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自我推销有必要（2）

　　华仔心甘情愿地让王梅推销他。他开车把王梅送到状元坳林月亮住房门前，让王梅采访林月亮和李胜田，转身上山走了。
　　王梅见了林月亮，进入画室，说：“我写华哥的事迹，来采访你们两个，核实一些事实。李胜田呢？”
　　林月亮说：“我喊他了，马上回来。”
　　林月亮张罗茶水时，王梅转向书架，看见书不少，惊异又羡慕。细看，都是农业科技书，有一本专讲土地、环境保护，是党校教材。再看，也有爱情书。《中外情爱小说精选》，还上、中、下三集。
　　林月亮沏好茶，见王梅盯住几本爱情书，说：“姐，你要想看，拿去看吧。”
　　王梅说：“我没时间看。你想看小说，妈妈那里多。《安娜•卡列尼娜》、《德伯家的苔丝》、《简爱》、《堂吉诃德》、《飘》，还有《红楼梦》，都是老版本。”
　　林月亮说：“我只爱读通俗书。”
　　王梅惊讶地说：“《挪威的森林》、《廊桥遗梦》也有！”
　　林月亮说：“都是李胜田从书摊上买回来的盗版，便宜。”
　　华仔在门外喊：“王记者，我去青龙镇一趟，回来接你。”
　　林月亮急忙出门去送华仔。
　　王梅瞟见床上一本《夫妻秘笈》，刚刚拿起翻阅几页，林月亮转身回来了。王梅慌张地把书塞回枕头下，脸红了。
　　
　　林月亮说：“姐，看吧。”
　　王梅问：“这些书你也看？”
　　林月亮平淡地说：“都是讲两个人的生活常识。这个写书人是个男的，洋博士，女人的感觉，什么高潮，他也研究。写的像真的一样。你说他怎么写得出来？”
　　李胜田探头进门，又缩回去在门外磨蹭。
　　王梅说：“你和李胜田怎么还不结婚？”
　　林月亮说：“姐，只有你能决定我和李胜田结婚。”
　　王梅说：“你们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月亮说：“我出去安排一下，回来跟你讲。”
　　王梅冲动，好奇，新鲜。眼情盯着枕头下，想再看《夫妻秘笈》，却不敢伸手，贼一样防月亮进门。
　　林月亮走到厨房门口，李胜田在喝水。
　　林月亮说：“你煮饭吧，姐先采访我，讲华哥的故事。”
　　李胜田说：“我累死了。不煮饭，也不吃！”
　　林月亮说：“我顺便劝王老师和华哥快结婚，劝通了，你也有希望。”
　　李胜田老老实实张罗饭菜。林月亮放心放意地回画室，见王梅偷阅《夫妻秘笈》，林月亮进门。王梅一惊，放下了书。
　　林月亮说：“我看你喜欢书，先看吧，我煮饭去。”
　　王梅拉住月亮，说：“先采访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林月亮说：“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们村里的规矩，哥哥没结婚，弟妹们就不能结在哥哥前面。我和李胜田先结婚，华哥还打单身，我怕干娘受不了刺激。所以，我希望你很快做我的嫂嫂。”
　　王梅一手捂住月亮的嘴巴。月亮挣脱，急忙关房门，上插销。
　　林月亮说：“姐，华哥早就爱上你了！他几次求你，碰了钉子，不敢开口了。把你带到这里来，自己走开，他的意思就是让我劝你，他要跟你结婚！”
　　王梅含着泪花，拉开门，在门口抹着眼泪嘟囔，说：“我不结婚，碍着谁了？”大声叫着：“李胜田！带我上山看看去！”
　　李胜田跑过来，领着王梅上山。
　　林月亮把《夫妻秘笈》塞进王梅包里。
　　
　　李胜田带着王梅爬一面陡崖。王梅跟在后面，滑倒了，李胜田扶起她。
　　王梅说：“我写了篇文章，推销华哥。有几组数字，跟你核实一下。”
　　李胜田上了山崖，指着高处的高架水槽让王梅看，说：“我们要尽快实行滴灌、喷灌。这些地，都卖给兰花园了，分期分批利用。我们还有用武之地。除了管好桉树，还要种一些药材，青蒿一年见效，其他的，萎参、玉竹、白芍、白术、百合、黄莲、连翘等等，都行。”
　　王梅说：“你先说华哥怎样？”
　　李胜田说：“他是傻蛋！”
　　王梅一惊咋，问：“怎么这样评价他？”
　　李胜田说：“损人利已是臭蛋，利人不利已是傻蛋，不害人不利已是笨蛋，利人利己是五香蛋。”
　　王梅有了兴趣，先听李胜田讲儍蛋，采访更深入了。
　　
　　到天黑，华仔才把王梅接回家。进门后，各忙各的事。华仔在他住室外间屋里操作电脑，家家富创业园有了自己的网页。这下，他在家里就可以做生意了，不用出去跑推销，把天堂村红贡米、胡须鸡、野生团鱼、野猪肉等特色农副产品推向全国市场。
　　他自我陶醉，走到门口喊：“各位，快来，请你们看一个精彩世界。”
　　曾祺、王梅立即从房间里出来，围看电脑。
　　华仔说：“看我点土成金。你们瞧，这个世界多精采！”
　　曾祺见青山绿水，问：“这是哪里？”
　　华仔说：“地球村，亚洲板块东部，一个尚不知名的小角落沙州市奇峰县青龙镇天堂村家家富特色农业创业园。”
　　王梅说：“再吹大点，宇宙村！”
　　华仔说：“本人从来不吹。本创业园现有高档兰花种植基地、特种水稻红贡米种植区、山猪养殖场、胡须鸡养殖场、团鱼养殖场、竹林种植、加工厂，经济林木苗圃，等等，拥有上好水田200亩，山地240亩……”
　　曾祺说：“你把全县的资产都算进去多好！”
　　华仔说：“我这只是初步整合，一个松散的经济共同体。妈，以后这台电脑归您用。除了玩对对连以外，您抽空点击这里。您会看到，这个世界一天比一天精采！”
　　
　　王梅见华仔弄出了自己的网页，不服输，加了大半夜班，把文章改好了，第二天上午，对华仔说：“我的文章可以交稿了，你审查吧。”
　　华仔跟王梅上楼，直入她的书房，关了门。王梅点出她的文章，华仔浏览着，刚翻了一页就评论，说：“知我者王梅也！文中说：回归天堂，也是公、真、善人性大美的回归。让我茅塞顿开。你不愧为红颜知己，红颜知己！”
　　王梅说：“你仔细看，回归天堂村后，一边保官，一边立业。官未保住，业已初立。这个过程描述清晰吗？是不是有点啰嗦？”
　　华仔细读着，王梅收拾废纸篓。
　　没看完，华仔又评：“美中不足，一边谈情，一边求爱，至今无果。为何略去这段情史？”
　　王梅说：“别跑题！”
　　华仔说：“我不同意写我的‘野崽’身世，你还是写了，怎么说？”
　　王梅说：“这是写妈妈，写她茹辛含苦、忍辱负重抚育你，你才有今天。”
　　华仔说：“妈妈也不会同意写她这些，删去吧，江朝阳名字更不能提。”
　　王梅说：“茹辛含苦，养育之恩。如果删去，你就没有根了。”
　　华仔说：“至少删掉江朝阳的名字！这里，写到他丢下母子不管，应明确写：忘恩负义，为了钱财，抛弃母子！”
　　
　　王东生走上楼，两人停止争论。
　　王东生说：“你们两个出来一下。”
　　华仔说：“爸爸，你去我电脑上看看，家家富和世界接轨了。”
　　王东生说：“接轨！张强的奶奶死了，麻烦大了！”
　　华仔站起来，没法咬文嚼字了。
　　王东生说：“你快去兰花园。张家人把遗体往兰花园那边运，要在兰花园设灵堂！”
　　华仔说：“胡闹！”冲下楼去。
　　王梅追着喊：“稿子，我发了！”
　　华仔不回头：“发吧。”
　　王梅说：“发了稿，我就回县里去一趟。”
　　华仔说：“去吧！”对他来说，任何事都不如兰花园重要，随便怎样都行。
　　
　　华仔开车急驶，追上了护送灵柩的队伍。只见八个人抬着一副棺木缓缓前行。死者的长子、长媳（张强的父母）披麻戴孝引领灵柩。张强的在外边工作的叔叔一家及堂兄妹都在护灵行列中。男女老少哀伤哭嚎。一路上，高级幡子忽忽扬扬。响铳、鞭炮齐呜，锣鼓唢呐声声噪杂，洋号、黑管争夺第一响。
　　华仔把车停在队伍后边，轻响一声喇叭。披麻戴孝的张强朝汽车走来。
　　华仔向张强要了一个孝箍，戴在臂上，问：“是把奶奶送到兰花园去吗？”
　　张强说：“是！兰花园施工噪音太吵，我奶奶受不了，走了。”
　　华仔说：“我追上来，本想劝阻你家，不要在兰花园设灵堂。我晚了一步，你们巳经走到这里了，我也开不了口。”
　　张强说：“你不要劝阻。我家要兰花园赔偿，几十个亲朋好友都来了。”
　　华仔说：“你奶奶就是我奶奶，她老人家过世，你家人都伤心难过。到了这个地步，真不好阻拦了。怎么办？”
　　张强也难办，回到了送葬队伍中。华仔站在汽车边给何永久打手机，手机里传出何永久的声音，说：“我会很快回去！你大胆代我处理，一定要保护好兰花园，不能停工！不能听张家人胡闹，叫他们立即退出兰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