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周福海巧计成虚话，霍天东险径变通途

　　词曰：艳羡贪求命在先，机关算尽更空前；隆中纵有三分策，陇上偏生五丈原。        缘既浅，少流连，诸多失意洒脱难；真真假假凭谁问？不若安平顺自然！
　　——调寄“鹧鸪天”。
　　
　　一
　　后花园，小院中。
　　周福海跪伏于地，说道：“都怪徒儿太大意了，师父。小师弟和师妹不愿与我们同行，龙盘山上才和盘龙寨的山贼曾老七发生了斗殴，幸得徒儿及时赶到，才消除了那场争斗。然后她们又往白雾峡谷跑，我知道那一段是曾老七的地盘，想来已不会再生事端，于是就把蓬车沿大路赶到前面谷口去接应她们，谁料他们竟又碰上“幽灵四魔”。要不是师叔祖暗中跟随保护（在他认为定是曹云飞暗中相随，才使“幽灵四魔”铩羽而归，所以才这样圆说），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都怪徒儿太大意啦，以后，徒儿一定加倍小心……”
　　“起来吧！这不怪你。”霍天东淡淡地说道。
　　一旁的曹芳儿姐弟，却是无话可说。这时，只见曹云飞从房间走了出来：“都怪我惯坏了她们，这般任性，还好没酿成无可挽回的后果。唉！周公子，咱不怪你，辛苦你了，累了一天，先回去吧！”
　　周福海如获大赦一般，起身向霍天东、曹云飞躬身一礼，转身向前院去了（圆谎的目的已经达，再下去难保不露马脚，见好就收方为明智之举，这一点他比谁都明白）。
　　曹云飞面向曹芳儿姐弟瞪了一眼：“畜牲！还不跪下，象你们这样刁蛮任性，类教不改，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曹芳儿姐弟俩见爷爷动怒，吓得跪了下来，小灵童曹健却委屈地哭了：“都怪那姓周的，认识那么多坏蛋……”
　　“别人认识谁，与你们什么相干？出门就给你们说了，要小心要小心，假如今天你们出了事，于情于理都怪不到人家身上。人家可是仁至义尽了，你们懂吗？你们这般行径，和忘恩负义有什么两样？”
　　这些，曹芳儿她们当然不懂。
　　曹云飞大声训斥着。
　　曹芳儿一言不发，只是嘟啷着嘴。其实，她就是瞧不起周福海武功低微，所以处处跟他唱反调。致于人品，她倒没想那么多；至于周福海为人的险恶，他更不知道。
　　初涉尘世的女孩子，大都是一个样，其实也没几个会把对方的品格当回事；她们崇拜那些抢占风头的所谓英雄，也只是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也就是一种激情。
　　一种崇拜强者的激情。
　　真正“英雄”的定义，她们却未必懂，也没打算去懂。
　　曹健始终是小孩天性，只因为起初就对周福海有了极其恶劣的印象，所以就铁定他不是好人，所以什么事都要推罪于他，虽然压根儿就找不到怪罪他的理由。
　　霍天东道：“算了，让她们起来吧，我有话问她们。”言毕就步入了内室。
　　
　　“今天，你爷爷（曹云飞）一直跟我在一起，那周福海为什么会说‘幸亏师叔祖暗中追随’，究竟是怎么回事？”霍天东问道。
　　曹芳儿没有答腔，曹健却十分来劲地答道：“当时我们被‘幽灵四魔’困住，姐姐绊住那拦路的丑鬼，让我脱身出来……”
　　于是把呼救求援，周福海毫无响应；姐弟被制住，出了谷口，在路口遇年轻乞丐相救；后来跟踪四魔，见着四魔与周福海打招呼等等事，全说了出来。
　　霍天东听了，不禁暗想：那周福海说得合情合理，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幽灵四魔”行踪无定，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谁也不会预先知道。周家是地方首富，和一些强盗、豪强以及官府、魔头等等有些往来，那也很正常。但那个少年乞丐是谁呢？他为什么会预先知道曹芳儿姐弟被挟制？
　　还有，那少年乞丐怎么会认识“幽灵四魔”？据曹健说，大魔仅仅与之过了一招，胜负未分大魔就拱手认输，这其间是否有甚么玄机？
　　曹芳儿艳丽照人，会不会那少年乞丐乃绒绔子弟假扮，暗地里买通了“幽灵四魔”，玩那“英雄救美”的把戏？
　　不对呀？曹芳儿今日出去，没其他人知道呢，再说她也是初来乍到，根本不会有其他人认识的。
　　思索良久，问道：“那少年乞丐有些什么特征吗？”
　　曹健摇了摇头，曹芳儿这时却抢先说：“除了一身破衣服，和脏兮兮的手脸，其实那样子也不是太难看……”
　　话没说完竟然羞红了脸。
　　这使霍天东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少年乞丐一定有问题啦，但他究竟是谁呢？”
　　
　　   周福海今日这跟斗，算是栽到家了，这曹老头原来也如此阴险难缠，表面上信任自己，却暗地跟随着……幸好自己计划周密，随机应变，事情尚有挽救的余地（他现在已确认击败四魔的是曹老头了）。
　　下一步怎么办？
　　思索了好一阵子，他便把随身小厮牛三叫来，附耳如此如此。
　　
　　二
　　天上还是下着濛濛细雨，在这秋后的深夜，就有些凉人了。霍天东终于疲倦下来，正要盖上被子入，猛听窗外一声轻响。他刚机警地翻身下铺，一柄小刀带着张纸条儿，“卜”地飞进屋来，钉在了床沿上。
　　“什么人？！”霍天东破门跃出，只见屋顶上，人影一闪就不见了。因为他对这儿不是很熟悉，况且从身法上看，来人的轻身功夫也颇不赖，是以就没有追下去。
　　他转身回屋，拔出小刀，取下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明曰辰时，磨盘岩下恭候大驾。不敢来就别来啦！”
　　岂有此理，“金臂哪吒”怕过谁来？！此人是谁，目的何在？
　　磨盘岩在哪儿？
　　……
　　牛三依了周福海的计划，来到了到“顺丰客栈”，找到“幽灵四魔”，同时将周福海的计划告诉了他们。
　　
　　第二天一早，周福海便过来请安。霍天东突然问道：“磨盘岩在哪儿？”周福海道：“在龙盘山左侧下呢，你问这做什么？师父。”
　　“随便问问。”
　　“今天我爹没事，叫我过来邀请师父和师叔祖一家，到前厅饮宴呢，说是要在今日过拜师礼。因为俺姨父带着表弟表妹，也来我家聚会，顺便瞻仰一下你们的风采。听口气也想拜你为师呢。”周福海满含得意地说。
　　“这……”霍天东迟疑了一阵子，说道：“这样吧，叫牛三陪我走一趟，我有点事耽搁一会。师叔和芳儿、健儿先和你过去。”
　　“这……好吧师父，只是…您老人家今天可是主角哦，最迟在午时，一定得到场啊！”周福海显得有些悻悻然道。
　　“放心吧！”霍天东挺自信地说道。
　　他哪里知道，周福海本意，就是要把他和曹云飞分隔开来。昨天的事，周福海已认定姓曹的老者武功深不可测（能打败四魔联手的江湖上可没几个）；刚巧知道今天姨父一家要来，就宠诵老爹，在今日设拜师宴，显摆显摆。周大善人不知道儿子的机谋，还以为此子已从此皈正了呢，当下就一口应承了。
　　周福海一边遣牛三，先去“顺丰客栈”知会“幽灵四魔”，一边派家丁中轻功最好的马胡儿，半夜到霍天东房间去投阑留书。
　　他早已看准了霍天东性格中的弱点，今天见对方果然中计。霍天东这人精明干炼，除去了他这个精明人物，曹氏一家就很容易玩弄于股掌之上了。
　　周福海的心机和城府，如果在江湖上排名，绝不会排在前十名之外；只因未用到正途上（也没机会用，因为周大善人就这个儿子，一直宠着，因此他也只能瞎混），所以就没人重视他的存在。
　　
　　三
　　
　　仍是毛毛细雨，一路泥泞。霍天东和牛三来到龙盘山，绕过山腰就是一个大石岩。大石岩下，有个十丈方圆的乱石坝，边沿紧挨着一条两丈来宽的溪流，溪水浅而清辙，靠边却长满了水草。
　　石岩几乎伸过溪流，所以岩下一点也遭受不到风雨的侵扰。岩下乱石坝尽头，却生着条尺许高的石梗，象长石椅般巧夺天工，正是路人避雨歇脚的天然去处。
　　这时，石梗上斜倚着四个貌相丑陋而凶恶的大汉，正是那“幽灵四魔”。
　　见霍天东到来，大魔严大勇起身抱拳道：“金臂哪吒一身是胆，鄙人佩服之至。”
　　霍天东冷静地打量了一阵子周围环境，抱拳回礼：“原来是四位仁兄找在下麻烦，嘿嘿！真是神通广大，但不知何以知悉霍某栖身之处？”
　　“这个，倒是不劳霍大侠费心动问，在你快断气的时候，一定据实相告。”严大勇冷冷地说。
　　霍天东气往上冲：“霍某与四位虽有点小小的过节，但还不至于性命相搏吧！”
　　“刀剑无眼，兄弟四人学艺未精，有时就算想收手，也不见得力所能及呢！何况咱兄弟出手，一向都是全力以赴，所以这点，得请霍爷多担待。”大魔不痛不痒地说。
　　本来，一见“幽灵四魔”，霍天东就发觉有问题。他在周家，深居浅出，同时早已隐姓埋名，四魔何以知道自己栖身于此？
　　但听大魔说话咄咄逼人，不禁怒上心头，也顾不上这些疑问了。当下哈哈一笑讥道：“都老相识了，怎么还会如此大言不惭？”
　　老三严大刚掣出护手钩，嘿嘿笑道：“兄弟当年输得窝囊，因此远赴关外，学得几手毛拳，回来找霍爷还个公道，可惜我们找了一年多，才知道原来霍爷在周大善人家当起了缩头乌龟！”
　　霍天东隐姓埋名栖身周家，的确是有难言之隐，却绝不是因为怕了他“幽灵四魔”这几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
　　当下闻得此语，怒道：“谁是乌龟等下自有分晓，废话少说，一起来吧。大爷打发了尔等，还有要事要办。”
　　“我看你什么要事也别放心上了，到黄泉路上去办正事才是你的当务之急！”四魔严大强说罢，一声冷笑，舞刀扑了过来。
　　霍天东熟桐棍连圈带打，点击他手腕；严大强一缩身，转了个圈子，刀随身动，划了个斜圆，向霍天东左边头颈斜斩过来。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二人对拆了二十多招，竟然不分胜负。霍天东抖擞精神，运起混元劲，招招排山倒海。严大强渐渐不支，频频后退。
　　二魔严大猛一跃而进，展开烽火鸳鸯轮分进合击。震天东连消带打，将他圈入棍影中；却感二人的压力越来越强劲。
　　三个人又斗了五十多招，各自汗如泉涌，却是有攻有守，谁也占不了半点上风。霍天东大骇，心中附道：此刻“幽灵四魔”中的任何一人，其武功都几乎已不在当年那湘中大侠郑正义之下。
　　假如再上来一人，自己必然难以抵挡，如不再施杀手，等四魔全上来，自己这条命今天可就铁定玩完了。
　　心念转动间，立刻展开六合棍中的绝招“天地惊魂”，卷起一片棍影，或点或戳、或卷或扫。虚实难辩。严大刚、严大强二人找不到着力点，唯有后退闪避。霍天大喝一声：“着！”突然化虚为实，当头一棍砸向严大强头脸。这一突变严大强闪避不及，唯有力推刀杆上架（他明知对方这全力一棍，绝对架不住，势必刀毁人亡；可除此之外，已别无他法）。
　　霍天东已是胜算在握，正自一喜，不料一棍下去，如击巨石。自己反倒被震了个膀子发麻、气血翻腾，禁不踉跄后退数步，险些儿摔倒。
　　他大吃一惊，定神一看，原来迎向其棍的，不仅是严大强的朴刀杆，更有三魔严大刚的护手钩和大魔严大勇的月牙铲。原来观战的严大勇、严大刚见情况有变，急忙下场，各展平生功力正好接住了霍天东这一记杀手。
　　三人这一合力，几势硬打硬接就震伤了霍天东的内腑，喉头一甜间，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
　　四魔一字排开，四般兵器，慢慢逼向霍天东。
　　大魔严大勇冷冷笑道：“还能再战吗？”
　　霍天东努力撑起身形，不让自己倒下。但心中却是痛苦已极！敢情，这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受挫。
　　而且内腑伤得如此严重！
　　他心里很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胜算的机会。不过他有信心，在生死俄倾间，至少可以拼掉对方一人。所以他凝聚起残存的功力，只待对方靠近便拼死一击。
　　
　　四
　　“幽灵四魔”却也不敢小觑对方。所以才全神贯注，非常谨慎地徐徐靠近。严大勇说道：“其实我们也不妨留你一条小命的，只要你自废武功向我们磕头认输，并保证把今日的事在江湖上大肆宣扬。”
　　霍天东明白严大勇不过是想把他激怒，以致作出错误举措，从而让他们有机可趁。
　　霍天东虽受重挫，但是亡命一击的话，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得下来。
　　狗急跳墙的道理谁都懂。
　　所以他们必须谨慎，必须要抓住最佳时机予对方致命一击，然后方才能够全身而退。
　　霍天东冷笑道：“反正我已死定了，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告诉你也无妨，就是他给我们的消息。”大魔说话间，往霍天东背后一指。霍天东不自觉地转了转眼神，发现背后什么也没有，就连一路跟来的牛三，也都已没了踪影。心知上当，赶紧回眸。
　　这时机四魔岂肯放过？只可惜四魔正待动手，突然感到脖子间如被针刺，麻痒难耐，都禁不住反手去挠。
　　严大强的脾气最是暴列，怒声喝道：“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一个清朗笑声传了过来：“妙极妙极，没脸没皮；以四对一，天下无敌！”
　　话音甫毕，人影闪动，刹那间场中就多了两个人：一个陌生白衣少年，另一个则是被捆绑着、而且被乱草塞住了嘴的牛三。那白衣少年右手提拐杖，左手拧着牛三。
　　“你……你这小杂种给都我们做了什么手脚？”严大强怒喝道。
　　白衣少年嗤地一笑：“什么都没有，就几条毛毛虫而已，只不过被我折磨得惨了，然后再扔到你们项脖上。它们一碰到肥肉，肯定就得‘报复’一下了。”
　　严大强气极，一声怒吼，双手舞刀向少年劈了过去。严大猛，严大刚也随后攻上。
　　谁知严大强才一出手，朴刀就已到了少年手里，然后那少年就着朴刀一拨一点一搅，随后攻到的鸳鸯轮与护手钩，全都掉落地上。
　　“住手！”严大勇早看出不对急忙喝止，却已经晚了。幸而那少年击落对方兵刃后，并没进一步痛下杀手。严大猛等三人怔怔地一时竟不知所措。
　　严大勇冷静地问道：“尊驾到底是谁？为什么连连插手坏我们的事？”
　　经他这么一提问，二、三、四魔才注意到了少年手中的拐杖，顿时恍然大悟。
　　这不正是白雾峡谷遭遇那少年乞丐吗？只不过现在梳洗得干干净净，换了装束而已。只见他懒懒地踱步过来，突然就抓住霍天东右手。霍天东大惊，却感一股热流至手上传至内腑，沉闷的感觉顿时消失。
　　少年乘机与霍天东耳语了两句，霍天东顿时精神大振：“你你…你就是……”
　　“是的，我就是！”
　　“你终于下山了！”霍天东激动异常，见这少年一展身手，竟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出许多倍，他岂有不欣喜若狂之理？
　　   “幽灵四魔”心知今日是输定了，但仍不甘心：“请尊驾告知来历，至少也该让我等明白，是栽在谁的手上。”
　　“区区陈天鹏！”
　　“陈天鹏？”“幽灵四魔”一脸茫然。本来，他们就只知道欧阳长天，“陈天鹏”这鬼名，除了霍天东和欧阳长天自己，恐怕就没人知道是啥东东啦！
　　“就是陈天鹏！”白衣少年就着拐杖抱拳一礼，接着说道：“你们临走前，可否听我说个故事？”
　　“你肯放我们走？”
　　“不放你们走，我哪来钱粮养活你们呢？”陈天鹏，不，是欧阳长天啷声调侃道。
　　“那，你要说什么？”
　　“我只说有几个蠢货，为了一文不值的承诺，给人连翻利用的故事！”欧阳长天冷笑着说，“几年前，那几个蠢货由于王道忠的一个假承诺：说事成后将给他们一笔财富，他们就信以为真，因而不惜百里追踪，直到绝虎岭去追杀一个与他们毫无干系的欧阳长天。”
　　“你怎么知道的？”严大刚惊问道。
　　欧阳长天不理他的问话，继续道：“其实，也幸好他们没有得逞，象王道忠这种假道学君子，能守信用吗？事情传出去，他那‘义薄云天’的虚名岂不大打折扣？当时幸而真假‘玉剑尊者’出现，不但吓走了那几个蠢货，也等于救了那几个蠢货一命。”
　　“此话怎讲？”严大勇没发怒，却是迷茫于那最后一句。
　　“王道忠随后派来了两个杀手，就是为了实行‘明着为欧阳长天报仇，实则却是为了杀人灭口夺取秋水宝剑’这一任务。真假玉剑尊者的出现，此二人已知阴谋已成泡影，更忌惮于尊者的武功，所以才偷偷隐去。”
　　“有什么凭证？”严大勇疑惑地问。
　　欧阳长天不理他，转向霍天东道：“还记得在富贵山庄碰到那两个财主吗？”
　　“你是指姓周姓吴那两个老财？”霍天东道。
　　“就是他们，他们二人，就是昔年震惊湘江两岸的黑心杀手周文通和吴项风。”欧阳长天道。
　　“你是说‘九命杀手’周文通和‘一刀断魂’吴项风？”没等霍天东开口，严大勇以变色道。
　　“不错，就是他们。王道忠近年来赔养势力，暗暗张罗了很多高手，试图独霸天下。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四大金刚”、八大功曹、三十六骑士。”殴阳长天接着说道。
　　“哪四大金刚？”幽灵四魔与霍长东异口同声，问道。
　　“除了‘九命杀手’周文通、‘一刀断魂’吴项风，还有‘湘中大侠’邓正义、‘湘南刀王’李中阳。”欧阳长天回答。不待霍天东问话，接着道：“邓正义与李中阳其实没有死，王道忠只不过设了个障眼法而已。”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时发现周文通与吴项风的，是玉剑尊者，只因未明其目的，所以才没去理会。后来尊者听我说了经过，当晚就下山去，当他摸进富贵山庄时，正好王道忠向周吴二人询问剪除‘幽灵四魔’的事。当时，他还看到，明明已经死了的邓正义二人，竟然还活生生地站在王道忠两旁。”
　　说到这里，欧阳长天目视“幽灵四魔”，继续道：“前不久，我来到‘宏发客栈’，却刚巧碰到你们四处打听‘金臂哪吒’的下落。
　　为了不引起你们注意，所以我才改换各种装束，暗暗跟踪在你们身后。
　　“那天在龙盘山树林中，看到你和一个白白胖胖的公子哥儿在商谈着什么，只听那公子哥儿说道：‘你们要找的人，我知道他在哪儿，只要交易成功，保证你们满意’。
　　只见严大强怒火冲天：‘要我们败在你这窝囊货手下，还要低头认输，这可不行。‘幽灵四魔’横行大江南北，宁死不屈，这岂不是有违咱们的根本？不成！’
　　公子哥儿淡淡地说：‘看到那场面的，都是自家人， 何必太在意？戏是演给那妞儿姐弟看的。’
　　严大勇道：‘在哪儿交易？’
　　公子哥儿道：‘抓了她们，赶往白雾峡谷谷口，我在那儿候着。’
　　‘那我们的事怎么说？’
　　‘我会派牛三到顺丰客栈与你们联系。就这样定了，我得赶紧回去，免得出什么岔子！’公子哥儿说完上马而去。
　　我不知道你们要算计那妞儿是谁，所以才放弃你们，施展轻功去追踪那公子哥儿。
　　追到山上时，见一个少女和小童正在和一帮山贼厮打，正欲相助，那公子哥儿即带家丁赶到，制止了争斗。为了不误事，我即改扮成乞丐，在峡谷口候着。
　　没想到被你们算计的，原来就是那姐弟二人。”
　　说到这儿，扯出牛三口中乱草，点开了他的穴道：“说！你家少爷究竟什么目的？”
　　那牛三只是穴道被制，对刚才发生的所有事，那是看得清清楚楚，哪里还敢乱说。他跪在欧阳长天胯下，一迭声：“少爷饶命，都是我家公子，想博得曹姑娘的欢心，但曹姑娘又始终不正眼看他，所以几翻设计。但又知道几位中数霍爷精明，又怕那四个大爷（指四魔）为此事缠上他，所以才设下这个‘一石二鸟’的计谋，本意就是要让大爷们两败俱伤，以除后患的。”
　　严大强大怒，挥拳便向牛三砸去，却被欧阳长天伸手拦过：“这些人罪不致死，不可滥杀。既然你们四人那么重视名声，为什么不凭着一身绝技做点有意义的事，那样得来的才是美名，而非骂名。”
　　“我们能做什么？”四魔异口同声道。
　　欧阳长天正色道：“象王道忠那样的人，才是大奸大恶，久必为祸江湖。铲除那种邪恶势力，武林中人人有责，假如你们能为这种事出一点绵薄之力，那才是不折不扣的英雄好汉呢！”
　　
　　正是：英雄自古多睿智，莫向苍生示杀戳。
　　欲知后事，请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