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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生】廿五集:生死关头 廿六集:热血滚烫

作品名称:向死而生      作者:晋忻李      发布时间:2011-11-26 09:32:04      字数:4034

廿五集:生死关头
一、
醒目的报纸“号外” :
“1937年7月7日,日军炮击宛城,‘卢沟桥事变’ 爆发。”
“7月15日,中共中央公布了国共合作宣言。”
“7月17日,民国政府蒋介石委员长宣布对日抗战,申明‘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
“8月12日,国民党中央常委会决议,建立国防最高会议;下达国家总动员令;将全国划分为四个战区,由蒋介石、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分任总司令。”
“8月22日,阎锡山接受国民政府任命,就任第二战区司令长官。”

雁门关内,太和岭口。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行营官邸。军警戒备森严。
神采奕奕,倜傥大方,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在彭德怀、徐向前、南汉宸等陪同下,专程前来会见阎氏。
欢迎接风便宴上,周恩来谈锋甚健,“多少年来我们箕豆相煎,兄弟阋于墙;派系林立,门户森严;御侮不力,内战绵亘;经济落后,科技不前;国力衰竭,人民蒙难……内战,割据,分裂,摩擦,愚昧,落后。这是历史的悲剧,现实的惨痛,我们国家之所以被动挨打的致命症结所在啊!”
心诚语切,振聋发聩。
周公的发言抑扬顿挫,语惊四座,启人心智,“古人云‘祸兮福所倚’ ,正因为日本人竟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发动罪恶的民族侵略战争,用铁蹄刺刀、血雨腥风,教育和唤醒了中国人:非团结不能御侮,非联合不能救亡,非救亡不能生存!”
“‘未雨绸缪’ 么,咱山西就敢为天下先。” 阎氏颇为自得地插话说,“我阎伯川求贤若渴,自从请了贵党薄一波回山西,这不,牺盟会,决死队,都办起来啦。连那中山陵前剖腹明志的续范亭将军,也已回来同咱共事啦……”
“这就是大好事嘛!伯川先生,” 周公因势利导,“我希望:山西,能成为国共合作共同抗日的先行者;国共合作的第二个新纪元,将从我们这里开始!”
热烈的掌声中,周公神色肃然,“我愿意再次真诚相告,我党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已经最高国防会议和国共两党协商,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加入抗日战斗序列,即将开赴前线作战,尚请阎先生关照友军上下,戮力同心,共赴救国大业。”
阎氏表示赞同,“我历来赞成国家至上,主张公道,提倡民族革命。这么大的好事,我岂能小家子气。就请周先生饬令八路军从速赴晋,助我一臂之力。”
“那是自然。八路军总部和三大主力,很快就会到来。” 周公以诚相见,“我们一行人还提议,山西马上实行抗日总动员,可否先成立一个‘战地总动员委员会’ ,就请德高望重的续范亭先生主持?”
“可以考虑吧!” 阎氏老谋深算地说,“可否烦请周先生代阎某拟写一份作战计划……”
周公快言快语,“阎先生托付,恩来义不容辞。”

乌云遮月,行营肃静,只有阎氏窑窗同周公客房烛影相对。
周公在灯下伏案疾书,《二战区对日作战计划原则方案》的醒目标题下,已有一摞文稿。

凌晨,太阳刚刚露头,周公已将文稿装订成册,交付阎氏。阎氏接过掂了一掂,粗略一翻,不禁喜上眉梢,啧啧称羡,“啊呀周先生果然大才,一夜之间,洋洋洒洒数千言作战方案,一挥而就,真乃大家风范,大手笔,大手笔!可敬啊可敬!”
二、
1937年9月20日,山西大学礼堂。标语鲜亮,参会学生热情高涨。
“第二战区民族革命战争战地总动员委员会”宣告成立。
阎锡山、赵戴文、梁化之、舒一存等在主席台就座。
辛亥元老之一、中将、高级参事续范亭就任主任委员,并宣读“成立宣言” ,强调,“我们不能只满足于目前全国武力联合的动员,我们还要发挥民族革命的意义,使整个民族力量动员起来,武装起来。” 又谈到动委会的奋斗目标是,“一、积极组织民众,武装民众;二、实行真正合理负担,改善人民生活;三、实行民主政治,扶植抗日言论出版集会之自由。”

在晋北雁门关长城内外,各处都出现了戴有“动委会” 袖章的工作人员,组织救亡团体,如农会、妇救会等;组建抗日武装游击队;动员新战士参加正规部队……

风云突变,败绩频传,阎氏发现判断失误,但悔之已晚。
《晋北战报》大字“号外” 不断传来各种消息:
“8月27日,国民政府军弃守张家口。”
“9月12日,国民政府军弃守天镇、大同。”
“浑源陷落!应县陷落!山阴陷落……”
“9月25日,八路军一一五师平型关大捷!”
廿六集:热血滚烫
一、
战争的阴影像躲不开的瘟神,无孔不入,渗透到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这日,陈敬棠因不堪病痛折磨,请假要求回归故乡将养。因省内已进入临战状态,开通不久的同蒲铁路归于军事系统专用,赵戴文主席特意派了辆汽车相送,陈敬棠匆匆收拾了《山西文物志》和《忻县志》的部分初稿,经数小时巅波,回到了故里嘉禾。
路两侧的庄稼,红的高粱,黄的谷子、玉米,都到了临近收获的时节,村里人以为战争还早,都想多靠几日,谁也迟迟不肯动手。陈敬棠一回到自己家院落,家也未进,便让长工常保元领了家里所有闲杂人等,赶了大车,往回抢收庄稼。并吩咐道,“不要管秸秆,只将高粱、谷物穗子,玉米棒等下回来就是。”
乡邻们见状,也如法泡制,嘴里说,“人家陈家大户都在往回抢收粮食,咱们小户还不快快动手?真的要等日本人的炸弹来毁坏呀?”

一日,有客自太原来,陈敬棠对妻子段氏和儿子鸿适说,“这是隔山乡邻、崞县南怀化人赵正楷,公营事业董事会总干事,你们且见过了。” 众人当即互置问候。
赵正楷说,“二战区阎司令长官和省政府赵主席对你的病体甚是关心,董事会的同仁们希望芷庄兄能随我一道返回太原,以备将来万一忻州、太原沦陷,大家能够一起流亡,以为长久之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嘛。”
陈敬棠婉谢说,“谢谢阎长官、赵主席的栽培,谢谢董事会同仁们的关心。敬棠老朽多病,实在不愿成为大家的累赘。多谢你正楷,但愿你、我后会有期。”
赵正楷只得告辞,“如此还望芷庄兄保重。” 并送他数张“特别通行证” ,“这是战时专用的‘特别通行证’ ,你要支前上前线,难免用得着。” 遂抱拳致意,怏怏而去。

这日早晨,吴黑牛匆匆来访,陈敬棠与他见面后,请他到“聚源堂” 客厅坐了,两人品茶叙话。忽见吴黑牛神色凝重地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给你表哥实话实说。”
陈敬棠惊道,“莫非贵根大哥……”
吴黑牛长叹一声说,“唉!世事真是难料。黑牛我实在不忍相告,却又不能不告诉你,赵家大哥他、他、他,拖家带口,押送你陈兄家口外店铺资财归来,托我应慧圆之约前往五台山去送修建十柱大牌楼所需银票,分手后听江湖上朋友说,他们一行人在天镇横遭日本人屠城之劫,赵大哥全家在搏斗中为众贼兵所杀。”
“竟然全家遭劫?啊呀赵大哥,一代风云人物,竟至如此悲惨!大哥!是我陈敬棠拖累了你,连累了你全家呀!” 陈敬棠听罢大惊失色,万分沉痛地说。
吴黑牛劝慰道,“这就正如那说书人讲的,‘覆盆之下,焉有完卵’。晋绥军撤退,老百姓成了亡国奴,还不是只留下任人宰杀的份儿?国难当头,将来究竟如何,就是你这政府里当大官儿的,怕也一下说不清楚吧!表哥保重,黑牛我还得上台山去找那慧圆,替赵大哥了却他那一份心愿,免得留下终生的后悔。就此告辞!”
“贤弟保重!但愿你我兄弟后会有期。”遂将一背兜馍片、瓜果之类并一张“特别通行证”相赠。
“后会有期!” 吴黑牛也不多说,接了背在肩上,转身走去。
陈敬棠目送着表弟吴黑牛远去,不由地感慨万千,久久地伫立着。

不一时过来一辆马车,车上两个成年汉子,胡子拉碴,来到门口,一齐跳下马车,抱拳行礼道,“侄儿拜见陈家表伯!”
陈敬棠诧异道,“二位敢是忻口刘家贤侄?为何留了胡须?”
其中一个自是明山,他说,“表伯果然眼力不差。日本人占领了张家口,剧团失散,衣箱箱包尽皆毁于战火。看来赶不走日本人,这戏是没法唱啦。我娘和弟妹们随当地艺人们避入乡下。我和二弟宝山买了辆马车,特意留了胡须,为我抗日军队运粮、运枪,抢救伤员,略尽我们华夏儿女的一份责任。这次听说家乡要与日本人展开决战,辗转归来,所有通往前线的路口,都已戒严。所幸还能见到表伯,也不枉我弟兄俩跑这一趟。”
“既是如此,且回家稍事休息再说。”陈敬棠挽留说。
两个也不推辞,遂将车赶入场院,交由长工们照料喂饮,返身随表伯来见众人。
二、
刘家兄弟随了表伯陈敬棠,进了院内,由陈氏介绍,与府上岳氏、段氏和同辈人鸿适夫妇,大表伯家五个儿子鸿遇、鸿达、鸿述、鸿逵、鸿迪和他们的妻子、子媳们见了面,又到厨房洗刷收拾一番,与大家在“聚源堂” 吃了一顿便饭。
陈敬棠抱歉道,“战争马上就将爆发,物资奇缺,招待不周,还请两位贤侄见谅。”
宝山笑着说,“不瞒表伯说,这也是五十天来我兄弟俩头一回吃顿安生饭,同众亲戚一道,找到了家的感觉。”
陈敬棠叹道,“唉,外敌入侵,恐怕日后难得有安生日子过喽。这班强盗,找上门来欺负,听说日前宁武惨遭屠城,半日之间,尸山血海,日本鬼子烧杀奸淫,无所不用其极,穷凶极恶,令人发指。中国人再不顽强抵抗,当亡国奴便是早晚之间的事。二位贤侄能想到为国出力,这是好事。将来打败侵略者,过上好日子,自有重上舞台唱戏的机会。伯父虽说有病在身,又且上了年纪,但爱国的这颗心,跟你们是一样的。” 他又转对自己的寡嫂、老妻及子侄儿孙们说,“国难当头,匹夫有责。咱们嘉禾陈家,祖祖辈辈靠辛劳持家,讲求忠、孝、节、义,如今就要尽量为国出力,哪怕你能衲双鞋底,补双袜子,熬桶米汤,支援前线,也是尽一份责任嘛。大家都要学咱这忻口刘家兄弟,活着像个中国人,以国为怀,将来就是死,也要有中国人的骨气,誓死不当亡国奴!大家可要时时掂量着,别给咱陈家抹黑!大家可记下了?”
众子侄儿媳们齐声应道,“记下了。”

不觉间日头已高,明山、宝山起身要走,陈敬棠送他们一程,也递了一兜干粮,又摸出一张“特别通行证” 递了过去,“如今已进入非常时期,即使支前车,也不是可以随便出入的。二贤侄要想为国出力,就得有这张卡片。请二位好自为之。”
刘氏俩兄弟同时作揖致谢,“多谢多谢!表伯多多保重,但愿后会有期。”
陈敬棠回应着,“后会有期。” 目送他们远去了。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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