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双眠骑马穴
作品名称:慈禧御封王三盛 作者:三宽居士 发布时间:2016-07-16 05:09:20 字数:6309
王家高挂“王三盛”金字牌匾的第二天,王应魁就嘱托姚定坤要为他踏勘一处风水好、后辈儿孙人财两旺的墓地。真是生前想到了死后。
那姚先生自从看了金家坟场建要建设王家庄园,被金家用辣椒面子水“洗”了双眼,又被削制的竹筒管“衔”出一只眼珠“透了风”以后,好歹就剩下了一只眼睛,由王应魁收养在家;先是让他看大门,他很有点嫌“捆人”,早晚不能自由自在活动,山山水水跑惯依了的人,每日里就急得慌。王应魁也就不让他看门,随他的便。从此,有人相请看阳宅阴地,他就出外转几天。没有谁请了,就在王家吃现存的饭,喝现存的茶,专门悉心研究看风水的典籍《地理要诀》、《穿地眼》、《点龙要术》;尤其悉心琢磨<奇门遁甲)。几年后,把《奇门遁甲)的阴阳十八局,和“死、惊、开、休、生、伤、杜、景”八门配八卦配六甲六丁六柃九天的天地盘对应相调的法则烂熟于心,有效地解决了看风水漫无目标乱球转,跑冤枉路的问题。
一听说盛大老爷要谋求墓地,姚定坤把奇门遁甲的阴阳局一排,天盘地盘一对,朝着地盘所示方向,发现了一股全真紫气龙脉由白虎山穿过。
若图省事,就在白虎山顶为王应魁定龙穴选墓地即可。但是,他为了真心感谢盛大老爷对他的供养,提供研究风水的方便,非要查清那股全真紫气龙脉的起点与终点的路数。于是,骑上一匹好马,便向南山深处堵河发源地进发。意在查清脉路起终点后,让那龙脉紫气直灌墓穴,使主家后辈儿孙人丁兴旺大富大贵大发展。姚定坤在南行路上,时而策马转一转,时而下马,睁只眼闭只眼地看一看,踏勘得十分认真仔细。终于瞅准了那股紫气龙脉是起于四川巫山巫溪夹峙的一座高山上。
姚定坤瞅准了紫气龙脉的起点,为防止紫气龙脉向四川方向迁延扩散,就咬破中指,用如注的鲜血在紫气龙脉起点上划了一道镇脉律令,然后在起点外围撒了一泡尿,意欲勒逼龙脉紫气只朝竹山方向扩张。
施过法术,随之打马转身,再查龙脉紫气的终点。
姚定坤赶到两河口,本欲要给王应魁汇报紫气龙脉的起点情况,却见王应魁已病倒在床。
王应魁在病床上给姚定坤说了清晨在泗河滩上铡刀岩前散步,自瞧铡刀影晃脖颈,人瞧是刀铡虎脖的事。’
姚定坤说:“盛大老爷您不该到铡刀岩前去的。”接着又长叹一声,“唉,这也是天数使然——盛大老爷,黄泉路上无老幼之分,无大小之分,您可千万等我查到了紫气龙脉的终点再‘走’啊!”
“麻烦你费心跑路。”王应魁说,“我这一辈子是忘不了你的情份的。”
姚定坤说:“盛大老爷,不是讲客气的时候了,我就在这一两天打转——我去了。”说罢出了院子,跨上马,向北,朝县城方向而去。
姚定坤当天循着紫气龙脉,慢慢转,慢慢看,于傍晚时分,牵马登上了筑山顶,才见一团紫气罩在半山腰一个“罗圈椅”形山窝里,便喜不自禁跑到“罗圈椅”中心点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嘿,顿觉浑身舒畅异常,如置云里雾里般销魂,比抽鸦片烟还上精神!
这里,曾经是楚国一座都城。都城倚山而建,曾有过一度辉煌;山原本却无名,只因城中军民劳作歇息,以古老的竹制乐器——“筑”为号令,也即闻“筑”而作,听“筑”而息,久而久之地把这山叫成了“筑山”(这也是竹山县名演变的来由之一)后来,筑山城被秦所破,军民弃城而去。但筑山口上朝天映红霞流于堵河的美景,却没谁破得了。所以“筑口流霞”作为古八景之一,永久载于《竹山县志》,载于竹山人口碑,其霞其景至今不变。
姚定坤坐了一会儿,神清气爽,连那马儿也好像其乐无穷。他,望了望山脚下的漩鼓州,叹道,“难怪蒙进鼓里的刘封,逆漩至此也不愿意离开了——好地方,好风水啊!”叹罢,依然坐下,嚼了一点儿干粮,由那马儿悠闲自在地吃草,决计自己留在这里守候一晚,再看看夜半的空灵之气,就慢慢打着盹儿进入了梦乡。
姚定坤虽然睡去,却分明瞧见此处金碧辉煌,耳闻笙歌嘹亮,驮金的车儿来,载银的船儿往,金板子作门扇,金柱子作栋梁,吃的是金米饭,喝的是银片汤,金杯金盏送金茶,银椅银凳儿坐舒畅,金炭金盆生金火,银丝葵扇送凉爽……
忽然,一位满脸黑胡茬,圆睁牛卵眼,身着金铠银甲,手攥俩铜锤的山神走到姚定坤面前,如雷贯耳般怒喝道:“嘟!胆大姚定坤,这里岂是你能睡的地方?!况且,查清龙脉走向,泄露天机,虽是受人之托,死罪且免,活罪不饶,让你那仅剩的一只眼睛也瞎掉罢!”
姚定坤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醒来,弹跳而起,只见满天星斗闪烁,一团紫气亮如霓虹正罩着自己,不禁又长叹一番:“真个好风水好地气也——只可惜我把人间山水看得太透,上天不放过我这只眼睛了!叹罢,牵了马,准备下山。忽然耳闻远处一声鸡啼,他那仅剩的一只眼睛,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得收拢马鞭,依偎着马身,靠着马儿,试探着脚步,摸摸索索下了筑山。
那马也善解人意,硬是慢吞吞蹄蹄踏稳,于天亮时把姚定坤带上了大路。姚定坤翻身上马,由着马儿“得得得”地扬蹄向两河口方向跑去。
马儿把姚定坤顺利驮进三盛庄里,姚定坤下了马,却再也看不见那九道前门各朝哪儿开。恰被巡逻护院的董虎董豹瞧见,问明了情由,把他径直带到了王应魁房中。
王应魁房中,名医刘开四刚替王应魁拿过脉。这会儿夹起脉枕,拎过药箱,把王应荣王应富叫到门外,说:“盛二老爷,盛三老爷,对盛大老爷的病,我刘某确无回天之术,盛大老爷也就是这一天半夜的活人了,你们要及早准备,料理后事。”说罢,连晌饭也不吃,出门坐上小轿格闪闪去了。
王应荣王应富送走刘开四,依然回到王应魁房中。姚定坤接上正对王应魁和翁玉莲说话的话茬:“我姚某人这一生人了观风水的道,论技艺,谈不上高,也说不上低,但为你们王家看阳宅看阴地,正应上是看瞎了双眼。古言有道,士为知己者死,何况一双眼乎?与盛大老爷相交一场,我也算竭尽了全力。眼目下,还有一宗事,盛大老爷也不能自理了,我也不能尽力了,说给盛二老爷盛三老爷记清楚,为盛大老爷更为王家后人才看罢的这一股紫气龙脉,起于四川巫山巫溪一座夹峙山顶,由长城坝迁延于洪坪,穿过驴头峡,跨过鲫鱼沟,绕上白虎山,拐过铡刀岩,终于县城西南筑山半山腰楚时故都城址后——罗圈椅形状山窝中——那盛大老爷的墓穴也就定在那罗圈椅上,座南朝北,全收紫气龙脉滋润,保你王家世代人丁兴旺,大富大贵长久,可还有一宗——”姚定坤说到这里打了个顿儿,呷了一口茶,接着说,“今夜五更即派人去开挖墓穴,但是,远远瞧见了铁头之人,无论探浅千万别再挖了——恐挖断紫气龙脉,王家就会由大兴而大败,切记切记……”
姚定坤说到这里,两片嘴唇还在干拌,却是发不出来声音话语。那张好说穿的嘴,泄完了天机,哑巴了。只好上前去拉着王应魁的手“啊啵啊啵”了好半天。
王应魁只当姚定坤的耳朵还能听.就眼泪花花地对王应荣王应富说:“我走了,你俩一定要善待姚先生,善待姚先生……
不料,姚定坤的耳朵也听不见了,只好由人搀扶他一边去歇息。
这时王应魁才慢慢向王应荣王应富两弟兄交代后事,“虽然姚先生毫无二心看准了我的墓地,好风水好地气好龙脉,能保住我王家后世人丁兴旺,大富大贵到永久——但这事儿这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俗话说,创业容易,守业难。其实,我创下这份家业也是非常的不容易。兴家好比针挑土,败业犹如浪淘沙,我只怕后辈儿孙坐吃山空。家有万贯,不如日进一文哪。还有,后辈儿孙莫再求官,也少读书;就做生意,就管田土。持家守业的担子就交给你两个了。应荣兄弟我还放心;应富兄弟,你也别怪大哥对你确实不放心……”王应魁说到这里,就开始气喘。
王应富插上话来:“大哥你放心你放心。呃,大哥,听说你还得了逃跑的王聪儿的不少银子,可是当真?”
王应魁喘过一阵儿,喝了两口翁玉莲从丫环手中接过的银耳人参汤,接着说:“富弟问的这话;确有其事。王聪儿被德楞泰追杀过来时,还有十几马驮银两,为了跑得方便,念及我家姓王,就把那十几马驮银两寄存在我家,谁知她一去不复返了——唉,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
“大哥,那银子在哪儿?”王应富急问。
“在,在后院山脚根红薯洞里。”王应魁说,“我把洞门钥匙给了你荣哥。”
“大哥,我一定用银锞子给你铺垫棺材!”王应富说。
“别,可别。那秋木楠木棺材我都不睡,”王应魁说,“你还在棺材里铺个啥银锞子!好让人去刨我的坟墓?应荣啊,你快去吩咐人砍泡桐树,给我做副泡桐木棺材就行了,棺材里任啥不要,就扔我个净人。等着棺材做好了,我看一眼,就上路。应富你即刻动身赶到筑山请人手,今夜五更开始‘打井’——你两个快去吧,让我给你们大嫂子拍拍话。”
王应荣王应富两兄弟,想着长兄一生为他们这个家操劳、奋斗,挣得个高名巨富。临终,当尽手足之情,尽力按照王应魁交代的办。
王应荣立马派人上山,砍了十八棵碗粗的泡桐树;捎信儿请来大木匠杨利福,和圆货木匠杨进贤,麻利动手做“青棺”。
王应富也就即刻动身去筑山。
做棺材,讲究十六圆,也即用十六根圆木。那棺盖棺底各四圆,共八圆;两边棺帮各四圆,共八圆;总计就够了十六圆。多两圆做啥子?截断锯短做棺头棺尾板,行话叫“大回”、“小回”。没大回小回,那棺材两头空空好通风不是?这棺材好做,泡桐木的特点就是一个“泡”字,容易锯,容易砍,容易穿榫连成板。不许刨光,也不许上漆,俩木匠一辈子没做这过这样的棺材,虽然做得容易,想想终归稀奇,到底猜不出啥跷蹊。
也只一个后半天,那一副泡桐树棺材就做好了。
王应荣进屋告知王应魁,说:“大哥,寿材已经做好了——就放在外边,给大哥冲冲喜,唯愿判官小鬼不来拿你的人…
王应魁听说棺材做起,忽然间精气神儿特好(民间叫作“回光返照”),说:“快叫人抬进来我看看——”
一副崭新的还在冒着树汁水的“青棺”,立即就抬到了王应魁卧房。
王应魁耳听棺材到,就支撑着身体要下床来。
王应魁和翁玉莲那床,其实是一间穿肩斗榫、雕龙刻风的小木屋,安的花格门,花格窗,上床下床,得开门关门,就是不用蚊帐;一块上床的踏板,能对头睡四个丫环。数九天寒冷,床底下可生火架炭供暖;三伏酷暑天热,丫环站在踏脚板上挥扇送凉。搬进这新居新床的那年夏天,几个丫环朝床上摇着凉扇,王应魁和翁玉莲睡床上一会儿汗就干了。王应魁问:“啊,我身上的汗呢?”几个丫环在床外答:“掌柜的,你的汗都跑到我们身上来了了。是为他夫妻摇风扇汗,自己累出了汗,但答得很机巧。
这会儿,王应魁推开床门,打眼一看新“床”,十分欢喜,夸奖王应荣办事扎实得力。下得床来,让翁玉莲为他洗了几把澡,前胸三后背四地一抹,坚持不再穿衣服,说:“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身外之物都是多余的。”让王应荣把他搀扶着,走拢青棺,够着棺舷,使劲儿朝棺厢里一翻,仰面躺下,笑着说:“满合适,满舒服。呃——应荣啊,不许敲丧锣鼓花钱,今儿个五更一定要送我上路,我走了……”就闭上眼,很惬意地撒开两手,两脚比齐,“走”了!
翁玉莲见王应魁真个就这么撒手而去,敞开喉咙大哭了一声“我的姊妹也——我的姊妹你等我一起走哇……”也就当下气绝身亡,果真要与盛大老爷一路走。
竹山的已作人母已为人妻的妇女,面对丈夫身亡后,哭诉的第一句开场话,无论贫富贵贱,都是哭“我的姊妹”后,再数落其他情由。这是因为女蜗娘娘是与哥哥伏羲在竹山县西成就了兄妹配婚,伏羲身亡后,女娲娘娘虽然很伤心,但不便哭出“我的哥哇我的丈夫”,开腔只好哭“我的姊妹”,所以竹山死了丈夫的妇女一直延续着哭“我的姊妹”……”
翁玉莲——盛大奶奶再也数落不成什么了,与盛大爷“同行”。于是整个三盛庄园里,四十八个天井院中的男女老少大放悲声!哭得昏天黑地,一片凄凄惨惨戚戚。
男仆女佣下人们分成几拨,一拨子忙乎着布置灵堂,搭灵棚,张挂白绫白纱白灯笼;一拨杀猪宰羊,清洗大锅架甑笼;一拨劈柴、挑水把茶供;一拨把锣鼓响器敲得咕咚咚……前院后院人来人往闹讧讧。
王氏族中人忙乎着包扎白头布,更换白裤褂,换穿白鞋白线袜;婶嫂妯娌,准备着手绢把泪擦,姑娘姐姐,红头绳换扎成白丝白绸蝴蝶花…“
按民间常规,王应魁这样的人,在这样豪富家庭辞世,不在屋里停丧半月,起码也应该停个六、七天,请和尚做斋、念经,请道士追魂、饯亡,请歌师傅唱夜闹歌……可是,为了按照姚定坤看的风水,定的日期,也为了按照盛大老爷的交代,只好把这一套程序都给免了,只准备着五更寅时出殡,还要朝县城方向的筑山赶路。
从两河口到竹山城方向,是堵河下游顺水船路。当夜五更,百十条大船在河面上一字排开,那船上排的是连夜赶扎起来的白狮白虎和白熊,白象白羊白牛马,白猿白猴白花蛇,白兔白鳖白鱼虾,白车白轿白伞盖,白龙白凤白老鸹,白船白舟白莲台,白房白楼白大厦……唯有那副青皮棺材和一副油漆棺材用红绫搭,一来人老死亦喜,二来红绫冲白煞。篾纸器间隙站着人,远望近望白花花……
寅时尾卯时头,丧船起航,白旗白幡前导引,白纸剪成的金元宝银元宝刀币裤币窟眼钱,一路上顺河漫天撒……
却说筑山半山腰姚定坤选定的“罗圈椅”墓地上,王应富请的一帮子“打井”(挖坑)的人,也是从寅时里开始破士,挖到天见亮麻粉亮,都吵嚷着说肚子饿得“拿不严”(吃不消受不住)了,王应富只好进城去置办吃食。走时叮嘱打井人:“看见铁头人路过,那井无论深浅都别再挖了,切记。切记。”
那些挖匠们见王应富车身调头进城里去,就拄着锄头议论开了:那盛三老爷也是说糊涂话,文儿,人头嘛,不都是肉长的肉头嘛文儿,哪里有铁头人?”“就是练的有铁头功,文儿,看着还不是个肉头?”说着笑着,就丢了锄头,倒地而睡,专们等着王应富从城里弄吃货来。
挖匠们熬了个后半夜,倒在草窝里就呼呼扯起鼾来。
这时,恰好有一个头顶一口铁锅的人,从墓地下大路上慢慢走过来,又慢慢走过去。
头顶铁锅的人转过山口不一会儿,王应富从城里请人挑了一挑子猪头卤肉葱花油盐饼子等吃货,来到了墓地。
王应富一见挖匠们都住了锄,在打瞌睡,心里不免就有点儿火:“快起来,快起来,咋都像倒了渴睡牢似的?”
挖匠们听见主人家蝎唬,这才一个个急忙站起身,打的打呵欠,伸的伸懒腰。
王应富又问:“我走后,你们看没看见有铁头人路过?”
众挖匠异口同声:“没有。没有。铁头人嘛文儿,恁稀奇,如果路过,一定看得见,是不?”
王应富心想,都倒头睡了,是铁头是铜头,哪个还看得见?但又不好再指责,只说:“快吃东西,快些吃了好攒劲挖,啥时候见铁头人路过这里,就不挖了。”
众挖匠吃饱了,喝足了,就真个铆足劲儿地直管挖,一直挖到两河口的丧船拢了筑山下的河滩,转眼又把两副棺材抬上了筑山。交了正当午时,还是不见有什么铁头人路过。这时众人又饥又渴,都说姚定坤眼瞎了多半讲的是瞎话。怂恿着王应荣王应富赶快拿主意落葬。
王应荣王应富见众人都在吵吵嚷嚷,也就只好随了众人的意愿,吩咐鸣鞭落葬。
那井,挖得很深很深,不便再扩宽让王应魁翁玉莲夫妇俩“并头葬”,只好“骑马葬”——翁玉莲的棺材落下,王应魁的棺材架上。道士喊了声“壅土——”王家族中人便纷纷掉头向两河口的路上奔跑—一这当口谁先赶到家,谁个就会发。
不该王应富亲自进城办吃货的事,王应富却进城去了,错过了目睹铁头人从正开挖的墓地走过的时辰。那井,挖的时间太长,挖的太深,已挖断了龙脉,放走了紫气。留下了深深的遗憾和惋惜。
世界上的事,人世间的事儿就这么怪,想见到什么,就不容易见到什么;越想见,越有因由错开不让你见。也怪姚定坤话讲得含糊,故弄玄虚,说什么铁头,其实就是个头顶铁锅的人。说来,万事万物有个度,那“铁头人”可能就是个计时的“度”,过了度,事物就走向了反面。因此一失误,王家的家道正走向反面——
这正是:断了龙脉作了怪,王家从此要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