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人间三视>第五节: 一个下流谎言之后(上)

第五节: 一个下流谎言之后(上)

作品名称:人间三视      作者:思魁      发布时间:2016-11-08 09:14:51      字数:5338

  乡党盖房子上楼板,去帮忙的人很多,吴发辉在家闲闷无事也去了。来帮忙的人多,二三十人都挤在抬楼板装车这儿。其实真正只需要三分之一人干活,剩余人除了喝茶抽烟聊天外,实无它事。人们利用这个难得的相聚机会,逗趣,找乐子提精神——
  “发辉,我思量咱一个正经的大小伙子,怎么好意思黑天半夜放老驴大的声,叫喊人家女孩儿抱你了,亲你了?你说咱到底算上个啥人喽?”
  问话的是个半老不老,名叫张传达的人,此人明逗暗损,人前还有些威望,使吴发辉有心还击他几句,还深不得浅不得的,只好不咸不淡的回了他一句:“那档子事怎么让你老没遇上?实在可惜、可惜。”
  一个叫张景超的小伙子过来起哄说:“那种事要是让我传达哥遇上,嗷——一定会青春勃发,返老还童,加上他老经验丰富,一定能轰轰烈烈大干一场!”大家哄笑。
  张传达只对准发辉,装作一本正经的说:“我看咱人还不像那种泼皮无赖,怎么做些事总让人弄不懂呢?咱现在说正经的,你说实话,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喊叫那种话,那么叫,到底想干啥?还听说你前天晚上黑天半夜又溜到人家女孩儿的房里去了,还灭了灯,关了门,不知怎么弄的,反正逼得人家女孩儿家要上吊,写遗书的,是不是真有这种事?”这半真半假的玩笑话,问得吴发辉一时实在难以应答,只觉得脸面发烧,心跳加速,当着这么多人面,虽说是玩笑,但若不能有效应对,自圆其说,那他吴发辉在众人面前还真成了“什么人”了!但他一时间急急中找什么有效话自圆其说呢?他心里虚慌……可是,他的一腔苦心又怎么能对人说呢——
  他为了冯妮乐,失去了白草珍,现在,妮乐不但追不到反倒背了一身腥臊,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他想:为了他的面子,他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胡说——用谎言掩盖一切,用谎言为自己脸上遮羞贴金……
  当发辉找到谎言这个得力武器后的一瞬间,他反而对妮乐从心里生出了些怜悯:平心而论——他和冯妮乐本该井水不犯河水,妮乐也并没有冒犯他什么,只是自己因爱不成反生怨恨罢了。从严格意义上说:这不能怪她!可眼下,为了自己的脸面,他不得不使用谎言这个刻毒的武器了。他从心底虽然微感不忍,可也是他吴发辉没有什么办法的办法!冯妮乐,对不起了——你全当是……“为了共和国的利益”,你就忍受着点吧——因为我还要在人前抬头见人呢。哪怕你明天真的喝药上吊,只要我不担直接责任我就顾不上了……对不起了。
  吴发辉吭哧了半天后笑着说:“说实在的,传达哥,那天晚上要真让你碰上,单凭你老年龄大,经验多,智慧广这些优势,就足可以大有作为了,更不要说你还具备嗅觉灵,舌头长,眼带弯钩这些专长,那——真说不定会怎样了。”发辉在说这些打趣的废酸话同时,一篇丑化妮乐的鬼话,有了大概眉目。
  “别卖臭酸白菜了,老实说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众里边有人发话了。
  没费多少神,一个鬼话连篇的神奇故事由发辉开讲了:“那天晚上,我回家走到东坎地那儿,听到一阵低微的厮闹响动声,这声响奇特,引起了我的惊觉,便细听,断定,那是只有人才能弄出来的声音时,便大胆了,就近点,再近点,原来是一对男女正在夜幕掩护下干那种事哩。不太省事的我,猛跳出去高声问:“谁?干啥哩!”便朝两人面前冲去。男的被我惊跑了,剩下女的——我惊奇:原来是她!她见我羞得像啥似的,我见她越羞,就越不放过她……”
  “这才是实话,可见咱人啥人品了!”张传达插话。
  “紧板处别打岔!老实说,这时候你都干了些啥?还想干些啥?”好奇的小子们情绪高涨了。
  发辉接着讲:“我拦着不让她走脱,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很不好意思的背着我忙着整理衣裤,我知道两分钟后她穿戴完毕,我和她也就没戏演了。我是什么人?能给她那个机会吗?便大着胆子,一下将她抱住……”
  “哈哈,怪不得人说:贼不打三年自招哩,这才几天,就一五一十的汤汤水水全部倒出来了。”有人忍不住评论起来。
  “我说咱们这伙人,一见紧板处就有人打岔……真是的——大家安静,听他向下说。”张景超再次出来维护秩序。
  大家安静下来后,都催着发辉快讲:
  “我抱住她,她扭身反抗,我趁手将她还没顾上来束紧的裤腰皮带,一下子抽在我的手里了,她提着裤子只好服软了。我问刚才那人是谁?她只说:是咱们村的。我问:“你很爱他吗?”她说:“她不想嫁到别村去。那人一时半会又和未过门的媳妇割舍不掉……我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这样?”她说:过去是她不愿意他,也不想留在村里,现在想不离开村了又没个合适的,没办法,因为他说过:只要她真的和他那样了,他就答应休了他女人娶她,为了打动他的心,表示诚意,她才谦让了他。当时我听到了这儿,心里大为震动: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我从来都看作是天上的仙女一样,像我这等凡人从来都没敢想过,想不到她今天也做起这等贼贱事,说出这等下贱话——我心想:原来是这回亊……于是,我便有勇气的问:“你愿意嫁我吗?”她忸怩着不回答,我更进一步逼她说:“你若愿意嫁我,我立马就和我的那位吹灯,绝不像和你那个的那人一样!”
  有个青年人插嘴:“她要是愿意你,除非天下的狗全都不吃屎!”
  “咱们不要管狗吃屎不吃屎的闲事,只关注他——让发辉把他的酸浆水倒完。”
  发辉笑骂:“去你的,谁要再胡说,我就不说了。”
  “你们看看——这家伙还卖开关子啦,这算哪一门子的说辞哩?”
  “快说!”更多的人叫了。
  发辉接着说:“她半天不见声气,我恼羞成怒。我想:今晚是制服她的最好时机,皮带这个最能说明一切的证据在我手里,在这黑夜的村外,我就是不管把她怎么样了,只要我不对人说,不信她还能对人说得出口?!况且她已经和人都不干净了……于是,我冷声冷气地对她说:过来,抱住我,亲亲我……我用凶恨入骨髓的口气逼使她。她虽然后缩着,但她没敢跑。虽然没有按照我的话做,但我明显感觉到了我对他的威慑力,我的话在她的心里引起了大的震动,使她完全一副很怕的样子。于是,我又以更可怕的语气恶声横气将我前面的话又说了一遍,并摆出:如不按我说的办,就说不上来要对她怎么样的架势前挺了一步,抓住她的两手和肩,威胁她,吓得她只怕尿裤子了,只得由我摆布……”
  “不听了,不听了,都做些啥下流事!”
  “一个出色的不要脸家伙!”
  “妮乐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吗?我怀疑——你,通前到后是不是都在放着一个冲天的臭屁?”
  张传达马上不失时机的抓住战机,连损带批的评判着说:“接下来,一定是你这个下流货在那天夜里得逞了。既然你得了逞,那夜你为什么还要出那样驴大的声喊叫?说明像你喊叫的——吃到嘴边的肉又弄跑了,你找不见她了,你生气,在那天晚上就那样下流的大喊大叫着。当时你喊她抱你亲你了,难道咱人当时就只是被动的被她抱,被她亲吗?你实话说——你当时动没动手?只怕是你当时更是得寸进尺,她实在受不了你的可耻行为,才跑了的!可见,咱人时时处处干的都是些无法见人的勾当。就你还搁不下,又喊又叫,不嫌丢人!我问你,既然人家能跑,说明人家对咱人就不是真心的,咱为什么还要净想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事?而且还昏到了不要自己媳妇的地步,到现在两头落空,心里划不过,前天晚上又黑灯瞎火的摸到人家女孩子房里,图谋不轨——结果逼得人家女孩儿家差点丧命,自己偷鸡不成反抓两把屎……你,丢人——没深没浅!我算服你了——真可谓:为咱们天吉村留下了一段‘千古丑闻’……”
  “此分析极为精辟,可谓一针见血!”
  吴发辉高叫:“狗屁!说我丢人?哼,其实,好说人话的人,多实都是满脑子的男盗女娼,只是说别人时都像圣人。事后人都会说些有本事的臭话,可是,他若真在事中还许不胜我呢!当时她那样地亲我吻我,其欲火早就烧得我控制不住了,谁还会那么理智的考虑她是不是哄人?我又不是神仙,她哄我真退了婚后,又翻脸非要五万块钱不成……她以此刁难我。我只气,她既然不愿意我,何必要那样晃荡人呢?怪事……”
  ……
  “她会愿意谁呢?”在旁边听着众人闲扯的年轻副村长李向上,深有所思,自言自语,自问着走开了——他离开了众人……
  李向上,刚上三十岁,中等身材,俨然给人一种白面书生的感觉,他脸庞清秀,面庞白净,人看着顺眼,就是想挑剔也难找出毛病。且历来衣着整齐、干净,很注意形象。说话文雅不染俗气,见人语言方便,总先主动搭理人,自然笑,亲切迎,你有心不招拾他都不行,其实他只是一声平常的招呼,一个极自然的笑眼,却能让你觉得他的谦和、礼貌。开言动语一是一,二是二,不打诳语,且对事物往往见解独特,且能逻辑严密,说话头头是道,差不多人难是对手,所以,他在一般人眼里是个很有心计,城府极深的人物,相应的,一般人只和他招呼亲热,大多数人对他敬而远之,能和他真正走得近的人其实不多。尽管如此,他能凭自己的精明,二十多岁就能竞争上副村长,在天吉村他为首例。
  之前,李向上当过组长,在任期间因附近一单位要修路和本组土地有交涉,他有组长之便,承包了修路工程,从中见了不小一笔。得甜头后,在后来竞选村长中,想尽办法拉选票,挤上了副村长位置。虽然赶上了千载难逢的卖地机会,钱还没到手,眼看下届改选快到了,他着急没办法,只能积极提前就为竞争村长搭桥铺路,力争村长,万一不行也一定要保住现在的位子!
  不过,向上在村人心里总留着一个阴影——那是他当第二任组长被人顶下去后。别人上任后为本组打了一眼灌溉机井,很得人心。不料这眼机井突然在某天晚上被人用半车石头和了大量水泥灰浆填了……那井最终报废了。当时还报了案,也没查出是谁干的。这事太损德了,所以激起了很大民愤。到底会是谁干的?谁最有可能?因为他被人顶了组长之位,便出了这种亊,难免让人猜疑。一时间村民们议论纷纷,猜疑疯起,谁又能阻拦住大家的疑心呢?……填井那件事虽然过去四五年了,也不被人们提起了,可是有多少人心里的阴影却总会难以抹平,尽管当时有可能也许纯属于巧合,也许事出另有原因,回许还有更可恶之人借机一箭双雕……谁知道呢?反正那个疑团几年来总在多少人心里无法解开,阴影也难以消散。所以,他对下任的村官竞选,虽然决心很大,却连自己都觉得把握不很大。
  今天,他听到发辉讲妮乐之事,在他心底激荡不已……可谓在他原本平静的心里,一下激起千重浪——
  人,都有自己算计不到的地方,也就有了不如意。他终生的婚姻就如此:他和高平儿结婚后,有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铃铃,已上育红班了,他很喜爱小铃铃,才对今天已变成山猪似的高平儿一忍再忍,直到今天。其实,高平儿婚前高高的个子,身材也算苗条,谁知结婚以后,就像追肥期的猪一样,气吹似的连夜发胖,几年来已经到了走路都肥得突突抖。婚前轻他二十多斤,现在一下子反比他竟然重了三十多近四十斤,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肥到没鼻子没眼睛、不像人样子的地步?加之她越来越邋遢,不爱动,光想着打麻将,见说还凶的不行,简直让他无法容忍。前年就和她闹得差点离婚了,只因一则她坚决不离,二则他怕众人非议诽谤,三则是关键他还没有一个为之动心的人选,所以他才能忍到了今天,他想不通:像他这样的人样、品行和智商的人,娶了这样一个女人,让他怎么和她厮守终生?
  今天,无意中听到妮乐的情况,正中他深埋心底的潜意识。
  他比冯妮乐是大了五六岁,且结了婚,还有个孩子,但他还想试着一争呢!——五六岁也不算太大,结了婚虽算瑕点,但像他这样才貌和智商的人,不敢说百里挑一,但是,让她冯妮乐在村里找出比自己更强的人选,只怕也难!人,向来就没有十全十美。连吴发辉之流都敢上场子缠她,可见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主顾,那么,自己为何不出场呢?况且,发辉所说的——刁难他的五万块钱,对自己来说又算得什么?人说:买不下好马是一槽,娶不下好妻是一生。为了一生一世的事,有机会了,他何不出手一争?!
  从这个时候开始,李向上脑海里蛇一样缠着冯妮乐的影子……他反复的总是在思考一个问题:怎样才能出奇制胜的征服了妮乐?
  是夜,李向上第一次独居闲房,望着窗外明月,心里苦苦盘算着:他和妮乐虽同在一村,只因年龄就差这么几岁,却像生活在两个圈子里,平时不但少有来往,就是相见了,也像两条轨道上互不相干的两颗星星,只是见面认识罢了。所以,现在他不便直接找她去谈。找人说合也似不妥:一则,八字还没见一撇先容易张扬,二则,说合人只能传话,不能攻心,无法打通心灵……真是:独坐窗前寂寂夜,感怀不遇冥冥思。痴情耿耿难圆梦,愁无红叶传情诗。
  何以出奇制胜?李向上绞尽脑汁到半夜,自叹:两地咫尺各一天,同一明月照两边。嫦娥不知我心事,望穿双眼也枉然。
  李向上想啊,想啊……
  之后,一连几个晚上,李向上都在勤学苦练地忙碌着写了删,删了写,写了又撕的重复之中。至此,他终于选择了一种传统的表达办法——写信。他想用信来接触她的内心,达到攻心的目的。他知道,一封有份量,有他个性气质,又不显山不露水的——信,才适合他的个性表达方式。如果写得好,就可以以言动人,以情感人,以真知灼见取信于人,而征服她的心。
  只因为多年很少动笔,时不时为了一个字、词、句都得翻书查字典。
  为了写出一篇足以打动她心的动人文字,决心用文采征服她心,他决心不惜点灯熬夜下大功夫!
  一个又一个充满着向往,兴奋和具体情笔迷恋的春夜,都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多少个少眠的夜晚啊——却也甜蜜!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