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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特殊的奖赏

作品名称:龙泉观传说三部曲      作者:秦耕      发布时间:2016-03-16 23:14:33      字数:4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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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进财的丈母娘过散生。散生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大庆,但针对这山里人来说,还是值得一过的。如今,各人种各人的田,亲戚朋友难得一聚,只有婚丧嫁娶、家添人丁或盖房造屋,亲戚朋友才有机会相聚一堂。
  可是,那些事情毕竟太少了,满足不了这山里人们相聚合欢的欲望。而过散生,亲戚朋友每年都有那么几次相聚的机会,自然就能使这山里的人们的合欢之欲,得到相应的满足。当然,这种相聚,不仅仅是满足人们的合欢欲望;同时,也是一种相互交流感情、交流各方面的经验、传递信息的最佳途径。我们应该承认,在这交通闭塞,信息不灵的边远山区,这种几乎是俗成的过散生,并不是什么坏事,而是一件好事儿。
  但是,如果过散生的牵扯面过大,大得超越了亲戚朋友的范畴而牵动乡里,却又耗工误事儿,就会造成无谓的浪费和损失——你请客,就得办酒席,也得还礼,礼金如搓麻将,翻来覆去,总体都在原地不动——要说有变,也只能是百姓贿赂当官的,贫穷的须溜有钱的,而且还浪费了太多的酒席花费!有的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两百天忙碌于哪散生的应酬;外加婚丧嫁娶、家添人丁和盖房迁居,一年至少有两百五十天在山路上穷奔波。请试想一下,剩余的百十来天,又能做出什么事情?可叹愚昧的山民,多少人穷就穷在这请客送礼上!在这里顺便赘言一句——非亲非故,最好别去凑热闹;尤其是清贫人家,误了工花了钱不说,弄不好还会遭人鄙夷,惹得一身糊糙!
  这天,刘进财的丈母娘,就过五十七岁的散生。
  刘进财特意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拎起两瓶酒,来到丈母娘家里,已经是宾客满座了。他哈哈着与妻子娘家里的一干亲戚打过了招呼,便来到了妻表妹黄玉莲的身旁坐下。
  对年轻漂亮的女性,应该特别关顾,否则,岂不是有负那艳丽的姿色?刘进财在这方面堪称行家里手,自然也就谙熟其中的道理。虽然他在这方面吃过了不少苦头,碰了不少钉子,可他依然犹如狗改不了吃屎一样,总也改不了他那诌奉女色的秉性。看一眼黄玉莲那白里透红的秀美脸蛋,刘进财真恨不能立马张嘴啃上几口!他面对黄玉莲,拖着一种大病初愈般的柔弱声腔,表示出极度地惦念与关怀:“姑父姑母还好呀妹妹?”
  “谢谢哥哥关心,爹妈都好!”黄玉莲不失礼节地微笑着回答。随后,又礼节性地回问:“姐姐好哇?”
  刘进财连连点头:“好好好!”
  黄玉莲情真意切地说:“姐姐怎么不回来玩一下呢?还是去年的今儿看见过,我还真是怪想念姐姐呀!”
  “烤烟,忙啊!”刘进财装模作样地说:“不得闲呀!”
  “这烤烟,是有点忙的。”黄玉莲说:“我们家里今年栽了十亩田的烤烟,简直就把人累坏了。”
  刘进财表现出关切的样子,冲黄玉莲偏过头去问:“你们家里的烟叶怎么样?”
  “还将就点。”
  “没走症吧?”
  “不算狠。”
  “我们那边简直走完了。”刘进财夸张地说:“今年怎么办哦?”
  “是听说你们那边走症走的蛮狠。”黄玉莲说。随后,她仿佛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地问:“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吴启贵?”
  刘进财吃惊不小:“有哇,你怎么认得他?”
  黄玉莲又问:“他的烟叶怎么样?”
  “走症走完了。”刘进财不假思索地回答。可是话刚出口,他却又后悔了。于是,他急忙补了这么一句:“他家里的那条件,那点烟叶,收不收小意思。”
  黄玉莲低下了头。而流露出的表情,令刘进财捉摸不透。
  “真的,蒙你不是人!”刘进财赌咒发誓地说:“前不久,他还拿出一千块,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住院瞧病哩!真的,蒙你不是人!”紧接着,他故作感慨地说:“真是活雷锋啊!”
  黄玉莲冲他睁大眼睛:“一千?不是七百吗?”
  “是七百吗?噢,是七百,是我记错了。”刘进财有些惊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也是听别人讲的。”
  “是吧,我没骗你吧?吴启贵家里的条件,就是好得没得说。”
  黄玉莲再次低下头去,陷入了沉思。
  刘进财清楚,眼前这位漂亮的小表妹,虽然年过二十,却并未许配人家。小表妹这朵艳丽的鲜花,只有栽在圣土里,才能荡漾出醉人的幽香。他曾经垂涎欲滴地产生过奇想——倘若能够将小表妹这朵艳丽的鲜花,插在自己的床头上,那一定会馨香醉人。而他刘进财的老婆呢?原来看上去还有那么个模样,待她生下了两个娃儿,再加上冗杂的家务和繁重的田间劳作,硬是把那个原先还看得过去的模样,给磨蹭得像寒冬腊月里的一棵刺槐,不仅闻不到半点花香,反而动不动就扎得人生疼!
  小表妹这朵花儿确实艳丽迷人,而她却又是一株带刺的玫瑰。他也曾壮起胆子贼探过几次,都被那刺儿扎得贼胆发颤。现在,刘进财想到,何不借小表妹这带刺的玫瑰,去狠狠地扎一下吴启贵那傻蛋呢?
  刘进财当然记得,他曾经诱导吴启贵吸烟中毒、也曾坚决反对吴启贵和妹妹的婚事、还曾经企图用老鼠药毒吴启贵的猪和狗、甚至于还明目张胆地意欲强暴他的妹妹……。吴启贵恨他,吴启兰也恨他!恨吧,不如干脆把事情做得更绝,让他们恨就恨个够!你吴启贵不就是仗着李昌龙压人吗?这回,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压?
  一想到李昌龙,刘进财同样是气不打一处来。吴启兰也是一朵花,一朵向阳花,太阳在东,她就向东;太阳转到西边,她也就转到了西边。他刘进财明摆着不是太阳,自然就无缘博得太阳花的亲睐。可李昌龙那小子,仗着他的老子为后台、仗着他那两个姐夫的势力,占上了烟站站长的肥缺;居然由一个灰不溜秋的山蛋蛋,陡然变成了红得耀眼的太阳,将那朵向阳花拥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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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的时候,刘进财又刻意坐到了黄玉莲的身边。他压低声音对黄玉莲说:“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好不好?”
  黄玉莲先是一愣,随之用疑虑的眼光看着他。
  “吴启贵那小伙子的确不错,就是眼光高了点,到今儿还没有合适的……”刘进财顿了一下,力求从对方的表情上寻找到满意的答案。他发现黄玉莲面含娇羞,娇羞得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带露荷花。于是,他壮起胆子接着说:“我看,你完全能够叫他满意。”
  “过几天再说吧。”黄玉莲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再也不搭理他了。
  不理就不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年轻点漂亮点吗?灯一灭是一样的。他的心里虽然难过,可转眼之间,却又涌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与快感。他觉得他的这步棋走得相当漂亮。
  他喝完丈母娘的寿酒,歪歪扭扭地回到家里,他的老婆已经料理完家务,躺在被窝里看电视了。他插上大门,兴冲冲地蹿到房里,急急地剥掉了衣裤,就爬到了老婆的身上。
  “哎呦,好大的酒气儿,熏死人!”老婆赶紧将嘴扭到一边,任他舞弄。
  他也就将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激情,尽情地发泄。他的眼前,忽而浮现出一朵鲜艳的玫瑰,忽而又浮现出一朵金黄的向日葵;而他的身下那发出快乐的呻吟的女人,并不是他刘进财的老婆,而是黄玉莲和吴启兰的共同体。事毕,他喘息着滚到床里,对老婆说:“你明儿跟吴启贵说个媳妇儿怎么样?”
  “哪有那么合窍的?”
  “玉莲呀,不是合窍的很吗?”
  “你这是打的什么歪主意呀?玉莲怎么会看上吴启贵呢?你可再莫拿人家老实人寻开心了呀,积点德吧!”老婆狠狠地拧了他一把:“人家吴启贵哪点得罪你了?你总是变着法子害人家!小心有报应哩!”
  刘进财捂着被拧过的痛处,一骨碌坐起来,显出很认真的样子说:“这事儿难说啊!姻缘这事儿,歪打正着的多得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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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刘进财早晨起来,草草地洗罢脸,便来到他这位“吃烟农”该吃的烟农家里,吃饱了喝足了,便悠悠地溜达到烟站里。
  巧了,李昌龙正坐在床前的桌子旁,玩弄着一把贼亮的水果刀。见他进来,也不起身,更不见热情,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有事吗?”
  “我给你道喜来了。”
  “我有什么喜可道?”
  “我给你的上司介绍了一个对象,这不是喜吗?”
  “我的哪个上司?”
  “吴启贵呀,不是你的上司还是我的上司?”
  李昌龙见了刘进财就恶心,也瞧不起吴启贵。可是,一听说他刘进财给吴启贵介绍了一个对象,心里也会舒服很多。
  “你猜是谁?”
  李昌龙猜不出女方是谁?他也不想费那脑筋。他递给了刘进财一支烟,权作奖赏:“是谁?”
  “你猜猜看。”
  李昌龙吐出一团烟摇了摇头。
  “你怎么会猜不到呢?”刘进财忧伤地叹息着说:“你那么聪明,会猜不到?”
  李昌龙轻蔑地瞟了一眼那趋炎附势的奴才,想到了那老是跟人上茅坑的狗——人上茅坑是为了大小便,而狗跟在人的后面上茅坑,则是为了得到沾在茅坑边上的粪便,如能得到,也会摇头摆尾表示欢愉;倘若一无所获,也会忧伤地叹息声声!
  李昌龙又摇了摇头。
  “呃,你猜不到?”
  李昌龙忽而看看水果刀的刀背、忽而又看看水果刀的刀刃,仿佛刘进财为吴启贵所介绍的对象,就隐匿在那刀子里面。
  “哎,黄玉莲——我老婆的表妹……”
  “缺你妈的德!”没等刘进财殷勤下去,精瘦的猴脸已经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黄玉山是李昌龙的同学。黄玉莲是黄玉山的妹妹,他已经认识几年了。那可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那丫头的眼光高得很,据说有好多人上门提亲,都被她断然拒绝,她又怎么能看得上吴启贵呢?这分明是作弄人家吴启贵嘛!
  可是,你刘进财作弄人也得认准时间、认准对象啊!人家吴启贵老实,你下老鼠药毒人家的狗、毒人家的猪,人家都没有跟你计较,又有哪一点把你得罪得那么狠呢?眼下,吴启贵的烟叶大面积走症;前不久,他又傻里巴几地愣冲好人,让人家生骗去了七百块,心里不知道有多么难受!你刘进财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人家这么一折腾,岂不是用刀子剜人家的心吗?
  “你怎么打人呀你?”刘进财捂住被打得发烫的猴脸,冲李昌龙瞪大一双羊卵般的贼眼。
  李昌龙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水果刀尖抵住他的咽喉怒吼:“老子打你!老子还要一刀捅死你这个黑心烂肝、蛇蝎心肠的狗杂种!”
  霎时,刘进财惊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瞪大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那亮得耀眼的刀子,结结巴巴地带着哭腔说:“昌龙,你你你,可不不不能乱来呀!”
  李昌龙眯缝着双眼,蔑视地瞅着这只癞皮狗,一刀子捅了下去。
  刘进财立刻如同那被宰杀的猪,嗥嗥嚎叫:“哎哟我的妈呀,疼死我了!”
  李昌龙喝叫着用力一推:“滚!”
  刘进财倒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被刺的伤口,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渗了出来,直往下淌。他忍受着钻心的剧痛,爬了起来奔出门外,竭力嘶叫:“杀人呀,李昌龙杀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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