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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瓜田李下

作品名称:晋城风云录      作者:文心居士      发布时间:2016-11-25 09:58:52      字数:3539

  回到府上,陈一轩免不了受爹爹好一顿骂,而这罚与骂张,丝毫未提及一轩监守自盗的行为,想必那陈老爷早已猜出儿子开锁入室;但他相信,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妄动室内剑器,儿子绝无忤逆父言的举动。却见儿子身边多了一位体型身高都胜出儿子一截的俊俏麦色男子,陈老爷心中甚慰。儿子闯荡江湖,结交同性好友,他一百个放心,怕只怕儿子一如自己当年,到处留情,欠下一点风流债,无力偿还,只能靠逃避现实来缓解曾经的愧疚之心。
  “轩儿,这位公子是……”陈老爷上下打量着与子同回的高俊男子,观其形貌,却也十分脱俗。余立文是不堪忍受这位年纪不大的老爷灼灼目光,她既担心陈老爷看出自己着装背后的女儿身,也怕他洞悉自己参与过窃财的行为。不等一轩回话,她强装自然回应地顾左右而言他道:“我是一轩的至交好友,听闻贵府宝物失窃,随一轩回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
  “如此甚好,甚好!”陈老爷道,让苏子岩统领散了差役,留与一起,和儿子与朋友四人前往那失窃的所在。
  行走江湖,除武略外,文韬也须具备。此类探案查踪,研究蛛丝马迹之为,自不在话下。余立文从门锁入手,见那门锁并无撬痕,但见锁孔内光亮油滑,似被涂抹了白蜡,门槛处有一细嫩树枝,捡起来仔细端详,发现树枝显现一处卡痕。余立文断言那“白无常”定是昨晚悄无声息地近距离尾随自己和陈公子,等陈公子用钥匙和指纹打开铁门入室,随手带门的那一刻,被“白无常”瞄准位置丢出树枝,卡住大门,使之不能自动上锁;当自己跟陈公子在藏宝间内以为万事无虑,没注意“白无常”在门锁上继续动手脚。她与陈公子一旦离开,“白无常”便能毫无顾忌地自由出入藏宝间,那时即便将室内所有宝物钱两搬走,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
  这些推论断言,因苏统领在场,身为昨晚窃贼之一的余立文不便多言,也不想监守自盗的一轩少爷难堪。念及于此,她装作尚不知情,跟着进入这颇为熟悉的藏宝内室。
  苏统领在内室四处仔细检查了一遍,见财宝箱内有翻动的迹象,断言这大盗为财而来,一轩少爷带眼瞧着,那还是自己和立文姐“劫富济贫”留下的痕迹,并无第三人动过,他朝爹爹努努嘴,陈老爷领会了意思,将苏统领的注意力转向剑阁,勘察一番空空无剑的剑托上留下些什么有价值的印记:“苏统领,钱财倒不打紧,只是我珍藏的这些宝剑,你可务必帮我找回来,届时我陈某必重谢于官府。”
  “重谢就不必了!追赃查案是我们的本分!”说到钱财,苏统领的祖祖辈辈干镖局生意积攒了不少,在这晋城也算是富甲一方,手下的四个差役也系出豪门,身居差役之职,只是因为学过皮毛武术,为晋城治安做点贡献,聊以打发时间罢了。查看剑托之际,苏统领注意到其中最精美的楠木雕制品,上刻篆体“龙霜”二字,一时震惊道:“陈老爷,当日龙爷所铸名剑一直藏于你处?想必那贼人又是冲‘龙霜’剑而来?”
  “绝无可能!”被苏统领戳了痛处,陈老爷一时激动,言辞放旷,“‘龙霜’剑确是在我府上失窃的,不过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我也为此对龙爷深感愧疚。这剑托只是为了纪念而已,这些年来一直是空着的。”
  “哦!是这样!”苏子岩因陈老爷这番话而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陈一轩一眼瞧见被锋利匕首嵌挂在最显眼的剑阁木柜上的“白无常”面具,拔出匕首,取下面具仔细端详。对于各类面具,一轩倒不陌生,小时候爹爹常带出府外观灯看戏,见街市上有卖的,出于好奇,稍有研究,长大后,碍于自己的面容娇美胜似女子,为了减少俗世麻烦,也常常戴着面具出门。而今手上的这副“白无常”面具,并不给人狰狞恐怖之感,反而透着一种异域风情的美感。一轩将面具凑近鼻尖闻了闻,点头言道:“这‘白无常’居然是个不满20岁的年轻女子!”
  “女子?”三人几乎同时疑问道。陈老爷实在不敢想象一个年轻女子会冒险跟自己过不去。苏统领以为这小少爷简直妄言,不足为信;余立文是领教过一轩闻香识女人的本事,而今时隔一天,仅凭贴脸之物,不仅猜出性别,还能断言女子的年龄范围,对其识香之能大为惊叹。她也想试试自己的嗅觉灵敏度,从一轩少爷手中抢过面具,正要凑近自己鼻尖,却发现面具内似乎有字,不禁好奇,拿到亮处细看,果然是一首有所指的七言诗:
  书琳幼李
  尽琅儿下
  绝珍异瓜
  情玩地田
  同如怎何
  此不安惧
  剑弃眠言
  !,。,
  另有残诗两句,似是仿体,书曰:“一水护田将情绕,两心相印送剑来!”原诗句为“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余立文习武弄文均不在话下,见面具内诗文,却是牵强附会,实不高明。倘真是女子书就,倒也另当别论,毕竟女子习文本就稀奇,自己算是女子中的另类了,所以不能轻易以女相示人。余立文读完“送剑来”三字,仍不知这四句七言与仿句残诗是何寓意。而那陈老爷闻毕,面色憔悴,哀叹一声:“唉!冤孽啊!这都是我的罪过!报应!报应!”
  闻得爹爹似有隐情,陈一轩听一“情”字,大约猜出一定跟爹爹多年前的风流情债有关。外人在场,不便多问。只道案情大体了解,无需官府插手,将一脸蒙圈的苏子岩统领送出陈府,与爹爹入内屋详谈。这一日相处,孤独了17年的一轩少爷太渴望有个真正的兄弟姐妹,而今早已当余立文为自家姐姐,自不避讳,同邀入内商议。而当务之急是听爹爹解说那诗中故事。
  “说来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时我不到18岁,跟你娘还不认识,因祖上颇有家资,父亲让我学做对外丝绸生意,这一来二去,认识了与南洋通商的田炳秋先生,也就是现在晋城最大的富商田爷。田爷那年跟我现在同岁,生性风流,身边女人颇多,我们兄弟相称。当日他出海通商,带回一个20岁左右的外国女子,一时兴起,邀我饮酒庆贺,那女子一头金发,皮肤白皙,绝对是惊世容貌,天下少有。田兄醉饮之时,还乘兴给那外国女子拟了姓氏,说自己姓田,瓜田李下,但行好事,就让那女子姓了李,赐名沐儿。李沐儿通晓汉文,对话交流不是问题,也是我酒量不知深浅,喝了多时,炳秋兄最后喝得不省人事,倒地而眠,李沐儿见我清醒,突然大哭起来,说自己命苦,被家人卖给了田爷,得不到想要的幸福;我呢,当年血气方刚,酒后大胆,本意安抚于她,不想情陷于此,干柴烈火,烧了起来。事后悔恨,深觉对不起田兄,不敢再见田兄和他的外国女人李沐儿。后来家人给我说了门亲事,我第一眼见到你娘,年方二八,娇艳欲滴,就此定下婚约。次日却见田兄登门拜访,还领来那外国女人李沐儿,田兄跟我说那李沐儿天天闷闷不乐,只在与我喝酒时瞥见她惊鸿一笑,女人对他而言如同衣物,不如相赠有缘人。我已心属你娘,那日只当逢场暗戏,岂敢公开,只得推诿。此后再不敢登门田府,交情日浅。一日夜间,你正在你娘肚子里闹着要出来,我也帮不上忙,只在院内练剑,谁知管家从门外领来一个女人,手里抱着个1岁的娃娃,说是我的孩子,那女人正是李沐儿。我不想你娘在关键时刻情绪激动,伤了腹中孩儿,便拿剑指着李沐儿,绝情赶走了那外国女人。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余立文听到此处,回念刚才的诗句,若有所悟道:“陈老爷,如此说来,这‘白无常’定是一轩少爷的同父异母亲姐姐了。”
  “亲姐姐?爹爹,难道那李沐儿手中的孩子就是我的亲姐姐?”终于知道同辈的自己并非孤独一人,陈一轩显得异常激动,激动过后,也很快平静下来,毕竟女扮男装的余姐姐就在身边,对姐姐也不缺了,如果是个妹妹,那才好呢!
  “应该没错了,唉!真是罪过,我太对不起你姐了,这些年来从来没想过那娃娃就是我的孩儿,现在不但不知道你姐的名姓,也没见过她的样子,却害得她对亲爹如此痛恨!”陈老爷摇头,感慨万千,“所以啊,轩儿,你现在也长大了,爹爹准你出去闯荡历练。但你一定要记住,不能轻易爱上一个女人,也不可以让女人轻易爱上你,一旦对人动了真感情,切记要担负男人的责任,不可以做薄情寡义之人!”
  “哦!”陈一轩初听此言,心中憋气地想,凭什么你可以胡来,却给我那么多要求!转念一思虑,这话之意,岂不是同意我出去闯荡了,一时喜不自胜,“孩儿记住了!”
  “陈老爷,那‘一水护田将情绕,两心相印送剑来’是什么意思?”刚才光听寡情故事了,才记起故事中提到的田炳秋田爷,应该就是自己即将赴约而去的田家了,只不知那诗句指向是否与自己的目标一致。
  “余世侄,你就叫我陈叔吧,叫老爷挺见外的。既然犬子跟你投缘,以后就有劳世侄多照顾犬子了。”陈老爷紧锁的眉头稍有舒展,“那李沐儿本是田府的女人,‘白无常’的意思,是想让我去田府走一趟,见见她的娘亲李沐儿,我是绝对不会去的。世侄如果方便,就带着犬子替我走一趟,见见这‘白无常’。如果她对我这个不称职的爹爹怨念不大,愿意随犬子一起回来见见爹爹,我也此生无憾了!”
  正中下怀!目标已经明确了。陈老爷让一轩去藏宝间打点一应钱两和珍玩,休息一晚,次日出发,前往晋城南郊富商田府,拜会田爷,寻找神出鬼没的“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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