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处事要有上中下三策 (1)
作品名称:刷新天堂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15-10-29 08:37:11 字数:3425
100人告状信发出后第五天上午,一辆越野吉普车开到了曾家新屋旁路边。王梅和三位暗访记者二男一女下了车。
男记者说:“王梅,你回家吧,我们自己活动。”
女记者说:“风景确实不错,我们先在外边转转,拍几个镜头。”
王梅说:“你们核实完了,就去塘边找那个钓鱼老头。”
女记者说:“我们走时,不跟你见面了。”
王梅说:“下次有机会,请你们去我家,给你们做团鱼吃。”
王梅戴上口罩,拎一个包,低头向新屋走去。她不再回顾三位记者,也不观望新屋,闪身进了大门。在宽阔、明亮、空落的客厅里,见了曾祺、王东生,没讲话,放下包,挤在两位长辈中间,左右手分别撘在他们肩上。高兴一阵后,她把王东生放开,转身投入曾祺怀抱,脸贴紧曾祺的脸,喊着:“妈妈,妈妈,好妈妈!”
曾祺的泪水洒在王梅肩上。王东生在旁边看着,微笑着,两眼湿润。
曾祺说:“我真有福气,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久别相逢的喜庆,冲淡不了王东生的沉重牵挂,廹不及待地问:“小梅,你在外边到底怎么回事?瘦成这样!”
王梅说:“我回来。不能见任何人,慢慢跟你们讲吧。”
曾祺问:“华仔的事,你都知道?”
王梅说:“知道,我们联系上了。他告诉我,我有新妈妈了。看到100人联名信后,领导就派我带来三个记者,以看地买地名义来暗访、核实,要曝光这个未经审批的养生天堂项目。爸爸,您快去找华仔,拿上联名信的原件,照常去天塘钓鱼。三个记者,二男一女,会去看钓鱼,会找机会和您撘讪,给联名信录像。別说您是我爸爸。”
王东生说:“这么神秘,像做地下工作。”
王梅说说:“绝对保密!”
曾祺长叹一声,说:“儿子还是没听我们的话,告了!不知又要惹多大麻烦?”
何卫东虽然留在村里接待客人,并不知道王梅回来了。他从老屋走出来,横过公路,一头水牛在光滑的路面上屙了一堆屎。他绕路前行时,男记者走近他,问道:“大哥,村委会在哪里?”
何卫东抬头审视,问:“你们有事?找谁?”
男记者说:“我们要在养生天堂开发区买一块地。”
何卫东眼亮了,说:“我就是开发区副主任何卫东。你们好!请你们先去办公室坐坐,前边的三层楼。”有买主上门,他心里可乐了,毫不怀疑真假,立即陪着三个记者察看。
到了养生天堂工地,男记者四处望望,问道:“买地数量有限制吗?”
何卫东答道:“不限制。铁丝网里边,买多买少都行。”
记者们有暗器,照相、录音,何卫东都不知道,只怕买主跑掉。
女记者问:“养生天堂有什么创意?”
何卫东说:“你们先看这优美坏境,看了,我慢慢介绍。”
男记者问:“可以进里边看看吗?”
何卫东说:“可以,可以。不过,林子里马蜂、毒蛇多,不安全。”
女记者说:“那就不要走远了。你们开发区的批准手续都齐全了吗?怎么保证我们买地合法可靠?”
何卫东说:“没有一点问题。回办公室看批文吧。”
男记者说:“这样的环境,居住当然很好,只是太背,休闲娱乐不方便。”
何卫东得意忘形地说:“有配套!住食、休闲娱乐配套。还有第二期、第三期工程,打猎场,洞穴居室、修人工湖、水上乐园、高尔夫球场。很好玩的!游人还可以玩原始农耕、钻木取火。其他有吸引力的色情服务项目不好多讲。”
何卫东觉得新办公楼能给开发区加分,请三位客人去办公室喝茶。
回来再看王梅,她在楼上客厅里看曾祺、王东生的照片,捧着他们的结婚证独自好笑,自言自语地:“老爸跟曾老师还蛮浪漫的。”
正看着,王东生上楼,说三位记者走了,联名信录上了。接着问:“你们又是暗访、曝光,又是死亡名单,怎么回事?”
王梅说:“老爸,我有秘密使命,不好跟你讲。那次,我连夜叫华仔把我送到火车站。我……我到了沙洲市,碰到了《经济时报》彭总编……”
王东生听出了破绽,王梅跳过了重要过程。他打断她的话说:“慢!慌慌忙忙去沙洲市干什么?”
王梅明显回避什么,只顾顺着自己的话题说:“彭总编是奇峰县人,我在文化馆工作时认识他。我不想回文化馆了,想调到他报社去工作。”
王东生说:“就算找新工作,要这样神秘吗?”
王梅说:“您听我讲完嘛。彭总编很了解李光福的底细,报社准备秘密调查福光公司的丑闻。他们就带我先实习,参加了秘密调查组,也是要我当向导。”
王东生说:“你是志愿者,在村里办学,工作没收尾,怎么就想跳槽?”
王梅说:“现在找工作难,我正好碰上个机会,志愿工作也快结束了,提前找好出路,正常嘛。正是志愿工作没完,我得尽量不声张。”
王东生越听越疑惑。久别重聚,变成审查女儿了:“另找工作,要这么神秘吗?你总得跟我们讲一声吧?走了,音信杳无,把我们都急死了。”
王梅说:“对不起!爸爸,到了调查组,不准和外界联系,手机都关了。有天夜里,我们找几个人了解福光公司兜售原始股票详情,去狂欢夜歌厅唱歌做掩护。偏偏赶上公安局扫黄,我们被一起扫了,被带进公安局,几个小时才讲清楚。”
王东生说:“把你也关几天才好!”
王梅说:“彭总编出示了记者证,说明报社有秘密调查任务。公安局没关我们,我们收集了大量事实,福光公司的违法违规证据确凿。巧合的是,报社收到华仔发去的100人联名信,就找到了突破口,立即派人来暗访、查实,让我带路。准备公开联名信,揭露福光公司的违规行为。”
王东生说:“这倒是华仔出拳的一个机会。”
王梅说:“我一直怕你们担心,只是没办法联系。有一次我抓着机会给华仔打电话,刚说要向他通报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就是要揭露福光公司。领导进屋了,又没说成。蛮惊险、蛮刺激的!”
王梅很兴奋,王东生相信她讲的秘密调查是真的,但她明显地隐瞒了个人什么事。当父亲的,对女儿个人的事想多了、深了也不好,更不便凭自己的猜疑、担心、想象、假设出题盘问她。他觉得问题不可忽视,想了一下,还是问她:“前边,你为什么神秘离开天堂村?还是没说清楚。”
王梅说:“老爸,那个,我不能讲。您不会怀疑我,真是偷偷出去做人流吧?”
王东生说:“有这个谣言!都怪你,太神秘了!”
华仔回来了,边上楼边喊:“女福尔摩斯回来了!”
王梅避兔了一次深入追查,一见华仔,潸然泪下。曾祺拉王东生下楼去。
华仔和王梅关上门,热烈拥抱、亲吻。这回动情了,两人都有强烈的生理反应。不过,两人都不敢互相再刺激、挑动,各自心照不宣,下力抑制。亲够了,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两人才去看卫生间,也算强制脱离接触,缓解冲动。
太阳能热水很好,华仔要王梅先洗澡。打开水开关,放水试温度。王梅用手试试,还烫。要他走开,她痛快地洗个澡,睡上三天好觉。
华仔说:“怎样?我说了,城里有的,村里都会有。相信没有?”
王梅说:“这下,我们成一家了,真成兄妹了。”
华仔说:“自动升级,亲上加亲。”
王梅说:“我严正声明,我们不可能再升级了,刚才那是最后一吻。”说着伤心痛哭,不出声。华仔不知所措,走到一边等着,要问个明白。
王梅洗过澡,回到房间里,还哭。
华仔替她擦干眼泪说:“你瘦了,黄了。很苦吧?”
王梅问:“我真的又瘦又黄吗?我没有感觉,这些日子也不觉得苦。”
华仔看她洗过澡后,脸有红光,又激情难控,没得回应,内心愠恼,却又不愿强动,只好切换话题,说:“何支书患脑溢血,很危险,又住院了,你能去看看他吗?”
王梅说:“应该去看,可我现在还不能在村里露面。”她也体谅华仔的内心冲动,便翻翻笔记本,要给地念一首诗,转移他的注意力。这首诗是她刚来天堂村写的。题目是:红蜡烛。接着朗诵:
你没有美丽的外表,
没人夸你身材苗条。
那么脆弱,那么平庸,
和你相伴总见你流着泪膏。
啊,你是光明的使者,
唱着冲破黑暗的童谣。
为指引与黑暗搏斗的人们,
你流尽眼泪,又涂地肝脑。
朗诵完,她自我陶醉地问:“像诗吗?”
华仔说:“很好。感觉你敬重教师。我也和教师擦肩而过。”
王梅追问:“有故事?”
华仔说:“故事平淡!毕业前,导师有意要我留校当助手。我当时心里只有妈妈,怕她没法去我身边,不想让她再孤独地生活在农村,就回来了。”
王梅成功地转移了华仔的亲热欲念,再生心计,关了门,直讲:“我越来越不喜欢你了。雄心勃勃,心比天高!我行我素,没有政治头脑,脱离现实,不讲策略,挑战各种潜规则,撞倒南墙也不知道回头!”
华仔两眼睁圆,两耳好像被针刺了。他正要质问王梅,楼下有客人来了。他急忙出去,关紧房门,好像怕王梅逃跑。王梅插上了门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