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感情也需要决断（2）

　　王梅妈妈住在这屋里一直不爽心，只是看着女儿用心良苦，不表露出来。女儿去北京上学，要带她去“陪读”，她能跳出这个牢笼，当然高兴，向好友告別去了。王梅在卧室整理行装，从箱子里翻出一张旧照片，那是她父母的结婚照。她端详一阵，又塞回箱里，盖上箱子，喊：“老华，你来！”
　　华仔从厨房出来，系着围腰，持着菜刀来到门口。
　　王梅问：“拿刀干什么？”
　　华仔说：“我没来得及放下。”把刀送回厨房，又过来。
　　王梅问：“你在想什么？这么久，你一句话也没讲，总是愁眉苦脸的。”
　　华仔说：“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托放心公司帮兰花园卖出去几十万元的花，货款还没有收回。人人都说我被骗了。”
　　王梅说：“我还以为，你又在为升级发愁。”
　　华仔：“这当然也发愁。我的爱情小鸟，越飞越远了。”
　　厨房里，响起水开了的报警声。华仔快速跑进厨房灌开水。他关了火，揭开盖子，等滚水平静，拉下脸来叹气。
　　王梅走到门口，说：“你磨蹭什么？”
　　华仔说：“等水沉一下。我在想，你远走高飞，我怎么办？”
　　王梅说：“你看我笑话吧？不是去学新闻，倒是去学做官。我让你笑！我要是决心当记者，就必须给别人当小三。你愿意吗？想听详情，快过来！”
　　
　　王梅回到房间，接着收拾物品，心里偷着乐。《夫妻秘笈》掉在地上，她忙捡起塞在枕头下。华仔进来，见她藏藏掖掖，不知什么好书，要看看。王梅阻挡不住，华仔抢过书，翻了一页，脸红了，用书拍她一下，扔在床上。
　　王梅问：“想看吗？看吧。”
　　华仔转移话题：“我不听小三故亊，只想听，你到底怎样处置我？”
　　王梅说：“我现在发布研究成果。本小姐推行择偶对比法由来已久。”
　　华仔说：“择偶对比法！我爱听。等等，我记一记。”
　　王梅说：“不准记录，不得外传。在本小姐观察范围内，经过多人对比，结论如下：一、你的地位和大官王二不可比，但你藐视权欲和官本位，比王二稳当、可靠；二、你和富豪张三比钱，你算穷光蛋，但你的一元钱比张三的100万还管用；三、你和李四博士比学历，差一截。但你的大学毕业证含金量可达五个九；四、你和美男子马五比，少了帅气，但是……”
　　华仔说：“行了，行了！你再比，我要把王二、张三、李四、马五通通杀了。只留下我崔一！”
　　华仔猛然抱住王梅，放倒在床上。
　　王梅一声叫：“谁呀？”
　　华仔以为有人进屋了，一惊，放开手。王梅跳下床，整整容，逃出了门。
　　华仔追到客厅，两人围着沙发穿越、追捕，华仔抓住了王梅，把她压在沙发上，抓挠她最怕痒的腰部，直挠得王梅火起。
　　手机响了，华仔不接电话。王梅累了，躺着直喘气。
　　手机又响，华仔不得不听，听了就生气：“我躲什么债？我在城里有事，今天回不去。该你多少钱呀？就两筐萝卜，少不了你的。钱放在银行里，会计取回来就给你，不要再打电话了。”
　　对方也提起几十万兰花款没收回，怕他受骗，他更生气：“兰花款和你那两筐萝卜有什么关系？”
　　王梅仰脸朝他笑。
　　
　　华仔扔下手机说：“华总信得过我，几十万兰花款，没催。他们一筐萝卜钱，追到这里来了，还说我躲债。弄得我没心思跟你谈情说爱了。”
　　王梅说：“你这样做生意，我到了北京还会提心吊胆。”
　　华仔说：“你也这样怕，放心大厨房也叫我不放心了。如果王经理真把几十万花款打了水漂，我真玩完了。”
　　王梅说：“我好容易选准了一个富二代，希望破灭了！”
　　华仔说：“你再富二代，我强廹你破身！你不知道吗？如今有的官二代、富二代，就像—堆臭狗屎！不说了，送走你，我催账去。”
　　王梅回卧室，华仔追进卧室。
　　王梅说：“原谅我，我现在没法答应升级，能等到我回来吗？”
　　华仔说：“我可是永远的农民兄弟。你再选择吧，还有赖六、朱七、牛八、苟九，熊十！”
　　王梅说：“你生气了，还要等一年呀，你也不知道会怎么变。”
　　华仔说：“我100年不变，把青春、把我的全部留给你，安心学习吧！”
　　王梅说：“那，我要看你经不经得起考验。”
　　华仔说：“如果我追求官职，当了什么长，还想升，当更大的长；如果追求财富，有了100万，还想1000万、一亿，更多！而我追求你，只要拥有你那颗心，就满足了。”
　　王梅突然爆发激情，抱住华仔，流出了眼泪。
　　
　　原来，王梅并非华仔所怀疑的什么变态、性冷淡。她藏着林月亮给她的《夫妻秘笈》，早已情窦大开，向往林月亮所炫耀的“两个人在一起的好处”，懂得夏香莲讲的“两个人在一起，就会觉得太阳落山太迟，出山太早”的内含。她觉得，她的这些农村青年朋友都很现实，不挑剔，自己的日子很甜蜜。
　　没有证据说明王梅虚伪、假正经，也不能说她不懂感情，她仅仅是难以跨越、突破心理纠结，太自虐，过份压抑。她即将和华仔久别，春心如火，不能再停留在“秘笈”的普及知识上，迫切地想实践一下。她头往华仔胸膛上拱，埋住头说：“本小姐豁出去了，以身相许吧！”
　　华仔说：“妈妈要回来了。”
　　王梅说：“她去亲戚家里辞行，会住一晚上。来吧，拼了！”
　　华仔缠绵、犹豫了那么长时间，这回该果敢、决断了，更没法照规则出牌。他不再畏首畏尾、瞻前顾后，转身出去关好大门、窗户，跳着回来了。王梅关上房门，关了灯。华仔一把抱起她，放到了床上，饿虎一样扑在她身上。
　　王梅说：“等等，先学一下。”又开了灯，拿《夫妻秘笈》给华仔看。
　　华仔没看一眼，扔掉小册子。
　　王梅问：“你会了？”
　　华仔说：“我哪里会？边做边学呗。”
　　王梅说：“我豁出去了！”
　　两人都理解，妈妈住好友家，就是给他们机会告别，示意他们可以放肆。男女这点事，无师自通。他们也没有照《夫妻秘笈》本本办事，连必要的防备措施也不用了，两人也没有预谋、准备。更危险的是，闸门打开，洪水就止不住了。第一次，第二次，越来越想来，越来越有滋有味。两人都可惜：拖，拖，浪费了多少甜蜜！直到天亮前，想起很快要去上飞机，又不约而同地发作，再来。
　　两人回味无穷时，华仔突然说：“糟了！你怀孕怎么办？”
　　王梅说：“不会吧？头一次，不会的。”
　　华仔说：“这就是我们的初夜，这样重复折腾，危险！”
　　王梅说：“怀就怀，豁出去了！”
　　
　　两人收拾妥当后，还想瞒过妈妈，不暴露隐私。妈妈在朋友家里吃过早饭才回来，必须马上赶去飞机场。这个家留给华仔常来看着。华仔说，乘飞机，赶早不赶晚。和王梅拿上行李先下楼，放好行李后，在车边等候。
　　王梅说：“你太可怕，害得我倒不想走了。”
　　华仔说：“你才害我哩！那我们再回去补一课……”
　　王梅羞涩地推华仔，因为妈妈下楼，出门了。
　　王梅说：“妈，快点，还要赶飞机。”
　　妈妈说：“我不想去了。”
　　王梅说：“后悔来不及了，机票没法退。”
　　妈妈说：“到北京，要花好多钱！”
　　华仔说：“阿姨，您不要考虑，够您花的。”
　　妈妈自知反悔来不及了，向华仔交代：“屋里水、电总闸我都关了，你抽空来看看，开开窗户，换换气。”
　　华仔满口答应，劝妈妈不要操心。上了车后，直奔机场。一切手续办妥，再也不能多讲告別话，王梅和妈妈就进了安检门，看不见了。
　　华仔跑到候机大厅玻璃墙前，有一处可以看见机场一角。他一直等着，王梅和妈妈乘的班机起飞时间到了，正好一架大型飞机在机场滑行。那应当是王梅和妈妈乘的飞机，他一直看着起飞，爬高，飞入兰天，消失在白云里。他的心也飞走了。
　　
　　天黑时，华仔的汽车才驶到家门前，鸣一声喇叭，停下，他没有下车。曾祺、王东生出门，走到他身边。
　　曾祺问：“没事吧？”
　　华仔说：“妈，该放心了吧？我毫发无损回家了。”
　　曾祺说：“又这么晚才回，不如住在城里。”
　　华仔说：“她们安全飞到北京了。您和爸爸沒事吧？”
　　王东生说：“我们会有啥事？”
　　华仔把大灯开了，灯光一闪一闪，短一声长一声地响着喇叭。他扶住方向盘，想对曾祺讲什么，讲不出来，回味无穷。
　　曾祺问：“你怎么？还舍不得下车？”
　　华仔醒悟：“噢，下，下！”把车停入位，还在想：万一她怀孕了，怎么学习呀？下了车，心情惶恐，脚步也沉重。
　　曾祺说：“送走了就送走了，收心吧。问题一大堆！华总来过家里，可能是问她的兰花款，要你跟她联系。”
　　王东生佯装查看车轮，把华仔拉到车后，跟华仔耳语，神情严重。
　　华仔说：“大国有企业，很规范的，他们会骗我吗？”
　　王东生说：“你赶快打电话，或再去跑一趟，华总心里也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