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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清心观劫难 第八章 虎口脱生

作品名称:清心奇缘录      作者:朱盼      发布时间:2016-03-21 22:31:37      字数:4275

  第七章清心观劫难
  江南的荒宅里,苏明、苏瑜和慕景儿从里面出来不过一天。
  五个身形魁梧的人便出现在荒宅的大门附近。
  “大哥,我看这地方落脚不错,”其中一个只有一只眼的人把手里的刀扛在肩上,使劲撞了撞门。
  木门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换过,哪里经得起那人使劲推搡。不出片刻,整扇木门发出刺啦的声响,仿佛一个垂垂老矣的人的脊骨被人拗断,之后轰然向内倒下。
  被称作大哥的眼斜着眼向内看看,说,“反正我们这次到江南也没有地方可以容身,不如就暂时在这里栖身好了。”
  五个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盗匪。
  被称作大哥的人叫钱啸天。前朝时,钱啸天的祖上在蜀地为官,后来当地叛军乱政,钱啸天的祖先被杀,家族破落,之后索性干起鸡鸣狗盗的事情。起先都是小打小闹,后来渐渐有了势力,江湖上也有不少人归附。虽说在江湖上不是名震百里,但一提起钱啸天,还是让不少人为之一振。
  此刻,钱啸天的一双眼在满是茅草的院落内四处扫视。
  这个地方好似很长时间都没有人的踪迹。在江南这样繁华熙攘的地方,能有一寸空余的地方已经不能多见。而此刻,一幢偌大院子摆在他的面前,让他有些怀疑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圈套。
  钱啸天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从蜀地辗转来到江南的路上,他的手里除了沿路打劫来的钱财外还有一块玉佩,听说这块玉佩和当今的朝廷有关,因而一路上也惹来不少人的追杀。
  此时看见眼前这样宽敞的处所,不免他让原本就多疑的心里莫名其妙联想起这件事来。
  正想着,一旁的独眼地龙一惊一乍的叫出声来。
  “大哥,这里好像有封信,”独眼地龙虽然只有一只眼,但他的洞悉力却并不必正常人逊色。
  独眼地龙这个名字,他并不爱听,只不过时间长了,江湖上的人相称习惯了,他也就默认接受了。
  “什么信?”听见独眼地龙的叫声,钱啸天以为出了什么事,整颗心猛的一颤。
  “大哥,就是这里,”独眼地龙把一张搁在一张早已残破只剩下一半的石桌上的宣纸拾起。
  一刹那,五个脑袋一齐聚在那张宣纸上。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呀?”刀无血愣愣的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墨迹,莫衷一是。他是一个粗人,本来是一个孤儿,后来被人收养,取了一个名字叫宋风扶,但好景不长,抚养人家失了火,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余的人全部一夜之间化成了一滩灰迹。
  “让我看看,”钱啸天把纸渐渐展开。看到一半,他突然哈哈一笑,说,“看来咱们以后有去处了。”
  余下的人见钱啸天看着看着突然笑出声来,脸上的不解一时间变得更多。
  刀无血一脸好奇问,“什么好去处?”
  钱啸天眯缝着眼,显得有些得意,说道,“清心观。”
  “清心观?”听见“清心观”三个字,独眼地龙不由惊讶的叫出声来。清心观,他倒是听说过,不过那个地方,都是一些素日节欲的道人,他心想,那个地方怎么会是一个好去处。
  钱啸天见余下的四个人都大惑不解的看着自己,笑得更加厉害,“没错就是清心观,这封信上说清心观的老道命在旦夕,差不多得驾鹤西游了。那咱们也该去会会那老道了。”
  “会会?”刀无血把手里的刀支在地上,问,“难道说大哥和那老道认识。”
  钱啸天点点头,“认识。”
  他确实和清心观的老道认识,但又不仅仅认识那样简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那道士还有一些陈年旧怨。
  摆在眼前的这封信让他正好有一个恰当的机会一报自己的多年旧仇。
  见钱啸天点头,刀无血反倒陷入沉思。他想,这封信出现的也太过巧合了一点。
  想着,他不由试探道,“大哥,我看咱们不能去。”
  “为何不能?”被刀无血的一句话败了兴致,钱啸天不免显得有些不悦。
  “是啊,为何不能?”独眼地龙在一旁跟着起哄。虽然,五个人里只有钱啸天粗通文墨,但在脑子上最为灵光的却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就是刀无血。
  四双眼落在刀无血的身上,刀无血先是一愣,以为余下的几个人想要对自己动手,但顿了顿,他又一脸平静下来说,“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封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二哥,我看你是聪明过头了,”钟博义把手里两只偌大的铁锤抬过肩,憨声问。他长得很胖,看上去活像一只立起来的冬瓜。正是因为胖的缘故,他说话时的拖音显得特别明显。
  “这封信不是好端端写着吗。怎么就不对了?”他问。
  “说不定这也是某些人设下的陷阱,只等着咱们钻进去。再说了,咱们一路来到这里,要杀咱们的人还少了吗?现如今咱们身上还带着那块玉佩,就不得不更加小心行事,”刀无血说着,把目光投向钱啸天。
  钱啸天低下头沉思片刻,缓缓呼出一口气,道,“二弟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清心观咱们终究还是得去。况且,咱们还得北上去洛阳献玉。我听说那块玉和兵符有类似的用处,到时候要是朝廷不肯赏赐咱们,那咱们大可用这块玉佩起事。”
  钱啸天说完,看了一眼刀无血算是征求他的意见。
  刀无血见大哥说的句句在理,倘若只有自己一人反对,那么不免让其余人失望,索性改变口气说,“这样也好。”
  只是从这里到洛阳恐怕又会引来不少杀身之祸。
  此刻,他反倒有些担心那块玉佩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块玉佩是他和钱啸天过江时从船上的一处客房里偷拿的。原本打算卖掉,但因为是朝廷里的东西,所以也没有商贩敢私自收购。
  只是因为多了块玉佩,一路上,追杀的人便不知为何越来越多。
  起先那些人只敢在暗地里行事,但渐渐的,追杀的人开始明目张胆。但无论如何,所有的剑锋都毫无疑问指向这块玉佩。
  
  第八章虎口脱生
  
  凌丰酒楼。
  慕景儿看到七八把长剑一齐刺向头戴草帽的人,不免在心里感叹一句,“完了完了。”
  平常人练剑,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能够做到以一敌一已经算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倘若功力再强一些,至多也不过是一个一对四五的水平。
  但现在,站在头戴草帽的人的面前的足足有八个人。
  而且八个人里每一个人都是经过训练的官兵,和一般的市井无赖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慕景儿看着,越来越揪心。
  苏明见慕景儿一脸严肃,不禁问,“怎么了?”
  慕景儿准备说出自己的想法,但她心想,这个人的死活和自己到底也没有什么关系,干脆摇了摇头,说,“没看什么。”
  三个人里,苏明正忙着吃桌上的酒菜。慕景儿坐在一边想着心事,倒是苏瑜把头向楼下侧去。
  楼下的一举一动,他都看的格外仔细。
  苏瑜心想,既然头戴草帽的人敢单打独斗,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人根本不怕死,第二种是这个人自持自己完全应付的了围在四周的人。
  头戴草帽的人诚然属于后一种类型。
  此刻,眼看着八把长剑的剑尖快要接触到他的身上时,他陡然整个身子一阵翻转。
  那样的姿势就好似一刹那从他的四肢附近又长出了八根臂膀。而且每个手臂都能收放有力,运用自如。
  头戴草帽的人的身子仿佛一只陀螺,在八个人围起来的圈子里飞快旋转着。
  只听见剑刃从人的皮肤上划过的声音,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悄无声息的倒下,但倒下的人里却看不见那个头戴草帽的人。
  此时,站在后面领头的人看了,一双眼不敢相信似的瞪大。但他又不是那种甘愿将吃进去的肉吐出来的人。
  眼见头戴草帽的人快要杀出重围。
  领头人忙从自己的身后取出一张强弓,将一把包锡的箭搭在弦上。
  箭弦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刚才领头人手里的箭一刹那嗖的一声向头戴草帽的人的前额上飞去。
  伴随着箭从弦上发出,领头人的悬在半空中的心也被放下了一截。
  头戴草帽的人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朝着自己这边飞来,先是一愣,之后赶紧用剑将飞来的箭在半空中斩断。
  但即便一个人再怎样灵活,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免显得捉襟见肘。
  正当他将箭在半空中斩断时,另一侧,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此刻早已刺在了他的右臂上。
  头戴草帽的人的整个身子猛的一颤,手里的长剑也跟随着无声无息的落下。
  “给我拿下,”领头人见头戴草帽的人被制服,脸上的得意的神色变得更加明显。
  也不等自己喘过一口气,他便立刻向头戴草帽的人冲去。
  就在这时,头戴草帽的人突然间将头上的草帽摘下。顿时,一张斜着一道深深刀疤的脸赫然出现在领头人的面前。
  领头人看见那张脸先是一惊,还未等围在四周的人反应过来,头戴草帽的人早已趁着空挡向酒楼外跑去。
  跑到门外,那人凭借着轻功,向上一跃,之后消失在酒楼对面的瓦房上。
  等领头人赶到门外时,地上正剩下几滴血迹。
  看着血迹,领头人一刹那牙咬切齿。不过,那张脸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心想,不出所料,那个人正是朝廷要捉拿的人犯魏奎。
  “跟我追,”领头人大喝一声,刚才把整个酒楼充斥的满满当当的官兵此刻又仿佛找到了血腥味的猛兽,向巷子的另一端冲去。
  酒楼里,慕景儿见头戴草帽的人消失得无踪无迹不由跟着把悬在半空中的心放下。
  苏瑜一刹那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不禁问,“怎么,看来你很在意那个人似的?”
  “在意谁?”苏明把头从面前的餐盘上抬起仍旧愣愣问。
  苏瑜别过嘴,似乎不愿意和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弟弟说话,摆摆手,冷冷道,“一边吃你的饭去。”
  慕景儿的眉头没有规律的打了一个褶,点点头,算是对苏瑜问话的回答。
  头戴草帽的人,慕景儿诚然不认识,但慕景儿看着总有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似乎那个人她在哪里见过。
  但究竟见没见过,她又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你认识那个人?”苏瑜接着问。
  “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一时也想不起来,”慕景儿拾起筷子,夹了一块下酒菜填进自己的口中。
  听慕景儿这样说,苏瑜的嘴角轻轻上提,“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想好了。”
  其实,他心里也对刚才头戴草帽的人格外熟悉。熟悉倒不是因为那人本身,而是因为那人使出的剑法的套路。这样的套路,苏瑜在清心观便见过。
  这么说,这个人和清心观有关?
  苏瑜抿上一口酒,不禁在心里这样想。
  晚上,苏明一个人在酒楼后面的一块空地上练剑。
  从江北过来的这段日子,每到这个时候,苏明都会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演练在清心观学到的剑法。
  凌丰酒楼的后面正好对着一条不宽的河,河的对面是一带夜市,一到晚上,亮眼的灯光便透过河面上升腾起的一层薄薄的雾气落在酒楼这边的柳树上。
  “剑凌九天,”苏明小声念叨着,之后一个翻身。
  说实在的,他倒是有些羡慕苏瑜的天分。
  此刻,他的身子正稍稍离开地面,整个人腾空在暮色里画出了一个半弧。
  只不过这个半弧到了后面似乎没有了底气,渐渐变成了闪电状。
  “哎,什么时候才能练成呐,”看着自己的剑在半空中滑过的轨迹,苏明不由沉沉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阵凛冽的风声向他的双耳吹来。
  “谁?”感觉到自己的双耳附近袭来的冷风,苏明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与此同时,他把手里长剑向后一扬。
  “呯,”长剑的剑脊似乎敲在了另一把剑同样的部位,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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