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秘籍丢失
作品名称:《大铁椎传》 作者:庄航伍 发布时间:2016-04-20 19:37:22 字数:3810
祝雄风纵身跃起,削落那道金光却躲不开柳若珍劈空的一掌,啊呀一声摔在地上。
柳若珍笑道:“看不出你乳臭未干却对岳贱人有情有义,索性就成全你们吧。”刚欲弹奏,猛觉身后风声极劲,她移身换步躲开袭来的一掌,见是刘松原。
刘松原虽然恨岳移花半路杀出坏了好事,但更恼柳若珍,听她又要弹琴,就来个先下手为强趁机从背后偷袭一掌,只听轰的一声大响,柳若珍适才立身处被击出一个土坑。
柳若珍若非警觉的早,在刘松原的掌下非死即伤,见他一付凶神恶刹的模样,心头不由冒出一丝冷意。她虽然自负,但是同时对付两大高手,她心里还是没底。
她同泰山派并无宿怨,今晚到此全是冲着岳移花。一,她们曾经是情敌;二,十八年以来,她一直怀疑是岳移花偷走了自己刚满月的女儿。
本来,她的性格很温顺,只是在找寻女儿十八年的过程中才逐渐变成如今的偏激和不近人情。她把十八年来经受的伤心与失意一股脑发向岳移花:“姓岳的,快说,你把我女儿藏到哪里去了?”
岳移花道:“就你柳若珍这副德行,还能生出什么好的女儿出来?笑话,我会看在眼里?”
柳若珍道:“好,姓岳的,算你狠,哈哈!”
忽然,狂风骤起,碎叶飞沙四下弥漫,吹落了悬挂着的灯笼,四下顿时漆黑一片。
柳若珍又惊又怕,黑暗中不辨敌踪,恐怕遭到袭扰,双手连拂,无形的上乘内力四下激荡。
等到风静灯亮,场上诸人走得无影无踪。
柳若珍气得七窍生烟,恨声道:“姓岳的,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幽怨的声音在夜色里久久传荡。
突如其来的狂风,对在场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因为没有人能够抵御《敦煌曲谱》的音律。
不知所措的祝雄风被岳移花光滑温暖的手抓着一路狂奔,虽说他的“望尘莫及”轻功也是江湖一绝,但毕竟功力有限,手腕被她拿住,竟是身不由己跟随奔跑。一直奔到运河边,跳到船上才算脱离险地。
运河河面宽阔,水色浩淼,一望无际。
祝雄风坐在船头,眺望河水,心潮却澎湃难息。
日头偏西时分,风满楼吐出几口血痰后悠悠醒转,依稀看到身侧坐着一人,努力睁开眼睛见是岳移花,不禁悲喜交加。
岳移花见风满楼醒来,甚是欢喜,握紧他的双手,泣声道:“师弟,你终于醒了,这下可放心啦。”
风满楼道:“师姐,真是太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怕早就命丧刘松原之手。唉,这么多年了,你过得好吗?”他挣脱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岳移花的双手想及往事不禁神伤。
岳移花轻叹一声,拿开他的手,站起来走至窗边。
窗外,夕阳如血染红整个河面,河面上轻风徐徐送来阵阵水腥之味,船头的祝雄风,在落日的余光里宛若一座精美的雕塑。
风满楼眼里噙着泪水,道:“师姐,这些年,我找你找的好苦,当年你竟经是为了何事突然不辞而别?”
岳移花脸色微变,道:“师弟,我,我对不住你啊,我,我……”
风满楼打断她的话,道:“师姐,你别说了,事过境迁,都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再知道。”
岳移花道:“不!我就是要说,我在歉疚与自责中生活了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良心与感情的煎熬,就是为的这一天。现在我终于等来了,师弟,我对不住你,辜负了你的一片痴心。”说罢,已是泪流满面。
风满楼看着面前这个当年信誓旦旦非己不嫁,却在洞房花烛前夜忽然失踪了十多年的师姐,心中也不知究竟是何滋味,忍不住泪眼婆娑起来。
岳移花见风满楼触情落泪,更是悔不改当初,心一横,说:“当年,我之所以突然离你而去,是因为那天早上下山采办婚事物品时,我遇到了一个让我无法抗拒的男人,当时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蛊惑,竟然跟他走了……”声音越说越小,说到后来差不多声不可辩。
风满楼刹那间犹如五雷轰顶,脸色青白,半响作声不得。
岳移花抓住风满楼的双手,道:“师弟,你惩罚我吧,这样我心里或许会好受些。事后我也很后悔,可是我欲罢不能啊,师弟,呜呜。”
风满楼摔开岳移花的手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没有办到,他大咳数声,道:“我,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让我空等了二十年。二十年啊,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我在黄山上夺到《灵尚秘籍》就是想送给你,可是现在,我感到我真傻,真可怜。”他在怀中摸出一物扔在岳移花身上,脸扳到一边,说:“你走,走啊!”
岳移花面无血色,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突然,她身影一晃撞窗而出。
河面渐渐涨风,船涨满帆行速极快,却有一艘船不快不慢紧随其后。
运河上多有水匪出没,尤其是运河帮抢财劫物杀人越货,无恶不作。那快船小而轻便,莫非便是贼船?
蓦然间,一丝悦耳的琴声顺风飘来。那琴声如绵绵春水更似空谷幽兰般纯而脱俗,不着半分世俗之气竟然来自紧随的船上。
祝雄风刚才还猜测其是否为贼船,现在却盼它能再靠近些,望上一眼拂琴之人。
忽听嘭的一声,岳移花破舱而出,纵身跳入河中。
舱内又传来风满楼焦虑而悔恨的声音:“师姐,你不能啊!”
祝雄风顿时从思绪中醒来,跃身入舱和正欲向外冲出的风满楼撞个满怀,登时把他撞得倒飞在床上。祝雄风抓住他衣襟,吼道:“人跳河了,你做的好事。”
风满楼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冲出舱外。他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身体尚虚,只身跳入河中,潜浮数次,哪里还寻到岳移花?他浮出水面托住船帮,大口喘息,想到师姐恐怕性命休也,鼻子一酸。
突有一粗野的声音说道:“别说一个纤弱的女人,就是十只大水牛,在这险急之地也早就冲流而下。依在下看来风大侠还保住《灵尚秘籍》才是上上之策。”
风满楼骤然一惊,抬头望见一艘高帮大船上站立一个粗野豪放的大汉,身旁一杆旗,中间绘着一只鲜艳欲滴的狼头标志,不由心神凛然,脱口呼道:“天狼帮!”
不知何时,周遭泊了许多的船只,看船头帮旗有运河帮七凶,黄河帮八猛,天狼帮,燕京白虎帮等,这些帮派无一不是黑道上的大帮。
风满楼跳出水面立在船上,环目四周,朗声道:“各位朋友齐聚于此无非是看中《灵尚秘籍》。不错,秘籍确实在我身上,但不知各位有没有本事拿得到。”
有人答道:“笑话,风大侠也太小看我等的决心了罢。你知道的,我这人做事,历来是不达目的绝不回头。”
风满楼摸摸怀中,这才想起方才在岳移花面前曾拿出来过,后来见她投河,急忙出来,秘籍一事就忘了。他闪身进舱,四下找寻却哪里还有秘籍的影子?脑中“嗡”的一声,方才出来急迫,明明秘籍就在床上,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蓦然想起适才出舱之际,正巧祝雄风进舱,他理所当然第一个接触到秘籍。对了,定是他趁着混乱偷走秘籍。气呼呼走出舱来,一声不吭,拔剑刺向祝雄风,怒声道:“把秘籍还我。”
祝雄风见风满楼来势汹汹,只得错身闪在一旁,说:“风大侠息怒,有话好好说嘛。”
风满楼道:“你这无耻小人偷我秘籍,快还我。”
祝雄风一头雾水,说:“风大侠,话可不能乱说,在下堂堂正正,绝对没有偷你什么秘籍。”
风满楼一听怒火更盛,道:“废话少说,哼!今日把秘籍还我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定要你血溅运河。”
祝雄风涵养再好,也终于忍不住生怒:“既然如此,就领教高招。”
风满楼怒吼一声:“看掌。”凝聚全力推出一掌。
祝雄风知道其间必有误会,所以不想和他动手,正要凌空闪避,忽觉腰上一阵酸麻,刹时体力如决堤江洪一泻而下!风满楼这一掌正印在胸前,人似断了线的风筝坠入河中。
风满楼见祝雄风坠入河中,欢喜半响,突然想起秘籍,大叫一声,就想跳河。
忽听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怎么?风大侠想投河潜逃吗?”
风满楼见面前多了一个黑脸大汉,手持绿光荧荧的狼牙棒,他大吃一惊,道:“来者可是天狼帮总管李二奇?”
黑脸大汉道:“不错,正是在下。听说风大侠在黄山力挫群雄,夺取《灵尚秘籍》。我等孤陋寡闻,想见识一下秘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不知风大侠能否赏个薄面?”
周围船上传来阵阵吆喝声。
风满楼思量眼前形势,知道敌众我寡,只能智取万不可动粗,便道:“李总管所言非虚,《灵尚秘籍》虽是在下从光明顶上力拼而得,但心中却时时没敢忘了各位朋友。”
李二奇冷声道:“如此甚好。”
风满楼道:“只是现在那图不在我身上,被人偷了。”
便在这时,一阵鼓乐声顺风送来,只见不远处的河岔里驰出来一只龙形大船,船头的杏黄旗涨得浑圆正向这边急速奔来。
李二奇心头难免一惊,怎么,红灯教也来凑这个热闹?不过也未放在心上,盯着风满楼道:“风大侠当真风趣。那秘籍是大侠辛苦夺到的定然爱护有加,以大侠的身手,江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偷走,嘿嘿,亏你还说得出口。哼,你当我等是三岁孩童?你可看清了,周围这些朋友可全是为秘籍而来。风大侠,你要三思啊,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风满楼压住心头之火,道:“风某自十六岁出道,历练二十余年,什么阵势未曾见过,可不会被人三言两语吓倒。但是秘籍确实不在我身上,相信与否,全凭自己。”
李二奇阴笑几声,道:“我等不辞辛苦聚会在此,岂是来听大侠信口狡辩的?识相的话赶紧交出秘籍来,免得发生不愉快的事。”
风满楼长叹道:“既然如此,承蒙各路朋友看得起,那我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李二奇喜道:“大侠不愧为今世之俊杰,他日大侠有事,今日到场的各路朋友自当鼎力相助。”
风满楼从怀中拿出一块因时日已久褪色许多的丝帕,心中却涌来一阵酸楚,他难以割舍这块保存了二十年的定情物,可眼下只好用它赌上一把,生死在此一举。他把丝帕高举过头,朗声道:“各位朋友看好。这便是秘籍,风某饶幸夺得但不敢独享,今日当着各位的面交与天狼帮李总管保管。”说罢,跳前一步将丝帕投向李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