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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飞刀情>第十章 故人相逢   

第十章 故人相逢   

作品名称:飞刀情      作者:詹海林      发布时间:2016-04-30 08:50:08      字数:8749

  与小囚相处了几天,可是乐坏了小囚,这位大唐丞相的后人,很快忘掉了自己是位苦命的婢女,借机发起了小姐脾气,说话也不带“小婢”两字了。李应倒是那种不温不火的好男人,有时顺着她,有时又冷一下她,吵吵闹闹数日时间一闪而过。
  李应看到小囚身体恢复了,便萌生到宗泽军中寻找要离他们的愿望,也着实担心他们是不是已经把财宝安全送到了军中。他把心事告诉小囚,小囚说:“追赶肯定是赶不上了,要不我们去黄鹤楼一游?到了汉阳不去黄鹤楼也是可惜。”李应答应了。
  从客栈到黄鹤楼的路程,不过十数里,李应想到他们的马匹很久没溜了,就把马牵出来,他骑的是一匹高大的枣红马,马性暴烈,被他驯服后倒是很听话,在路上奔跑,平稳而迅捷。小囚骑的是一匹藏青马,个头稍矮,脾性温顺,两匹马倒是很好的一对。
  两人骑着马慢悠悠地向黄鹤楼进发。一出镇子,就望得见高大雄伟的黄鹤楼了!黄鹤楼红墙绿瓦,宛如宫殿,城墙竣伟,立于蛇山之上,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骏马看到路边甚多青草,不顾主人,径自跑到路边啃草了。李应和小囚索性跳下马来,任由马匹吃草。
  他们看到山坡好大的一片松树林子,枝丫结着许多松果,三四只松鼠在树上追逐,小囚便去捡树上掉下来的老熟松果,不一会就捡了一大堆,嘻嘻笑着,捏着松果对着十米外正在看书的李应身上就扔。李应哈哈一笑,把一只松果接了,说道:“小囚,我坐着不动不躲,你如果能把松果碰到我的袍子,我就背着你上下黄鹤楼十遍!”小囚大喜,心想你不动不躲避,把松果扔到你身上还不容易!双手齐发,捡起松果往李应身上就扔,就如天女散花一般!
  李应心想不如练习一下师父传授的“滴水禅法”之中最上乘的内功“大罗罡气”!于是气沉丹田,催动真气护住全身,不一会任、督二脉已通,身上的罡气从头顶涌出,盘旋向下,慢慢罩住全身。一尺之内,树叶微微摆动。小囚的松果只扔到气圈外围,就被卷着旋转,三百六十度翻动的松果煞是好看,直把小囚看得呆了!
  她想:“相公的武功这么厉害啊!遇到什么坏人都不怕了!”于是拍手赞好!
  李应收了功,站起来道:“不好意思,献丑了!”
  小囚跑了过来,抱着他就是不肯放手!李应比她高出半个头,他双手捧着她的小瓜子脸道:“呵呵,我赢了,不用背着你上下黄鹤楼十遍了!”
  小囚撇着嘴道:“我累了,就是要相公背,要相公背我一辈子!”
  李应装作没听见,拉着她的小手跑上了黄鹤楼。
  他们一口气跑上了第五层楼,李应气不喘心不跳,小囚倒是香汗淋漓、面色潮红。她很想在李应面前显示才华,而是背了一首唐人崔颢的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李应大喜,顺着意儿赞道:“小囚你真好记性啊!声音又好听!如果那黄鹤听到了,也会飞来了!说不定背着你我到东京去呢!”
  小囚听到李应赞美很是受用,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了!
  他们登高望远,看鹦鹉洲萋萋芳草,说说笑笑,完全不同于唐代诗人的沧桑感叹。
  他们下的楼来,发现放牧在山坡上的两匹马不见了,李应和小囚急了,而是分头寻找,可是转了一圈,也没有马的踪影,甚至连小囚也没回来!心里担心,沿着小囚刚才的方向寻找过去。
  他闻到了烤肉的香味,童年遇到金人烤人肉的记忆突然浮上心头,心里郁闷的想呕吐!
  他听到了小囚喝骂的声音,循着声音的方向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就到了一堆长发披肩模样狰狞的人的面前。
  穿着白衣的小囚被绑在树上,一位披发大汉托住她的下巴往她的嘴里强塞马肉,而小囚可怜的藏青马,血淋淋躺在地上,早就被开膛破肚了!另一匹枣红马,被绑在附近的松树下,看到同伴遭遇,焦躁地踢着马蹄!
  小囚把头一偏,就是不吃!那人生了气,扔了马肉,举手要打。
  李应喝道:“住手!”
  众恶汉回头看他,一人哈哈笑道:“又来了个小子!等会吃完马肉,把他也烤来吃算了!”众人哈哈大笑。
  李应也不答话,一个纵身落在小囚身后,抬起一脚,将小囚身前的恶汉一踢,那人就撞到火堆上了,当时杀猪般的大叫起来!哔哔卜卜燃烧的火炭溅起来,也把围着火堆烤肉的汉子们烫得跳起来,他们大怒,一起去抢了家伙,往李应身上砍来!
  李应也不回身,暗运“大罗罡气”护住身体,双手自去给小囚松绑。
  众恶汉把刀砍向李应,被大罗罡气一卷,连人带刀飞了出去,有的还撞在树上。
  其实这帮人武功并不弱,要不把黄豆当暗器的小囚就不会被俘!
  小囚揉了揉被绑的生痛的小手道:“相公,他们杀了我们的马匹!”
  李应看到他们气势汹汹再度扑来,冷笑一声,捡起几节枯枝当作飞刀弹了出去,众恶汉膝盖中招,全都哇呀哇呀跪在地上!他们想不到一个少年,武功如此厉害,暗暗惧怕!
  李应喝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的马?如果不从实道来,把你们的腿都废了!”
  众恶汉吓得面无人色:“我们都是大宋良民,从前在汉阳城里做些正当生意谋生,无奈有一个大财主潘善人,乃是东京禁军太尉潘达微的侄儿,依仗太尉权势,或霸占我们房屋、或兼并我们的土地、或看到我们妻女貌美,生生霸占了去,小的们没法生活,只好啸聚山林,作些抢劫大户的勾当。无奈近日官军频繁出来围剿,不敢出去,肚饥难挡,不知这马匹是大爷的,杀了烤来吃,还请大爷放过我们,情愿来生做牛做马报答!”
  李应本是心地善良之人,一路上上京,也看到了许多穷人饥寒交迫的生活,情知他们说得不像是谎话,便道:“你们作此勾当终有一日被官府押上断头台,还不如离开此地,远离豪强,到岭南去,我刚从那里过来。那儿崇山峻岭,打猎耕种,娶妻生子,定然比现在强!”
  众恶汉拜服称谢,果然往岭南去了!此是后话。
  小囚没有了藏青马,便和李应合骑。她的身子紧紧贴着李应,感到十分快乐!内心还偷偷感谢那班盗马贼呢!没有他们,何来肌肤之亲?
  李应看到小囚的马匹没了,还很开心的样子,感到不可理喻,也不多问,赶着马自投客栈去了。
  到了镇上,李应觉得男女同乘一匹马很引人注意,再买一匹马又担心路上盘缠不够,便和小囚商量,要她女扮男装,小囚当然乐意,而是上街买了一套衣服,穿在身上,用帽子把头发盖住,粗看倒也似个男孩子,就是粉颈太嫩,面皮太白、五官过于娇媚,李应没法,叫她搽了点锅灰在脸上,这下倒好,变成了黑脸小子了,两人对镜子一照大乐,嘻嘻哈哈一路笑声不断。
  住了一晚,天明结算了房钱,便往上京的官道驰去。
  晓行夜宿,一日到了西辅附近,此地距离汴梁也只有千里之遥。他们沿着官道登上一座山冈,从上望下去只见西辅乃是一座小城,瓦舍茅屋,参差其中,忽听得擂鼓之声大作,一支宋军开了城门向城外的一支金兵直杀出去!
  宋军当先一将,十分骁勇,跃马横枪,直杀入金兵阵中。金军阵中一名手握双锤的将军出来接战,你来我往,杀成一团。两军呐喊之声山摇地动!宋军约千人,而金兵有五千之众,敌众我寡,宋军渐渐不支!李应心里焦急,扭头对小囚道:“我们去帮助宋军厮杀吧!”
  小囚一摸口袋,说:“糟糕,我的黄豆绿豆没有啦!”
  李应看到半山腰有一间茅屋,正升起袅袅炊烟,于是抱紧小囚,打马下山来。到得茅屋之前停下,见柴扉半掩,便和小囚下马推门进去。
  只见一位老婆婆在灶前烧火,小囚上前道:“老婆婆你好,请问你家有黄豆卖吗?”
  老婆婆耳朵有点聋,支着耳朵听了好久才听出来,而是拉着小囚的手,指着床底的一个陶瓮说:“你打开来看看!”
  小囚一摸,正是满满的一瓮绿豆,心下大喜!
  她从身上掏出一块银子,往老婆婆手里一塞,然后从马背上拿出一个口袋,装了半袋绿豆,两人向老婆婆说声谢谢,上马直冲战场来!
  战场里宋军出于劣势,节节败退!五千金兵以合围之势步步逼近,宋将臂上已经挂彩,犹自和敌兵苦战!李应的枣红马长啸一声冲入敌阵,他右手握着弯月宝刀,左手握着飞刀,欲非情势危急,他绝不会如此使用武器!他连珠般的射出四把飞刀!第一把飞刀,他割断了手舞双锤的敌将的咽喉,敌将跌下马来;第二把飞刀,他杀死了敌人举着帅字大旗的旗手;第三把飞刀,他杀死了一名向他瞄准的弓箭手;第四把飞刀,他杀死了企图砍他马脚的金兵!
  宋将看到一名少年前来相助,心下大喜!当下把一杆银枪舞得神出鬼没,金兵挡着的非死即伤!
  李应的宝刀极其锋利,所向披靡,小囚抱着他的腰,既紧张又兴奋!
  金将意识遇到强敌,从东西两翼抽调骑兵增援,一时敌军像激流涌到,李应和宋将抵挡渐感吃力。敌军一阵箭雨射到,李应用腰刀护住小囚和自己,枣红马却中箭倒下了!李应抱着小囚跳了下来,金兵的武器纷纷杀到!
  小囚见情势危急,念动口诀,撒出一把绿豆!烟雾涌起,几十名绿袍甲士挥舞刀剑杀向金兵。双方激烈厮杀,甲士砍杀金兵,金兵红色的血液涌出,金兵砍杀甲士,流的却是绿色的血,甲士一点都不觉痛苦的样子!金兵惧怕了,开始后退。小囚连续撒出十几把绿豆,宋军阵里,腾起一股绿色的的云彩,宋军见援军如此骁勇,士气大振,喊杀之声如雷!金兵闻之胆寒,在阵后指挥的金将,拨转马头逃命!一时之间,兵败如山倒,士兵互相践踏,死伤无数!宋将指挥士兵追击十里方回。打扫战场,缴获无数刀枪粮食帐篷,敌军仅有数百人逃走,宋兵大获全胜,!
  宋将骑着马径直来寻找李应,他在一座山堆上看到了神情振奋的李应和小囚,飞身下马,上前施礼道:“末将西辅统制使汤怀,感谢两位英雄相助!不知英雄高姓大名?”
  李应和小囚躬身回礼,李应答道:“在下李应,这位是我的义弟张小囚!敢问将军可是岳飞都统制的部将汤怀?”
  汤怀答道:“末将正是!”
  李应又问:“汤将军知道易水帮的荆轲和要离吗?他们是我的结拜大哥,是不是到了宗元帅营中?”
  汤怀一听,眼睛闪亮,说:“英雄原来是荆轲和要离的结拜兄弟,难怪武功如此了得!佩服!十数日前,他们从西辅经过,将十万贯财宝献给了宗泽元帅,三军振奋!但数天前又从宗元帅那里来到西辅,末将置酒相待,他们说要到东京去。”
  李应一听财宝送到顿即放了心,当下就要告别汤怀,决定前往河间府慈云寺探望崔玲干娘。汤怀苦苦相留,李应和小囚不允,只好相互拱手道别。
  李应和小囚两人往河间方向走去。平生第一次在战场杀敌,他们心里还感到振奋激动,一路上说个不停。没有了坐骑,只得慢慢步行,行了数十里路,进了一座树木苍翠的大山,他们感到饥渴了。看到山里有一座大庄园,路边一间茅屋,窗口挑出的酒旗在风中舞动,于是李应携了小囚的手进去歇脚。
  两人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从窗里望出去,一道宽宽的瀑布从山顶直流而下,发出轰隆隆打雷一般的声音,那沁凉的水珠,直溅进窗里,在餐桌上落下点点水滴!瀑布下面,有一间小磨坊,一架水车哗哗转着,将那粗大的木碓压着抬起来,又落下去,木碓下的石臼盛放着半斗磨面用的麦子。
  肩上搭着汗巾的酒保上前问道:“客官要吃什么?今天只有蔬菜和面饼,肉就没有了,山外面老是在打仗,牛羊鸡鸭都让军队买去了,百姓很少吃肉。”
  小囚说:“呔!你这酒保真会说谎话!我明明见到外面有几只鸡,难道是会飞走的山鸡吗?快去给我们宰一只下酒!”
  酒保斜着眼看了一眼小囚,说:“你这小客官好不晓事,那鸡是老板娘吩咐不卖的,眼看重阳节就要到来了,留着几只鸡祭祀祖宗。”
  小囚有些发恼了:“你再啰嗦我就把你这店拆了,看你还不把鸡卖给我们!”
  酒保冷笑一声:“你这小官人说话怎地那么蛮横?看来你是少爹教没娘样的,你拆了店,恐怕没有脚骨走路了!”
  小囚大怒,站起身来“啪”的打了酒保一把掌,酒保这话正触到了她的痛楚!
  李应忙拉了小囚一把,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约有五钱,递给捂着脸的酒保道:“小二哥把这银子拿去,宰一只鸡上来,你刚才也不该这般说话损人,我兄弟打了你,大家扯平了!”
  酒保气鼓鼓地接了银子,冷笑一声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酒保端了一壶烧酒、一盘面饼、一碟清炒芹菜上来,说鸡正在宰杀,一会就可以拿上来。李应道了谢!
  果然,没多久,酒保就把热气腾腾的鸡端上来了,小囚抓住鸡腿撕了一只下来,递给李应,自己撕了另一只,大嚼起来,连赞好吃!
  李应呵呵大笑,说道:“小囚,你慢慢吃,这一只鸡腿也归你!”他把小囚撕给他的鸡腿放到小囚的碗里,自己把鸡头撕来吃了!
  小囚见此,两眼泪汪汪起来:“相公,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如果你离开我,就没人对我好了!”说罢就想哭。
  李应连忙好言抚慰。说道:“我哪会离开你呢!我们永远在一起!”小囚这才破涕为笑!
  两人一来肚饿、二来年青,把那桌上的酒菜吃个风卷残云。
  吃完饭,小囚忽然感到头晕,把头一低,伏到桌子上。李应正待相问,也是一阵天旋地转,顿即瘫软在地上!
  酒保和厨子两人拍着手,哈哈大笑跳了进来!酒保上前踢了小囚一脚:“哼!你这小子,看你嘴硬,还不是着了老爷道儿!”
  厨子上前打开李应的包裹,见里面有一锭一百两的大银,抢先拿来塞进怀里,只把那五十两的递给酒保。
  酒保板起面孔说道:“哼!你这厮怎地这么贪心,只想独吞大银,难道不该平分吗?”
  厨子道:“我下麻药就是帮你出气,难道我不该拿大银吗?”两人越吵越气,竟然大打出手起来!一时间,酒店里桌倒椅翻。
  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忽见一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出现在门口。少女喝道:“你们两位干吗打架?还不住手!”
  两人一见正是老板娘的女儿,吓了一跳,以为老板娘在后面,连忙俯身把翻倒的桌子扶起来摆好。
  少女径自走到李应和小囚面前,看了李应一眼,扳起小囚的面孔一看,惊叹道:“好俊的小官人!”
  酒保忙上前解释,说:“翠姐儿,我们店好久没有肉食了,这人一到就嚷着要杀老板娘留待重阳宰杀的鸡,还打了我一个老大的耳刮子,我一时气愤,和老陈合计用麻药麻翻了他们,打算包成肉包子拿到前面的五子集去卖呢!”
  翠姐儿冷笑一声,道:“你俩好大狗胆,我看是谋财害命吧?未经我娘亲的同意,就私自麻翻了客人,看我娘亲回来怎样收拾你们!”
  厨子和酒保一听脸上变了色,马上跪在翠姐儿的身前叩头!
  厨子从怀里掏出一锭大银,递给翠姐儿说:“是,翠姐儿教训的是,是我一时糊涂见财起意,不合听了阿胡的话,只要姐儿不要告诉老板娘,我就马上去给他们拿解药。”
  酒保也连连叩头。
  翠姐儿见如此,呵呵一笑,说:“好吧!看你们两位平日待本姐儿还不错,就放过你们这一次!”当下把银子放进李应他们的包裹包好,自己端了解药给李应和小囚喝下,然后叫厨子背起李应到客房休息,自己则背着小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翠姐儿气喘吁吁的背着小囚进房,幸亏小囚不是很重。把她放到床上睡下,看着她小嘴粉嘟嘟的样子,春心大发!赶忙关了房门,上床抱住她,偷偷去亲小囚。当她的手肘碰到小囚胸部,发现那儿鼓鼓的,心下怀疑,把小手伸进她的袍子一摸,方知她是女扮男装!
  这时,小囚的麻药劲刚刚解去,给翠姐儿一摸胸部,也就醒了!她睁眼看着一位和自己年龄相仿、脸上有几粒麻子的女子,正圆睁着眼睛瞪着自己,忙不迭坐起身来!
  小囚说:“姐儿是谁?我在哪里?”
  翠姐儿也不打她,只是恨恨道:“哼!你原来是位假相公啊!”当下脸一红,就说,“这是我家的店,幸亏我回来的早,要不你们就没命了!”
  小囚恍然大悟!恨道:“原来是酒保那小人下了麻药!待我出去杀了他!”说着就要开门出去。
  翠姐儿拉住她道:“你也不要杀他,我刚才已经教训过他了,是我叫他们给你和那位官人喝了解药的。”
  小囚说道:“那我的李应相公呢?”
  翠姐儿扭了嘴道:“哼哼!看你这身穿戴,还好意思叫人家相公啦!他在客房睡觉,想必也醒来了吧。”于是开门和小囚来到客房,见李应兀自呼呼大睡,小囚也不忍心叫醒他,就在房里坐着陪他。
  那翠姐儿自出去了。
  小囚关了房门,把脸贴着李应的胸膛听他的心跳,听了好一会,困倦袭来,也就昏昏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大半夜,李应和小囚被一阵鼎沸的声音吵醒了!这客房的窗子正对着中午他们吃饭的餐厅,他们两个便用手指戳破窗纸观看,只见一英气勃勃的红衣妇人正在指挥一帮大汉把两副担架抬进来,担架上睡着两个人,相隔太远,面目看不清楚。
  只听得妇人大声说道:“把蜡烛点多两根!陆五毛和田知湖快去把大夫请来!”
  人丛中两名大汉齐声回答:“是!”手里举了火把飞也似的出去了。
  红衣妇人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把酒保叫过来问道:“今天有客人来吗?”
  酒保战战兢兢答道:“只有两位年青客人,此刻已经睡了。”
  红衣妇人吩咐道:“你去看看他们睡熟没有?今晚的事千万别让他们知道。”
  酒保答:“是!”当下转身往李应他们的房间里过来。
  李应和小囚赶快溜回床上装睡,酒保在窗户里张望了一会,听到里面的鼾声,便离开复命去了。
  忽听到外面一阵吵声:“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李应和小囚爬起身来,猫腰往窗纸破洞望出去,只见一位貌相端庄,三缕长须的老者正给担架上的人看病。
  李应觉得此人相貌挺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大夫给伤者分别把了脉,皱着眉头说:“大当家伤势甚重,非有内功高强者每天给他输进一个时辰的真气,将其震伤的心脉接驳,再配以药物治疗才有生还的希望!至于二当家,左胸被利剑所伤,幸好没有伤及心脏,敷上金疮药,慢慢调理,一头半月便能渐渐康复!”
  妇人道:“大夫素有神医之名,所言非虚。伤害大当家的人乃是当今顶尖高手,要不是大当家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在受到重创后,也将对方打伤!今晚屋中所有的兄弟,恐怕都在黄泉路上了!”说罢凄然神伤!屋中诸人也低着头!
  妇人又道:“小妇人内功虽然不精,但可以一试,为了救大当家的性命,纵然死了又何妨!”当下请人把大当家扶起来,在地上坐好,在他的后心部位发功疗伤!
  众人惊呼道:“三当家,你的身上也受了内伤,万万不可!”话音未落,红衣妇人突然吐出两口鲜血,脸如白纸,给大当家治伤的手仍紧贴在他的后心上!翠姐儿吓得哭了起来!
  李应和小囚各看了大当家一眼,吓了一跳,原来大当家不是别人,正是荆轲!
  李应曾听要离说过,易水帮的总坛设在离西辅四十里的飞凤山上,想不到自己竟然来到了易水帮的总坛,那受伤二当家无疑是要离了,可是叶荣儿呢?
  不容他们细想,他们便开门冲了出来,径往荆轲身前来!
  易水帮众好汉一见两位少年冲了出来,以为来头不善,抄了家伙上前拦截。
  小囚大声说:“各位别动,我们是你们大当家的朋友!”
  要离并没有昏迷他侧眼看到了李应,艰难地说:“是我的兄弟来了!”
  众好汉垂下了武器。
  李应对要离说道:“大哥请宽心,大夫说你没有危险!我先救荆轲大哥!”要离点头微笑。
  红衣妇人看到李应如此年青,有些不相信他心怀绝技。要离声音微弱,说道:“碧霞,让他来吧!”
  碧霞于是收功退出,李应盘膝坐好,用双掌抵住荆轲后心。“滴水禅法”是海深综合佛学医学武学三大学问精粹修炼而成,乃天下最佳气功。李应施展心法,不过一盏茶功夫,两人头顶升起袅袅白雾,旁边已经给要离敷上伤药的大夫不时点头赞好!一个时辰过去了,李应收了内功,扶着荆轲躺下。众人围了过来看荆轲,只见他苍白的面色有了红润,眼睛已经睁开了!他瞧着李应,似乎在说:“谢谢!兄弟!”
  碧霞领着众好汉对着李应跪下道:“感谢恩公救命之恩!”李应大惊,慌忙将大家扶起,说道:“大当家也是在下的大哥,大家不必客气!”
  众人起来,翠姐儿嘻嘻笑道:“娘亲在上,今天大当家起死回生,是小女立了大功呢!”
  碧霞不解,转身喝道:“翠姐儿休得胡说!”
  翠姐儿乃把今天李应到此吃饭,被厨子老陈和酒保阿胡下麻药的事情说了出来!碧霞大怒,吩咐众人把他们叫来!
  不一会,老陈和阿胡来了,他们见势不妙,赶快跪在碧霞面前请求饶命。碧霞道:“把他们推出去砍了!”
  李应和小囚忙上前求情,小囚也说了自己的不是。碧霞见此,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命人将他们推出各打四十鞭子!
  李应又求情,碧霞只得吩咐暂且记住!厨子和酒保上前跪谢了李应。
  安顿好荆轲和要离,天亮了。大夫收拾药箱就要告退,碧霞留住说:“大夫先吃了早饭再去,大家都疲乏了,吃了饭再去睡!”
  大夫只得答应。
  厨子老陈自和众厨一起去张罗酒席。
  席间,李应不住得把眼睛往大夫身上看,大夫呵呵笑道:“小兄弟认得在下吗?”
  李应说道:“真是奇怪啊,自见到大夫,感觉就很眼熟!大夫跟我熟悉的一个人如此相像,真是奇也!”
  大夫说道:“天下相像的人很多啊!”
  李应说:“大夫知道河间府有个李家村吗?知不知道里正叫李东,村里的大夫叫李桥?”
  大夫身体一震,突然站了起来:“在下正是李桥!你……你……可是李应孩儿?”
  李应离席,跪拜在大夫身前!他已经泪流满面!
  李桥也已双眼流泪,旁边的小囚早就哭成了泪人!碧霞、翠姐儿和众人突见他们父子相逢,也感动的掉下眼泪来。
  当下李应说出了和干娘住在慈云寺后面茅屋自耕自食之事,李桥又悲又喜!他说,他自己当时被黄河水冲走,幸亏抓住了一根大木头,救得性命!他流落他乡,求乞为生,幸喜遇得荆轲相助,被请到西辅飞凤山易水帮的庄园里,担任大夫,也为帮中给附近山乡百姓看病。数年前曾匆匆回去李家村看过,无奈那里已是荒野一片,百姓全部搬走了,以为你们母子已经不在人间了!
  李应也简要说了自己的遭遇,并请小囚过来拜见大夫,众人这才知道小囚乃是女儿身,只有翠姐儿抿嘴偷笑。
  众人举杯道贺,有人把消息也传给要离和荆轲听了,大家都十分欢喜!
  吃完早饭,李应和小囚跟随李桥回到他的住处歇息不提。
  得到李桥和李应的精心医治疗伤,十数天后,荆轲和要离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大半。
  这天,荆轲和要离及碧霞三位当家在易水帮飞凤山庄设宴招待李桥和李应、以及小囚。
  小囚问:“荣儿姐姐呢?”
  荆轲叹了口气,不语。
  要离眼睛泛着泪光。
  碧霞落下泪来。
  他们一齐回忆起十数天前举帮之力的那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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