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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情真意切

作品名称:悟缘之缘      作者:无大雨      发布时间:2016-07-08 18:42:49      字数:3103

  “娘,我明天要和老爷去趟盛京,需要去一段时间,今天就在家存一晚了,不回去了。”郭金锁喝了酒的脸满面红光,对面也坐在炕桌前的郭老太太说。
  “哦,去盛京啊!那可是天子脚下的大地方!”郭氏说。
  “可不是,有大的戏院还有电影院,还有聆郎满目的百货商店。街道上更是人撞人,就像那下锅的饺子。”金锁一面慢慢又津津有味的吃炕桌上的菜,一面炫耀几年前曾经和主子也在盛京住过几晚的见识。眼梢却只悄悄的瞟向一直低头做着活计的欧阳清梅。
  “出门在外可要多长点心眼,不比在家的。”儿行千里母担忧,天下母亲全是一样,郭氏更是如此。
  “盛京又不是什么远地方,离我们抚顺不过百十公里地儿,我不是跟东家也去过几回。要不我不也是每天不着家,你不也是看不到我人影,你就别瞎惦记了!我又不是那小孩了还要你千叮万嘱的,就当我还在马家院里就是了。”郭金锁突然提高声音,好像就怕屋里的人,谁没听了真去。
  郭老太太也就不再言语了,只一味的给金锁夹菜,劝着多吃。不过是白菜就是白菜,土豆就是土豆,左不过就是穷人吃的菜,只是这郭金锁吃的却格外香甜,只因今天的菜是欧阳清梅做的,很是大快朵颐,竟和那西逃的慈禧吃的一样香甜。红姑也早就吃完了,把空碗摞在一边,正哈在炕上裁一件梅子已画出轮廓线的新旗袍。那马家姨太太琴月果然言出必行,给郭红姑介绍了很多的活做。又都是年轻的女眷,又都不肯在穿衣打扮上输了自己的体面,所以接手的料子都是比着的贵重,精巧。不论裁剪还是缝纫都是讲究极精细的。
  抚顺相对盛京虽小却也是出了女真清元祖努尔哈赤的祥地。又有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煤都的盛名。所以这抚顺也是天子下的一支出龙的龙脉。这些阔绰太太们出手也都大方,往往还会多给个几角钱的小费。几个太太穿着自己得意的旗袍凑到一起打麻将逛百货商店时夸赞彼此旗袍的精巧之处,不约而同又都知道了都出自郭家姊妹之手,更是口口相传,口口相赞。旗袍的活郭氏姐妹也就多了起来,名气也积累了下来。照例还是红姑出门揽活,送活。浆洗的活,红姑就不怎么接了,挣的又不比做新旗袍的多,夏天洗洗还好,冬天手一伸那冷水都是透心的凉。漂洗后还要在稀释的米汤里上泡上一层薄薄的浆子才硬挺的起。也是繁琐挣的又少的一种活。所以现在红姑和梅子就一门心思扑在旗袍的裁剪,如何做出更精致的旗袍,好接更多的活计。现在两个人裁剪的手法也越发的娴熟,突飞猛进,手艺也越来越精湛了。尤其是梅子盘的纽盘都是匠心独具的,就是照着式样作,梅子也能在小小的细处做一个小小的修改,有画龙点睛的妙处。不经意的改动就让那些太太姨太太们穿出与众不同的虚荣,也让女人在交际圈总有小小的炫耀处。所以慕名来寻梅子和红姑做旗袍的女眷也越发的多了。所以这个冬天红姑和梅子却是狠狠的做了很多件旗袍,家里的银元又多积攒下几个了。郭老太太的腿也好了很多,偶尔在石头的搀扶下也出去走走了,有的时候忙了,红姑顾不上,就由石头伴着郭老太太去送做好的旗袍了。
  郭老太太看着儿子抱了一床被窝就又要去西屋便说:“金锁,你可别折腾了就在一个炕上将就将就吧!西屋都是灰,炕又冷,这么晚了,就早点躺下吧,白天都忙乎一天了,明天又要坐火车出门,又喝了酒,可早点休息一会儿吧!你两个妹妹也忙了一天,你到了那屋她俩又得帮着你收拾,你消停一会儿吧。这姐俩一点的闲也没有,你躺在炕上也直直腰。”
  石头也跟着说:“哥,我今晚还挨着你睡。”
  红姑也说:“哥,你就挨着石头睡在炕头吧,烙着腰舒服。你在周家想必也没这样热的炕头睡吧!要不是娘的腿不好,谁家舍得把炕烧的这样的热!”
  梅子只低头把旗袍那开叉处的毛边正用线锁住,并不言语一声。红姑又说:“哥,我挨着梅子睡在炕稍就好了。你现在就躺下还是等一会儿。我还有几针就把这边也锁完了,哥,你帮我在灯里添点油吧,有点暗了,看不清了。”红姑对楞在地上的郭金锁说,金锁忙把被窝放在炕上去外屋拿煤油添在灯里了。梅子在灯影里只抿嘴浅浅的笑着,屋里并没有人说笑。
  躺在炕头的金锁却翻过来翻过去的,就如李妈在厨房给东家烙的韭菜盒子一样,上下煎熬着,只是睡不着。和自己一个被窝睡的石头却是胳膊大腿都张牙舞爪的扔在被窝外面,金锁轻轻的把被窝给重新盖好。自己也坐了起来,披上压在被窝的褂子就下炕趿拉着那双破了洞的鞋,推门出去了。
  一轮圆月高挂在清朗的幽兰色夜空中,门前的那杆路灯还微微的泛着黄晕,树的影子在清冷的月色下,更加清晰影射在黑色的土地上,仿若树的七窍也要出来耍耍,静谧清冷的夜晚透着清醒。
  金锁慢慢渡到院中,从怀里掏摸出一根还是过年的时候周老爷给的两根香烟。自己不舍得都抽了,留下的这根,在怀里都揣的皱巴巴的了。用手把烟杆捋直后又轻弹烟丝衔在嘴里,在灶台上拿的火柴把烟点燃了,淡淡的青烟就从嘴里飘出来了,却也牵出了嘴角的笑了。
  回想傍晚自己和梅子在小巷口的巧遇,又说的那些的话。一字一句,一颦一笑。心就仿若是东家在院里那水缸里养着的一尾尾锦鲤,只管在自己的胸腔游来游去。梅子又好像就是伸入那鱼缸里撩水逗着鱼的小手。郭金锁深深的吸了几口嘴里的香烟,含着的烟又吐了出去,蓝色的淡淡的烟雾,慢慢消散在冷寂中。
  梅子越发俊俏的模样,娇小玲珑的身量,软黑的头发被梅子编了麻花辫子扎在两边,摸着辫子的那只有处子才独有的娇憨俏皮劲,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一对玉透般的小虎牙更是俏皮着的喜欢。自从梅子进了这个家,和她交流总是局限在母亲和红姑的眼皮下,并没有独处过一回,却朦胧着什么。每次都更焦急又热热的期望着回家,老母亲固然是自己最挂念的,红姑也要想念的。只是梅子却有一种不一样的,说不出来却蔓延凝固在心里的感觉,并不懂为什么,却更是需要自己牵挂不舍的。
  今天自己好像就是有意放慢了回家的脚步,虽是为了妹子红姑的事要请假回来的,偏老爷又揣摩了自己的心思,没及说出口,便给假了。只是谁又知道,就是老爷不给假,就是李妈不提妹子红姑,自己也要回家望候望候的,只是并不是为了娘也并不是为了想家。昨天妹子留下的包袱里,一双簇新的鞋子。虽没留下话,郭金锁就知道一定是梅子又给自己做的新鞋子。在鞋帮的深处一只绣着“金”字,一只绣绣“锁”字。郭金锁虽不认识字,自己名字的三个字还是认识的。这绣着的字,何其的私密,就是自己的妹子郭红姑未必能看到的,否则早吵嚷出来,尽人皆知了。自己如果不是天天在煤油灯下捧着看那双棉鞋,这又送来的鞋子里的乾坤又怎么会一下猜中呢。怕是梅子单单绣给自己的这两个字自己也是看不到的。遥想着梅子绣着这两个字的种种神态,郭金锁更是耐不住了,好像自己是下山虎一般却被无端困住一般的焦急。郭金锁粗糙的大手一遍遍摩挲那鞋那字……。
  在回家的途中就莫名的欢喜却又理不清,紧走几步,又放慢步子,又加快,又放慢。以前回到家中都要提水劈柴扫院子的,不肯停歇的。红姑每每要自己歇歇都不肯,而今偶尔回来一趟也托懒赖在屋里。以往每月拿了酬劳都一分不拉的拿回家交给红姑。只是自从梅子来了,自己都要留下一个大洋的,好像准备应该要买点什么,却又不确定要买给谁。那次红姑还问自己是不是东家又克扣工钱了,自己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记得红姑还笑了笑说着自己“这么大个男人了手里也应该有一两个铜板压兜底的啊!。也不能一味的都交给我保管,有个急事自己也好应应急。”当时自己还弄个大红脸,别是妹妹红姑也错疑自己也去找卖笑的女人了吧。自己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傻笑作罢。一根香烟还是抽尽了,扔在地上烟头被脚碾灭了,在墙根下小解后就有趿拉着鞋进屋了。熟睡的梅子偏巧在枕头上转了一下头朝向金锁进来的方向,月光不偏不倚的又投射在梅子皎洁的额头上,嘴里还喃喃着什么,披着褂子的金锁竟又呆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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