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姚局长发“轮子”

　　前回说到，在星期五下午的例行会上，姚局长说“完不成西太死数据采集任务不准休息”。通过第一周的新县城工作，李小虎自然过是非常不开心。由于李小虎新县城房子还未装修，因此暂时在自已的地下室摊了一张床，就这样从周一至周四就居住在地下居内。上班四天，工作没任何进展，往后的工作压力又不知道如何展开，因此，李小虎回家后，整个周末也过得很不开心，带着这种不开心转眼又到了下一个星期一。
　　姚局长是一名军人出身，还保持着一种军人特有的作风。差不多每两个星期，姚局长都要亲自带领全局干部搞院内卫生。周一，李小虎也是七点之前赶到了国税局办公大楼。七点半，姚局长就带领大家搞卫生，搞完卫生后，就安排大家去一个早餐店吃早点。
　　前面说过，李小虎调到新县城后并未去给任何局领导打招呼，在吃早点的时候，姚局长单独对李小虎说：“省局牛处长叫我转达对你问好”。李小虎听到姚局长的转达问好，还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他只是说声“谢谢”。其他也不知说什么好。这就是李小虎上调后第一次与姚局长打交道。
　　小虎猜想，肯定是姚局长参加省局年终总结大会时，小虎在省局的老班长，现在的牛处长对姚局长提到过李小虎，希望姚局长回去后关照一下老实本份的李小虎。当初小虎有意无意说了想调新县城装修新房，因此，牛处长就说出了李小虎的想法，希望姚局长将李小虎调县局上班。就象当初李小虎回答牛处长一样，可能也就是随口一说。因为在国税系统基层单位大部份撤消并转，有的县甚至只保留分局招牌，上班集中在县局大楼办公。工作岗位变动已算不上什么要求。
　　在听了姚局长转达问好后，李小虎其实也想过“要不要去姚局长办公室走走这个问题”。可能是李小虎太穷吧，李小虎最后还是决定不去“走一次”。李小虎的思维有些与别人不同，他想法非常奇特。他想，你姚局长如果是调我进稽查局工作，我也许会下点本，送个二三千元表示一下感谢之情，现在自己管的是新县城个体户，工作如此难，还不如回老县城工作。所以，李小虎不愿意花这几千元感谢费。
　　姚局长上任快一年了，尤其是竟争上岗大换血换轮岗之后，对姚局长的坏话已是满天飞。有说“姚前名字取得真好，就知道要钱”。有人更气愤，说“你说错了，他不但姚钱，还要色”，当时，全局上下都传闻某某提拨为股长就是“解裤带解来的”。
　　姚局长好色这点肯定不假，因为在巴丘分局时，就经常听说，姚局长晚上到赣西去，赣西比较开放，大型酒店内都有“推油之类的特殊服务”。还有人说，姚前这个人就是一个大恶棍大色棍。并说出了姚前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末期，那个小姐还未进城，当时的小姐叫“飞机”。
　　上个世纪玉峡县105国道边有两个最有名的飞机点，一个在玉笥镇105国道北面3公里处的邓家湾，一个在玉笥镇105国道南面3公里处的猫耳脑。邓家湾在开往省城方向，猫耳脑在开往赣中市方向。
巴丘分局有位副局长原来是玉峡县国税局的名人，历来与市局很多科长关系相当好，这次他被从权威油水部门调到巴丘分局任第二副局长，虽然保留了股级，但就是当一般干部使用，因此，他对姚局长更是恨之入骨。
　　这位副局长讲了姚局长十几年前的一个笑话，说是姚局长有一次从省城回赣中市，先叫司机在邓家湾停车放了一炮，放完炮后，从邓家湾出发，走到猫耳脑又叫司机停车，又跑去路边店放了一炮。几年后，这位司机离开了国税局，将姚前这段往事说出来了，并在市局传开了，都说姚前下面那个家伙是条“驴卵”。
　　去年的中层领导竟争上岗和一般干部大轮岗，更是传出了姚局要钱发“轮子”的许多笑话。其中最有名的是，某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人，据说是下了“血本”，大家都说估计不少于七八千元，最后是搞到了一个“副股级”，但没达到想去稽查搞业务的要求，后说无意说了句“就刚个”，用普通话讲，就这个样了啊！更多的人是说：姚局长如何如何给自己发轮子，如果自已接了轮子也可搞一个副股级。尤其那些中层领导被直结变成一般干部并下放的人员，更是说“姚前如何如何给他发轮子，因为没传姚局长的轮子”，因此最后不但职务没了，还被从县城交流到了基层分局。
　　虽然早知道，姚局长会发轮子，但李小虎还是决定不去姚局长办公室走一走。李小虎不去也是有原因的，李小虎目前做的是全局最差的岗位，是谁都不愿意做的岗位，最差也不可能比这个工作还难做。他一心想怎么把自己的工作完成。通过上一周的熟悉了解，他知道再去推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个体户不愿意去银行开户的原因是嫌麻烦。这批个体户大多数是夫妻店，一般是老公在外做业务，老婆在家看店和带孩子。要去银行开户，还要每月将50元税款入进缴税帐户，非常麻烦，再说新县城范围大，又规定必须在指定的农业银行办，都觉得不方便。
　　在通过第一周的摸底之后，李小虎对每个个体户的基本情况都比较清楚了，店面有那个位置，经营什么，月税多少，以前的缴税情况，领没领发票，都有了全部的了解。为此，李小虎将前面设计的《新县城个体户花名册》进行了重新设计和排序。一是将原来的纵表改为横表，增加了表列：一是将地段进行分序号，二是增加了分月缴税情况。
　　新县城个体户比老城区个体户难管就难在每户15日前，管理员要上门去收税，收完税再将收到的钱存入“纳税人缴税帐户”，每开户的还要去送税票。按理说，用票户是可以控制领发票让个体户先存款的，但前任这项工作也没去做。不是做不了，而是根本没去做没去管。可能是他那位觉得自己是原来是一个中层领导，现在管个体户认有失他的身份。
　　别说原来当过中层领导的，很多一般税务人员都有自己是管理者这种思想，也就是俗话说的老爷作风。这做作风表现在工作上就是，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去做，从来不去想对方的难处。这种作风用在管企业也许管用，用于对应下面的同事也许管用。但用于管个体户决对不行。因为要他钱，就是要他命。他也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会被吓倒。
　　李小虎虽然也是老财校生，就业务水平而言，他自已觉得比很多分局长都强。但小李虎自知情商比较低，缺少组织能力和交际应酬能力，因此，就没求上进的想法，正是如此，才落得个“即不是党，也不是长”境地，后来更成为被县局领导遗忘角色人物。
　　李小虎想，即然调上来了是姚局长意思，但分配让李小虎管新县城个体户肯定不是姚局长主观意思。但客观上存在。因为前面管个体的副分局长调去任税政法规股长，李小虎自然而然就是接管新县城个体户这项工作，别人占了好位置，不可能让给李小虎做。因此，李小虎心里对自己讲现在即使是一砣狗屎也要吃掉。
　　李小虎与其他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没官架子，没有老爷作风。李小虎打定主意，要将“语音申报、数据采集、税款入库”三项工作一同完成，否则不可能在四月底前完成“西太死上线”这项即难的工作。
　　有些事情，想起来容易，执行起来却是非常之难。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户，后面的就好突破了。李小虎将重新设计的表格按地址和序号进行了重新排序，设计了一个大表，打印装订成册。然后一户一户的去做工作。李小虎首先先择了从105国道的10户个体户入手。这十几户个体户大多办理了电话语音申报工作，现在要做的主要是数据采集和2月份月税入库这两项工作。
　　“西太死上线”数据采集，其实并不是复印证件和填张信息采集表这么简单。这次‘西太死上线’对个体户的信息数据采集要求是，复印身份证、工商执照、税务登记证和填写一张CTAIS上线数据采集表。其中最难的是，身份证、工商执照法人代表、税务登记证经营者三者要相符。而以前是单机运行。很多纳税户营业护照早换了个，而税务登记证还是另一个人，而这次税务登记证要求是18位码。国税局原来的基层税收管理系统是换成了18位码的代码，但很多个体户挂的还是15位码的老税务登记证。
　　当时国税局对这种情况有个规定，以工商登记为准，如果工商登记换了，税务登记证一定得换，并且钱要归个体户出。如果工商登记与税务登记姓名相同的，只是税务登记证没将15位换成18位税务登记证，这个钱由税务部门出。
　　就这样，李小虎来到了105国道边的第一个店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