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心叵测
作品名称:飞刀情 作者:詹海林 发布时间:2016-04-30 08:19:56 字数:15909
卷十一:“小童骑着牛儿跳入江中,正向着岸上冲击的野水牛群顿即停下来,对着白牛一齐仰脖大叫!‘哞——’白牛也对着牛群长叫!这阵势就像士兵见到了元帅,群臣见到了皇帝。
原来这白牛乃是牛中之王,以前有‘老子骑白牛’之说,白牛乃是神牛。神牛出现,其他牛类,无论水牛、黄牛、牦牛、奶牛、犀牛都得听从它的召唤。
小童骑着白牛,沿岸而行,众牛在白牛的后面浩浩荡荡跟着,场面蔚为壮观!岸上众人个个拍掌称奇!
驱兽老者一看急了,拿出号角极力吹奏,牛儿就是不听他的话。他立刻大怒,从怀里掏出一根绳索,在绳索前头打了个套子,兜头就冲小童的头颅撒下来。
小童极机灵,把头一低,套索没有套住他却套住了神牛的脖子。
驱兽老者顺手一扯,绳索紧紧勒住了神牛的脖子,它眼睛突出,牛嘴张开,狠狠啸叫起来!
众野水牛看到神牛的样子,又听到它的啸叫,仿佛接受了某种指令,当下最前面的那几十头牛气势汹汹地冲向驱兽老者,把牛角一齐向他身上招呼,一时弄得他手忙脚乱,岸上众人哈哈大笑。
突然,驱兽老者一个闪失掉到水里,愤怒的众牛一齐把牛角尖顶向他的身躯,眼看他就要被插成几十个窟窿,只见一条白色身影一闪,驱兽老者被一人提到岸上。众人一看,乃是铁鱼鱼!
‘不能让他死,要他说出是谁主使的。’鉄鱼鱼说道。
驱兽老者惊魂稍定,向鉄鱼鱼拜谢救命之恩。
鉄鱼鱼扶起他,说:‘前辈能告诉我吗,是谁请前辈来搅乱半先生婚礼的?’
驱兽老者抬起头,他扫了周围的人群一眼,突然指着一位头戴范阳毡帽、面无表情的人说:‘你、你是……’他慢慢倒了下去,众人看到他口鼻流血。
‘好厉害的毒针!’洪七公上前拍了一下驱兽老者的头颅,只见一枚带血的银针慢慢从他额头上的伤口跳了出来,随之是一股带着腥臭的黑血!
我心下觉得定有古怪,究竟是谁如此心狠,一上来就下杀手?我回头寻找驱兽老者手指的那个人,只见他已跑出十步开外。
我一个纵身,落在此人的身前。
‘朋友是谁,为什么要戴着面具?’我说道。我已经看出此人的脸上是一张人皮!
那人冷冷地说道:‘酒席已经叨扰了,可惜我期待的精彩大戏没有看到,算你好运!’说罢撒出一把毒针,趁我化解之时,突然加快脚步夺路而逃!
我已经猜到他是谁了,手下也不留情,使出飞刀中的狠招‘连珠箭’,向他的后心射去!
这人果然身手了得,躲过了好几把飞刀,但是最后一把‘梦舞太虚’他怎么也躲不过了!
忽见一青袍幻影一闪而过,有人替此人挡住了飞刀!我一看,正是黄药师!趁此机会,那人迅速跑掉了!我很生气,抱拳问道:‘黄岛主为何放过利英虾?’
黄药师说:‘我欠过此人一个人情,现在还清了,下次绝不干涉。’
我深知黄东邪是个怪人,不再生气,彼此抱拳别过。
回到半山庄园,温将军和客人们陆续离去,我们站在庄园门口给他们送行。
梳洗沐浴完毕,来到我们的洞房,我们忍不住流下幸福的眼泪!
我们紧紧相拥,彼此的身体如饥似渴,那一刻,我们觉得世界只剩下我们!
可是当第二天的太阳从窗口里照进来,我看到了庄园里外一宿无眠为我们护卫的神刀门兄弟!感激之余,我们忽然有了共同的想法,就是离开这里,找一个隐居之所,甚至从此退出江湖!我当晚修书一封,任命铁鱼鱼担任神刀门第十三任掌门人。
早饭之后,我把半夏叫进来,告诉他我们准备出去探望朋友,可能很久不回来,庄园就归他早晚打理。如果铁掌门来了,把这封信交给她。
半夏答应了。”
卷十二:“在南海之滨,有一个小小的孤岛。整个岛上只有十数户人家,几十间茅屋,岛民多是捕鱼耕种为生的,过着封闭的自给自足的日子。岛上有充足的淡水,有大片的可供开垦的耕地。粉红色的喇叭花开满了山头、沙滩,一阵阵海风吹过,松树就发出雄壮的声浪。
蝴蝶谷就在岛的东面,这里野草丰茂、树木高大,更有一条清清的小溪从谷里流出来。漫山遍野的花香,聚集着许多蝴蝶,大的像成人的巴掌那么大。若干年前,我带着神刀门的兄弟巡视海域,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小岛,并独自下船到岛上转了一下。美丽的蝴蝶谷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我就想,某一天离开险恶的江湖,就到此归隐,成为一名农夫和渔夫,谁也休想找到我!
秋天是个风平浪静的日子,出海是最安全的。我们离开半山庄园,悄悄来到一个叫珠海的小镇,卖掉了两匹马,然后花五十两银子买了一只单桅船,给船上装满了淡水、木料、衣被、粮食、锅碗盆瓢、刀锯斧头锄头铁铲箩筐之类的东西。我还不忘买了一个酿酒的酒桶。你笑着说,从此我们将远离大陆和人群了!
我问你会习惯隐居的日子吗?你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夫唱妇随,永不分离!
天快黑了,我们计划明天一早出发。晚饭在船上煮,将那渔民晒干的咸鱼用来送饭,真是天下第一的美味哪!
梳洗已毕,我们在船舱里铺好被子,在海风轻轻的吟唱中相拥而眠。
卷十三:“夜晚,我们还是在船上宿了,船舱浓浓的桐油味,似乎不那么难闻了!
海岛上的夜晚有着一种特别的寂静,这种寂静是骨子里的寂静。海浪整夜整夜哗哗地响着,听惯了反而不觉得喧哗。
我们就这么枕着海浪的歌唱入眠,蝴蝶谷的虫声也来凑热闹,叽叽咕咕到天亮。而天亮之后,鸟的声音盖过了海浪的声音。无数海鸥、海鸦、鹰隼、长尾鸟、白鹇、相思、麻雀交织在海岛的天空上起舞,站在一块岩石上仰望天空,非常写意!
小鸟的声音不仅把海浪的声音盖过了,也把蝴蝶谷清泉的声音盖过了!你在泉水里洗衣的时候,泉流很乐意为你弹琴,可是不断有小鸟和蝴蝶落到你的身边,喝水、献殷勤。蝴蝶是明智的,它们长着漂亮的相貌,但没有动人的歌喉,所以遮丑避短,不想在你面前失去宠信。
海水那么蓝,蓝的让人想躺在上面,像躺在摇篮里的婴儿那样呼呼酣睡,可是不成啊,家园未建,我必须工作了!
我开始挖掘房子的埋柱之洞,才挖到三个,岛上的新朋友纷纷过来帮忙,他们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拿着镰刀。扛锄的帮我挖坑,挥镰的在山坡上把一米多高的茅草成片割下,然后就地排好,让秋日的暖阳晒干!房子四角竖好大木柱,然后用桁木搭起框架,屋顶用较小的木头,铺上一层避雨油纸,再盖上晒干的茅草!为防止茅草被风吹走,岛民阿里大叔从家里扛来一把竹片。他用竹片把茅草夹好,一片片铺上屋顶,用藤条固好!这样的屋顶可以防水,远远望去,就像个‘人’字。
屋顶外面的平地,一直延伸到溪流里。我就用现砍下来的木桩做成一个围墙,打开篱笆门,就见小溪了,小鱼天天在我们的门口玩耍,真的好可爱!
我又在我们的卧室里,铺上一层石块地板,石块上再铺上木板,这样就显得干净防潮。而客厅仅铺上石块地板。虽然有点点高低不平,但是别有一番味道!
那墙自然是用粗木头砌成的,要不夜晚山猪来了,它们长长的獠牙就会破门进来,把我们放在屋里的木薯、粟米、蔬菜吃个干净。窗户异常坚固,透光,早晨的阳光和晚上的月亮将成为我们的常客!
从大门口到小溪篱笆门,我铺了一条弯弯的小石头小道,纵然在下雨泥泞的日子,也不会使我们的鞋子沾满泥巴。
给木头房子涂上桐油,安放好木床、桌椅、厨具、书柜,一切大功告成!你在花园的土地上,种下几株蓝红白颜色的喇叭花,还有向日葵、蕨菜、木薯、苦瓜、芥菜、塘荷等植物。
为了报答岛民们的帮助,房子建成后,我们连续摆了三天的酒席,请他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当然这些肉都是就地取材的。我只上了后山一趟,就猎获了一只山羊、六只野鸡、四只野兔!在蝴蝶谷的小溪里只用网一捞,就收获了十多斤大鱼小鱼。
之后的日子越来越平静了。我和岛民们一样,在屋子附近开荒,种下许多粮食瓜菜,其中最多的植物就是茶叶、向日葵、花生、玉米、高粱和大豆。
你也不甘闲着,你养了一大群的鸡,为了不让鸡粪污染我们的桃源,我就建议你把鸡放到山上的茶园里,小鸡吃了茶花,鸡肉就有一股茶花的味道,简直是天上美味。
但是岛上有很多毒蛇,它们也许知道我们飞刀厉害,不敢到房子里骚扰我们,但经常把我们的宝贝小鸡吃掉了;猴子更可恶,一个夜晚就会把整块成熟的玉米地糟蹋的不成样子。
我和你不甘把劳动的果实拱手相让。在月明星稀的夜晚,我把做好的竹笼子放到茶园里,笼子里设有机关,只要毒蛇爬进去吃小鸡,蛇头就会被笼子的机关夹住。天亮我就去把蛇抓回来,当作我们餐桌上的佳肴。可是,毒蛇天天都有,我们蛇肉吃腻了,就送给岛民们,他们欢天喜地。
猴子特别精灵,想抓住它们不太容易,还是你聪明,出了一个高招。我们制造了一个笼子,用木桩固定,笼子里只留着五六个猴手勉强可以伸进去的小洞,里面放了一堆大玉米。
猴子们果然上当了,一个夜晚唧唧叽叽地叫着,第二天,我们去看,发现五只猴子紧紧抓着玉米,一只也不肯放手!猴子原来是些贪小便宜的家伙,抓到了玉米就不肯放手。就这样,我手到擒来,把它们关在一只大笼子里。
猴子是人类的同类,抓住了还要把它们放掉,可是怎样警告它们今后不来糟蹋我们的农作物呢?我就想到了‘杀鸡儆猴’的故事,在猴子的木笼之旁杀鸡给它们看。果然,淋漓的鸡血把它们吓得叽叽大叫!当我把笼门一打开,猴子们飞也似地逃走了!从此我们太平了一段时光,可是,来年玉米成熟季节,它们又来了!不知道当中有没有看过我们杀鸡的猴子?呵呵!这些有趣而忙碌的日子啊!
我们和小岛上的居民共命运、同呼吸!岛上居民有哪家生老病逝,婚丧嫁娶都有我们参加,因此结下深厚的感情!你还向岛上的妇人学会了织网,而我渐渐成了捕鱼能手!闲暇时读读书,练练功夫,你的内功和飞刀神技已经不下于我了!某一天,我们并肩站在蝴蝶泉边,看到泉水映出我们晒黑的脸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光阴匆匆,你有一天告诉我快要做父亲了,让我欣喜若狂!十月怀胎,你生下了一个男孩,那个夜晚,北斗星特别明亮,我因而给他起名北斗。平静的日子,你我偶然也会想起江湖、想起过往的日子和不通音信的朋友们,内心充满了思念,可是当我们为了生计忙忙碌碌,这些思念很快被冲淡了。
随着粮食的增多和杂物的堆积,我发现我们的房子空间不够用了,于是,我决定扛上斧头和干粮上山伐木,准备建一两间小屋,一间做仓库、一间做客房。
北坡有一片杉树林,我怕扛不动大的木头,只挑那些碗口大的树木来砍。北坡是整个岛上树木最茂密的地方,也是野兽最多的地方。平日岛民都不太敢来此。
干了一个晌午,砍了二十多根木头,削掉枝叶,在山上晒两天就可以把木头搬回去了。吃中饭的时间到了,我感到肚子咕咕作响,当下取出饭团,大口吃了起来。忽见北坡下惊起了一群小鸟,这声音很不正常,我跳上一棵大树观看,只见一只单桅船泊在岸边。船上走下四个男子,手握钢刀,押着被五花大绑的一男一女,由于山顶离沙滩颇远,看不清对方的面目,当下把飞刀笼在袖口里,跑下山去。
我刚跑到山脚,忽听一声惨呼!
‘住手!’我大声喝道,三两下跃到这班人的跟前。
那被绑着的男子已经被砍了头颅,身手异处。一恶汉高举大刀正想砍那女子的头,听的我的喝叫,举着的刀停在半空里。
我说道:‘诸位是哪里来的?为何在此杀人?’
一为首中年汉子说:‘你是人是鬼?这座岛明明是荒岛,你怎会在此?’
我说:‘你还没有回答我?’
那汉勃然大怒,喝道:‘你休管闲事,要不把你一并结果了!’
我哈哈笑道:‘只怕你没有那个本事!’那汉子二话不说,舞动大刀向我砍来。我待他来到身前,用脚一踢,一把沙子和贝壳打在他的脸上,他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倒在地上。其他三人一见汉子吃亏,丢了那女子,一齐挥刀向我砍来。我大喝一声:‘慢!’
他们一怔。我说道:‘你们看看你们船上桅杆的绳索!’我不想使用飞刀暴露身份。当下俯身捡起一个锋利的扇贝,暗运内力,向绳索射去,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绳索断裂,吊着的帆掉到了甲板上!须知那绳索足有拇指大,小小扇贝竟然把它削断了。
那几个人吓了一跳,当下跪在地上高呼:‘大爷饶命!’那被绑着的女子也向我跪下,叩头称:‘救命!’
我说:‘我不杀你们,免得污了这地方!你们从实招来,为何在此杀人?’
当中一人说:‘此妇不守妇道,背着自己男人偷汉子,故我等奉族长之命到此杀之!’
妇人年约二十二三岁,五官清秀,满面憔悴。她低头哭道:‘大爷别听他一面之辞!奴叫邓月媚,是台山邓家村人氏,家贫父病,十七岁时被卖到邻村吴氏族长之家作其八岁小儿的童养媳,奴原有相好,’她望着被杀死的男子泪眼滂沱,‘前段时间他对奴念念不忘,特地跑来见奴,奴与他躲在屋后树林里说话,劝他不要想奴,另娶一房妻小过日子。谁知此事被族长瞧见,当下将他与奴捆绑,欲押到此地杀死!不想遇到大爷,请大爷明察!’邓月媚说完哭泣起来。
我一听大怒,喝道:‘你这班狗奴才,还不快点给邓姑娘松绑!念你等不过是为虎作伥,今天暂寄狗命!下次再作恶!定杀不饶!’众恶汉跪拜不杀之恩,当下给邓月媚松了绑,并且掩埋了被杀男子尸体。
邓月媚突然跪在我的眼前,说道:‘恩公,大海茫茫,奴跟他们回去定遭欺凌侮辱,请恩公收留奴,情愿一生为奴,服侍恩公!’
我一听沉吟良久,心想邓月媚回去必死无疑!她乃是穷苦人家女儿,陪伴你做些细务也好,当下点头同意。
三位恶汉见没法杀死邓月媚,也莫可奈何,扶了当头那恶汉登船去了!"
李应看到半山客师父救人这一段,这实感动。当下欲待看完下面的故事,发现绢书没有了!师父竟然没有将以后的故事写完!深以为憾!困倦袭来,他躺在石床上,沉沉睡去。
当他醒来,发觉阳光像利剑一般穿过岩壁,射了进来!突然想起要离、小囚他们,于是在师母霍安童的灵牌前拜了几拜,照旧将洞门关好,爬了出来。
人说上崖容易下崖难,他在飞来峰的绝壁上向下张望,一时不知如何下去。心想师父以前每天都来陪伴师母,肯定有下去崖壁的路。于是细心寻找起来,果然,在石壁的西面,有一根古藤,一直垂到半壁,壁上还有突出石块,很光滑,显然是师父当年顺着这里上下的,于是牵着古藤,按照岩石突出的方位,不一会就下到了崖下。
当他从石崖西面转到东面,果然看到了几个人站在那里!正是小囚、要离和叶荣儿,还有一位大胡子大汉也立在他们身边。
小囚说:“相公怎地上去那么久啊!我们好担心,整整在崖下等了一天一夜了,我恨不得像鸟儿那样长了一双翅膀,飞上去找你!”小囚说完,竟然嘤嘤地哭了。
李应连忙说:“小囚不要哭啊,我上到上面,累得竟然睡着了!上午醒来,找了好久才攀下崖来。都是我的不是!”却把遇到洞室的事情略过了。
要离呵呵笑道:“如此高峻的悬崖,兄弟能上能下,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连北宗的大和尚都爬不上去,全天下的好汉都在佩服你呢!”他指着大胡子对李应说:“兄弟过来,这是我的大哥,易水帮的帮主荆轲!”李应大喜,上前见礼,握着荆轲的大手连说久仰!荆轲紧紧握着李应的手,说道:“小兄弟真不简单啊!数年前与尊师海深禅师有过一面之交,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呢?”
李应说:“家师还在河间府的慈云寺里,小弟出来日久,恐怕家师也游历江湖了。”
说了一会话,大家都觉得肚子饿了,于是众人移步来到南华寺外面的酒家,捡些荤素的饭菜吃了个饱。
饭后,李应见要离和叶荣儿要回去收拾东西,自己却不想回寺里去,不想海痴禅师及众僧感谢自己。心想,自己为师父的寺院做点小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大家都赞同李应的想法。要离道:“和尚们就是烦,不回去就是对的,小囚和大哥留在这里陪李兄弟,稍等一下,我和荣儿去去就回。”
一盏茶功夫,要离果然和叶荣儿出来了,他们说悄悄从从寺庙角门出来的,没有惊动和尚们。
要离还带来了李应的腰刀,荆轲一见,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忽然问道:“小兄弟从哪里得到这把腰刀的?“
李应和要离看到荆轲的神情,各自吃了一惊。
李应答道:“这是在一座楚人墓外面发现的。当时手里抓住这把腰刀的是一具骷髅!”
荆轲连连称奇!
荆轲说:“两位兄弟知道这把腰刀的来历吗?”
要离答道:“听说是唐代开国元勋秦叔宝双锏之外的佩刀。”
荆轲说:“你知道这把宝刀后来的下落吗?”
要离摇头。
荆轲说:“宝刀像人的命运一样,有过无数的起起落落。五代十国之时,秦氏后人不识武功,家道中落,宝刀被插上草标,到街上寻求买主。当时神刀门第十一任掌门人乃程咬金后人程实。话说程实在街头见到此刀刻着‘弯月’两字,认得是祖上世交秦叔宝的宝刀,当下用重金购了去,并作为佩刀。这佩刀奇特之处,半夜会自动出鞘,寒光四射,令人望而生畏。有人说,宝刀饮血太多,亡灵藏于刀中,非僧道之士不能佩之,否则必定招致杀身之祸!”说到此处,荆轲看了一眼李应,道,“李应兄弟所学,乃海深禅师的‘滴水心法’应当没有问题。”
他接着道:“那程实不信传说,带着这把宝刀行走江湖,宝刀加上飞刀绝技,江湖上鲜有敌手,神刀门之名十分响亮!因而请他们押镖的、护卫的,生意十分兴隆,门派弟子遍布江南江北。那程实有个相好,乃是汉阳州姿彩楼的行首,名叫依依,生的貌美如花,皮肤如雪,琴棋书画无所不晓,那程实乃多情之人,自从识得依依,把那八分英雄豪气变作了偎红倚翠心,日日沉湎酒色之中,门中事务也懒得处理。在姿彩楼给他做保卫工作的,乃是神刀门汉阳分部的刘小舟,此人原是江湖大盗,并非神刀门的忠实门徒,看到神刀门势大才投靠的。某晚,依依使出万般手段,将那程实灌得大醉。程实犹自大呼小二拿酒来,忽然灯光下多出数人来。乃是刘小舟和神刀门的对头、唱戏门掌门人利不凡及僵尸门掌门人腾百发。那程实一见仇人,分外愤怒,起身摸飞刀,发现没有带在身上!转身欲取腰刀,早就被腾百发拿在手中!当下用双拳和两大高手肉搏,程实内功不弱,虽然醉酒,依然保持不落败,突然,他在背后被人捅了一刀,回头一看,竟是刘小舟!程实终被对方合力杀伤,临终之际,利不凡冷笑道:‘你知道是谁将你的飞刀和腰刀拿走的吗?’他把手一挥,依依走了进来,她低着头不敢正视浑身是血的程实!程实方知自己被手下和女人出卖!当下不作反抗,被腾百发一刀砍死!从此这把宝刀被腾百发拥有!
不多久,神刀门少年英雄半山客只身远赴汉阳,将刘小舟和依依手刃,为程实报了大仇!但同时,江湖上传说利不凡和腾百发也被半山客杀死了。可是,在神刀门公推半山客出任掌门的大会上,半山客当着所有江湖好汉的面说自己没有杀死利不凡和腾百发,但是此两人死有余辜,即使不死,将来遇见必手刃之!为程掌门报仇!说来也奇,利不凡和腾百发果真没再在江湖出现!唱戏门掌门之位由利不凡的儿子利英虾继位,而僵尸门则由腾百发的侄子腾忠义继位。
李应听了说道:“那么出现在楚国长沙郡王熊盏墓上的死尸会不会是他们呢?”
荆轲和要离觉得也有可能,他们决定前往熊盏之墓看个究竟,同时也把埋藏于张太公荒屋的财宝取出来。支援抗金军队!
一行人奔赴韶州城郊而来。
话说南华寺离韶州城郊并不远,张太公的庄园乃和韶州城一河相隔,此刻城里纵然还在缉捕叶荣儿,也不太危险。
他们一路打马疾驰,午后来到了庄园。
张小囚一见家园荒败如此,忍不住抽泣起来!
李应默默地握着她的小手,心里也很难过,但是他不知道说什么安慰话好!还是叶荣儿有办法,她在她的耳根说道:“妹妹,大仇已报,足以告慰先人了!你虽然命苦,上天却安排你遇到了你的李应相公,你应该高兴才是啊!”小囚觉得叶荣儿说得有道理,就不哭了,却把李应的手握得更紧了。
李应自从学会了“滴水禅法”,百里之外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这时他听到了风中传来争吵的声音。
他说:“荆轲帮主、要离大哥,你们听!”
大家凝神细听,果然好像有人在百米之外争吵!而且那个方向就在楚长沙郡王墓附近。
五人悄悄走进坟墓,伏在草丛中观看,只见两位白发老者正在互相指责!
李应不认得两人,荆轲在他耳边说:“左边手里握剑的是唱戏门掌门人利英虾,右边提刀的是僵尸门掌门人腾忠义!”
李应一听是师父仇人,便欲冲出报仇雪恨,荆轲拉了他一把说:“兄弟且请忍一忍,看他们究竟为什么争吵!”
李应只好伏下。
众人听到腾忠义说道:“哼,我们把半山客恨了几十年,以为是他杀死了你的父亲和我的叔父,想不到是你的父亲利不凡卑鄙无耻,竟然暗算了我的叔父!独自跑到墓里盗宝,结果被墓里的尸毒杀死!”
利英虾说:“我看情况未必如你所说!你的叔父腾百发精通盗墓之道,肯定是哄我父亲下到墓里,施以尸毒暗器杀死我的父亲,然后拿着财宝逃出坟墓,被另一个尾随的人杀死,抢走了‘弯月’宝刀!”
腾忠义狠狠地瞪了利英虾一眼,说道:“你不要再为你父亲开脱罪责了!我检查了我叔父致死的原因,乃是被人从后面突然使出一招‘分筋错骨手’所杀!这一招乃是你父的绝招。如果我的叔父不是毫无防备,也不会被你父亲暗算!今天父辈的冤仇,我们来了结吧!”
腾忠义使出一招:“刀劈鬼门关”劈向利英虾。利英虾也使出本门剑法:“莺歌燕舞”化解了腾忠义的刀法,两下斗的难分难解!
须知两人武功具已登峰造极,每一招杀着都是凶险万分,斗到百来招,两人身上具已挂彩!
利英虾极想脱身,无奈腾忠义的大刀如影随形,就是胶着不放,当下内心暗暗叫苦!利英虾乃是极狡猾之人,他其实对于父亲和腾百发之死是认同腾忠义所分析的,无奈他不想理亏与人,于是强词夺理百般狡辩!
忽然,墓中爬起一位头戴僵尸女鬼面具的女人来,站在旁边观战!利英虾一看,乃是僵尸派副掌门狐笑烟,当下大喜!
你说利英虾为何欢喜?因为狐笑烟是他的情妇!两派之间的合作,利英虾和狐笑烟早就勾搭上了,两人常常借着合作的机会眉来眼去,继而共枕同眠了!只瞒得腾忠义一个!
那狐笑烟,谋划掌门之位已经很久了。她不服腾忠义的原因,是腾忠义在僵尸门中地位曾比她低,可是他武功高强,结果被门中元老推荐任掌门之位,接替他的父亲。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生性淫荡,风流韵事在僵尸门中人尽皆知,这也是众元老不给她接任掌门的原因。她在滕忠义还不是掌门之时,看他长得相貌堂堂,曾经多次勾引滕忠义,无奈她也不撒把尿照照自己!腾忠义的小情人多得是,如何愿意跟一只老母猪上床?所以狐笑烟恨死了腾忠义!
后来利英虾出现了,利本来是戏子本性,更兼善于讨女人欢心,他认为狐笑烟可以作为他的政治资本,而是和她上了床!
此时腾忠义看到狐笑烟来了,皱了一下眉头,他很讨厌这个女人!
利英虾看到周围无人,大声叫道:“笑烟,你还不下手!明天掌门之位就是你的了!”
狐笑烟一听,从身上取出她的独门武器白骨抓。
腾忠义感觉到劲风袭来,侧身一闪,喝道:“好一对狗男女!”一招“飞龙贯日”,横扫利英虾和狐笑烟!高手决斗,强者更强,利英虾和狐笑烟占了绝对优势,只听得“哧”一声响,腾忠义的背部已经被白骨抓撕下一块皮来!
利英虾一招“白蛇吐信”,剑招堪堪刺到滕忠义咽喉!
腾忠义左冲右突,身上又挂了彩,利英虾痛下杀手,一剑从他的左肩膀刺入!鲜血涌了出来!狐笑烟挥抓砸向腾忠义的头顶,乘他招架之时,对着他的后心就是一掌!腾忠义顿即吐出大口鲜血,利英虾剑招又到,直刺咽喉,眼见就要丧命!忽听得“当”的一声,利英虾宝剑被震得掉到地上。他睁眼一看,乃是一根枯枝,心下大骇,心想自己在江湖鲜有敌手,竟然给对方一根枯枝震落宝剑!
“阿弥陀佛!”一位白发飘飘的僧人出现在他们眼前!李应大喜,原来师父来了!
海深禅师合掌道:“请两位留下腾掌门性命,贫僧因尘世之事未了,必须请腾掌门告知之。”
利英虾一见是老对手海深禅师,深知滕忠义和他联手,自己讨不了便宜,当下也不打话,给狐笑烟使了一个眼色,当下两人跃身而去。
腾忠义气喘吁吁坐在地上,用手指自点穴道封住流血,倔强地说:“半山客,你要报仇就来吧。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本人就会领你之情!”
李应和荆轲等从草丛一涌而出,李应在海深禅师面前跪下,说:“弟子有礼!”海深禅师双手扶起,接着和荆轲、要离、小囚、叶荣儿具见过礼了!
李应心里有着千言万语要向师父诉说,无奈此刻不是时候。眼看天色晚了,大家商量着找一间客店歇宿。腾忠义忽地站起身来,对大家说:“各位,容我掩埋叔父的尸骨,再随大家去。”他说罢捡了一个地势较高、泥土松软的地方用刀挖了一个大洞,李应见他吃力,也上前帮忙。洞挖好了,腾忠义没有将骷髅埋进洞里,而是跳下长沙郡王之墓,不一会,他拿着两片折成两截的棺材板上来,脱下身上袍子,将骷髅包好,然后用板材上下夹住骷髅,埋进泥土中。筑起了一座墓!他做完这一切,跪在地上哭拜起来,说:“叔父,只要侄儿还能活着,将来再买棺材来大葬你!”
大家看到腾忠义对他的叔父如此孝心,当下起了恻隐之心,竟然怀疑起他是不是江湖上的大恶人了。
一行人踏着夕阳下山来,寻得渡口,觅得一只渡船,依然是李应和要离上次见过的艄公。当下艄公划动木浆,将船驶往对岸,进了镇子,找了一间叫做“悦来客栈”的住下。
小二进来道:“客官们还没吃饭吧,要吃什么呢?我这里鸡鸭都是现成的,屋后面有自种的蔬菜,新鲜嫩绿水灵的。”
李应吩咐道:“小二哥,你用一个干净锅儿,先做一份素菜素饭,端到我师父的房间。另再做些荤的,做好了通知我们,我们在茶室里吃吧!”小二应喏去了。
大家吃完饭,大家径直往海深住的房间来,房间里燃起大蜡烛,照的房间光亮,海深起身迎接,大家分主次坐下。
腾忠义起身对着海深单膝跪下,说道:“由于门户之见,在下和神刀门仇杀了几十年,今日乃看透世情,愿随大师出家!”
海深上前扶起道:“腾掌门有此善心,实在难得!但老衲身为佛门中人,尘心未了,何敢渡你?但施主只要与佛有缘,将来必成正果!”
当下叹了口气,说道:“老衲今天当着诸位之面,愿将心结诉之,也请腾掌门帮我解答为盼!”
腾忠义答道:“请大师指示!”
海深说道:“老衲出家之前,与爱妻隐居孤岛之中,与世无争,将近一年。一日上山伐木,听得山下呼救之声,下山救得台山女子邓月媚,因其不愿跟随杀人者离开,苦求收留,老衲带她回家。回到家中,发觉室内凌乱,血迹斑斑,定发生打斗之事,郭太公所赠锦盒也不见了,爱妻不知所踪!老衲循着血迹来到茶园,只见伏尸累累,都是陌生面孔,爱妻安童半倚在一块巨石之下,已经中暗器之毒身亡!老衲从她的身上找到了一枚毒蒺藜,据分析,此暗器乃是天台山妖人弗明道姑所用!果然,老衲在一株茶树之下找到了妖道的尸体!须知老衲从来不曾得罪天台山妖道,何故万里迢迢,要到此杀死安童!老衲还在杀手中找到了许多中原武林人物,他们多数是成名之辈,老衲深感不解!他们为什么要来海岛?仅仅是为锦盒吗?还是别的?多年来,老衲心有不甘,一直在寻求答案。由于不见小儿北斗,老衲感觉他还活着,于是走进小渔村寻找,发现整个村庄的人都被杀死了!这些安分守己的渔民,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的来到,或者不会被杀死,老衲感到非常对不起他们。这个时候,听到小孩的哭声,寻声寻找。发现哭声是从蝴蝶谷密林那处守林人荒废的小屋传出来的。于是拨开荆棘,来到小屋门口,眼前的景象吓了老衲一跳!只见一个小女孩抱着北斗,蹲在荒屋门口,吓得瑟瑟发抖,而在她们身前不足两米的地方,一条两米来长,碗口粗的金环蛇正张口血盆大口,与两只黑鹰搏斗。老衲认得这两只雄鹰,一公一母,它们是岛民的守护神,平时就栖息在渔村附近的悬崖峭壁上。平日,大家捕鱼回来,专门会抓起几条大鱼,往沙滩里的浅水潭一扔,附近的雄鹰看到了,会飞过来扑食。因此,雄鹰和岛民结下了深情厚谊。
此时,毒蛇吐信,两只雄鹰轮番进攻,用它们锐利的爪子扑向毒蛇,毒蛇一看雄鹰飞近,不时喷出毒液。金环蛇的蛇毒剧毒无比,鹰眼只要沾上一点毒雾,就会眼睛失明。因此,两只雄鹰也很小心对付毒蛇,一见它喷出毒雾,马上躲避。
没多久,金环蛇就累了,把头一低,就要钻入草丛逃走。说时迟,那时快!公鹰伸出利爪,擒住蛇的腰部,整条蛇给它抓向天空,这蛇也不是省油的灯,尾巴一甩,就缠住了公鹰的双爪,公鹰大惊,赶快用鹰嘴啄向毒蛇的眼睛,毒蛇立即喷出毒雾,雄鹰中招,直直向荒屋掉了下来。母鹰赶快俯冲下来,去救公鹰,眼看毒蛇又要喷毒,老衲发出一支飞刀,将蛇头钉在荒屋门口的苦楝树树干上,蛇身犹在摆动。
老衲过去抱起北斗,扶起女孩,发觉她是阿里叔十一岁的女儿小墨。
小墨一见老衲,就嘤嘤哭起来,过了半天,才说起那天厮杀的经过。
小墨喜欢北斗,常常过来逗北斗玩。那天,她来的时候安童把北斗放在屋檐下的摇篮里,正在屋檐下织网,小墨看到北斗瞪着乌黑的眼珠正望着天上的朵朵白云,便去逗她玩。
忽然,一群衣着古怪的人闯进来,为首的是个道姑。安童一见,依旧满脸微笑:‘各位贵客远道而来,失迎了,请客厅看茶。’
那道姑冷笑道:‘你知道我们的来意,快把锦盒交出来!’
安童定是因为锦盒关系天下大事,焉能让鼠辈拿去?
她悄悄走近小墨,在她耳边说:‘小墨,你抱北斗弟弟去蝴蝶谷玩,姑姑一会就来帮你抓蝴蝶。’小墨一听,欢欢喜喜抱着北斗往村外就走。
一位红衣汉子伸手要拦,忽然哎呀痛叫了一声,众人一看,一块拇指大的石子击中了他的手腕,登时肿起老高。
小墨也看出情势不妙,赶快抱着北斗跑了。接着身后传来打斗的声音,不时有惨叫声传到她的耳膜,一惊之下,抱着北斗藏到荒屋里,之后见到有人来蝴蝶谷搜寻,幸喜北斗睡着了,才没被发现。
而小墨根本想不到,在这场大屠杀中,她的父母亲跟安童姑姑都死了!
老衲挥泪安葬乡亲,将安童的遗体火化,然后决心查个水落石出。
老衲带着邓月媚、小墨、北斗,来到了邓的家乡,帮她解除了与族长儿子的婚约,并警告族长不许胡作非为!在她的协助下,老衲找到了当年企图杀死她的几个恶徒,恶徒在老衲的逼问之下,说出了有人向他们打听一男一女武林高手之事,他们透露了在海岛见过老衲,而是这班人乘船杀到了海岛!
老衲把恶徒带到海岛辨认尸体,他们肯定地说有几个为首的不在尸体当中,老衲一下子想到了仇家唱戏门、僵尸门!按照他们的描述,你的弟弟腾忠勇、唱戏门掌门利英虾都是上岛之人!
老衲拜托邓月媚收小墨和北斗为干儿女,之后带着他们和爱妻安童的骨灰,一把火烧了茅屋,回到了曹溪南华寺,幸身上还有积蓄。于是在寺院附近买了一处农庄,数十亩山田,请了一对老实巴交的山民夫妻做田庄的管家。待一切安顿完毕,我想到江湖仇人已经盯上了我,我决定到南华寺出家,掩饰身份,暗中寻访杀妻仇人!
利英虾武功高强,人又极其狡猾,多次寻找无果。老衲决心前去寻找你的弟弟腾忠勇,发现他到北方去了。而是离开南华寺,去北方寻找他。
老衲到了北方,人海茫茫,找他的确不易!此时,北方战争不断,国难当头,决心留在那里为大宋做点事情,于是去了河间府慈云寺出家,当时慈云寺方丈无虑禅师准备前往东京大相国寺做主持,他极力推荐老衲担任方丈。老衲只好留在那里,并留意边关信息,为大宋刺探军情!二年后,老衲发觉自己尘心未尽,不是称职的方丈,而是将方丈之位让与大丘禅师,继续寻访腾忠勇。
某天,有位香客告诉老衲,在汴京街头看到腾忠勇!
老衲于是前往东京寻找,终于遇上了他!这时的腾忠勇,不再是风流倜傥、喜好采花的腾忠勇了,他衣衫褴褛,在街上捡果皮烂菜度日,老衲叫他,他翻着眼白认不得老衲,一味讪笑着!原来他成了疯癫之人!我准备次日带他离开的时候,发现他不见了。
老衲只好又回到了慈云寺,并收了小徒李应,将平生所学飞刀绝技和内功心法‘滴水禅法’传给他!
小徒下岭南,老衲内心甚是牵挂,暗中尾随他而来。一路上,见他认识了要离这样的好朋友,才略觉放心。后来就不再跟他了,雏鹰要飞翔,那是一定要经过风雨的锤炼的。
老衲开始跟踪利英虾,就这样在楚长沙郡王墓看到了你们的一场厮杀!”
海深说到这里,看着腾忠义的眼睛道:“腾忠勇是你的兄弟,他的行踪你知道吗?原以为你也是上岛杀老衲爱妻的策划者和凶手,但经多方查证,你并未参与,真是令老衲感到意外,这是为何?”
腾忠义说:“此事在下也略有所闻,是在下的兄弟腾忠勇获悉了锦盒之事,因其平日品行为门中所不耻,在下时加责骂,因此,他行事乖张,从不与在下商量。他不知从何种渠道获悉了禅师获赠锦盒之事,念念不忘,乃至夜入半山庄园偷窃,乃至被宫!他伤愈之后,犹自愤愤不平,后来听说他去找利英虾,两人四处打听禅师的下落,他们又串通了中原各路前来韶州寻找张九龄秘密的那班武林人物。他们在台山获得禅师消息之后,乘坐两只大船前往海岛寻找你!腾忠勇乘众人与尊夫人打斗之时,悄悄找到了锦盒,并独自驾船回来。利英虾他们杀死了尊夫人,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寻找锦盒无果,发现腾忠勇不见了,跑到海滩寻找,才发现他首先驾船离开!当下大怒!立誓回到大陆要杀死腾忠勇,夺取锦盒!腾忠勇深感不妙,哪里还敢在广南藏身,就携带锦盒逃往汴京!至于他后来的行踪在下就不知道了,他为什么会变成疯癫,锦盒又落在何处?在下一无所知。”
李应听闻腾忠义一席话,怒气填膺,恨不得将利英虾碎尸万段!
海深禅师听完,默然无语。他合掌道:“感谢腾掌门告知!恶人自有恶报,相信利英虾逃不出恢恢天网!”他转头望着李应说:“徒儿,为师多年奔走江湖,身心厌倦,师母之仇,锦盒之秘,就让他过去吧!为师打算明天就回南华寺去。至于诸位又有什么打算?”
腾忠义躬身说道:“在下也已厌倦江湖仇杀恩怨,愿随禅师前往南华寺出家。”
海深点点头,说:“既然腾掌门有此诚意,我们明天一同去吧。”
要离道:“荆轲大哥是从前线回来筹集军饷的。我和李应兄弟曾在楚长沙郡王墓获得一批财宝,打算把他们送给前线抗金义军。”
荆轲接着道:“是的,在下也是从前线回来不久,以前一直在宗泽将军军中效劳,参加过数次宋金之战。目前,抗金军队只有寥寥几家,以宗泽军中战斗力最强!宗泽将军部将岳飞,足智多谋、骁勇善战、金人闻之丧胆!无奈大宋积弱,连年战争,加上献金求和,国库早就空虚,抗金军队粮草不继,时近冬天,许多兵士连棉衣都没有。在下承宗将军之命,希望筹得部分军饷,解决部队燃眉之急!幸喜要离和李应兄弟在古墓中发现了财宝,愿意捐给抗金军队,我们明天取了财宝就起程回去前线。”
李应眼睛红红的,说道:“小徒不见师父,心里割舍不得,情愿留在师父身边聆听教诲,哪也不去!”
小囚也道:“相公说的是,婢子跟随你,你到那里婢子就到那里。”
小囚说得可爱,众人具笑了起来。
海深说:“徒儿,为师也不舍得与你分手!但押送财宝到军中事大,你也该协助前去!何况你干娘自你去后日思夜想你,常以泪洗面,你也该事毕之后回去看看她!”
大家觉得有道理,也劝李应一起去前线。李应只得答应。
说到此处,大家都觉得累了,于是告退回去休息。李应独自留了下来。
他向师父诉说了在南华寺看到了他的全部“滴水禅法”,并学会了,还参加了南北宗比武,为南宗取得了胜利,以及在飞来峰顶上看到了师母霍安童的灵位之事!
海深大喜,当下请李应演示全套“滴水禅法”给他看,他指出了其中几处瑕疵,李应内功心法又精进了许多。之后,海深对他说:“徒儿,你虽然没有将神刀门的仇人之首提来献给神刀门,但你的行侠仗义已经具备了成为神刀门的入室弟子,师父决定破例将余下十二式飞刀绝技传授给你!”
李应大喜,跪下拜谢恩师!海深禅师遂将余下飞刀绝技全盘相授。
当李应全部学会飞刀,已经鸡啼头遍,临别,他对海深道:“师父,您已经出家,日后北斗师弟、小墨妹妹、以及月媚干娘就由小徒照顾,师父不必挂心!”海深道:“难得徒儿如此识大体,师父正愁不知道拜托何人才安心,今无忧矣!”李应见师父肯将这等大事托付自己,不由得涌出眼泪,这才告别师父回房间歇息。
第二日,海深禅师和腾忠义去了南华寺,李应等送出数里,挥泪惜别!且略过不表。单说荆轲要离、李应他们一行五人,到了张太公庄园,寻了好一会,才把草丛里掩埋的珠宝起了,然后分成五包,每人各背一包,乘马往东京的路上驰骋。
话说他们五人,晓行夜宿,一路上也遇到了几拨剪径毛贼,以荆轲和要离、李应他们的身手,自然很轻松地打发了。
第八日,他们到了汉阳府黄鹤楼下的一个小镇,连日跋涉,小囚已是劳累不堪,叶荣儿毕竟是穷苦人家女子,反而吃得消。夜半,小囚竟然发起烧来,说着胡话。李应无奈,只得起身找店家讨些热水让她喝了,又去找些凉水来,敷在她的额头上,给她退烧。看着她小脸潮红,李应心里郁闷不已。偏偏天明又下起雨来,李应起身过来要离和叶荣儿的房间,告诉要离他们小囚病了,一会,荆轲也起身过来了,大家到了李应房间看望了小囚,见她犹自昏昏沉沉地睡着,也不忍叫醒她。众人于是出来茶室,吃了早点,商量事情。荆轲提议说:“小囚病了,兄弟还是留下来照顾她吧,天气日冷,前线紧急,我们先去,兄弟到了宗泽将军军中大家再碰面,如何?”要离和叶荣儿也劝李应他们留下,李应答应了。
李应回到房中,将他和小囚背着的财宝包裹取出来,递给荆轲他们,荆轲、要离、叶荣儿捆绑好了,牵了马来,和李应告别,冒雨去了!
看到雨小了些,李应向店家借了一把雨伞,来到镇里,看到一家店铺挑着“张半仙包医风寒杂症、手到病除”字样的旗号,便进去。看到一位穿着白袍子的老人正在给人看病,当下施礼说明来意,张半仙回礼道:“兄弟稍等一会,待在下看完病就和你过去。”过了半盏茶功夫,病人拿了药方走了,张半仙便随李应往客栈里来。
张半仙进了房间,看到紧闭的窗户,皱了眉头,说:“宝眷虽然偶染风寒,客店通风还是要紧的,兄弟应常开窗为是。”李应红了脸,连忙说是,当下上去开了一扇窗。
隔着蚊帐,李应把小囚的手拉了出来,给张半仙把脉。张半仙把完脉说道:“宝眷的病,乃是劳累兼风寒感染之故,肺虚咳嗽,身体疲乏,待在下开了两剂中药,细心调理,数日可痊愈。”跟着取出笔墨,龙飞凤舞,写下一张药单,乃是葶枥子、白果、款冬花、枇杷叶、桑白皮之类。李应接了药单,奉上诊金,张半仙自去了。
李应给小囚掖好被褥,后脚到镇上的药铺捡了药,回到客店请小二帮忙煎好,自己捧着给小囚服下,见小囚半天水米未沾,又请小二煮些白粥来,小二面露不悦之色。说道:“客官,我们店小事多,没时间煮粥。”李应看在眼里,取了一锭银子出来,约有一两重,说道:“我等乃过路客人,诸多不便,还请你多多包涵!”小二接了银子,媚笑道:“原来客官是大方的主,包在小的身上!”
过了一顿饭功夫,店小二送来一煲香喷喷的白粥,还有数样小菜。
李应待过去唤小囚喝粥,小囚已闻到白粥的香味,兀自坐起来了!李应一摸她的额头,发现不那么热了,顿即大喜!
小囚嚷道:“相公,快饿死小婢了,快拿粥来吃!”
李应拿个陶碗盛了白粥,用筷子夹了几样小菜,坐在小囚对面喂给她吃。
小囚简直像个饿鬼,急急的吃。李应说道:“你也太心急了也,慢慢来,粥很热。”自把舀到汤匙里的粥吹冷再送到她的口里。
小囚面色有些苍白,但她两只眼睛直直的望着李应,充满了快乐!
小囚吃完了热粥,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就精神了许多。她嚷着要沐浴,李应怕她重感,不肯她沐浴,只去取了一桶热水来,帮她搽了身子,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裙。须知他还是位情窦初开的少年,平日和小囚共眠都是和衣而卧,绝没有身体赤裸相拥的事情。此刻看到小囚小苹果似的乳房,白嫩的肌肤,心里怦怦直跳!小囚自从李应用一百两银子为自己从面店老板那里为自己赎身,就已经把他当作自己的夫君了!无奈小小年纪,彼此对男女之事还很朦胧而已!此时,小囚突然伸手把李应的脖子紧紧抱住,嘴唇和李应的嘴唇碰在一起,他们热烈地吻了起来。一会,李应想到了小囚还在病中,而是笑道:“好孩子,你病还没好呢,好好休息!”说得小囚气鼓鼓地放了手,把身子侧到另一边不理他了。
李应哈哈一笑,给小囚盖上被子,便在床边拿了一本《吕氏春秋》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