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十六集：抗命遭贬

十六集：抗命遭贬
一、
画外音：1930年11月，冯、汪、阎等发动的反蒋中原大战失败，阎锡山被迫宣布下野，名为“出洋” ，实居大连，等待时机，以图东山再起。

初冬的早晨，寒风阵阵。
河边，阎府门口。
阎锡山细看一张名片，上印：“山阴县富山水利公司经理-曲容众” 。
送行的陈敬棠笑问，“不知这是哪个？”
阎锡山身穿长袍马褂，脚着老头棉鞋，头戴风帽，俨然一副商人模样。他笑着答道，“其人乃是我的一个叔伯表兄。”
阎锡山又问，“那抚慰金都如数发到人头了吧？”
“是的。按照您省长的意思，所有文武官员都按等级分送，每人三千至三万元。” 陈敬棠回答。
阎锡山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同敬棠耳语数句，敬棠亦频频点头回应。

送行的人除了陈敬棠外，只有阎父阎书堂，阎的表兄曲清斋。
同昔日相比，这场面显得冷清异常。
敬棠笑问，“省长就按属下电告蒋的，由正太路经石家庄往天津口岸吗？”
阎锡山笑答，“咱给他来个声东击西，提前两天，向北绕个大弯子再说。”

两辆小车悄然而至。一水暗色防弹玻璃。里面挂了帘子。
司机打开车门，阎锡山向送行的几个挥了挥手，坐了进去。
敬棠说，“一路顺风！”
“后会有期！” 阎氏说罢，带上了车门。
汽车绝尘而去。
二、
省政府，村政处。
这村政处办公室极大，里面有十来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配备有四把椅子，人们各自在工作。记账的，打算盘的，抄录文件的，校阅书样的……人多而不乱，紧张而有序。
一排文件柜相隔，空出一个单独的空间，是陈敬棠所在的处长室。
这时，处长陈敬棠正在桌旁批阅文件。一侧放着他自己的团队所编撰的工具书《六政辑要》、《村政通报》、《村政旬刊》、《山西六政三事汇编》、《山西村政汇编》等。

宜园。 初夏时节，园林式亭院内景色怡然。
分绿轩。村政处陈敬棠的居所，一张紫檀木八仙桌，几把红木椅，简单朴素。其属下、比他小三十岁的崞县南怀化人赵正楷，这时正与他促膝谈心。
赵正楷正逢年轻气盛的时侯，他不无忧虑地说，“如今中原大战失利，阎主席被国民政府通缉，又被勒令下野，蒋主席明令‘百公不出洋，无以善其后’ 。这一走几时返晋，还很难说。如今省内派系林立，接任省主席的商震派，接任晋绥警备总司令的徐永昌派，傅作义派，和以杨爱源为首的阎氏嫡系派，互相争锋吃醋，村政处又把着省府的财权，依属下看，你这村政处长如今好比坐在了火山口，日后怕是永无宁日矣！”
陈敬棠苦笑道，“我如今确是骑虎难下呀！阎主席虽去，终究还要回来。他向来用人最忌‘老绵羊’ 干部，就爱‘虎狼式’ 人才，最讨厌给他攥不紧钱袋子的人。情势如此，也不是你我能左右了的。只好屡走屡看罢了。”
赵正楷说，“人家都说，‘学会五台话，就把洋刀挎’ 。蒋介石在南京，倚重的是浙江人。阎司令也是视五台为他的人才摇篮。杨爱源、王靖国、赵承绶这些嫡系派，可不正是他所依赖的基本力量？”
陈敬棠笑道，“你说的还真有些道理。难怪人家背地里说，咱这忻州、崞县、定襄，也算得阎司令的‘半个老乡’，备受重用。可阎司令用人上还有一说，叫做‘南北中三路搭配’ ，大家形成派系，互相牵制，岂不正便于他阎司令遥控掌握？”
赵正楷也笑说，“但愿平安无事最好。” 遂翻取一本书来看。

陈敬棠在八仙桌上提写一首诗：在并州晤子仁友
阔别匆匆逾十秋，不期欢会在并州。
半生有幸蒙青眼，一事无成惜白头。
病里闲多弥觉苦，老来趣少只添愁。
新凉已到沉疴起，剪烛西窗话旧游。
应乡党子仁兄之邀 忻州陈芷庄写于并州宜园分绿轩
赵正楷过来细看了，问，“这子仁莫非是指贵同乡张子仁先生吗？”
敬棠说，“正是忻州董村人，阎司令的中医侍从医生张子仁先生。观感如何？”
赵正楷说，“生老病死，人生常事。我是觉得你先生太过消沉了些。”
敬棠感叹说，“唉！我常想，当年元遗山先生为何到了晚年辞官不做？原来这官场上一味看人眼色，谨言慎行，真是了无趣味！难怪古代王维、陶渊明他们寄情山水，我行我素，那才是真性情、真生活、真品味呀！”

翌日，村政处。
陈敬棠批阅文件，雷厉风行，一会儿功夫将一大叠文件处理完毕。
一勤务兵上门立正敬礼，喊一声“报告！”
陈敬棠头也未抬，答了一声“进来！”
勤务兵进门后又是“啪” 地一个立正敬礼，“您就是陈处长吧？”
“正是。” 陈敬棠回答。
“商主席有请。” 勤务兵发布毕命令，挺直身子，转身带路而去。
陈敬棠立即跟着那勤务兵走去。

不一刻，陈敬棠铁青着脸，跨进办公室，狂怒地一把将桌上的书报，连带一坨玻璃镇纸等物扫到地下，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全处的人立即注意地朝这边望着。
赵正楷走过来，默默地递了一杯水给他，又默默地拉他坐下，兀自将地上狼籍的书报收拾了放好，将碎玻璃扫净倒了。

宜园，分绿轩。
赵正楷和数名同僚正在陪着余怒未消的陈敬棠说话。
“真是欺人太甚！你们各自树山头，闹分裂，把个好端端的山西弄得乌烟瘴气，如今反拿我民政处撒气，岂有此理！” 陈敬棠气咻咻地说。
“你一个堂堂少将级老处长，他商震岂奈你何？” 一个老些的同僚说。
“那商震如今以三十二军军长兼任省主席，与那接任晋绥警备总司令的徐永昌，与傅作义将军，与阎司令的嫡系，均已矛盾重重，如今想八面讨好，不知怎么知道咱们村政处有六十万元的存款，要出面讨要。真是小瞧我陈敬棠了。哼！”
另一位同僚说，“叫我说呀陈处长，人家如今省主席姓商，那钱反正是省里的，你又何不落个顺水人情？何必跟这个商主席较劲儿呢？”
赵正楷快言快语，“这是什么话？大家都知道，那六十万，是阎司令号召各部门千方百计省下来的，专用于修筑同蒲铁路的启动资金！怎能让他们拿去糟蹋？”
陈敬棠说，“反正我陈敬棠是拿定了主意，拼着头上这顶少将处长的乌纱帽不戴，也不许他这个口。”

“果然那商震又是一番软硬兼使，见仍不凑效，就气急败坏地逼我让步，我已当即写了辞呈，递交与他。眼不见，心不烦，免得再受他这种窝囊气。” 这是陈敬棠对赵正楷说的。

处里众同仁见留他不住，就有人倡议，遂有一百四十七名同人集资为陈敬棠制表颂勒石纪念。
陈敬棠为村政处同仁挥毫写诗曰：留别村政处同人并以鸣勖
四载从公共苦辛，于今分袂亦惨神。才疏妄自参新政，病久常教累故人。
半世浮名余白发，百年大计误青春。劝君莫诵文通赋，离合从来自有因。
莫将旧事溯从头，压线年年笑拙谋。卷地波澜原不测，劳形案牍果何求？
清风朗月时相忆，异水雄山好漫游。宦海茫茫多激浪，轻帆让我及时收。
劫火频经事不成，敢将衰朽恋卢荣。青年纵使尊前辈，白首宁知愧后生。
风雨飘摇思建树，英才磊落要光明。顷当兵燹凋残日，施政尤须审重轻。
易渡光阴比掷梭，误人毕竟是蹉跎。醴泉芝草无根地，璞玉浑金待练磨。
法律尊严方整肃，人情通达自安和。他年成绩斐然著，好证今朝语不讹。
芷庄草于并州

众人同陈敬棠互道珍重，洒泪而别。
宜园，分绿轩。
赵正楷和数名同僚正在陪着余怒未消的陈敬棠说话。
“真是欺人太甚！你们各自树山头，闹分裂，把个好端端的山西弄得乌烟瘴气，如今反拿我民政处撒气，岂有此理！” 陈敬棠气咻咻地说。
“你一个堂堂少将级老处长，他商震岂奈你何？” 一个老些的同僚说。
“那商震如今以三十二军军长兼任省主席，与那接任晋绥警备总司令的徐永昌，与傅作义将军，与阎司令的嫡系，均已矛盾重重，如今想八面讨好，不知怎么知道咱们村政处有六十万元的存款，要出面讨要。真是小瞧我陈敬棠了。哼！”
另一位同僚说，“叫我说呀陈处长，人家如今省主席姓商，那钱反正是省里的，你又何不落个顺水人情？何必跟这个商主席较劲儿呢？”
赵正楷快言快语，“这是什么话？大家都知道，那六十万，是阎司令号召各部门千方百计省下来的，专用于修筑同蒲铁路的启动资金！怎能让他们拿去糟蹋？”
陈敬棠说，“反正我陈敬棠是拿定了主意，拼着头上这顶少将处长的乌纱帽不戴，也不许他这个口。”

“果然那商震又是一番软硬兼使，见仍不凑效，就气急败坏地逼我让步，我已当即写了辞呈，递交与他。眼不见，心不烦，免得再受他这种窝囊气。” 这是陈敬棠对赵正楷说的。

处里众同仁见留他不住，就有人倡议，遂有一百四十七名同人集资为陈敬棠制表颂勒石纪念。
陈敬棠为村政处同仁挥毫写诗曰：留别村政处同人并以鸣勖
四载从公共苦辛，于今分袂亦惨神。才疏妄自参新政，病久常教累故人。
半世浮名余白发，百年大计误青春。劝君莫诵文通赋，离合从来自有因。
莫将旧事溯从头，压线年年笑拙谋。卷地波澜原不测，劳形案牍果何求？
清风朗月时相忆，异水雄山好漫游。宦海茫茫多激浪，轻帆让我及时收。
劫火频经事不成，敢将衰朽恋卢荣。青年纵使尊前辈，白首宁知愧后生。
风雨飘摇思建树，英才磊落要光明。顷当兵燹凋残日，施政尤须审重轻。
易渡光阴比掷梭，误人毕竟是蹉跎。醴泉芝草无根地，璞玉浑金待练磨。
法律尊严方整肃，人情通达自安和。他年成绩斐然著，好证今朝语不讹。
芷庄草于并州

众人同陈敬棠互道珍重，洒泪而别。
宜园，分绿轩。
赵正楷和数名同僚正在陪着余怒未消的陈敬棠说话。
“真是欺人太甚！你们各自树山头，闹分裂，把个好端端的山西弄得乌烟瘴气，如今反拿我民政处撒气，岂有此理！” 陈敬棠气咻咻地说。
“你一个堂堂少将级老处长，他商震岂奈你何？” 一个老些的同僚说。
“那商震如今以三十二军军长兼任省主席，与那接任晋绥警备总司令的徐永昌，与傅作义将军，与阎司令的嫡系，均已矛盾重重，如今想八面讨好，不知怎么知道咱们村政处有六十万元的存款，要出面讨要。真是小瞧我陈敬棠了。哼！”
另一位同僚说，“叫我说呀陈处长，人家如今省主席姓商，那钱反正是省里的，你又何不落个顺水人情？何必跟这个商主席较劲儿呢？”
赵正楷快言快语，“这是什么话？大家都知道，那六十万，是阎司令号召各部门千方百计省下来的，专用于修筑同蒲铁路的启动资金！怎能让他们拿去糟蹋？”
陈敬棠说，“反正我陈敬棠是拿定了主意，拼着头上这顶少将处长的乌纱帽不戴，也不许他这个口。”

“果然那商震又是一番软硬兼使，见仍不凑效，就气急败坏地逼我让步，我已当即写了辞呈，递交与他。眼不见，心不烦，免得再受他这种窝囊气。” 这是陈敬棠对赵正楷说的。

处里众同仁见留他不住，就有人倡议，遂有一百四十七名同人集资为陈敬棠制表颂勒石纪念。
陈敬棠为村政处同仁挥毫写诗曰：留别村政处同人并以鸣勖
四载从公共苦辛，于今分袂亦惨神。才疏妄自参新政，病久常教累故人。
半世浮名余白发，百年大计误青春。劝君莫诵文通赋，离合从来自有因。
莫将旧事溯从头，压线年年笑拙谋。卷地波澜原不测，劳形案牍果何求？
清风朗月时相忆，异水雄山好漫游。宦海茫茫多激浪，轻帆让我及时收。
劫火频经事不成，敢将衰朽恋卢荣。青年纵使尊前辈，白首宁知愧后生。
风雨飘摇思建树，英才磊落要光明。顷当兵燹凋残日，施政尤须审重轻。
易渡光阴比掷梭，误人毕竟是蹉跎。醴泉芝草无根地，璞玉浑金待练磨。
法律尊严方整肃，人情通达自安和。他年成绩斐然著，好证今朝语不讹。
芷庄草于并州

众人同陈敬棠互道珍重，洒泪而别。
宜园，分绿轩。
赵正楷和数名同僚正在陪着余怒未消的陈敬棠说话。
“真是欺人太甚！你们各自树山头，闹分裂，把个好端端的山西弄得乌烟瘴气，如今反拿我民政处撒气，岂有此理！” 陈敬棠气咻咻地说。
“你一个堂堂少将级老处长，他商震岂奈你何？” 一个老些的同僚说。
“那商震如今以三十二军军长兼任省主席，与那接任晋绥警备总司令的徐永昌，与傅作义将军，与阎司令的嫡系，均已矛盾重重，如今想八面讨好，不知怎么知道咱们村政处有六十万元的存款，要出面讨要。真是小瞧我陈敬棠了。哼！”
另一位同僚说，“叫我说呀陈处长，人家如今省主席姓商，那钱反正是省里的，你又何不落个顺水人情？何必跟这个商主席较劲儿呢？”
赵正楷快言快语，“这是什么话？大家都知道，那六十万，是阎司令号召各部门千方百计省下来的，专用于修筑同蒲铁路的启动资金！怎能让他们拿去糟蹋？”
陈敬棠说，“反正我陈敬棠是拿定了主意，拼着头上这顶少将处长的乌纱帽不戴，也不许他这个口。”

“果然那商震又是一番软硬兼使，见仍不凑效，就气急败坏地逼我让步，我已当即写了辞呈，递交与他。眼不见，心不烦，免得再受他这种窝囊气。” 这是陈敬棠对赵正楷说的。

处里众同仁见留他不住，就有人倡议，遂有一百四十七名同人集资为陈敬棠制表颂勒石纪念。
陈敬棠为村政处同仁挥毫写诗曰：留别村政处同人并以鸣勖
四载从公共苦辛，于今分袂亦惨神。才疏妄自参新政，病久常教累故人。
半世浮名余白发，百年大计误青春。劝君莫诵文通赋，离合从来自有因。
莫将旧事溯从头，压线年年笑拙谋。卷地波澜原不测，劳形案牍果何求？
清风朗月时相忆，异水雄山好漫游。宦海茫茫多激浪，轻帆让我及时收。
劫火频经事不成，敢将衰朽恋卢荣。青年纵使尊前辈，白首宁知愧后生。
风雨飘摇思建树，英才磊落要光明。顷当兵燹凋残日，施政尤须审重轻。
易渡光阴比掷梭，误人毕竟是蹉跎。醴泉芝草无根地，璞玉浑金待练磨。
法律尊严方整肃，人情通达自安和。他年成绩斐然著，好证今朝语不讹。
芷庄草于并州

众人同陈敬棠互道珍重，洒泪而别。
宜园，分绿轩。
赵正楷和数名同僚正在陪着余怒未消的陈敬棠说话。
“真是欺人太甚！你们各自树山头，闹分裂，把个好端端的山西弄得乌烟瘴气，如今反拿我民政处撒气，岂有此理！” 陈敬棠气咻咻地说。
“你一个堂堂少将级老处长，他商震岂奈你何？” 一个老些的同僚说。
“那商震如今以三十二军军长兼任省主席，与那接任晋绥警备总司令的徐永昌，与傅作义将军，与阎司令的嫡系，均已矛盾重重，如今想八面讨好，不知怎么知道咱们村政处有六十万元的存款，要出面讨要。真是小瞧我陈敬棠了。哼！”
另一位同僚说，“叫我说呀陈处长，人家如今省主席姓商，那钱反正是省里的，你又何不落个顺水人情？何必跟这个商主席较劲儿呢？”
赵正楷快言快语，“这是什么话？大家都知道，那六十万，是阎司令号召各部门千方百计省下来的，专用于修筑同蒲铁路的启动资金！怎能让他们拿去糟蹋？”
陈敬棠说，“反正我陈敬棠是拿定了主意，拼着头上这顶少将处长的乌纱帽不戴，也不许他这个口。”

“果然那商震又是一番软硬兼使，见仍不凑效，就气急败坏地逼我让步，我已当即写了辞呈，递交与他。眼不见，心不烦，免得再受他这种窝囊气。” 这是陈敬棠对赵正楷说的。

处里众同仁见留他不住，就有人倡议，遂有一百四十七名同人集资为陈敬棠制表颂勒石纪念。
陈敬棠为村政处同仁挥毫写诗曰：留别村政处同人并以鸣勖
四载从公共苦辛，于今分袂亦惨神。才疏妄自参新政，病久常教累故人。
半世浮名余白发，百年大计误青春。劝君莫诵文通赋，离合从来自有因。
莫将旧事溯从头，压线年年笑拙谋。卷地波澜原不测，劳形案牍果何求？
清风朗月时相忆，异水雄山好漫游。宦海茫茫多激浪，轻帆让我及时收。
劫火频经事不成，敢将衰朽恋卢荣。青年纵使尊前辈，白首宁知愧后生。
风雨飘摇思建树，英才磊落要光明。顷当兵燹凋残日，施政尤须审重轻。
易渡光阴比掷梭，误人毕竟是蹉跎。醴泉芝草无根地，璞玉浑金待练磨。
法律尊严方整肃，人情通达自安和。他年成绩斐然著，好证今朝语不讹。
芷庄草于并州

众人同陈敬棠互道珍重，洒泪而别。
宜园，分绿轩。
赵正楷和数名同僚正在陪着余怒未消的陈敬棠说话。
“真是欺人太甚！你们各自树山头，闹分裂，把个好端端的山西弄得乌烟瘴气，如今反拿我民政处撒气，岂有此理！” 陈敬棠气咻咻地说。
“你一个堂堂少将级老处长，他商震岂奈你何？” 一个老些的同僚说。
“那商震如今以三十二军军长兼任省主席，与那接任晋绥警备总司令的徐永昌，与傅作义将军，与阎司令的嫡系，均已矛盾重重，如今想八面讨好，不知怎么知道咱们村政处有六十万元的存款，要出面讨要。真是小瞧我陈敬棠了。哼！”
另一位同僚说，“叫我说呀陈处长，人家如今省主席姓商，那钱反正是省里的，你又何不落个顺水人情？何必跟这个商主席较劲儿呢？”
赵正楷快言快语，“这是什么话？大家都知道，那六十万，是阎司令号召各部门千方百计省下来的，专用于修筑同蒲铁路的启动资金！怎能让他们拿去糟蹋？”
陈敬棠说，“反正我陈敬棠是拿定了主意，拼着头上这顶少将处长的乌纱帽不戴，也不许他这个口。”

“果然那商震又是一番软硬兼使，见仍不凑效，就气急败坏地逼我让步，我已当即写了辞呈，递交与他。眼不见，心不烦，免得再受他这种窝囊气。” 这是陈敬棠对赵正楷说的。

处里众同仁见留他不住，就有人倡议，遂有一百四十七名同人集资为陈敬棠制表颂勒石纪念。
陈敬棠为村政处同仁挥毫写诗曰：留别村政处同人并以鸣勖
四载从公共苦辛，于今分袂亦惨神。才疏妄自参新政，病久常教累故人。
半世浮名余白发，百年大计误青春。劝君莫诵文通赋，离合从来自有因。
莫将旧事溯从头，压线年年笑拙谋。卷地波澜原不测，劳形案牍果何求？
清风朗月时相忆，异水雄山好漫游。宦海茫茫多激浪，轻帆让我及时收。
劫火频经事不成，敢将衰朽恋卢荣。青年纵使尊前辈，白首宁知愧后生。
风雨飘摇思建树，英才磊落要光明。顷当兵燹凋残日，施政尤须审重轻。
易渡光阴比掷梭，误人毕竟是蹉跎。醴泉芝草无根地，璞玉浑金待练磨。
法律尊严方整肃，人情通达自安和。他年成绩斐然著，好证今朝语不讹。
芷庄草于并州

众人同陈敬棠互道珍重，洒泪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