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 珊珊初露头角

　　珊珊：“现在，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完备，只等明日印染了。”
　　春，晨，朝阳升上林梢，院坝里霞光一遍，昌明的家中……
　　杨昌明、玉蝉、杨娟忙着晾晒印染成功的丝绸，锦缎和黄绢。
　　木架上彩绸飘舞。
　　杨昌明撩起晾在架上的印染品，高兴地对玉蝉说：“这下准能达标了！”
　　玉蝉高兴地笑了。
　　扬娟：“你们看，这游鱼，这飞鸟，这荷花石榴，样样都比样品上的图案还要美，还要好看！”
　　一家人看到印染成功的产品都高兴得不得了。
　　珊珊和大山走来。
　　大山：“姐夫哥，我们不能帮你了，爹一人在家，不放心！”
　　杨娟拉着珊珊的手对玉蝉说：“妈！留舅母多耍几天嘛！”
　　玉蝉恋恋不舍地盯着珊珊说：“你就多耍几天嘛？”
　　珊珊婉言道：“有老人在家，不敢久留！”
　　春日菜花开放的田野小道，珊珊和大山沿着溪边小径走来。
　　溪边柳丝飘飘，乳燕穿过垂杨飞去。碧绿的水上，飘来一对白鹅。
　　珊珊和大山捧起凉水洗手，水中倒映出一对欢快的人影。
　　大山指着母鹅说：“你看那支母鹅就像你，她戏水时非常漂亮。”
　　珊珊在大山的臂膀上轻轻拎了一把笑道：“那支公鹅就与你一般模样，张开双翅时，既威武又雄壮。”
　　大山笑着拉起珊珊高兴地走上溪边小道。
　　中午，大山和珊珊走到青城县。
　　桥头十字路口，大山和珊珊在穿流不息的人群中走着。
　　突然传来珍珍的喊声：“珊珊，珊——珊！”
　　珊珊循声望去，见珍珍和秀秀，每人提支竹篮站在桥头上。
　　珊珊跑过去，三人拉着手，珍珍和秀秀异口同声地：“几天不见你们，那里去了？好想你们哟！”
　　珊珊：“姐姐家。”
　　珍珍：“走，同我们一块去赶场！”
　　珊珊迟疑了。
　　大山：“去吧，我先回家！”
　　珊珊点点头。
　　三人高兴地汇入人流……
　　青城县的茶市。
　　提竹篮的，挑茶担的人们络绎不绝，珍珍她们三人在穿梭往来的人群中，走进茶市来。
　　茶市上人声鼎沸。检验茶叶质量的挑精择肥，难免和茶农发生几句争吵。
　　验质员：“质量太粗糙，评个四级价”
　　茶农哀求道：“大人，你……你……”
　　验质员怒道：“不卖就走开，让下一人。”
　　茶农哭丧着脸说：“卖……卖……”
　　称茶叶的司称员扣斤压两总要和茶农拳脚相交。
　　一青壮年茶农和司称员打了起来，人们围了上去。
　　司称员怒道：“不卖就拿起滚！”把茶篮丢在地上，茶叶撒了满地！
　　青年茶农被两个匪差凶狠地逐出茶市。
　　一位大腹便便的官商，名叫金不换，坐在太师椅上，双脚架在茶桌上，似睡非睡的哼着小调：
　　问佳人，何日是归期，
　　此刻，谁来慰我心……
　　市场上争吵嚷闹的声音如潮水起伏的传来，金不换似乎见贯不惊，他更高声的唱道：
　　一枕巫山云雨，
　　满怀软玉温馨。
　　珊珊和两位嫂子提着茶蓝走来，两位身穿衙门皂服的茶叶检质员迎着珍珍和秀秀，接过她们手中的竹篮说：“原来是二位大嫂，久违了。”
　　珍珍和秀秀疑视着两张似曾在何处见过的面目。
　　哦，原来是青峰岭上抢人、被大山他们缴械投降的那两个土匪。
　　仿佛又想起土匪跪在地上求饶的时刻，怎么半载不见就穿上衙门皂服了？
　　土匪抬起头来。
　　珍珍伸手去夺茶蓝说：“这茶叶我不卖了！”
　　土匪不放，乘机抓住她的手说：“为什么不卖了？”
　　珍珍气愤地：“不卖，就是不卖！”
　　两个土匪戏弄地：“既然来了，就卖给我们吧？”
　　珊珊气愤地走上前去，欲言又忍。
　　秀秀：“看你那个下流样子，就不卖了！”
　　土匪余四七笑道：“什么下流不下流，进入市场就是卖的。”
　　土匪张四兴笑道：“不要说买茶叶，就是买你这个人，我们也敢买！”
　　珊珊忍无可忍地：“两位军爷，你们就放了她们吧！”
　　土匪余四兴惊叹道：“哎……哟……唷……呀！又是一位美人……”
　　一场戏闹引来众人围观。
　　两位土匪更是嚣张地拉着珍珍和秀秀，转身就向茶厅走去。
　　珊珊心里着急起来，忙跟着追了上去。
　　市场上起哄的人们也跟上去。
　　珍珍和秀秀大怒。
　　两名匪差调戏拉扯不休。
　　珊珊廷身而出大声说道：“两位差哥太霸道了，人家不卖！就不卖！市场上只能公平交易，那有强买强卖之理！”
　　两位差哥闻言一振，抬头一看同时笑了起来。
　　土匪余四七笑道：“哟！原来又是你，是一位美貌如花的娘子！”
　　土匪张四兴笑道：“好吧！我们就来公平合理的和你交易吧！”
　　两双贼眼滴溜溜地盯着珊珊，一动也不动。
　　珊珊被羞红了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两位匪差放了珍珍和秀秀来到珊珊的身边，哈哈大笑。
　　这时围观的人们越来越多，人们悄悄私语都为珊珊担忧，捏把冷汗。
　　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抬起头来，他就是在凉亭里和乞丐谈话的穷书生。他盯着珊珊。
　　书生的脸上表现出关心而又紧张的神情，挤进人群，细心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他脸上的表情，随着事情的变化而变化。
　　匪差余四七见珊珊被羞辱不敢抬头，更是来了精神，伸手就要想捏珊珊的脸。
　　珊珊恼羞成怒，“叭”一巴掌打在余四七伸过来的手上。
　　“哟！哟哟！哟！”痛得余四七摇着手呀呀叫。
　　高个子匪差张四兴“唬”的一声，拔出腰间的短刀，冲向珊珊吼道：“你大胆！敢打官差？”
　　珊珊昂着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围观的人们越发多起来，有的吼道：“出事了！出事了！”
　　有的说：“那位嫂子要吃大亏的！”人们都围了上去，书生也紧张起来，他上前一步引颈观看。
　　青城县的茶市上。
　　围观的人们突然被分开，大肚皮官商金不换大摇大摆地来到三人中间，问道：“什么事呀？如此喧哗！”
　　余四七说道：“是这位娘子出手打人！”
　　“哦！是这位娘子！”金不换贼溜溜的眼睛盯了珊珊一会，推开张四兴手中的钢刀说：“这是买卖，又不是打架！”又转身对珊珊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珊珊余怒未休地：“与他那种人，是不能讲和气的！”
　　金不换提起地上的茶蓝问珊珊说：“就是这两篮茶叶吗？”
　　珊珊：“是的！”
　　金不换笑道：“呵呀！这两篮茶叶与你太不相配称了！”
　　“什么？”珊珊忍着心中的怒气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不换笑道：“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珊珊跟上去说道：“你买就买，不买就还给我们。”
　　金不换提着两篮茶叶大摇大摆地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两篮茶叶随便在茶桌上一丢，对着珊珊戏笑道：“小娘子，你长的如花似玉，人见人爱，为什么生产出来的茶叶这么粗造？这么难看？”
　　珊珊欲发怒火，又强忍下，正要说什么。珍珍和秀秀追上来说道：“把茶叶还给我们，我们不卖了。”
　　“什么？不卖了？”金不换站起身来，拉开太师椅说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官家办的茶市，你进入我这个市场，就不得由你了，都得听我的！谁敢说个不卖！”
　　珍珍：“买不买由你，卖不卖由我！”
　　金不换：“我不买你的！你就只有拿走；如果要买你的，你不卖也得卖，这就由不得你了！”
　　珊珊想了一下说道：“你既然要想买这两篮茶叶，能给多少银子一斤？”
　　“这种茶叶嘛……”金不换盯着珊珊挑逗地笑道，“别人卖，一钱银子我都不要，是你卖么……看在你漂亮的脸蛋上，特别优惠你，给你三钱银子，怎么样？”
　　珊珊的双鬓涌现出红色的怒火，但她欲言又忍，盯一眼商人，强忍怒气地低下头。
　　金不换伸出三个指头，阴阳怪气地：“三钱银子，三钱，三钱银子哟！你卖不卖哟！美人！”
　　“叭”珊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卖！”
　　金不换：“卖就好，我摸一摸你的手，看能值三钱银子吗？”
　　珊珊柳眉一扬说道：“卑鄙小人！”
　　金不换厚颜厚耻地笑道：“伸过手来呀！”
　　珍珍和秀秀拉着珊珊嘀咕道：“他们是官商勾结，土匪邦凶，我们走吧！那点茶叶不要了，免遭横祸！”
　　年轻书生听了她们的话，脸上浮现出焦虑的神色。
　　珍珍和秀秀拉着珊珊说：“快走吧！”
　　“走！到那去？”金不换盛气凌人的说了一句，又挑逗地对珊珊说：“小娘子怎么样？想好没有，是卖还是不卖？”
　　珍珍：“那茶叶我们不要了！”
　　秀秀：“一齐送给你，行了吧？”
　　“我与这位娘子说话，关你们屁事！”金不换又对珊珊说，“三钱银子哟！”茶市上人潮涌动，人声喧哗，都想挤进去……
　　书生也在人群中挤上前。
　　珊珊沉默地思考着……
　　“好嘛！我就和你谈买卖吧！”珊珊忍下怒火，一本正经地说，“你收购茶叶的最高价和最低价是多少？”
　　金不换嘻皮笑脸地：“最低价当然就是三钱！最高价嘛……三……三……三两银子，怎么样？小娘子，这收购价，高吗？”
　　“不算高！”珊珊摇着头。
　　“这是高于贡茶的最优惠价格，除你而外，任何人来都不能卖这个价，知道吗？”金不换得意地盯着珊珊说道，“这是我对你的特别优惠！知道嘛？小娘子！”
　　“三两就三两，是我亲自来交货给你！”珊珊说，“你收的贡茶是什么标准，可有样品？”
　　“有！当然有！”金不换打开柜子，取出一袋金黄纸包装的茶叶说，“这就是收购贡茶的标准样品。”
　　珊珊子细地看了看说：“这包装上盖有皇家官印，想必是正品了！”
　　“那还用说！”金不换更加得意地，“我金不换是皇家委派的官商，我不收购，谁敢收购，小娘子你该知道了吗？”
　　珊珊：“你能收多少？”
　　“是你拿来！有……有多少，收多少！”金不换加重语气说道，“别人拿来，我一两都不收！”
　　“一言为定！”
　　“算是。”金不换说道，“小娘子伸过手来我们俩个接掌吧！敢不敢？”
　　在场的人们又一度紧张起来，年轻的书生默默地观看事态的发展。
　　珍珍和秀秀不断暗示珊珊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