甚至说：“我们宁愿柳姑娘做咱们新寨主，不能让什么狗屁正义盟骑在咱们头上！”
　　“柳女侠，把这群强盗赶出龙盘山去，咱们拥你当寨主！”
　　顾云帆非常吃惊。
　　因为，凭他所知，柳红衣还没这份飞花摘叶的上乘功夫。自己这方操之过急惹起众怒，看情形是有高人暗中指使柳红衣来搅局，目的就是作扑蝉螳螂之后的黄雀。
　　这一失着，可能满盘皆输。顾云帆大喝道：“是哪位朋友，竟敢与正义盟过不去，请现身吧！”
　　“姓顾的老匹夫，别缩在里面充英雄，滚出来吧！”柳红衣又在大厅之外叫阵。
　　曾老七突然一个跟斗翻出厅外来，对柳红衣道：“柳女侠，曾某冒犯了你任你处置。只要你帮忙赶走这几个人面兽心的恶贼，曾某作主，盘龙山以你为尊！”说着掣出了兵刃，“兄弟们，这几个比强盗还坏的狗东西，企图吞并咱们的所有一切，还随意屠杀咱们兄弟……咱们跟他们拼了吧！”
　　是什么让曾老七突发巨变呢？
　　原来那被丘八打死的头目，本是曾老七的叔叔。二人从小相交甚笃，因此他叔叔才敢出言顶撞。谁料对方不作任何回答就杀人，由此他已看出，这帮人不是朋友，简直连人都不是。
　　是豺狼，人面兽心的豺狼！
　　现在，他宁愿给柳红衣千刀万剐，也不能让整寨的兄弟们万劫不复。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还有人性。要成为一个响马头子，也不是全赖武力的。
　　还有义气，还有人性！
　　强盗也有强盗的义气，强盗也不是全无人性的--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如果只是凭武力逞霸，就算你武功盖世，谁又愿意真心为你卖命呢？
　　当下，他这一反戈，大半的喽啰们也都操起了兵器，和曾老七一起，竟全都站在柳红衣这边来了。
　　顾云帆率八大功曹，走出了厅外。他冷冷一扫曾老七等人（其实是在寻找那个暗藏的高手）。八大功曹在其后一字排开：
　　开山手冯德旺，扛一对板斧；
　　鬼阎罗陈开泰，抚锯齿大刀；
　　铁霸王楚国忠，使狼牙双锤；
　　毒无常魏文远，执子母金环。
　　三星月苗人龙，背一口弯刀；
　　满天星凤兴南，抱九节软鞭；
　　黑笔恶判丘八，仗一枝铁笔；
　　矮瘟神喻一虎，插竹节钢鞭。
　　       此八人，本是十门八派中的高徒，只因身份关系（非大师兄）而没做到掌门人，所以自立门户。后来被身为武当护法长老的顾云帆收服，投靠王道忠的“正义盟”为八大功曹。
　　
　　三
　　顾云帆对曾老七道：“姓曾的，你敢背叛‘正义盟’？活膩了吗？”
　　曾老七怒吼道：“怪我瞎了眼，以为你们是好人，才投靠了你们那狗屁正义盟。与其说是背叛，还不如说老子醒悟得快……”
　　顾云帆冷冷道：“信不信老夫铲平你这贼窝？”
　　“老匹夫，你铲不平了。现在山寨是姑奶奶的啦，你敢妄动一人，姑奶奶灭你九族！”柳红衣傲然道。
　　“去两人，擒下那丫头片子，生死不论！”顾云帆低声道。
　　话音刚落，丘八舞动判官笔已冲了出去，冯德旺挥两柄板斧，随后跟上。
　　突然喽啰群中，一个锦衣少女凌空飞落柳红衣身侧。
　　正是曹芳儿。
　　丘冯二人正要联手擒下柳红衣，曹芳儿已卷起一片剑幕，向二人袭来。柳红衣也同时发动，展开一片剑影。
　　   仅一个回合，顿时将冲在前面的丘八搅成几截，漫天血雨，如桃花飞舞；丘八零碎的尸身四分五裂。冯德旺幸好离得稍远，急忙后跃，可是左边的臂膀，也被齐肩切断，两柄板斧掉落地上。
　　“双剑合璧！”顾云帆惊恐万状，失声惊呼。
　　其实，曹芳儿也只是来帮忙援手，她和柳红衣一样，原也没想到二人并肩对敌，竟有这般威力。
　　书中暗表，原来柳红衣当年被迫入河中，几乎淹死，恰好遇古城婆婆的徒弟--咖叶庵叶兰师太路过，救了起来，最后传了她这套剑法。古城婆婆乃是曹云飞的同门师姐，据说他们的师父，在云游天山时，偶然获得了前辈高人遗留的残缺剑谱，加以自创，命名为“飞云剑法”和“花蕾剑法”，飞云剑法较轻灵圆活，花蕾剑法则辛辣灵变。那套“飞云剑法”传给了曹云飞，“花蕾剑法”传给了古城婆婆，本意是想二人结为夫妇，只可惜曹云飞的父母禀承了“可以男长十不可女长一”的世俗观念，极力反对这门亲事，古城婆婆一气之下，竟远走他乡。
　　当下顾云帆的八大功曹，已一死两伤（喻一虎虽然伤已略见好转，但功力却是大打折扣），又见二女联剑如此厉害（而且对方尚有那飞花摘叶的高手隐藏着没有现身），心知今日败局已定。于是顾云帆大声说道：“原来是古城婆婆和拳剑双绝的传人，好，好！冲着这两个老怪物的面子，我们走！”
　　“慢走慢走啊，不送咯。顾云帆老匹夫，今日只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你回去告诉王道忠，好好享受，他的末日就快到了。”只见周福海手摇折扇踱了出来。
　　“找死！”顾云帆正憋着一肚子气，一见是周福海，即刻恍然大悟：原来全是这臭小子在此捣鬼！
　　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晃身形逼近，右手“摧心掌”击向周福海。
　　周福海身侧那个贴身小厮，一伸手就将周福海挪到身后；另一只手突然就点向顾云帆的脉门，冷冷笑道：“如果尊驾想为‘正义盟’躹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话，不妨再出手试试。”
　　顾云帆急撤右手，正欲挥左手进击，听得这话，急后退数步，喝道：“尊驾是谁？”
　　“我是谁就别管了，不过你告诉王道忠，趁早解散那沽名钓誉的正义盟，少做独霸武林的春秋大梦。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欧阳长天冷冷地说。
　　按照周福海与欧阳长天原先的计划，是先让柳红衣与曹芳儿一挫八大功曹的威风；如果对方倚仗人多，那么再让幽灵四魔现身。却没想到曹、柳二女并肩出招，竟有此等威力。所以幽灵四魔和曹云飞、赵永山、赵永瑶、曹健等就一直藏在人群中没有出动。
　　“曹老怪，别装样了，老夫不会怕你！”顾云帆怒吼道。敢情，他把欧阳长天当作了易容后的曹云飞。
　　曹云飞哈哈一笑道：“顾老儿你错了，曹某人在这儿哩！”说吧越众而出。后面紧随着幽灵四魔（由于庄上抽不开身，霍天东没有来）。
　　顾云帆冷冷道：“姓曹的，咱们当年多少也有些交情，为什么要跟咱过不去？”
　　“老夫从来就没跟任何人过不去！”曹云飞淡淡地说：“只不过有人无故欺侮俺孙女，俺来讨个公道，如此而已。”
　　“真会倒打钉钯，你孙女不欺侮别人已是万幸了！想不到侠名满江湖的拳剑双绝，竟然和幽灵四魔这种牛鬼蛇神搅到了一块儿。”顾云帆冷笑道。
　　“你们眼中的所谓牛鬼蛇神还尚有人性，而你们这些自命正义之士的东西，所作所为，反倒是猪狗不如！”曹云飞淡淡地说：“就拿刚才你们的行为，动辄就杀人。倚仗的是什么？不就是暴力吗？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姓曹的，你到底想干什么？”顾云帆不耐烦地说，“我们让出盘龙寨了，如果还不满意就划出道来。”
　　“说得好，顾老匹夫！偷袭我家庄院这笔账该怎么算？”周福海喝道。
　　顾云帆不理周福海，却对曹云飞道：“这姓周的又与你是什么关系？”
　　“我师侄的徒弟，你觉得是不是跟我毫无关系？废话少说！”转而对周福海道：“海儿天儿，拿下姓顾的，其他的魔崽子交老夫等人处理。”
　　顾云帆一见曹云飞与幽灵四魔显身，就知道己方今日是半点希望都没有了。但是他仍要赌一赌，凭他武当执法长老的身份，当然不会束手就擒的。
　　……
　　   在他的算计中，对方最扎手的可能就是曹云飞与高深莫测的幽灵四魔中的严大勇、严大强二人，而最薄弱的可能就是周福海这两个。
　　为今之计，得火速擒下这两个人令对方投鼠忌器，然后方能全身而退。
　　闪念之间，便再度扑向周福海。可他千算万算，哪儿能算到欧阳长天？他这一扑来，周福海没伤着，却给欧阳长天接着了。
　　二人各展绝学恶斗了起来，这时，一旁的人都忘了打斗，目不转睛地望向这边。
　　开门八极拳，极少杀招，原以致人跌扑见长。顾云帆几次都险些被跌倒，好在他功力深厚，腰马扎实，每次中招都仅仅一个趔趄。但就算是这样，已够他狼狈的了。
　　顾云帆连连失着，虽然没有受伤，但已看出，这少年武功深不可测，绝不在曹云飞之下，于是从腰间解下了一口腰带剑。
　　“天儿接拐！”曹云飞突然将手中木杖掷了过来，欧阳长天伸手一捞抓在手中。原来曹云飞一见顾云帆往腰间掏，就知对方要施用赖以成名的“冰匹练（软剑）”。
　　这冰匹练乃是用冰川寒铁铸成的软剑，不但触手生寒，而且韧劲而锋利、轻巧。当年顾云帆就是凭此剑，仗着一套武当两仪剑法横扫大江南北。如不是遇到了极强的对手，他是不会轻易亮剑的。
　　欧阳长天一接拐，立刻扯开拐头，从拐中拔出了一柄窄而短（仅两尺）的宝剑，剑尾带出剑穗，局部两颗碧玉宝石晶莹透亮。
　　碧玉秋水剑！
　　顾云帆吃惊不少，疑惑地问道:“你是欧阳长天？”
　　“正是。”
　　“好，老夫得会秋水剑法，虽死无憾。”
　　“你不会死，不过也见不着秋水剑法！”欧阳长天嗤道。
　　“小小子休狂，看剑！”声落剑起，他哪里知道，欧阳长天根本就不会秋水剑法，他说的本就是大实话。而在顾云帆看来，却认为小子太狂，那意思是对付他顾云帆，还不必使用秋水剑招。
　　顾云帆的两仪剑法果然不同凡响，在旁人看来，那简直就是用两把剑，同时攻向对方。连曹云飞都不能不承认，自己的“飞云剑术”最多也只能与之平分秋色。他虽然知道欧阳长天武功不凡，却也为之大捏其汗。
　　欧阳长天已给顾云帆卷入剑影之中。看样子不出十招，欧阳长天就必败无疑--顾云帆的脸上，已展现出得意的笑容。
　　可是这笑容却没能维持多久。
　　起初，欧阳长天的秋水剑，就象滴滴零碎的雨珠，靠这雨珠来遮挡顾云帆暴雨般的攻击，就显得手忙脚乱、目不暇接；渐渐地，滴滴雨珠，越积越厚，瞬间便汇成了一片水雾，上下飘渺、盘旋。到了后来，雾幻为秋水，宛如突经千丈峭壁悬崖，化作飞瀑，倾泻而下。
　　欧阳长天的剑法展开，如梦如幻，起伏不定；顾云帆犹如被带入了斑驳陆离的梦境中，找不到出来的门户。
　　……
　　欧阳长天的身法，似嫦娥奔月、吴刚学步、洛神献舞；美妙而游离不定。
　　加上他英俊的容颜与挺拔的身材，更显得潇洒脱俗。
　　柳红衣看得呆了，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觉得这少年非常亲切，芳心微微一震，爱慕之情油然而生。
　　       场中二人继续相斗，果然，不到十招，就扑通一声，仰面栽倒了一个人。遗憾的是：栽倒的不是欧阳长天，而是那个武当护法长老。
　　--绝顶高手顾云帆。
　　正是：巧展神功惊巨霸，长存正气挫凶顽。
　　要知后事，请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