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湖混战
作品名称:《大铁椎传》 作者:庄航伍 发布时间:2016-04-21 18:42:33 字数:3297
李二奇抢前几步,把抓图在手中便贪婪地看起来,全然未想到杀机临头。
风满楼冷笑一声,不待李二奇反应过来,长剑由丝帕下刺出正中他的眉心
李二奇啊哟一声惨叫,狼牙棒举至半顶,终于翻倒在地。
风满楼抢过丝帕在怀中放妥,将李二奇的尸体踢入河中,目光冰冷,沉声道:“秘籍在此,有胆的过来取走便是。”
天狼帮帮众见总管死了皆悲愤交集,顿时有数人跳到风满楼的船上围住他厮杀起来。
顷刻间,船上横尸数人。
风满楼杀得性起,纵声狂笑:“有种的上啊!”
那天狼帮帮众见风满楼如此神勇,面面相觑,没有人敢上前却用世上最恶毒的话诅咒。
嘈杂中不知何人喊道:“他妈的,把他龟孙子的船撞沉,让他当王八。”
第二人接着道:“那不成,万一水中丢了秘籍岂不糟糕?”
一人急道:“他妈的,总不能让姓风继续嚣张下去吧?”
就在众贼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见却是莫衷一是时,那龙船已经悄然驶至天狼帮船左侧,船首一人手持斗大流星锤,一锤飞出,咔嚓一声将天狼帮船的桅杆打断。
天狼帮帮众突遭此变故,惶恐中数人跌落水中,接着船帮上又被打了一个洞,河水顿时灌了进来。
“邦邦邦”,忽听得三声脆响,风满楼的坐船在众人无暇顾及时突然急速冲了出来,顺风又顺水,船转眼间已到半里之外。
众贼船上人等始自醒悟,有人喝道:“兄弟们快追啊!不要放走了风满楼啊!”
追出数里之遥,那龙船突然掉头逆风破浪迎上来。
黄河八猛乃黄河之霸,水上功夫甚为了得,十六只胳膊抡圆了划浆,船如箭之离弦转眼到了龙船一侧。
船头持锤之人哈哈大笑,一锤打中黄河八猛的快船,绳索抖动竟将整条船掀翻,在急风骇浪中顷刻沉没,其他人慑于锤的威力,面面相觑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但仍紧跟龙船不放。
不知谁人颤声道:“这厮莫非正是十年前一人一锤攻破洞庭十三寨的风雷七锤叶流星?”此人一喊,其他人等尽皆惊变喧哗起来。
太湖帮姚帮主恨声道:“不错,就是他。”
刚被救上船的黄河八猛的老大道:“叶流星毕竟是匹夫之勇,我等一拥而上也怕他不得,关键就怕红灯教。”
白虎帮有人接道:“听说鳄鱼帮一夜之间就被红灯教灭了。红灯教组织之严密,武功之怪异,行事之诡秘,着实令人头痛。”
姚帮主道:“难道就这样认输,天狼帮兄弟的仇就不要报了?”
前面河流湍急,两艘龙船一字排开横在河中央,船头的杏黄色镶红灯笼的旗涨的浑圆毕剥劲舞。“邦邦邦”三声,两船同时冲撞而来。
运河七凶,黄河八猛等帮派本是一群乌合之众,见红灯教船坚锤厉,早就心生怯畏,如今见他们冲撞过来登时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祝雄风始自醒来,他想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胸口阵阵刺痛竟是没有成功。
天上繁星似锦,他发现自己置身河堤边的芦苇塘中。想想当日情形,叹了口气,庆幸被河水冲到这里搁浅才幸免于难。
夜风渐长,芦苇哗哗作响声掩盖了秋虫的唧咕声,但掩盖不了渐行渐近的说话声。
只听有个抱怨的声音道:“这些鬼地方有何寻头?幸许那臭小子早就进了鱼腹。”
又一个声音道:“还是谨慎些为妙。风满楼的那一掌虽然把他打落水中,但并非致命,你当时在场,难道没有看出来他的武功很是不错?”
第一个声音道:“是有两下子,好象是泰山派的。可我就纳闷了,你为何一定生见人死见尸,即便风满楼的那一掌并非致命,难道老夫的蚊子笑是吃素的?”
怎么说的好象是我呢?祝雄风隐隐感到奇怪,透过芦苇的缝隙看到有两人在河堤上走着。左边一黑衣老者,尖嘴削腮,颏下山羊胡,依稀便是那个船家的模样。右边之人高大威猛,一身锦衣颇有气派却是不认识。看到那船家,心下一怔,当时感到腰一阵酸麻,难道有人用暗器偷袭我?蚊子笑,岂非是黑风老怪圣手先生的独门暗器?
只听锦衣人道:“圣手老兄,我哪敢小瞧你的蚊子笑,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让他漏了网说出真相,风满楼岂会善罢甘休?这势必阻碍我教宏伟大业的顺利完成。”
祝雄风心跳加速,果然是圣手先生,果然是蚊子笑!
圣手先生道:“只是不明白,我既已得手风满楼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不如就此除去还减少一个对手。”
锦衣人道:“圣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圣手先生道:“噢?愿闻其详。”
锦衣人道:“圣兄,你想啊,风满楼若是死在我们手上,那整个江湖上都会认为东西被我们得了,那么三天两头有人找上门来,就怕难有片刻安宁了。若是风满楼活着嘛,嘿嘿,想要东西的自然会找他,到时他走投无路,我们再施以恩惠,正好将其收为已用,岂不妙哉。”
圣手先生拍手道:“高明,实在高明,除了叶流星,世上怕难以找出第二人能有如此雄心智慧了。”
祝雄风听他们言谈,那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只觉血往外涌竟是一跃而起,喝道:“恶贼,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拿命来!”
他扯断一把芦苇,紧握手中,正要冲上河堤,那知眼前一黑,感觉天在旋地在转登时栽倒,顺堤坡滚落河里,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轻粉双飞。
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
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
炉香闲袅凤凰儿。
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
祝雄风是听着这首曲子醒来的,他睁开眼发现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曲子由窗外传来,悠扬婉转的曲子宛若幽幽静谷里的一泓泉水婉转不歇。只是曲调幽婉,充溢着些许悲凉韵味。
祝雄风听着曲音,渐渐染上伤愁,依稀看到窗外有人抚琴和歌,猜想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窗帘掀起,进来一位绿衫少女,看祝雄风醒来,冲外面道:“小姐,公子醒了!”
琴声嘎然而止,祝雄风只觉眼前一亮,一黄衫少女走了进来,她那天真烂漫的淡雅浅笑,宛若出水的芙蓉,带露的花瓣,既有兰花的清幽脱谷,也有梅花的傲骨。
祝雄风竟痴了!
黄衫少女朱唇微启,莺语道:“公子终于醒来,太好了!”
祝雄风发觉自己失态,脸上一红,道:“在下祝雄风,姑娘救命之情没齿难忘!”
黄衫少女道:“祝公子言重了……”
那绿衫少女抢话道:“我看一点都不言重,公子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可把我家小姐急坏了,我家老爷病了都没见她这般着急过,真是怪了。”
黄衫少女脸上泛红,道:“紫菱,你再说。”作势欲打。
紫菱嘻笑一通,转身避开。
祝雄风道:“什么?我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他有些将信将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菱道:“公子,你真是造化大,要不是遇到我家小姐,恐怕早就死在大胡子手下了。”
“大胡子?”祝雄风一脸疑惑,“难道是圣手先生?”
紫菱道:“可不是吗。”
祝雄风道:“可是我身上的蚊子笑……”
紫菱撇撇嘴:“那丁点破铁,哪里难得住我家小姐,华一刀和胡三针是江湖上的两大名医,医术不分伯仲,你知道排第三的是谁吗?”
祝雄风道:“是谁?愿闻其祥?”
紫菱表情上有些失望,道:“我们家小姐啊,公子,你真是的,够笨的。你现在能躺在这里啊,那可不是全靠了她。看到没,这可就是大名鼎鼎的蚊子笑。”
祝雄风见她手里端着一块碗片,上面有一只粗若麦芒细头开叉通体褐黄的东西。
紫菱道:“就这东西的毒性,除了大胡子本人外,也就方才说的三位能解了……”
黄衫少女道:“紫菱,休在这里胡言乱语。”她对祝雄风歉声道:“下人无知,让公子见笑了。”
祝雄风道:“没有啊!紫菱姑娘快人快语挺好的。着实想不到姑娘医术这般高深。再次谢过。噢,对了,忘记问姑娘的芳名?”
黄衫少女道:“小女子玉欣瑶!”
祝雄风道:“祝雄风谢过玉小姐救命之恩。”
微风细雨中,河面上一片安静。
祝雄风怡然陶醉心情从来没有今日这么欢悦过,兴致来了,不觉吟道:
“晓月坠,宿云微,无语枕边倚。
梦回芳草思欣瑶,天远雁声稀。
啼莺散,余花乱,寂寞画堂深院。
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
刚吟第一句时,玉欣瑶轻抚琴弦,铮的一声,跟着一声低闷的颤音竟和词而曲,词曲相协甚欢好似词曲本是同生。琴音戚然歌声幽咽,把少男少女寻觅真挚情爱的愁苦与无奈表现的淋漓尽致一览无遗。
祝雄风见玉欣瑶眼角噙着泪水,没来由一阵心酸,道:“欣瑶……”
玉欣瑶道:“这首词,想不到公子也会,原来公子也是懂音律之人。懂乐者,知己也。我再为知己弹唱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