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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四)

作品名称:你就是我的佛      作者:阿之      发布时间:2016-03-14 14:19:33      字数:4442

  祖对洛扎的第一个评价就是:“难道内地的男人都不是男人了吗?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满是酥油味的男人?要不是身材挺拔,脸上还长着两个酒窝看得过眼的话,真不知道还有哪个地方迷人。”我知道她这是间接的美化自己,因为她也有两个酒窝。有一次洛扎陪着我们去吃饭,她当着他的面评价说:“你这人仔细看还是蛮帅的,就是太黑,太黑就不像个中国人了!黑这一点在我面前是不过关的!”
  洛扎与内地那些白面书生之类的男人相比较可能黑了点,在西藏男人里面肤色已经不黑了。
  洛扎回到家就对我发脾气说:“你怎么还有这样的朋友?她一点都不像是老年人!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啊?”
  祖给洛扎的第一印象一点都不好。洛扎只要看见我与祖来往,就心里不痛快,他认为我若是长久与祖交往,会变坏的。他虽然见了祖表面上也与她调侃,但他始终觉得祖不是良家妇女。我说:“她人挺好的,刀子嘴豆腐心,只不过是说话太直截了当。”
  交往时间久了,洛扎也就习惯了我这个看上去不像良家妇女的朋友祖,但明显看出他不欣赏祖这样的女人,他认为祖是个“外面的女人。”
  在没有洛扎之前,我也是“外面的女人”。
  我听见洛扎这样形容祖,心里特别受打击,严重刺激了我的自卑心理。如果早点发现他有这样的心态,我绝对远离他。现在想离开他,有点困难了。
  可是,如果有多天不见祖过来,洛扎又有意无意的问:
  “这几天那个疯娘们怎么不来了?你们闹别扭了?”
  我告诉洛扎,我和祖从来不会同时生对方的气,她生气了我就不生气,我生气了她就不会生气。我生了气她会于心不忍。我也不想看着她因为我而生气。
  洛扎说:“你们这样的友情是很难得的。由此可见,祖还是有优点的。”
  “当然了,一个人怎么只有缺点呢?”
  “你在批评我呢?”
  “一个有着批评与自我批评的领导是用不着我来批评的。”
  洛扎满脸笑意的看着我。
  我受不了他那双内容丰富的目光凝视,找个借口躲开了。
  此刻我才觉得,洛扎一点都不懂女人。
  当然,我也不是很懂洛扎,是他的善良吸引了我,他的其它方面,我一无所知。
  
  
  说起祖,必须还要说最难忘的那次在小蜜蜂歌厅唱歌。她点的第一首歌竟然是“采蘑菇的小姑娘”,而且是用萨顶顶的唱法,洛扎惊讶不已看祖看了半个小时。
  祖拍一下他的肩膀边唱歌边问:“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洛扎嘟囔说:“我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美女唱儿歌。”
  我当时笑弯了腰。
  租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有什么好笑的?你的笑声叫人感觉好风骚!”
  我调侃说祖过去是幼儿园老师。
  “我还是精神病院的心理医生呢!”祖说,“回头我要给你好好诊治一下,你今晚的笑声有点反常!”
  “我已经恢复正常了,你继续高歌。”
  来西藏之前,祖是招待所的后勤库房管理员,管理被褥、桌椅板凳、茶叶香皂牙刷、卫生纸的发放,业余时间喜欢写写抒情诗歌,诗歌还发表在县市日报上,被认为是本土的业余文学人才。调到县文化馆,才成为县文化局真正的文化人才。这一年,是她吉星高照的一年,她遇到自己生命中的白马王子。一帆风顺时刻,不幸触礁,她的白马王子(丈夫)病逝了,又因为炒作丈夫留下的股票被套,她精神出了问题。家里人把她送到精神病院住了一年,她以一个半疯半癫的诗人特有的敏感目光,创作出很多具有轰动效应的“神性”诗歌,并且在精神病院带动了一大批业余诗人队伍。祖的简单经历就是这些。你若仔细观察她的眼睛,会发现她的眼神与正常人不一样,那眼神就像八大山人画的鸟的眼神,冷飕飕的。但是,她每次对自己是因为股票,还是因为白马王子(丈夫)的离世,而精神有了毛病的原因,都说得异常混乱。
  听她说的次数多了,仔细分析后,我觉得这两者都是她发病的因素。别的女人打量一个男人都是有点不好意思直视的样子,她看一个男人,第一眼是脸面,然后直接看人家下半身。
  有一次我劝她:“不要那样赤裸裸看男人好不好?”
  “好男人就是被女人这样看出来的。”
  听了她这话,我只有模仿着她平日里的神情冲她翻翻眼珠子。
  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这个清清白白的传统约束着的中华大地上,怎么还能够产生像祖这样不可一世的女人?比方说,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唱儿童歌的奶奶级别的女人,曾经是网络上博客点击率很高的垃圾派诗人和股神,她的股市博客名叫“股市梅超风”,她的诗歌博客名是“云遮月”。
  听着祖变味的儿歌,洛扎端着酒杯坐在那里,脸上的笑意忽隐忽现。
  我捂着耳朵说:“祖奶奶,你能换个与你的身份相辅相成的歌吗?”
  她白我了一眼,换了首《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还是萨顶顶的唱法,于是,我断定她就是被埋没的萨顶顶唱派的开山鼻祖。
  我无奈地靠在洛扎的肩。他拍拍我的脑袋安慰我说:“让她唱好了,一个返老还童的人其实是最可爱的。”
  她这哪里是返老还童,根本就是老妖精。
  通过祖的这次“小蜜蜂”KTV里的超常发挥,我对她有了新认识,想的最多的是洛扎对我与祖的一些看法。
  记得我第一次带祖见洛扎时,洛扎悄悄问:“我怎么觉得,你的这个朋友哪里不对劲似的?这姐们儿,长得可真是不赖,还是蛮有吸引力的,可是,她一开口说话眉飞色舞的张狂样子,就原形毕露了,她好像把面前的人都当成嫖客了,风骚劲儿叫人吃不消。”
  我听了洛扎这话当时就笑得肚子痛。
  见到我与洛扎在边上鬼鬼祟祟的的样子,她直接走过来。
  “在说我什么?”祖十分警惕地逼着问我。
  我大致意思告诉她了。
  当时,祖看上去好像恼了。她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黑你什么意思?我这么着碍着你哪里了?”
  洛扎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干笑道:“我是夸你特别讨小孩子喜欢,……像太极祖师张三丰……家的小姐……”
  祖的脸瞬间更黑了。
  她瞪着洛扎,对我说:“真是物以类聚啊,你男朋友说话比你还要损。”
  我已经笑得肚子抽筋了。
  原来,洛扎也可以说这么幽默的话。
  这以后,洛扎也就因为自己的口误,也因为祖的豪爽,转眼就不计较这些可圈可点的长处,正式把祖列入我最好的闺蜜(其实在拉萨,我始终只有祖这一个闺蜜),同我一起改口叫祖姐(洛扎认为祖至少比他要大四五岁,他今年是五十二岁,祖至少有五十七岁,可以从脖子上的皱褶推算,那么,我比洛扎小九岁,祖要比我大十几岁了?我觉得没有那么大的差距),或者叫祖阿加拉(藏语:大姐)。面对洛扎如此称呼自己,祖看上去特别受打击,一个劲向洛扎翻白眼。
  洛扎说,只要不是天天不见不散,有这么一个朋友其实挺开心的,至少他看见我与祖在一起像是变了一个人,活泼而且爱笑,还变得有点刁蛮。而我平时老是深沉得像秋天的落叶。
  “我平时真的是那样?我自己怎么感觉不到?”听见洛扎夸我,我故意问。
  他不失时机地含沙射影言辞极其暧昧地说道:“睡觉就是要脱光放松……,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穿着那些多余的衣服睡觉,连来我家串门的女人大方都没有,遮遮掩掩羞羞答答……悔不该当初被你拉下水不能自拔!”
  洛扎出门谦谦君子一个,在家里就很随便了,偶尔还像个老顽童似的,他总是说我在做爱方面放不开,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盼望我从楼上搬下来与他日日夜夜比翼双飞,并且无有一点羞涩的,沐浴时敢让他看着,并且敢赤裸裸躺在他的怀里睡觉。
  我说:“黑哥,是我先上了你的床,你竟然还说我放不开啊?”
  “你就那么放开了一次,后来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没有啊!我并不觉得自己拘谨啊。是不是你对我要求,开始逐渐升级?”
  洛扎说:“难道你要这样和我分居一辈子?还是脚踩两只船?”
  “脚踩两只船?哪里来的船叫我踩?”
  “不要装糊涂!”
  我搪塞说:“什么呀!楼上楼下是害怕我夜里熬夜影响你休息,但我睡觉脱不脱衣服妨碍咱们感情什么事了?”
  洛扎看了我一眼,眼神充满男人不多见的幽怨。小声嘟囔我是个惹人的小妖精。
  是啊,我睡觉不但要穿睡衣,睡衣里面还要穿内衣。好像黑夜里有一双眼睛,在偷窥我还是什么。但这是几十年的习惯。小时候是因为家里穷穿不起内衣,夏天的时候,再热的天女孩子也是要穿衣服睡,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好衣服换洗,一件衣服几乎穿一两年。十二岁那一年,一个伙伴与我睡一张床,她穿了一件鲜艳的红裤头,在那个夜晚,我睁着眼睛望着黑夜就曾经发誓:如果有条件,一定首先给自己买红裤头和红肚兜。红裤头早已不再时尚,我越来越喜欢现在精致而好看的内衣,这些时尚的内衣要比我梦寐以求的红裤头红肚兜漂亮一百倍一千倍,所以即使睡觉,我也喜欢自己肉体上的这些艺术化装饰。
  唉!谁叫我是个从小缺吃少穿的女人呢?到了现在,我脱光了衣服就睡不着觉,即便是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赤身裸体遮住上边遮不住下面,急得到处寻找衣服穿。女人的梦和男人的梦境区别很大。记得有一次听见一个男人在讲,自己很喜欢裸睡,若是梦见了可爱的女人做爱,根本不考虑衣服的事情,很方便。是不是很多男人的梦境的人都是赤裸的?他们喜欢裸睡都是为了梦里做爱方便快捷吗?那么洛扎呢?
  外表上看,洛扎是个传统文化与现代正统文化集一身的很学究的男人。但他的内心里像所有男人对女人的要求是一样的。可是,在我的心里还是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他的同居的女朋友,与他睡在一起总是感觉偷偷摸摸心里不自在,仿佛在我们做爱的时候,床边就站着一个人用嘲笑的目光在盯着我,让我无地自容。这也是我缠绵过后,一个人悄悄离去的主要原因。每次离开洛扎,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起蒲松龄的《聊斋》里的那些留恋人世情感的小妖。蒲松龄虽然描写的是鬼怪,深刻体会到,蒲松龄的本意,是在描写世间不能两全的男女情感。
  已经相处两年了,我心里早已默认自己是他的人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我们之间还少点什么,我知道那只是一个形式,我可以自己上了他的床(我一直不能原谅自己这一点),这是因为报答他收留我给我落脚点,并且妄想长期滞留在这家一样安全的地方。谈到婚姻,我一直觉得还有什么条件不成熟,还存在看不见的困难险阻。如果要自不量力主动提起结婚,洛扎一定会看不起我,甚至把我当做一个居心叵测的“外面的女人”。
  在这样两难的境地,我的内心隐藏着很多难于人言的苦楚。如果说,祖是个能够守得住秘密的人,可能我把这些心酸惆怅倾诉她听。交往不慎时,觉得有这样一个朋友很幸运,距离近了,天天见面,就觉得祖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她在我面前说什么都可以,我在她跟前,还是说话慎重些的好,她很多时候,貌似不会用理解人的心态看问题,只要看你烦恼了,她特别幸灾乐祸,好像这样的不如意,永远不会降临到她头上。一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说呢,硬是被摁到肚子里。
  祖可能不知道我对她的这些不满,她一直认为自己没有缺点,她对我,简直就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这也正是我不愿意住到她那里的原因。我宁可与洛扎的情感不明不白,也不愿意受她的恶意嘲讽。另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我只有与祖保持一定距离,才可以维持住我们的友情。我不想最终被她说成忘恩负义。
  祖一定不知道我心里是这么对待她的。
  洛扎也不了解我这些阴暗想法的,我也不愿意给他说。
  下面我就说说是如何认识黑哥洛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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