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自我推销有必要（1）

　　华仔跑到楼上客厅，王东生等他，说：“好事！你妈妈要给你钱。”
　　华仔说：“我不要！”转身要走。
　　王东生拦住他，说：“你扩大事业需要钱。”
　　华仔说：“拿江朝阳的钱给我，我把它撕了，烧了！”
　　王东生按住他坐下，曾祺从卧室出来。
　　王东生说：“你冷静。这是我出的主意，那些国库券，到现在，可以兑20来万了。拿出来，我帮你凑够30万，立业，成家。”
　　华仔说：“您出的主意，我也不用，一分也不用！”
　　王东生说：“你要搞九富工程，我完全支持。只是，你自己必须先搞出名堂来才行。要不，没几个人信你，不敢跟你走。这要资金啊……”
　　曾祺把塑料薄膜包打开，国库券都放在茶几上，崭新的，每张面额１万元。华仔没多看一眼，伸手就去抓，王东生把他的手捉住。
　　曾祺说：“最早是6万，我去银行存款，赶上第一次发行国库券，个人自愿购买，我就都换了九年期的，年息４厘。到期，本息81600元。后来，又换成1992年国库券，三年期的，利息高了，凑了400，整82000元，到期我也没去兑，一直没动它。”
　　王东生说：“亏了！到期不兑，期满以后，都不计息，损失大了！”
　　曾祺说：“我以为银行会计息呢。”
　　王东生说：“我也不会算，反正你损失大了，原来估计有20万左右。”
　　华仔再次火起，咬牙切齿，要抓国库券扔掉，曾祺用身子挡他。
　　曾祺说：“儿子，听话。我存着，心上像扎了一根刺，烧不得。”
　　华仔说：“我为什么要用他这点钱？没有他的钱，我不也熬过来了？这时用，我反而背个臭名，好像我真是靠他这点钱站起来的。不用，死也不用！”
　　王东生说：“恨谁也不要恨钱！钱可以姓资，也可以姓社。眼下，都说缺钱，你却把钱压在箱子里，死钱！好吧，这钱放下再说，现在也不知怎么兑，到哪家银行去兑。这样吧，老曾，我那15万，垫棺材还早，拿出来再支援儿子一下吧。”
　　曾祺怨怪道：“乌鸦嘴！你那点钱，怎么也不准动。”
　　王东生说：“人最遗憾的是，活着有钱不用！”
　　曾祺拿起国库券走进卧室，放进小铁皮箱里，锁好，把小箱放进衣柜的上层，用衣服遮住，再回客厅，见王东生拉长脸生气，再劝他：“老王，这件事，你得听我的，你那点钱怎么也不准动。”
　　华仔说：“我们几个人分得的补偿款还在，都愿意拿出来增资，能凑齐20万元。”
　　王东生说：“可观，可观，我15万，算入股。加20万，35万，了不得！”
　　华仔说：“我有几个同学，都攒了一点钱，存银行，利息少，买基金，炒股票，都怕血本无归。股指从2001年7月的最高点2243点，一直往下跌，跌到980多点，到现在还牛不起来，1700多点，名嘴们说要推倒重来，怕再往下跌，跌到起点上去。”
　　王东生说：“不要打同学们那点钱的主意。你劝劝他们，千万不要炒股票。股票市场对绝大多数小股民，永远是大老虎机！”
　　华仔说：“我听一位财经专家说，股市没有牛市，也不叫熊市，应该叫狼市。许多发股票的公司，都是一群饿狼，股民都是羊，养羊是喂狼的……”
　　曾祺说：“你们一老一小，又不炒股，瞎议论什么？”
　　王东生说：“好，不说。起码，股票市场只重融资，不讲投资，就是个大偏差，是制造贫富差别的祸首之一！叫你的同学千万不要炒股。”
　　有客人来了，曾祺忙下楼去。
　　
　　何老神带着何苦，提着一块猪肉登门。曾祺热情迎客。
　　何老神说：“我家杀了一头猪，送一点来给你们打个口福。”
　　曾祺朝楼上喊：“你们父子俩快下来吧，神仙来了！”
　　华仔心里暗喜：何老神求他来了。这回，他得好好向神仙推销自己。他随王东生下楼，王东生和何老神父子打个照面就出门了。曾祺忙着茶水款待。果然，何老神递上一张购物清单给华仔。华仔细看清单，皱起了眉头。
　　何老神说：“我同意跟你合作搞九富工程。先拿钱吧！总计五万元，多也多不到哪里去。这插秧机、除草机、耙田机，都是机耕不可少的设备。这运输车，买二手车就行。我把总预算控制在五万以内。”
　　华仔说：“小菜！把这清单放下，我认真审查一下。”
　　何老神说：“何苦自己就不要折腾了，他怎么会养猪？”
　　华仔一听，何老神还是只想自己多赚钱。没等他开口，何苦把他拉开，直拉进华仔的卧室，说：“华哥，我爸太自私，借你的钱，不想给我投资。他还是说，你书读多了，不会赚钱。更不相信你能帮九种人富起来。你全靠王伯伯出主意，状元坳分得一点钱，是瞎猫碰上死老鼠。还说，你只会空讲，连一个王老师都哄不到手！”
　　华仔听不下去，冲回客厅，盯了何老神一眼，说：“神仙，不行！你买那么多设备，算产业过剩，浪费。你不加入创业园，就不入吧！”
　　何老神说：“你没有钱就说没有钱！”
　　华仔说：“你还不了解我，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做事刀刀见血，步步留印。我承包状元坳，你劝我别干，现在怎样？我引进兰花园，你不会看不见吧？我反对搞养生天堂，现在停了吧？你等着，好好了解我华仔是什么货色，看我们九富吧。”
　　何老神愣一下，曾祺要安慰他，何老神生气，拉起何苦走了。
　　
　　曾祺送到门外，很快回来。华仔正准备出门。
　　曾祺忍住气，说：“你做了点事，怎么就对神仙自吹？”
　　华仔说：“我得学学老母鸡，下了蛋就叫几声。对那些怀疑我、小看我的人，自我推销还是有必要的。”
　　曾祺说：“推销，推销，广告推销，骗人的多。”
　　华仔说：“我不骗人。不过，神仙也提醒了我，我得很快做出个样子来。”
　　
　　华仔开着车要去状元坳，准备尽快做出好样板来。何苦站在路边，向华仔招手，车停，何苦走近，说：“华哥，你莫生气。我还想九富，不愿搞老爸那种一富。”
　　华仔问：“你老爸不同意，怎么办？”
　　何苦说：“他骂我跟你乱讲。还想见你，要我请你去家里讲，他很想借你的钱。”
　　华仔说：“我不想再跟你老爸打交道了。你回去，好好向你老爸推销我一下。他想借钱，先了解我崔德华吧。”
　　何苦说：“其实，你也自我推销得可以了，他服你。”
　　华仔心里暗喜，自我推销有收益了。他叫何苦上了车，车开动。何苦要求开车试试，华仔不准。
　　
　　何老神在一架新农机边擦油泥。华仔车停路边，何苦拉着他来到水田边。
　　华仔说：“神仙，叫我来看你这机器吗？什么机器？”
　　何老神说：“我又添了一部联合收割机。”
　　华仔问：“你现在买收割机？有多少资金可以积压？”
　　何老神说：“这种收割机在水田里作业不隘不阻，脱粒效果好，操作简便，在小块水田里转向、调头，灵活，省油，噪声小。每小时能收割水稻一亩到一亩半，包括脱粒……”
　　华仔问：“你是收割机推销员吧？”
　　何老神说：“你不懂！这种收割机太俏了。不提前买到手，等收割时就轮不上了。我到农展会去参观，一看上它，就拉回来了。”
　　华仔说：“不用吹，要我拿钱吧？”
　　何老神说：“我知道你有钱！你上回出去，找到了你父亲……”
　　华仔抓起一把泥，糊在何老神嘴上，转身就走。何苦拦腰抱住他。
　　华仔说：“神仙！你再提我的什么父亲，有钱也不借你！”
　　何老神说：“好，不提。以后，我也不提。”
　　华仔说：“我有钱，生财有道，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天上掉下的钱，我不捡。就是落到我口袋里，我也会还给老天爷。你只晓得要钱，只想你自己发大财。我跟你合作，就不姓崔！”
　　华仔生气地往水田里啐一口，直奔汽车边。
　　何老神追上来，说：“华仔，这就是有钱人的脾气吗？”
　　华仔不理睬何老神。
　　何老神说：“我刚才也是考你，其实我知道你不是小肚鸡肠人，服你。”
　　华仔说：“服我有钱？”
　　何老神说：“服你能成大事！”
　　华仔说：“我不要高帽子。给你付定金5万，你今年的红贡米我包销。条件是：你保证让何苦独立创办一个野猪养殖场。”
　　何老神说：“答应！你不姓崔了？”
　　华仔说：“跟我继父姓王！”
　　华仔敲定了合作，离开何家父子，一手抓方向盘，一手打给王梅手机，说：“美女记者，我摆平了村里三个能人，何老神也俯首称臣了，家家富创业园有名有实了。”
　　王梅在那头讲，还要采访他，他说：“好吧，舍命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