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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钱财补偿不了感情(二)

作品名称:刷新天堂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15-11-18 19:07:01      字数:5512

  (1)
  
  华仔在套房外间,打开电脑,浏览天堂村网页,这倒成了“外边的精采世界”:青山绿水,鲜花满棚,野猪欢跑,胡须鸡在山地成群觅食,清沏的天塘鱼跃水面……林月亮那幅《乡情乡爱》的农民画也贴上了,更吸人眼球。
  华仔看着看着笑了,拿起手机给李光福打电话:“李光福,是我!你的掘墓人华仔。你听好,我查了,我和你不是同父异母兄弟!你别管我我现在在哪里,在外边讨饭吃!”他听着电话,露一丝坏笑:“你快去找江朝阳吧,要他几千万、几个亿,我不会眼红。晚了,小心吃屎也赶不上热的。”
  华仔挂了电话,乐得在地毯上连翻两个前空翻,差点撞在沙发上。看看时间,关了顶灯,向卧室走。床头电话响了,他快步过去,接电话,问:“你说什么服务?按摩服务?不需要!”
  他挂上电话,去洗手间,电话又响了,直到他从洗手间出来,还响。他抓起电话再听:“还是你,小姐,我真不需要。你来?来了,我掐死你!”
  他挂上电话,钻进被窝,灭了灯。
  电话又响。华仔问:“你们这里是妓院吗?”扔下电话,拔了线。他还是睡不着,又拿手机拨号,找王梅。
  “王梅小姐,你需要按摩服务吗?我手法很细腻的……”装不男不女的嗲声,自己笑出声来,忙说,“别挂,别挂,我是你哥,华仔,逗你玩嘛。”
  电话里,王梅的声音很清晰:“我在城里装修房子,累死了!”
  华仔说:“是新房吗?应该有我的份吧?”
  王梅说:“绝对没有,你想都别想。你见到他了吧?”
  华仔说:“见到了,你想象不到的巧合、复杂。还没谈判,不会有好结果!”
  王梅说:“会肉包子打狗吗?”
  华仔说:“我很快就回去,爸爸没盘问我干什么去了吧?”
  响门铃,华仔没理,只顾和王梅逗乐。门铃响个不停,他只好和王梅说晚安,
  
  走去开门,却不见人影。他怕小姐来打扰,慌忙关了门,上了锁,灭了灯,睡了。
  这一夜,也许江朝阳、陶芳、李光福,还有他妈妈曾祺都睡不着。惟独他华仔睡得香,一觉睡到天亮,脑子里干干净净,起床后就出酒店活动。
  走到电梯口,门开,陶芳走出电梯,他正面对她。
  陶芳说:“起得早呀,好习惯。”
  华仔说:“我出去吃早点。”
  陶芳说:“怎么出去吃?跟你父亲一起吃嘛,一会就送到房间里来。”
  华仔说:“我不跟他一起吃。”
  陶芳说:“有事,进房间说吧。”
  华仔说:“安排今天日程吗?”
  陶芳说:“对,今天上午,他要跟你好好谈谈。希望你听话,做他的乖儿子。不要像个打火机,一打就冒火!”
  华仔说:“对不起,我只听自己的话。”还是不愿退回房间。
  陶芳推他朝房间走,命令地:“别玩世不恭!”
  华仔已被陶芳推回了房间,关了门,还说:“我是严肃、认真的。”
  陶芳说:“我也不是闲得没事的!他昨天跑市政府,揽会议酒店项目,还是落实不了。晚上有应酬,回来晚。你别气他,好好谈。”这已经有曾祺的语气了。
  华仔倒想看看这“半个后妈”怎样表演,带点幸灾乐祸,说:“想赚政府钱,赚会议钱,这也是他的经营理念?”
  陶芳说:“以后你就明白,会比他赚得更狠!你跟他好好勾通,他想尽快向领导层介绍你……”
  华仔抢话说:“别,别!”
  陶芳气不得火不得,只好问:“你信奉人生如戏吗?”
  华仔说:“对,对,人生如戏。”
  陶芳说:“那你找到好舞台了,快站上去,演出好戏来。”
  华仔说:“我不上舞台,也要人生如歌。”
  陶芳问:“还是‘爱你一万年’吗?跑调吧?”
  华仔讨厌她,说不过她,让她进了屋,不好把她赶出门去。只好说:“行,我现在就找他要补偿去。”自己出门了。
  
  华仔走进江朝阳住的大套房。江朝阳有点意外,说:“你来了,好!我们父子太陌生,今天租个游艇,去海上玩玩吧。”
  华仔问:“不做DNA了?”
  江朝阳说:“别儍!这篇文章写得很明白了。”拿出《经济时报》,放在茶几上,指点标题《回归天堂》。
  华仔说:“我这次来见你,只做一件事。”
  江朝阳说:“好!先说你要做的事。”
  华仔说:“我只问清楚,你为什么抛弃我妈妈?”
  江朝阳为难,沉吟一阵才说:“把这页历史跳过去,不行吗?”
  华仔说:“不行!”
  江朝阳说:“戳别人伤疤不好,哪怕是亲人的伤疤,最好不碰。”
  华仔说:“你的伤疤怕痛,我妈妈的伤疤呢?永远好不了!”
  江朝阳饱含泪花,扪扪脑门,说:“我,我承认,当年我为了取得一份财富,放弃了你妈妈,和你的远房舅姑结婚……”
  华仔说:“你就是见财忘义,没冤枉你。残酷地以六万元钱买断我妈妈的青春,置我们母子于死地!”
  江朝阳说:“我无法辩白,也无法面对你妈妈和你。儿子,我想你以后会明白:在巨额财富面前,人就会变,不是人了。我也为此放弃了尊严和幸福快乐,痛悔了几十年,会终生痛悔。儿子,放过你爸爸吧,向前看,商量怎么补偿,好吗?”
  华仔说:“你承认了,我的事也办完了。我不是来要什么补偿的。再次告诉你,多少钱财也补偿不了感情伤害!”
  江朝阳说:“你详细说说你妈妈的情况。你们母子肯定吃了好多苦,都说说,有什么困难、要求,都说。她不要,我也得尽力弥补。”
  
  华仔默默地掏出—个信封,摆在茶几上,推近江朝阳,说:“这是你当年给我妈妈的六万,我妈妈分文未动,都买了国库券,一直没兑换。妈妈让我退还你。到邮币市场出售,值20万元左右,你自己去办吧!”
  江朝阳手抖,泪珠落下来,问:“你妈妈这样恨我?绝情了?”
  华仔说:“你早就绝情了!”起身要走,江朝阳惊呆,迟钝,不知挽留。
  陶芳站在门外待命,随时准备救场。华仔拉开门,她堵在门口,用劲一推,华仔退回屋里,她呯地一声关上门。
  江朝阳反应过来,站起,忍无可忍了:“儿子,你怎么这样呢?”
  华仔说:“还要谈是吧?好!那我要追责。按我国法律规定,父母对非婚生子女,18岁前,都有抚养义务。妈妈生下我,你就沒管过我。你说怎么办?”
  江朝阳说:“好说,你要怎么办,我全部满足。”
  华仔说:“你说话算话?”
  江朝阳说:“当然算。”
  华仔说:“这个抚养费,是参照你的财产、收入支付的。你现在究竟有多少财产?我是你亲生儿子,我能继承多少份额?”
  江朝阳说:“这个比较复杂。我只能继承你堂舅公的一小部分财产,你的远房舅姑有兄弟姐妹三个,我还有两个儿子在香港,这个家族的遗产官司势在必打。你现在提出继承,为时尚早。”
  华仔说:“那行!香港的、国外的,我都放弃。内地的,有几家?”
  江朝阳说:“四家,除这里,上海、广州、昆明各有一家。”
  华仔说:“那简单,干脆!这家酒店,还有香蜜谷的别墅,我要,马上办手续。”
  江朝阳呵呵大笑,前仰后扬。华仔把江朝阳逼到了墙角很痛快,也装呵呵大笑。
  江朝阳收住笑,问:“这些产业,你能管理吗?”
  华仔说:“管理不了,我打折,变卖,套现,我只要一个亿。或者,你一次了结,干脆给我一个亿得了!”
  江朝阳拍桌子,愤怒地问:“你有多大本领?狮子大张口!”
  华仔说:“该我的,我全要!不归我的,一片纸也不拿!”
  江朝上血往上涌,讲不出话来。
  
  (2)
  
  陶芳送报表进来,说:“蔡总,这份报表,您得马上签阅。”她是进来缓和气氛、帮江朝阳解困的。华仔让他看文件,走向阳台。
  报表并不是急件,而华仔狮子大张口,真把江朝阳难住了。他判断,儿子是来要财产的,有备而来,只给几个零花钱,满足不了儿子的胃口。江朝上没看报表,跟到阳台上,放下了身段,先和华仔一起观景,俯瞰城市。
  一会儿,江朝阳自己也定了气,说:“儿子,你不愧初生牛犊,抓钱手。行,行,我有好继承人。不过,这酒店,你现在真的管不了。给你一个亿,你放哪里?”
  华仔说:“你不想给我酒店、别墅,也不想给我钱。说补偿是空话!”
  江朝阳说:“怎么给你?酒店或者一个亿,是玩具吗?”
  华仔说:“我知道,你什么也不会给我。我只是考考你,证明你讲的全部满足我,是虚情假意,你会一毛不拔!”
  江朝阳说:“我真的会尽力补偿。”
  华仔说:“我也是认真的,妈妈和我真不要你补偿。只有个小小要求,在我离开你之前,你必须满足我!”
  江朝阳说:“讲!”
  
  华仔回头看一眼,陶芳不在屋里。他把阳台门关严,说:“你们酒店地下室太潮湿、阴暗、拥挤。应当尽快改善一下职工的生存条件。”
  江朝阳问:“你怎么知道?”
  华仔说:“我昨天去看过。”
  江朝阳说:“我还没让你接手业务,你就当工会主席了,替员工讲话!”
  华仔说:“不替员工讲话,谁给你卖苦力?你怎么赚钱?”
  江朝阳说:“你!难道要腾出客房让他们享受吗?”
  华仔失望地进了门,想想,拍一下脑袋,回头见江朝阳,怒气冲冲地转回阳台上,
  远眺城市,仰望蓝天,没有理他。
  华仔说:“你不满足我这个要求,那就,搞一次郊游吧,让员工轮流出去见见阳光。每人一天,分三批活动,工作可以倒开。”
  江朝阳回过头,问:“你的脑子真进水了?你是为酒店,还是为他们?”
  华仔说:“为他们就是为酒店!”
  江朝阳说:“我本来想教你尽快接手业务,可你,不会想酒店利益!你要明白,酒店行业是高税率,要保证利润,必须压低成本,只有人工成本有挤压空间。你应该想,如何压缩劳力成本!”
  没错,陶芳是按江朝阳的理念、谋略运作的,他和她是一个鼻孔出气。找江朝阳替职工要点福利,跟找陶芳要一样不可能。他不想费唇舌了,说:“我的要求、建议,你都不同意。只想追求利润最大化,把劳动者的权益挤压得最小化。我什么也不说了。”
  江朝阳说:“马克思也教过我闹革命,可是,现在……”
  华仔抢着说:“现在,你是资本家了,当然不愿让别人闹革命。为了你们资本利润最大化,要榨干劳动者的血汗,连一缕阳光也不给!”
  江朝阳说:“儿子,我们距离太大,一下很难相互了解、理解。你在财富面前,偏激,不知轻重,住一段时间再说吧。”
  华仔说:“这酒店是你的天堂,是我的地狱,我多一天也呆不下去!”
  华仔转身冲出门,回到他的房间,再也不出来。晚饭也没吃,打开电脑,上网查看。心烦意乱,又关了电脑。他满腔怨怒、郁闷,需要排遣。把外间的大沙发、茶几都搬开靠边,腾出空地。在柔软的地毯上蹦跳,前后空翻。又走进卧室,抱出床上的被子垫在地毯上,脱去外衣,连续作鲤鱼打挺。
  
  门铃响了。
  华仔以为江朝阳来了,还想跟他谈,开了门。进来的人是他不知姓名的年轻、妖媚姑娘。他来不及拒之门外,只顾匆忙裹上睡衣。
  华仔说:“我没有叫人,你来干什么?”
  姑娘说:“大哥,我是酒店服务员,陶总派我为你服务。你需要什么服务?”
  华仔说:“不需要,请你出去。”
  姑娘说:“大哥,原来你是蔡老总的儿子,一个阳光男孩。”
  华仔说:“谁告诉你,我是蔡老总的儿子?”
  姑娘说:“员工中都传呢,都说你好阳光,好可爱!”
  华仔说:“你走吧,小心我闪阴光。”
  姑娘说:“大哥,我陪你吧,任何人不会来打扰。”
  华仔说:“叫你们蔡老总来,把你领走!”
  姑娘说:“蔡老总……他休息了。”
  华仔粗暴地抓住姑娘手腕。姑娘以为上手了,紧张而激动,主动投怀送抱,华仔把她拉到门口。
  姑娘说:“大哥,我不是,因为你是蔡老总的儿子傍大款,我看着你好可爱,一下心动了。我愿意陪你快乐……”
  华仔开门,把姑娘推出门去,关了门,一阵愤怒。他明白了:陶芳没听他的,散布他是蔡老总的儿子,并使用这么卑鄙的一招害他,妄图抓住他一点把柄。他真想现在就去踢开江朝阳的房门,叫他立即把陶芳开了。
  
  江朝阳穿着睡衣,走出卧室,长叹一声,走过客厅,走到门口,欲开门,手又缩回,转身,跥了一脚,连连摇头。他走到阳台上,看一眼城市夜景,又回到屋里,倒在大沙发背上,痛苦地捏着太阳穴。
  陶芳穿着浴衣,一派“贵妃出浴”艳姿,走出卧室,静静地凑到江朝阳身边坐下。
  江朝阳说:“我的雄风被儿子扫荡一尽!”
  陶芳默默地扶正江朝阳坐好,替他拿捏太阳穴,挠抓头皮,说:“他在农村长大,真有点粗野,玩世不恭。您不用着急,刚见面嘛。您很快能把他调教好。面对这么多资产,他会变聪明的。”
  陶芳说着,捏着,两手移了位,把江朝阳的头抱在怀里。
  他静静地倚在她胸前,像个孩子,流出两滴眼泪,说:“芳芳,我突然觉得,—个人,要那么多财富有何用?”
  陶芳说:“这是你们大富豪的想法吧?你儿子嫌你资产多吗?”
  江朝阳说:“这个,我真摸不透他。”
  陶芳说:“他没提出要你把我赶走?”
  江朝阳说:“不会吧?”
  陶芳说:“悲剧即将上演,他岂能容我留在你身边?”
  江朝阳说:“不会,我能向他解释。你不会、不可能继承我的财产。”
  陶芳说:“他不会听,早点休息吧。”
  江朝阳说:“你先休息,我还想过去再跟儿子谈谈。”
  陶芳把他的脸埋在乳沟里,两手在他肩上、背上抚摸着。江朝阳顿悟,雄风再来。
  陶芳撒娇:“抱着我,进卧室去。”
  江朝阳说:“老啰,抱不动小芳芳了。”
  陶芳说:“不,抱我进去!”
  江朝阳闪个笑,横抱陶芳进入卧室。不再想儿子了。
  
  华仔走进洗手间淋浴。从大镜里看到赤身裸体那么健壮,他自豪,扳起肘,自我欣赏鼓突的肌肉。满腔愤怒地抓起一物向“自己”砸去,镜子破损了。他披好浴衣,带着坏笑,摁了警铃。
  有人敲门,他不搭理,站在卧室门口坏笑。敲门急。他走到门口,不吱声,慢慢摘取门锁链。门开,三个保安拥入。
  江朝阳披睡衣来了,神色紧张,问:“你没事吧?”
  华仔说:“没事,对不起,对不起,我摁错按钮了。”
  陶芳着装整齐,沉稳而来。扫了一眼屋里,斜视华仔一眼,带着保安出门。
  江朝阳说:“对房间里各种没备,你要了解一下。晚安,明天见。”
  房间里安静了,华仔坏笑着—个后空翻,落在卧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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