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新官上任三把火

　　四胖子在任时，大家敢怒不敢言，现在四胖子走了，大家说话也无太多的顾及四胖子的面子。
　　大家早就对分房集资款有意见，住顶层六楼和住底层一楼的也集资四万，三套楼中楼，每套占两套的空间也就四万元，而且，这每位局班子成员还在先拿掉客厅这个最大的地下位，然后再由每个楼层的人员抓阄分配地下室。
　　李小虎由于参加工作比较早，并且参加工作就一直分配在税务部门上班，因此，在层楼上没吃太大亏，不是最好的三四层，也不是最差的一六层，李小虎按号码和顺序最后分了个二楼。地下室抓阄，手气也还不错，虽然没抓到最好的客厅，但抓阄抓到小房间加走郎，面积算是第三大。第二大是厅餐加卫生间，最小的地下室是厨房。总共57套房，一位正局长，三位副局长，分别拿去了四个客厅地下室。尤其是第一栋，总共5个客厅地下室，就被三位领导先拿去了，李小虎是第二栋，第二栋只的一位局班子成员，因为只做了三套复式楼，因此，他先挑选了一个三楼和一个客厅地下室。
　　现在四胖子走了，又要大家补交房款，大家肯定是不愿意交，因此，各种各样的话都说了出来，有的说“做重新确认面积和楼层价格”，“不能住复式搂也交四万元钱”。有的说“其他单位都是交三四万，并且还都铺了地板条，我们交四万算是交得最的，还都是毛坯房”，难道你们的房子用“金砖做的，用特种钢材建的”。更说知道点内情的说“我们的钢材、水泥、砖还抵了税”，房子造价却是其他单位的两倍之多。总之说什么的都有。面对这种情况，大家提议要对两栋集资房重新进行清算。
　　不久之后，姚前局长真的请来了一个清算小组，或许是省局派来的清算小组。同时第一二季度奖及半年奖也要发放。按照新的资金制度，季度奖1500元，两个季度就3000元，另外半年奖是分等级的，局长6000元，班子成员4000元，主持工作的分局长3000元，股长干部2600元，副股级2300元，一般干部2000元。
　　为了季度奖先发放下去，姚局长最后决定，先交5000元，剩下的问题等清算以后再定。如果不交，就再奖金面扣除。这是姚局长在局委会作出的最终决定，班子成员肯定是带头交，班子成员交后，中层干部也一个个都主动交款，最后剩下几个无职的老弱病残，当然只好也又补缴5000元房价款款，然后又领回了5000元奖金。补交房款之事总算告一段落。
　　大约是十月份，姚局长制定了一个中层领导竟争上岗的方案。方案对年龄基本没什么限制，只是有一项规定，从下级升上一级，要有下一升两年以上工作经历。也就是一般干部升副股级要工作满两年，副股级升股级，要副股级任职两年以上，股级升分局长（科长、分税厅主任）要股长职务两年以上。对报副股级原则上要求四十五岁以下。竟争选拨方式是先笔试，然后进行面试，最后再由局委会量材使用。
　　按照这个竟争方式，李小虎是有资格竟争副股级岗位的，此时的李小虎正好刚满四十岁，离副股级任职年限四十五岁还有五年时间。李小虎当时也想过参不参与竟争，但只是想了一下就放弃了参与这次竟争。一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早没的上进，现在再去上进，觉得丢脸。二是对姚前局长也有所耳闻，据几位快退休的老股长讲，姚前局长就象他的姓名一样，死要钱，用乡下人的土话讲，这个人连尿桶角边的钱都要。不去送钱，报名参与也是白去。正是考虑到这两点，所以，李小虎决定放弃竟争“副股级职务”。
　　对于竟争“副股级”，其他李小虎私下还算过一笔帐，要去参与竟争，笔试肯定要先通过，李小虎这些年对学习也放松了，再者背东西一向是他的最弱项。前面说话，李小虎读高一时得过全班总分第一，那是总成绩，但语文成绩却常常很难及格。由于是不会写作文。
　　李小虎总共参加过两次高考，两次高考前，语文老师都说李小虎，以你的语文成绩最好别去参加高考。因此，每次写作文，李小虎都写不上三百字。第一年，也是因语文只考了四十几份，与总分差8份而未被录入。第二年参加高考，数学考了99份（总共100份），这次语文算是历史性空破，当年的高考语文得了72份。原因是，在考场上，他想到了老师讲的同班同学写的一篇作文叫《暴风雨之夜》，而当年的中专考试作文名叫《在雨中》，因此，李小虎将这篇同学作文默写出来，只是换了人物，地点，和时代背景。
　　参加工作后，每次考试也总是考不过同事，甚至考不过那些初中生和当兵出身的。因为税务工作考试绝大多数是考税收法律规定和概念，大多数都在背和记，而背和记，是李小虎的最弱项。这也是李小虎不去参与的一个重要原因，只是他从未对人说出只原因。
　　李小虎一直在老城区巴丘分局上班，对于局机关发生的所有事情也一无所知，好象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他是象原先一样每天过着“吃饭——睡觉——领工资”生活。
　　要说姚钱局长做事效率真叫高，方案9月底公布，10中旬竟争上岗就结束了。一是对中层干部进行了大换血，有四个正股级干部直接就变为一般干部，还有一个副科级干部，一下就变化保留副科级，当成一般干部使用。二是对岗位进行了大轮动。有的长期搞稽查的，叫他去大厅开票。从岗位上讲，也是从天上到地下。
　　当时，玉峡县国税局有两个农村分局，一个是老县城巴丘镇，还有一个是更偏壁的靠近赣西市的古田分局。这次大换血，大调动，很多人对姚局长是骂声一片。巴丘分局的三位领导都换走了，从县局排来了城镇分局长分局长和副分局长，还有一个是原先的法规股长派来任副分局长。尤其是哪个法规股长，虽然职务上是平调，但实则是从一个最有权的职务，变成了一般干部使用。法规股成了国税部门是掌管税收政策并负责出口退税审核工作的，除了稽查局长外，这可是一个最肥的岗位。还有一个曾经得罪过他有股长，更是从一个正股级干部直接下放去了古田分局当一般干部。
　　巴邱分局除了从县局调来了三位领导外，还调来了四位一般干部，有两位是从县城下调来的，有两位是从古田上调来的，如此一来，巴丘分局只保留了李小虎一个正式工和两个协税员，总共还是十个人。
　　通过此次大换血，李小虎倒是成了巴丘分局唯一的原先级人物。企业自然是法规股长兼管。个体户由原玉笥分局副局长负责，因为李小虎对情况熟悉，新来的局长很多事情都交由李小虎办理。
　　除了两位从古田分局上调的人员外，从县城下调的人员情绪都不好，只因他们是领导，有些事不好说得太过，但从表情上，李小虎是看得出来的。从县局来的三位领导都是烟枪，因此，时不时要李小虎去搞几条烟来放在办公室招待客人，说是招待客人，其实主要是其他自己吸，自然在为领导办事过程中，李小虎也会做点小动作，如拿四五条烟，李小虎也会登记偶尔加一条进去，等抵完帐后，李小虎就去拿点日用品贴补家用。他知道局长也知道，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就这样转眼2002年就要过去了。
　　2002年度，每个一般干部，四个月季度奖合计6000元，两个半年奖4000元，年终奖一般干部5000元，还有政府奖2000元，再加上增加的公积多每个每的二三千元，一年下来也差不多有四万元，比原先将近增加了一倍。这对于象李小虎这种家庭来说，这可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因此，李小虎从内心感谢姚局长的到来。
　　2002年刚过，进入了2003年度，在2003年春节之前，姚局长搞了一次全局干部茶话会。茶话会是在七楼顶层的大会议室举办。为了举办茶话会，办公室对会场进行了精心布置。会场的最上方，也就是靠近主度台的位置，并排摆放了三张桌子，桌子上铺上红布，然后是两排长长的桌子一张连接一张，然后主席台的正对面也摆放了三四张桌子。如此就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茶话会会场。然后在每个桌子上放了瓜子和两样水果，还有糖果。
　　这次茶话会不但全体工作人员参加，而且还要求全体家属也参加。这才玉峡国税分局历史上也就开天辟地第一次。在开茶话会之前，大家早就知道，在茶话会上，会给每位家属一个200元红包。因此，第次茶话会每位家属都到场了。
　　茶话会开始，姚局长首先作了简短的讲话，说了一年来的成绩，一是税收任务从上年的五千万不到增长到现在的八千万。二是干部职工的年收入从二万元增加到平均四万元。然后叫大家自由谈谈自己的感受。开始大家都不讲话，为了不冷场，这时主持会议的副局长提议从左手这边讲起，每个人讲几句。
　　虽然姚局长上任这一年来，大家工资增长了许多，但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干部并不满意。甚至有人对姚局长恨之入骨。中国是个最讲面子的国度，很多人原先都是股长，甚至分局长，现在一下成为一般干部，而且有几个不但免却了职务，还从县城调到两个基层分局上班，这类的有七八个，还有一类是原先呆在吃香的岗位，现在变成清水岗位，如有一位长期从事稽查岗位的稽查能手，还是人才库的，还是稽查局副局长，现在调去任办税大厅办公室副主任。为此，他还向市局稽查局局长救助，说自己是稽查人才库的，不应该调去从大厅工作，意思是浪费他这个人才。市稽查局局长是否为他求了情谁也搞不清，但此事在玉峡县国税传得人人皆知。
　　姚局长是非常有人性的人，除非市局一把手，据说一般市局副避长的帐他都不买，更别说市稽查局局长的帐。既然领导发话了，大家就一个接一个不停的重复说一句话“感谢姚局来后增加了工资，希望明天能更上一个台阶”。就这样，话筒最后落到了李小虎手上。
　　李小虎参加工作来从来未当着全局人讲过话，今天这是第一次，手里拿着话筒还有点发接抖，接过话筒后不知说什么好，就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前面长工资大家都说了，我就不再重复”“总之，今年过得很好，心情很愉快”。李小虎发完言后，姚局长接过话筒还夸奖了李小虎几句。就这样一个接一个，有的新提拨的中层领导多的得些，也有赞美姚局长上任来取得的成绩的。
　　茶话会就这样结束了，散会后，还有人挖苦李小虎。别看哦，你平时不做声，你还会拍马屁哦。会议结束之后，马上就是2003年春节。春节过后，李小虎被上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