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追上“梁山”〔1〕
作品名称:间岛 作者:长川一夫 发布时间:2012-02-02 13:28:44 字数:6561
第十章 追上“梁山”〔1〕
太阳一动不动地高悬在头顶,一丝风也没有,空气仿佛凝固了。尽管时序已至深秋,但人们跋涉在这长白山的沟沟坎坎,仍然感到很闷热。宋教仁、韩大江、吴昆等人,押着日本间谍林长二郎,跋涉了几十里山路,一个个累得汗爬水滴。晌午,他们才千辛万苦地回到夹皮沟都司府。
韩登举闻报,迎出门来,见宋教仁、韩大江等初战告捷,抓了一个日本间谍活口,还缴获了那么多的战利品,不由喜上眉头:“大江,宋先生,你们旗开得胜,长了咱们中国人的志气,灭了小日本鬼子的威风,老夫为你们设宴庆功!”
“不敢当,不敢当!”宋教仁谦谨地笑道:“此次出征虽有小的收获,全仰都司大人的果断决策,鼎力支持!”
“不必客气,”韩登举笑道:“咱们都是为了保国卫土嘛!”
“对,”宋教仁颔首道:“咱们都是为了保国卫土!”
说着,韩登举关切的目光投到宋教仁、韩大江的脸上,笑道:“你们在深山老林里过了十多天的野人生活,吃了不少苦,晒黑了,人也瘦多了!”
“此次咱们在深山老林与日本间谍周旋了半月有余,不仅逮了个活口,还缴获了很多证据,为驳斥日本人的间岛伪说,我们己掌握了很多铁证。”宋教仁无不欣喜地:“虽然苦点累点,心里头也很甜呐!”
“哈哈!”韩登举上下审视着宋教仁,笑道:“真没想到,你这呷洋墨水的白面书生,还能吃这份苦啵!”
“嘿嘿……也是逼出来的。”
……
他们在会客厅里喝了会茶,吴昆便起身向韩登举告辞:“都司大人,感谢您的鼎力协助,在下还有一百多里山路,想赶在天黑之前出山……在下告辞了!”
韩登举上前一把拽住吴昆,很生气地说:“现在到了晌午,不吃了饭再走,你这不是打老夫的脸么?”
“嘿嘿……”吴昆很是着急地:“吴大人还等着在下回话咧。”
“就是再急,吃饭也是不能免的嘛!何况老弟还要走一百多里山路,空着肚皮怎么行呢?!”
“那好,恭敬不如从命。”吴昆复又坐下。
宋教仁呷了口茶,也闷闷地说:“都司大人,吃过午饭,鄙人也要告辞了。”
韩登举笑道:“你在深山老林里过了这十几日的野人生活,休息几日再走嘛!”
“都司大人,”宋教仁惨然一笑:“这其中原因么,想必吴参谋昨天已跟您说过了。”
“老夫晓得,不就是古川清那个婊掌的带了群警狗子来逮你么?”韩登举一拍胸脯,“你就住在我的都司府中,看他们敢把你的毬咬了?!”
宋教仁面有难色地:“这……?”
“你怕个毬啊!”韩登举双目一瞪:“难道你还怕老夫的八千人马,敌不过那几个警狗子么?!”
“不!”宋教仁苦笑道:“我是怕连累您。”
“哈哈哈!”韩登举不禁仰天大笑:“我韩家祖孙三辈都敢造满清皇帝佬儿的反,连杀头坐大牢老子都不怕,还怕他个屌连累么?!”
“嘿嘿……”
“都司大人,”一直在旁喝茶的韩大江,这时插言提醒道:“只要先把古川清那个婊掌的收拾了,那些警狗子即使当面碰着了宋先生,我看他们也未必认得出来。”
吴昆眼前一亮:“韩队长的意思是,先把他们的眼睛戳瞎,那些警察就变成了睁眼瞎!”
韩登举笑道:“这个主意蛮好咧!”
韩大江若有所思地问道:“宋先生,这古川清有什么隙儿可钻?”
宋教仁想了想,便道:“他是个单身汉,就跟那公逐母的水牛一样,他每到一处,头一着就是寻妓院……”
韩大江眼前一亮:“好!有办法了。”
“大江,你想出了甚妙计啊?”韩登举笑着问道。
待韩大江正要说出他的“妙计”之时,不巧,都司大人的贴身警卫韩有志跑了来,笑道:“都司大人,开午饭呐!”
“好!各位贵客,请随老夫用餐去!”韩登举起身,双手一伸:“请吧,咱们边吃边聊吧。”
…………
他们说说笑笑来到餐厅,见一桌子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什么爆炒麂肉,小炒斑鸠,红烧野兔,熊掌炖猴头……全是长白山的山珍野味,七大碗八大盘,把个八仙桌塞得满满当当。酒已斟好,全是自家酿的高粱红。
“古人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矣!”韩登举春风满面,笑哈哈地举起酒杯:“来来来,为一举歼灭日军长白山谍报站,老夫为勇士们庆功,先干了这一杯!”
“不敢!不敢……”
说笑着,大家“砰”地一声,一仰脖颈,一饮而尽。
继而,宋教仁举起酒杯,笑道:“为感谢韩都司的鼎力支持,热情款待,鄙人专敬都司大人一杯!”
“嗬……好,好的!”韩登举碰了个响杯,一仰脖颈,又干了个满杯。他渐惭地发现:他举筷,大伙儿跟着举筷。偶尔有一两人说话,都是简单两三句。略带醉意的都司大人笑道:“咱们都是自家人么,不要这般拘束啊。随便吃,随便喝才是啊!”
“今日托都司大人的福,”吴昆挟了块猴头蘑菇放进嘴里,笑道:“在下口福不浅哪,今日个把长白山的山珍野味尝了个遍。”
“吴参谋,要是还对你的味,你就敞开肚皮吃吧!”韩登举笑哈哈地:“要是你空着肚皮回府,到时让吴老弟知道了,还会说我韩某如此不仗义咧!”
“对韩都司的热情款待,咱们打心里感激!”说罢,吴昆、宋教仁、韩大江、张二锁等人轮番给韩登举敬酒,他也不推辞,你敬他就喝,一连呷了五个满杯,脸上兴奋发红,说话舌根发硬,站起来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便摇摇手说:“各位兄弟,老夫酒量有限,醉了,倒真有些个醉了!你们年轻,多喝几杯吧!随便些,随便些啵……”
大伙一放松,气氛顿时活跃起来。韩大江和张二锁五呀六呀地辖拳行令,什么“六六大顺呀,”“旗开得胜呀,”“恭喜发财呀,”尽管宋教仁不善喝酒,也一连和吴昆碰了几个响杯,酒桌上有说有笑有闹,气氛十分活跃。
就在酒桌上闹得不可开交之时,韩登举的贴身警卫韩有志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报告道:“禀都司大人,门外来了二十多个军警,打头的那个,自称是督衙特使,说是有什么紧急公务,闹着非要见都司大人不可咧。”
“他们点名要见我?!”韩登举宽而阔的脸上呈不悦之色:“无常也不拉吃饭之人嘛!他们有甚屌事,就这么急呀?!”
“肯定是古川清那该杀的,带着督衙巡警追来了,狗鼻子好灵啊!”吴昆提醒道:“宋先生,你还是先躲一躲吧。”
“躲个毬啊!”韩登举一掌拍到桌子上:“别管他,大伙继续喝吧!”
吴昆很是担心地:“万一他们……”
“哈哈!他们胆敢惊扰我都司府,老夫的八千弟兄可不是吃素的,老夫就先把他们那几个婊掌的收拾了再说。”
说罢,韩登举放下碗筷去了会客厅,韩大江紧随其后。
待韩登举他们来到客厅,穿得笔挺笔挺的米亚楼、刁铁民立马起身,虚笑道:“嘿嘿,对不起,叨扰都司大人了。”
半醉半醒的韩登举,打了个极响的饱嗝,有些不耐烦一地问道:“你们是何路神仙?搅得老夫连顿饭都吃不安稳!”
米亚楼虽然心里十二分不舒服,但也只好强忍着,因为他明白,这里不是督府,更不是边务公署,不是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耍威风的地方。他拱了拱手,陪着笑脸道:“禀都司大人,鄙人是督府提刑衙门的管带米亚楼,这一位是巡警管带刁铁民。我们奉督帅之命,率巡警特来边地追捕乱党寇首宋教仁,请都司大人鼎力相助。”说罢,他上前几步,双手递上提刑衙门的缉捕公文。
韩登举接过公文,也没看,一把捏在手里,用讨教的口吻问道:“二位特使,何谓‘乱党’?”
米亚楼那阴森森的目光投在韩的脸上,足足停了两分钟之久:“‘乱党’就是革命党!”
“这么说,”韩登举用牙签剔着牙缝里的一块碎肉:“你们就是来抓革命党的?”
“对!我们奉督帅之命,是专程来缉捕革命党寇首宋教仁的!”米亚楼说到此,打住话头,狡黠的目光移到韩登举那宽而阔的脸上,“不知道近段时间,寇首宋教仁来找过都司大人没有?”
“来找我的人多着咧,他们背上又没贴上‘宋教仁’三个字,老夫咋知道他是不是宋教仁咧?!”韩登举想了想,道:“你们给老夫讲讲,看你们讲的那个宋教仁到底是个啥模样,兴许老夫还能帮你们回忆回忆咧。”
随后,米亚楼传来正在树荫下纳凉的古川清,便向韩介绍说:“都司大人,这位便是曾给宋教仁带过路,从东京来东北的日本人古川清,他十分熟悉宋教仁的音容笑貌。下面,就请他给您介绍介绍宋寇的面貌特征吧!”
韩登举挖了一眼面前这个贼眉鼠眼的小丑,仿如嚼了只苍蝇,令他反胃,但他表面上却笑道:“那就请古先生给老夫介绍介绍吧!”
“是这样子的……”古川清边用生硬的中国语结结巴巴地说,边打着手势:“宋教仁的个头么……高高的……瘦瘦的,皮肤么……白白的,下巴颏么……尖尖的,脸上颧骨么……高高的,会讲中国话,也会说日本语……”
“哦……?宋教仁原来是这么个模样呀!”韩登举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笑着对米亚楼、刁铁民道:“二位特使,古先生刚才形容的那个模样的人,老夫这里倒真有这么一个咧。”
米亚楼一听此话,就像注射了一针吗啡,兴奋不已:“真有这么一个么?!”
立在韩登举身边的韩大江一听此话,心里先是咯噔一紧,双目骇然地望着韩登举。正巧这时,韩登举笑着走了过来,附在他耳旁小声交待了几句什么,随即,他领命而去。
不多时,韩大江带来了林长二郎,让林戳在客厅正中央,请巡警们辨认。韩登举望着米亚楼、刁铁民笑道:“这一位长得高高的,瘦瘦的,既会讲中国话,又会说日本语,你们好好地辨认辨认吧。”
古川清把头摇得像个货郎鼓,迭声道:“不是,大大的不是!”
韩登举兀自拉下脸来,瞪着古川清,没好气地:“你刚才不是说高高的,瘦瘦的么?会讲中国话,又会说日本语的人么?!”
古川清一时语塞:“我……我是这么说过,可、可可不是像他这么高高的、瘦瘦的么……”
韩登举一时大怒,斥道:“你个狗娘养的!那又像哪个那么高高的、瘦瘦的呢?!”
米亚楼、刁铁民好不沮丧,气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沉默良久,韩登举才吩咐韩大江带下林长二郎,笑着对米亚楼道:“二位特使,你们不如先在驿馆休息几日,到时老夫见着了你们说的那个样子的宋教仁了,立马通知你们。不知二位尊意如何呀?”
米亚楼耸耸肩,苦笑道:“也只好这样了。”
韩登举便吩咐身边的贴身警卫韩有志,道:“有志,你带督府特使去驿馆休息。你就说是老夫交待的,要挑几间干净的客房喽。”
韩有志立正应道:“是!”
韩登举转而又对米亚楼、刁铁民道:“二位特使先住下来,明日个老夫给二位特使接风洗尘。”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走到门口,米亚楼又回过头来:“都司大人,那在下就在驿馆恭候佳音喽。”
韩登举笑容满面,朝他们直招手:“好的,好的……”
…………
由于米亚楼他们还一直住在驿馆不走,宋教仁也只好耐着性子住在都司府的后院里,一直没有出门。他利用这段难得的清静时光,认认真真地梳理了一下《间岛问题》的思路,按编目整理已经搜集到的资料,还缺哪些资料,一一列出了清单。做完这一切,他觉得必须要走了,再不能这么无止境地耽搁下去。于是,他把各种资料装了满满一布搭子,打算翻过长白山,走山道,转道安东,尔后乘海轮去日本东京。
就在宋教仁整理好行李,正要去向韩登举辞行时,不巧警卫队长韩大江来到了宋教仁的房间,他见宋教仁整装待发,心里不由有几分吃惊:“宋先生,你打算走呀?”
“鄙人在府上打搅了多日,实在不好意思再叨扰你们了。”宋教仁惨然笑道:“再说,鄙人在这里‘关紧闭’,心里也闷得慌咧。”
韩正色道:“宋先生,你暂时还不能走!”
宋教仁惊诧地望着他:“为啥呀?”
韩大江提高嗓门道:“米亚楼、刁铁民己派巡警设卡,将夹皮沟山前山后的四条进出道路,全部封锁得水泄不通咧。”
宋教仁焦急万分,烦躁不安地在房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啊?!”
“宋先生,你就耐着性子在都司府多住几日吧。”韩大江关切地说:“在整个夹皮沟,什么地方也不如咱们的都司府安全。即使米亚楼、刁铁民那两小子呷了豹子胆,量他们也不敢来搜查咱们都司府!”
宋教仁惨然笑道:“我心里急得如火燎一般啊!”
韩大江宽慰道:“您不是要急着写《间岛问题》一书么?这个后院里很安静,您可以在这里构思,也可以在这里写作吗。”
“眼下也只好如此了。”宋教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韩队长,鄙人总是打搅你们,心里头……”
韩笑道:“哎呀!宋先生,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呀,你还一家人说两家人的话咧!”
刚刚天明,东方现出了鱼肚白,但院落里的树木上还弥漫着潮乎乎的露水气味。几片乌云在空中飘游,像是几只赶不走的乌鸦。
宋教仁清早起来,先围着院子跑了两圈,继而就在树林里打起扑扑拳来。近几年来,由于同盟会在国内发动的多次武装起义都失败了,党内又四分五裂,再加上学习任务十分繁重,所以他患上了神经衰弱症,经常彻夜难眠,十分痛苦。东京脑医院的大夫提醒他:平时要加强体育锻炼,增强体质,才能改善睡眠。
此时,他穿着白衬衫,扎着宽布带,独自在都司府后院的小花园里打拳。他屏气凝神,一招一试十分认真。冷不防,前面树林里像是有个人影晃了一下,他定眼一看,原来是林长二郎——他躲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偷窥宋教仁打拳咧。宋停了手脚,上前几步,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林长二郎,起得早呀!”
“嘿嘿……不如您早。”说着,他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宋教仁上下打量着对方,笑道:“林先生,咱们是不打不成交啊!”
“宋先生,不是你们打我,”林长二郎极诚恳地说:“是你们把我这个罪人救出了火海,脱离了魔窟,使我得到了新生。我真不知道如何感激你们才好咧。”
“林先生,别客气。”宋教仁无不关切地:“往后,你就在韩都司属下好好地干吧。”
林长二郎连连点头:“那自然是,自然是……”
林长二郎被押到都司府后,态度还算诚恳,交待了他做日本间谍的全部经过,还揭露了斋藤这个恶魔的侵华罪行,最后他请求留在韩部做点事,有口饭吃就行。韩登举见他悔过自新的态度还好,来中国做间谍全是斋藤胁迫所至,并非是他的本意。鉴于他的请求,同时韩登举考虑到这些年和日本人打交道比以前明显增多,真还差个日语翻译咧,所以就把他留了下来,化敌为友,为我所用,自此做了韩登举的日语翻译。对韩的救命之恩,林长二郎感激涕零……
这时,林长二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笑道:“大前天,都司大人把我传去,还当了一回宋先生的替身,叫古川清那小子辨认,当时我憋不住直想笑咧。”
“嘿嘿,都司大人这一着棋走得真妙啊!”
林长二郎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朝廷为什么要缉捕您咧?”
“可不是。”宋教仁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清王朝不许我们革命,更不允许民众造他们的反!”
林长二郎打心眼里佩服宋教仁,笑道:“宋先生真是个大英雄,令我钦佩之至!”
“英雄倒算不上,”宋教仁淡然一笑:“就算是一过了河的卒子吧!”
“过了河的卒子只能向前,不能后退,也算得上是个勇往直前的英雄吧!”
“嘿嘿,卒子过了河就成了英雄?真新鲜!”
“宋先生,”林长二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昨天,我听都司大人讲起,您正在进行‘间岛’调查,搜集相关证据,最后写一本《间岛问题》的书,以此来驳斥伊藤博文的伪说,是啵?”
“对。”宋教仁颔首道:“鄙人正在作这方面的准备。”
林长二郎收住笑,极诚恳地:“宋先生,我有一条线索,或许对你还有所帮助咧。”
宋教仁抬眼惊疑地望着他:“一条什么线索啊?”
林长二郎想了想,说:“朝鲜外务大臣朴定阳的儿子朴成龙手里,有一张朝鲜地理学家古山子所绘的《大东舆地图》。在这张地图上,对中朝两国的国界早有定论咧。”
“林先生!”宋教仁先是一喜,欣喜过后,又觉得很是意外:“您是怎么知道的?”
林长二郎感慨道:“说来话长!”
原来,两年前,伊藤博文在汉城建立了日本国驻朝鲜统监府,他把整个朝鲜的内政外交,全部控制起来。他为防止朝鲜大臣瞒着他做一些不利于日本政府的事,所以他把大批日本间谍派到各位朝鲜大臣身边,美其名曰:统监府联络官,实则进行跟踪监视。当时,林长二郎被派给外务大臣朴定阳做“联络官”,长年累月住在朴府,朴府有一点什么风吹草动,他便立时向伊藤博文报告。时间久了,林长二郎和朴的花花公子朴大龙一起进馆子,一起上戏院,一起进妓院,两个成了吃喝玩乐的狗肉朋友。一天,林长二郎发现朴大龙的书房里就张贴着一张《大东舆地图》……
宋教仁笑道:“哈哈!想不到你这个日本间谍还帮了我的大忙咧!”
“宋先生,做间谍是个魔鬼职业。”林长二郎惨笑道:“不过,对于我来说,那是万不得已,你可要知道,我是不愿做魔鬼的啊!”
“林先生,我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宋教仁上前紧紧地握住林的手,宽慰道:“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让它永远过去吧!”
林长二郎频频点头,激动万分地:“谢谢,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宋教仁感觉得到,此时自己握住的那只手,正在微微地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