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盗剑解谜
作品名称:晋城风云录 作者:文心居士 发布时间:2016-11-30 11:04:43 字数:3722
这就是“龙霜剑”?这几日听江湖传说,多次提到此剑,一直未曾亲见,而现在虽是画中之剑,不知是真是假,但见那剑身盘旋的,确是一条跃跃欲飞的遒劲苍龙,应该没错了。这剑与画中人又有何关联?画又怎么会挂在田府?余立文甚是不解,瞅瞅身旁紧紧盯着画中女子的一轩,想必问也白问,并无言语。
一轩却不由赞叹:“画中的仙子好漂亮啊!”
余立文佯装醋意,指着一轩的鼻子:“什么仙子?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漂亮姑娘吗?你说说看,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嘿嘿!”一轩小心地将立文的手指移开,“论五官呢,还是你精致一点,不过你现在是男儿装,她也比你白些,恐怕——嘿嘿,还是你最漂亮啦!”
“这还差不多!”立文摩挲着一轩的头道,“听说那龙爷有个女儿,也和我们一般年纪,莫不是她吧?你爹跟龙爷有些交情,你没见过吗?”
“我连龙爷尊颜都没见过,哪有机会见他女儿?”一轩略显遗憾道,突然想起什么事,打个哈欠,“不跟你说了,今天好累,我得早点睡了。这田府也真是的,每间客房就一张床,只能委屈姐姐睡地铺了。”
余立文面露愠色,眼神睥睨道:“嗯——你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别想跟姐姐我抢大床!”
习惯了陈府大床的贵公子,整晚被地面膈应着,极不舒服。好不容易入眠,思维继续发酵,做着好梦又爬上了那张大床,挤在余立文旁边,闻着女子身上特有的异香,沉浸在美梦中。余立文一早被田府鸡啼声惊醒,睁开惺忪睡眼,却见面前一张俊俏白皙而熟悉的脸蛋,正纳罕着,还没来得及反应,想要翻个身,这才真正清醒过来,原来自己盘曲的腰身上竟然扛着一轩的一条腿。幸而两人都和衣而眠,否则自己的一世英名将毁于一轩之手。她全身震悚,下意识运力于掌,猛推一轩,推出数米之远,重回地面床铺。
“哎哟!谁偷袭我!”一轩惊醒,只觉得屁股生疼,以为危机四伏,他立时鲤鱼打挺,冲在余立文床边摆手握拳斜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余立文还想责罚这偷偷占自己便宜的冒失鬼,见他似是不知,也不便张扬,权当没事发生,只调侃道:“你不会是做梦跟高手对决输了吧?”
“做梦?我倒还真的做了个梦,我梦见——”陈一轩嘴角微启,陷入回忆梦境的甜蜜中。在虚幻如烟的梦境中,一轩见到那位画中仙子正从画里款款走出,与自己四目相对,一轩情难自禁,将女子紧紧搂入怀中,闻到了少女身上一股熟悉的异香。突然不知从何处闯出一位彪型男子,表情憨憨的,轻而易举地将自己和女子拽开,然后飞起一脚,自己被踢出十米开外,这一踢,惊醒了这场温馨的噩梦。
正心里美着,听得客房院子里传来两个男客的争吵之声:“这田爷的架子也太大了吧!我们不是不请自来,为何田爷还不现身一见?”“是啊大哥,那田爷摆明看不起咱周家,我们一定要找他田炳秋讨个说法!”
“二位稍安勿躁,我家舅爹爹一早出府办事去了,他让我先招待各位,中午一定好好设宴款待。请二位随我去用早膳。”一轩听出是那没好话的勇武女子裴嘉璇的声音,心道:今天这口气咋收敛了太多了。毕竟客随主便,这是常理,一轩和立文来到院子,一同观望这场本该是息事宁人的戏码。
“哟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田府上门女婿的丫头!招待我们,你可不够格!”那面色熏黑的男子讥讽道。
裴嘉璇心里正憋着一股气,这一声呛,把她压抑着的火激了出来:“你说我不够格?那要怎样才能够格?要不,咱练练?”
“练练就练练,小丫头,别看你块头足,哥哥我让你两招。”那男子继续挑衅着。另一面型圆润的男子犹豫着劝说道:“大哥,算了,来者是客,伤了田府的人不好,伤了和气!”
“伤我?笑话!”裴嘉璇小觑道,“周嘉伦,你就看着我怎么打败你弟弟,还敢不敢说我没资格!”
这周嘉伦倒挺识礼,言辞温和地对弟弟说:“翔坤,就跟裴丫头过几招,记得点到即止,爹爹交代了,不能在田府惹事。”
周翔坤应声“得令!”转而回房取随身的兵器。裴嘉璇不屑地哼一声,让家丁取来她惯使的长枪。提枪待战时,但见那周翔坤在屋内久久未出来,大叫道:“周老二,你这是认输了吗?”闻此大动作,所有客房里的客人们齐齐来到大院,欣赏这只有周氏兄弟才能惹出的闹剧。
周翔坤空着手出了自己昨晚休息的客房,形容狼狈,表情诧异道:“见了鬼了!明明就放在床边的剑,一晚的工夫,剑找不到了。大哥,还有你的剑,也不见了!”
“别找借口!”裴嘉璇笑道,“不敢应战直说,败于我‘拼命三娘’手下,不丢脸!”
“谁跟你开玩笑!”周翔坤尴尬道,“明明是你怕输与我,特意找人将我们的剑偷走!”
又偷剑?余立文观望至此,想到昨晚隐约所见的一道白影窜房而过,莫非又是这“白无常”所为?余立文走出围观圈子,提醒道:“各位都是田爷请来的贵宾,相信其中必有蹊跷,还请各位也回房查看查看,是否同样少了你们所携佩器?”
提醒语毕,那东西镖局两位公子吴万鑫和邓兆华忙回房查探,果真自家佩剑也消失无踪了。其他来客回查,只有剑类武器消失,其他刀枪斧钺等且都尚在。不免令人疑惑,这田老爷邀请大家来府一聚,究竟所谓何事?难道只为窃取各门派家族的剑器吗?众人纷纷质疑田府裴丫头,裴嘉璇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府上剑器失窃。
此时人群里冒将出一个身形魁伟的大高个,站在裴嘉璇身边,环视四方客人,眼神中透射出一种敦厚朴实之感,他憨厚地赧颜笑道:“各位的佩剑失窃,是我田府的责任,我们会将大家佩剑的损失以银两方式补回,或者想办法找回失窃之物,还与大家。只是不好急于一时,既然来我田府,那就在田府好好休养,家爹很快就来拜会各位!”
余立文但见此人伟岸背影,似有所见,那陈一轩却几乎叫了起来:“是他,梦里踹我一脚的大个子!原来他就是田炳秋唯一的儿子田世杰!看样子憨憨的。真想还他一脚!”
“就你?你还没人家田少爷一半重,就省省吧!”余立文笑侃一轩,听他说起梦里的一脚,心中窃笑。
田世杰诚恳一席话,让大家消去了一半抵触心理,在裴嘉璇安排下,吃完早膳,顺便参观了偌大的田府宅邸。田少爷陪行间隙,余立文与陈一轩刻意接近田世杰,伺机向他了解田爷当年的外国女人李沐儿的事情。
“你们俩怎么知道那个外国女人的事?”田世杰一脸诧异,未等回答,反问二位。
“家父和你爹是世交,曾见过你爹的那个外国女人,我们也都没见过外国女人长什么样子,有点好奇。”陈一轩嘻嘻笑道。
田世杰听闻“世交”二字,这才打量陈一轩。见这位少爷公子细皮嫩肉的,和自己的糙皮厚肉大高个恰恰相反,恍悟道:“哦,你就是陈叔父的公子,家父常念叨他早年结识一位至交,是个白净书生,模样俊美堪比女人。我本不信,今日一见,当真世上有如此细嫩男子。”
转言道:“唉,说起那李沐儿,真是我爹爹造的孽,我也知道她是被爹爹在外国买来的,从我懂事以来,就没见过这李沐儿笑过,为此,我爹爹没少打骂她。本想把她休了,随船送回海外,可李沐儿有了身孕,怀了我妹妹。妹妹长得很好看,大眼睛,长睫毛,棕色眼球,和一般人不一样,也有几分像外国人,皮肤像熟了的鸡蛋那么白。李沐儿生下我妹妹,就落下一身病,再也不许我爹碰她。我爹一日醉酒,气愤不过,又打了她,还冒雨将她赶出了田府。第二天一早,爹爹后悔莫及,去南郊山野寻找,活人没找到,就找到一具被野兽啃食殆尽的尸骸。爹爹也没有为此掉过一滴眼泪,只是让人将她埋葬于易仙山脚下。”
“李沐儿就这么死了?”陈一轩听到此处,鼻子一酸,眼眶含泪,毕竟这是跟自家爹爹有关系的女人。
“那李沐儿的女儿呢?你妹妹呢?现在在不在你府上?”余立文急于知道“白无常”的下落,不由问道。
“这又是一个伤感的故事!”田世杰低沉着声音道,“李沐儿被赶出田府的时候,妹妹虽然才5岁,可已经很懂事了,她知道不能跟她娘一样整日以泪洗面,哭哭啼啼的;她一直很开朗,非常爱笑,而且笑起来,那棕色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弯成两道新月。她一直是我娘带着,可就在两年后的一天里,我娘带她去灯市赏灯,一不留神,把她给弄丢了。我娘感到对不起死去的李沐儿,也对不起爹爹,吃药自尽了。”
“难怪你田府并没有太多喜庆的装饰,原来这里藏着这么些伤心事!”陈一轩心酸道,想起自己的爹娘,也替自己的爹娘之恩爱表示庆幸。
余立文却听出了自己一直以来不敢面对的曾经小弟余卓凡的事实,她惊问道:“你说你妹妹也是在灯市里走丢的?”也许只要找到田世杰和陈一轩共同的“白无常”妹妹,弟弟余卓凡也能找到,这信息给余立文带来不小的惊喜。
“是啊,我妹田幽菱走丢,我娘自尽,我也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食量剧增,长成现在这样精壮。”田世杰经历重重打击,而今说来云淡风轻,无所介怀了。
“等等!”擅于穷究细微的余立文似乎听出了一点端倪,“你说你妹叫幽灵?一轩,你还记得那‘白无常’的留言吗?”
“记得啊!我可是过目不忘的!”一轩将之前所见一一背下,“李下瓜田何惧言,幼儿异地怎安眠?琳琅珍玩如不弃,书尽绝情同此剑!这首诗还有什么别的深意吗?”
余立文提示一轩将诗文每句第一个字连起来再读一遍,一轩照读:李——幼——琳——书。
一轩如梦初醒道:“哦,原来的田幽菱就是现在的‘白无常’李幼琳?”
“孺子可教!”余立文为一轩顶起大拇指,田世杰却一点也听不懂他们俩打的什么谜语。正想问,府院门外响起“噼里啪啦”惊天动地的鞭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