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割肉摘瘤

　　上午到医院看病之后，李小虎夫妻俩在家痛哭了一场，哭完之后，两人商量先将股市的钱取出来治病，李小虎擦干眼泪就去网吧将全部割肉处理了，2万元本金，经过五个月的买卖还剩下差不多一万六千元。股票卖出后要等第二天才能从股市转入银行。
　　卖完股票后，也就是股市所称的割肉之后，李小虎将自己在医院检查的情况大致对同年参加工作的分局长说了。说是向他请几天假，再到省城去检查。因为老婆要给儿子做饭，因此，去省城大医院检查之事，决定李小虎一个人去。从玉峡县到省城有四五百公里路程，虽然有火车，但火车在新县城玉笥镇，对火车时间表也不清楚，因此决定第二天坐班车去省城。班车到达省城已是下午三四点钟，下午找专家来也不及，因此就在医院边上住下了，当天晚上也就这样半睡半醒的度过了。
　　第二天八点钟，李小虎就赶到医院排队，然后挂了一个秘尿科专家号。省城医院的专家就是见多识广，专家只是摸了摸，就说，你先住下吧，就一个小手续。小虎问是什么病，专家告诉他就是长期附件炎产生的水肿最后形成硬结。听完医生的话后，李小虎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因为他没带多少钱，身上只带了不到一千多元钱。李小虎说向医生告别，说是回家取钱再来，专家也给了小虎联系电话，说是到时候找他。李小虎走出专家室后，立马拨通了妻子的电话，把专家检查的情况对妻子说了，妻子听了总算高兴了。
　　回家后，李小虎没去省城做手续，而是选择在县城做了摘除手续，瘤子摘除后，医院还是将手续摘下瘤子拿去化验检查了，在等待的一周时间里，也时最焦虑的一周，最后总算等来了结果，最后结果是良性的肉芽瘤，直到此时，夫妻俩的一块大石头才算真正落地。
　　做完手续，在家休两周后，李小虎就上班了。一转眼就到了2002年，2002年对玉峡县国税局很多干部而言也是终生难忘的一年，2002年春节刚过，赣江市国税局对各县的一把手进行了大交流。四胖子被交流去了赣中市以南的富泰县，市局征管科长姚前被任命为玉峡县国税局局长。
　　玉峡县政府从巴丘镇老县城搬入玉笥镇后，各机关单位自然也要建办公大楼。但省局对玉峡县国税办大楼只拨了不到二百万资金，而四胖子又是个做事大手笔之人，据说国税局新建办公楼花了总共近四百万。总共七层楼。内部装修也非常豪华。据说，为了建新办公大楼，四胖子竟将全局干部职工的集资款挪用来建新办大楼。现在四胖子要交流到外地去任职，全局上下自然是暗自拍手称快。希望四胖子早点离开，更希望新来的局长能多发点奖金。
　　姚前局长早就与四胖子有过节。四胖子怕姚前局长来后，他自已亲哥哥的帐将来接不到，因此，在四胖子临走之前还做了一件最缺得的事，要将过年发的政府奖全部扣回去，他要求分三个月扣完，最后扣了两个月，他就调走了，每个月扣500元，每个扣了1000元，这些钱自然全面支付给了他的亲兄弟。
　　据在新县城的同事回来讲，在四胖子走之前，找他结帐的人是一个接一个，到最后，他根本连办公室都不敢进。不久，姚前局长到任了，四胖子也去上任了。姚前局长果然是与四胖子早有过节，他到玉峡县国税局一任不到一个月，就传出花光四胖子共欠各类工程款餐费等共计四百多万元。并且传说，国税局两栋集资房的均价达到九百多元，全县其他单位的造价最多也就五百元。一平米比其他单位多出四百多元。当时，国税局干部每人集资款交了4万元，并且是完全的毛坯房，同时一起建的地税局干部依次三万五，他们三个房间地板条都是公家装修，卫生间和厨房也都贴上了瓷板。而国税局集资房却传出还欠款近二百万元。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当时新县城的公园旁的商品房也就六百多元一平方。
　　四胖子之所以胆子大，除了天生个性与从小所处环境外，更与他后面的处世之道有关。四胖子最善于走上层路线，据说，他之所以能当上县局一把手，是因为他在省城学习时接识了当时省局局长的一个情妇，正是这个省局局长情妇的帮助，四胖子才当上了玉峡县国税局的一把手。如今，玉峡县的办公大楼及两栋集资住宅楼就是由省城请的建筑公司承建。对此下面一般普通干部职工当然一无所知。
　　四胖子不但与上级国税部门关系处得好，而且与玉峡县委县政府领导关系也相处得非常好。县委书记好打乒乓球，四胖子就在当时的国税局一个最大办公室改造成“乒乓球”馆。
　　现在姚局长上任才说出集资房奇高，大家都骂自己当初真蠢。因为这个价格，在一定程度上还是经过大家认可同意的。玉峡县国税局的集资房是1999年10月底分的，在分房前，县局还给每位集资建房人发几个表格，其中有一个表格是填“房屋质量的”。当时县局一把手要求大家都填“A”级，说是该承建公司为年终评级需要，要大家配合一下，当时，李小虎在巴丘分局，说实话，大多数人都不愿望在这张表上签字的，但分局长叫大家签字，很多人都是看在分局长的面子上才同意签字。想不到，现在这张表格成了玉峡县住宅楼价格高的一个最有力证据，并且是经过大家都认可了的。别的人不敢说，签字时，李小虎可是连房子都未曾进去过，更别说质量好坏，即便进了房子，一个普通公民，一眼也看不出房屋质量的好和坏。
　　2002年春节过后，也就是四胖子调走之后，姚钱局长上任之初，说是这个承建公司将玉峡县国税局告到了省清欠办公室。告玉峡县国税局该建筑公司工程款共计三百多万元。现在省国税局要求根据“省政府关于玉峡县新县城集资建房”批复的有关文件规定，要国税局所有参加集资建房的人补交“集次款”。
　　两栋集资住宅共56套，普通住宅50套，每套建筑面积为140平方米，6套是楼中楼，当初的集资款也与普通住宅一样，都是交四万元集资款。以普通住宅为例，130平米*900元/平米*0.7=81900，扣除省政府规定可享受百分之三十的补助，每户还相差四万多元。而当时新县城的商品住宅楼每平米也不到700元，何况还是两年后的价格，与分房同时期的商品房价格只差600元左右。当时，有一位新进来的同志就因为考虑到，按自己的分房条件只能分六楼，因此未要单位上的住宅楼。还有一位开始参与了集资，后来因考虑到夫妻两个只能享受一套新县城集资建房，在交了第一次集资款后提出了退款申请，到领导都换届了，当初交的一万元集资款，到这时都还未退给人家。现在这两栋住宅楼每栋还多出一套房，现在正好成为了“领导干部异地交流”的住房用。后来，那位未要单位房的小同事还领到了“未分房的购房补助”六七万，现在每月还能多领三四百元的“购房补贴”。这个倒是后话，但也为后来的领取和分配“购房补助款”留下了一个最大矛盾。
　　还相差四万元集资款，这个谁也不会交。中国有句熟话，有样没样看世上，相同面积，乡政府一般都是交3万元，各机关单位的一般都是交3-4万元，4万元是极限。而且大多数单位还给大家集资建房者三个房间铺上地板，比如地税局就是如此，每人集资还只有三点五万。
　　大约是2002年七月份，姚钱局长到玉峡县任职也四个多月了。原先玉峡县国税局每有季度奖和半年奖之说，7月份第二季度过去了，半年也过去了，在此期间，经过局委会班子成员的讨论，也学习某他县及市局的经验，设立季度奖和半年奖和年度奖，还是政府奖。与此同时，公积金也开始提高，在四胖子掌权期间，刚开始是每月8元前，在四胖子临走之前每月也就三四十元，也就是每月扣十几二十元住房公积金。
　　大家知道，住房公积金扣得越多越好，扣多少单位同时要垫多少。记得大家当时最羡慕的是烟草公司，据说每人扣的公积金就一千多，因此公司每月打到个人公积金帐户的钱就两千多，比当时我们的工资还高。姚局长来后不久，也将原先每人扣每月扣十几二十元公积金，增加到每人每月一百多元，这样一下就将公积金提高到二三百元。这又增加了一百多元工资。这是大家看到的新希望。
　　但好事背后，也有一个坏事，就是姚局长要大家补交集资款。这个补交集资款可是一个无底洞，这将是没完没了之事。同在一座山坡上建的新房，面积各单位也就是130平米上下，每个单位交款都在3-4万元之间，国税局交的集资建房款是最高的了，现在还要再交，而且按造价还相差四万多元。
　　因此，大家都抵制不交。大家都说，如果叫大家补交房款，现在给大家增加季度奖和半年奖，不就是要大家交钱然后再发给大家吗？因此，大家都说“都统一不交，谁先交谁就是内奸”。
　　要知后事如何发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