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情搏猎人

　　珊珊动情了，心中热乎乎的！涌起了爱情的浪花，心里又激动又害羞地向家中跑去。
　　大山见珊珊不听呼唤，越发疯狂似地跑回家，更是放心不下。如果珊珊把这事告诉给九龙，以后自已再也没有脸去见九龙了。
　　假如珊珊既不与别人言说，郁闷在心中，万一她一时想不通，做出令人悲痛的事来，虽然没有别人知道，还是心中最严重的隐痛。一定要追上她，把自已坦白的心挖给她看，完全是一场误会，一定要求得到珊珊的谅解。
　　大山拼命地一股劲地追去。
　　珊珊仿佛没有听到大山的呼唤，她一口气跑到家门前，回首望一眼身后追来的大山，才慢慢地走进门去。
　　珊珊走进门轻轻把柴扉关闭了。
　　大山跑到珊珊的家门前，他没有了勇气进门，既怕珊珊不能原谅，又怕九龙发怒。虽然自已没有做什么，但自已的不慎重，就……就伤害了人家，心里痛悔。如果对珊珊一个人求情，或许还能得到她的宽恕，然而当着九龙的面恐怕就要招来大祸了！他完全没有勇气进门，但又不想离去，希望珊珊能出门来，说一句话但她就是不开门，更不出来。大山也久久不离开，只好来回地徘徊在珊珊的家门前……
　　珊珊的家门，一动也不动地关闭着。珊珊她出不出来呢？大山心里好忧念哟！
　　大山在碧水潭边的石板路上慢慢地走来走去，不知走了多少遍，不知回头望了多少次，珊珊就是没有出来，珊珊你出来吧！大山的心已经憔碎了。
　　平静的碧水潭，像一方清澈的明镜，照见满面愁容的大山。
　　山风吹来，碧水荡漾，水中的倒影被浪花打碎。
　　大山后悔莫及地捶头道：“你不是人！你没用，你……唉……”
　　唉！夕阳西斜，月儿从东方升了起来，大山还没有离开过珊珊的家门。这天在漫长的等候中过去了，大山一直在门前等待、徘徊！可是珊珊就是不出门。
　　难道……难道陈大山无意间的非礼之举，就埋藏了过去的所有情义吗！
　　大山痛心疾首，一定要等到珊珊出门来，那管就是哀求她，也要把自已无意识的鲁莽行为解释清楚，或许还能得到珊珊的谅解！如果珊珊不谅解，自已是无意识的鲁莽之举，这将是自己一生莫大的悔恨！
　　月夜，山林外散出朦胧的月辉。
　　月亮升上了树梢，清光洒在石板路上。
　　大山抚着潭边的大树呆呆地望着清幽幽的碧水。
　　一轮明月在碧绿的潭水中徐徐航行。
　　大山抬头望着幽远的星空，他痛苦地不断挠首自责。
　　陈春轩在不远的树荫下望着大山，默默无言，他举步欲去大山身边，可又无可奈何地停了下来。
　　大山慢慢地离开大树，神思恍惑地向前走去。
　　“大山……”他的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
　　大山抬起头来见父亲愁云密布的脸望着自己，他感伤了，沙哑地说：“爹！你还没睡觉？”
　　“大山！你叫我怎么能安心睡觉呢？”陈春轩轻轻抚着儿子的肩膀痛心地说，“我们回家吧！”
　　“回吧！”大山心里乱的很，无可奈何地转身和父亲向回家的路上走去。
　　月亮在天上航行。
　　陈大山父子俩人在树荫下的月光中，无言地慢慢走着……
　　陈春轩完全不明白儿子为啥这么痴呆入迷，但又不好问，默默无语地和大山回到家中。
　　陈春轩端着酒菜来到儿子面前心疼地说：“大山，喝酒吧！你为什么如此满面忧愁？酒能解千愁呀！”
　　大山推开酒杯说：“爹！你一人喝吧！我没有心思，喝不下去！”
　　“大山！”陈春轩说，“你母亲去逝的时候，你才六、七岁，你知道吗？爹经历多少艰难困苦才把你养大成人，此刻你不吃不喝，我怎能心安？”
　　“爹！我喝不下去嘛！”大山盯住面带忧伤的父亲的脸，无可奈何地低下头，心里一酸滴下几滴泪花。
　　“大山，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哪？心中有事，难道也不能对爹说吗？”陈春轩一见从来不流泪的儿子今天流泪了，心里更加疼痛，忙斟了一杯酒送到儿子手边说，“喝吧！喝了这杯酒，你把心里的苦衷都说出来……”
　　大山摇摇头，长叹一声说：“喝，喝吧！”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连续喝了十几杯。大壶里的酒已经喝完了，他提起空酒壶向房内走去取酒。
　　陈大山此刻心中的痛悔能对谁说呢，只能闷郁在心中……
　　陈春轩望着儿子走去的背影，他无限的感伤。一个憨厚能干的人，为了什么事，一下就变得如此的悲哀，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想着，想着！泪水滚出眼眶，双眼模糊了，他抚着酒杯默默地想着往事……
　　年轻时候的陈春轩在树林中手握短剑，作教习示范说：“目不乱视，盯准目标，心神合一，手随心意，剑随意发，看剑！”“噗”的一声，短剑化着一道流光从掌中飞去，“咔嚓”一声，盯在一块在风中飘舞的红布上。
　　年幼的陈大山握着短剑走来说：“爹！你看我的！”他也仿效父亲的姿态，吼道，“目不乱视，盯准目标，心神合一，手随心意，剑随意发，看剑！”“咔嚓”一声，一道银光闪烁，飞去的短剑不偏不倚地插在前一支短剑的手柄上。
　　陈春轩无比激动地抱起儿子大声喊道：“我的好儿子！”
　　陈春轩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抹一把脸上的泪花，长叹一口气：“如今儿子长大了，什么事都不言说，难道我们俩父子已经分心了吗？”
　　人在痛苦的时候总爱回忆起往事，现在他想了很多，想到了去逝的妻子……
　　冬天的一个黄昏。
　　陈春轩一手提着竹篮，一手牵着年幼的大山，向树林中走去。
　　山风吹来，落叶纷飞，林中的归鸦“哇！哇！哇！”地呼叫。
　　林荫下的荒草丛中，一座新土堆成的坟墓，墓碑上书着“慈母陈氏李娟娟老儒人之墓”。
　　陈春轩放下竹篮，陈大山燃香明烛，跪在碑前叩首下拜道：“母亲，我和爹又来看你了！”
　　陈春轩抚着墓碑道：“娟娟，你在泉下还好吗？我们的大山长大成人啦！他打出的飞剑比我还准，将来一定是个猎人中的神剑手！你在九泉也当安慰了！娟娟……你……”
　　“爹！”大山提着酒壶踉踉仓仓地走来，含糊其词地喊道，“爹！我心里有事，不敢多喝，你自个儿喝吧！”大山的话惊醒了沉思中的陈春轩，他把酒壶重重地放在饭桌上。
　　陈春轩闻言大吃一惊，转身说道：“大山，你心中有什么事，说出来心里就舒坦了！”
　　“你不知道，我也无法说清楚！”大山放下酒壶就进房去了。
　　第二天早晨，大山的家中，饭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菜碗，父子俩人正在吃早饭。
　　大山放下碗筷说：“爹！你慢慢吃！我外面去走走！”
　　陈春轩不放心地说：“大山，你开心一点，不要糊涂哟！”
　　“知——道——”大山恍恍惚惚地走出房门。
　　陈春轩望着他走去的背影，也无心吃饭地放下碗筷。
　　
　　珊珊的家中，珊珊跑进房“乒”的一声把门关了，一头倒在床上，似睡非睡地半睁着双眼，默默地想着。
　　“……大山哥心地那么善良，对人又那么真诚，那么温馨，办起事来更是那么勇敢和果断！他对我……处处都表现出……唉呀！……叫我……”
　　珊珊想道那天自已抱着小鹿，大山把手上的血滴进珊瑚瓶，自已的血和大山流在一起时，药瓶里突然冒出闪闪的红晕时自己心里冒出那沸腾的热气，立刻温暖了全身，脸上热乎乎的；尤其两只耳朵热的发烫……她把右手放在双眼上，避开阳光的辐射，让自已的思想展开幻妙的翅膀飞翔……
　　大山把瓶里的药液，一点一点地滴进小鹿的嘴里，又细心地把药液敷在小鹿的伤口上。他的动作那么温柔，那么体贴，让人感觉温馨和欢喜。
　　又想到大山握着自已流血的手时，他痛心地自责地说道：“珊珊，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是我的刀划破了你的手！”他憨厚的容颜，使珊珊感到过意不去。
　　珊珊想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抹着脸上的泪花，心里继续想道：“大山呀大山！你真像一座既雄伟又美丽的大山，压在我的心上！你叫我现在如何面对你对我的温情……”珊珊无法解脱地回想着。
　　大山非常内疚地向珊珊追去，一边跑一边说：“请你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珊珊跑到家门前又回身抬头望着追来的大山，她毅然转身进门去了。
　　珊珊想到这里，她翻身坐了起来，自言自语地：“爹！大山哥对我这么好！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怎样去面对大山嘛？”
　　山坡上，大山在石板路上徘徊地走来走去，现在应不应该去找珊珊呢？……他拿不定主意！
　　大山默默地回想着往事，非常痛悔地自责道：“我为什么那样粗鲁！为什么那样冲动！去拥抱人家，去拥抱一个未婚少女，真的太无耻了！完全损伤了珊珊的自尊心，陈大山呀！陈大山！你真是太没有头脑了！”
　　大山垂着头，无精打采地边走边想道：珊珊她推开了我，猛地跳出了我的怀抱，羞得满脸通红，她低下头……
　　珊珊扭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回家的路上跑去。
　　此时大山想到自已太对不起人家了，满含泪水的双眼，呆呆地望着珊珊回家的路，自责地自语道：“做错了事就应该去向人家道歉赔礼，承担后果。去，必须去，找珊珊说明白！”
　　大山振作精神向珊珊家走去。
　　珊珊的家中，九龙在珊珊的房门前忧虑地喊道：“珊珊，你今天怎么啦？”
　　“……”
　　九龙没有听到珊珊的回答，心中更着急地喊道：“珊珊你出来嘛？有话给爹说，不要闷在心里面！”
　　“爹！”珊珊开门走出来说，“我心里好难受哟！”
　　珊珊坐在九龙的对面说：“爹！你说，大山哥的人品，好不好？”
　　“好不好又怎么样？”九龙没有理解珊珊的心事。
　　“爹！人家问你的真心话！”珊珊撒娇地拉着九龙的衣袖说，“爹，你说嘛！”
　　“啊！爹知道你的心思了，唉！”九龙长叹一口气说，“大山哥这个人很好，很好。珊珊，我们被害得仙不是仙，鬼不是鬼，人不是人，受尽天地间最痛苦的折磨！还不知我们将来又是什么下场。人家大山是人，是个真正的好人，他这人再好，我们又能怎么办呢？难道你能和他相配成婚吗？”
　　珊珊猛然扑进父亲的怀里痛哭起来。她想到的事果然从父亲的嘴里冒了出来，其实这才是最使珊珊担忧的事。
　　柴门被推开，大山鼓着勇气走进门来。
　　九龙迎接说：“坐！石墩上坐嘛！”
　　大山自己感到失礼了，不敢就坐。
　　珊珊抬头一看，是大山哥，止不住内心的激动，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滚出眼眶。她又感到羞涩扭头就跑进内室，“乒”的一声，关了房门，室内传来伤心的痛哭声。
　　大山内心非常沉痛地盯着九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