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善于学习他人的经验（2）

　　何卫东抓住华仔的方向盘，说：“这个时候，你还不识抬举？李光福从县里请来了几个人，镇里吴书记、两个副镇长，都是实权派，也请了你，牛啊！”
　　华仔说：“你们违规开工，死人了，怕我曝真相，要堵我的嘴，帮你们掩盖。对不起，我不吃这一套！”
　　何卫东说：“怕你什么？你真认为自己是—盘菜吗？我确认咱俩不是同父异母兄弟，才向李总推荐你。要不，我还怕人骂我搞裙带关系。李总要聘用你进福光公司，给你个副总当当。”
　　华仔猛地启动车，车向前冲一下，把何卫拖了几步才停。
　　何卫东吓着了，说：“你差点轧着我的脚了。”
　　华仔说：“你再提什么异母兄弟，我把你碾成肉饼！”
　　何卫东说：“好，不说。我向你透露一个秘密：李光福为什么敢做大项目？原来他有个日本亲戚，是亲舅舅，靠上一座大金山了。吴百万也眼红、动心，想抓住他。所以，养生天堂项目要尽快落地，我们大有干头。”
　　华仔也不问何卫东讲的是真是假，何卫东嘴里也没有真话，又启动车，要走。拐弯时，何卫东站到车前，打手机说：“吴书记，华仔到了，他要走！”
　　华仔喊：“闪开！”
　　何卫东说：“吴书记马上出来！”
　　华仔长呜喇叭，大叫：“你还不闪开，撞死你！”
　　
　　李光福、吴百万从饭店走出，向华仔、何卫东走来。华仔停好车，下车站在车边不动。
　　何卫东说：“你看李总，真有诚意。他欣赏你懂土地法规，当副总，分管项目申报、与政府有关部门联系，还有土地利用、规划……”吴百万、李光福走近，何卫东不啰嗦了。
　　吴百万说：“来了，不进去。你耍什么大牌？”
　　李光福说：“怕是对我有气吧？行，上了饭桌，先给你消气。”
　　华仔低着头，跟吴百万、李光福走进餐厅，走近长安间。吴百万、李光福进入。
　　华仔看见大桌边坐满了人，一席盛宴，稍迟疑。何卫东拉住他，退了几步。
　　何卫东说：“我还得说两句，李总真是欣赏你。说直话，你也算高危人物，喜欢和别人作对，这次还闹进了派出所，砸了自己的饭碗，再求职，哪个单位会要你？李总不计前嫌，接纳你当副总，你应当先敬他一杯酒才对。”
　　华仔转身要走，何卫东紧紧拉住他不放，说：“我就是提醒你，上了席，谦虚一点。你跟我讲的那些气话，父亲是美籍华人富商，手头有多少资金，不要喝了几口酒又吹牛，出洋相。人家有个日本舅舅才是真的，把吴百万也吸住了。”
　　华仔甩开何卫东，冲出门去。冲到饭店门外，吴百万大步追上他。
　　吴百万说：“华仔，不能走！”
　　华仔说：“吴书记，我四处流浪，也不会去福光公司。”
　　吴百万说：“不去就不去。有些事，我希望互相沟通—下，不要再闹矛盾。如果你坚决反对在天堂村搞养生天堂，可以要求李总挪到别的地方去。”
　　华仔说：“行！我把话留下，请转告李光福：兰花园和家家富创业园，不容侵犯！我搞我的九富工程，他们建他们的养生天堂！”
　　华仔不听吴百万劝留，昂头上了汽车，呼一声开走了。
　　
　　智者说，假如你在花园里埋下一颗珍贵的种子，你不会在一天或是一周之后将它挖出，看看它是否生根发芽。相反，你会在每天早晨为它浇水，精心呵护它。同样，你把欲望的种子埋在潜意识之后，不要在第二天早晨就带着怀疑和急躁的心情将它砸碎。你必须在头脑里牢牢抓住它、浇灌它、相信它，耐心等待待它成为事实。
　　李光福、何卫东对华仔改压为拉，目的还是以建养生天堂为名，做买买土地的暴利生意。华仔还是要绝地反击，至少要引起有关领导重视，对养生天堂项目以及李光福、何卫东的意图，重新认真地评估。
　　写好告状信，华仔先送给何永久过目。何永久坐在家门前场坪上的瓜棚下，见了华仔两眼发亮，说：“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华仔说：“我继父说，你老人家需要多休息，不能打扰。”
　　何永久说：“不要紧，我撑得住。”
　　华仔说：“我本来不想让您费心，想了想，我瞒了父母，也不能瞒您。”把告状信给何永久。何永久细看。
　　华仔说：“正义沉默，坏人就会更嚣张。”
　　何永久看完告状信，说：“你的理讲得透，不能只顾眼前，要为子孙万代造福！不能抢子孙的饭吃，要把饭留给子孙吃！找报社，也是一个好办法。”
　　华仔说：“我妈妈怕我再惹祸，不同意告状，我瞒他们了。”
　　何永久说：“她有顾虑，我也有，你也要想想后果。”
　　华仔心一凉，问：“您也不同意？”
　　何永久说：“不同意！李光福是我亲家引荐来的，他总说受唐书记委托。我不能让你拖累我亲家。搞不好，还告了县政府。告对告错，都可能伤面子，惹麻烦！”
　　华仔问：“真的不让我们告了？”
　　何永久说：“告，要告！揭开盖子，探探虚实、深浅也好。你就指名道姓告何永久。不经过村民大会讨论，没有合法手续，擅自决定大卖几百亩田土，违规违法，乱开烂挖。还用武力，死了人！”
　　华仔问：“这不行！告您是诬告。”
　　何永久说：“不懂吧？告成了，我挨批；告不成，我不会追究你们。只要上面过问，浑水就会澄清。你坐下，好好合计。”
　　两人合计后，华仔深感姜还是老的辣，不服不行。听了何永久的主意，他把告状信改写成村民反映开发商在天堂村违规暴力开发情况，侧重表明村民的意愿，不涉及上级领导。然后，挨家挨户地敲门，请村民自愿签名。
　　
　　黑夜，下大雨。他披着塑料雨衣，在各家门口串行，一道电筒光在田野闪来闪去。一人家的大门半开，华仔和主人说话。主人摆摆手，大门就关了。华仔敲开了又一家大门。门里有人开口：“你们告不倒，没用。”大门又关了。华仔又敲开一家的大门，开门的女人问：“你告何支书，想篡党夺权吗？我不帮手。”华仔说：“大嫂，我们是为全天堂村……”没等他话出口，大门又关了。
　　雨越下越大。泥泞路滑。华仔在田间小路上，滑了一跤。手电筒掉在泥水地里。他摸起来，试一试，还亮。电筒光照明引路，华仔走向另一户人家……
　　华仔征求了99个签名后，开着小车在雨中行驶，见一坵田边，围了好多穿塑料雨衣、戴斗笠、披蓑衣的村民，听何老神传经。他下了车，冒雨走到田边喊：“神仙，快过来，有事！”何老神从田塍上跑回来。华仔请他签名画押，先看看信。
　　雨大，何老神手湿，不便看信，只问：“写封信能管用吗？”
　　华仔说：“保山保田保家园，要想各种办法。你想想，要是真让他们开发，下一步就是挖人工湖，建打猎场、高尔夫球场。好田好山都占去了！”
　　何老神说：“道理我知道，联名信管用吗？”
　　华仔说：“试试吧。死猪当活猪治。有人不签名，说告不下，白费劲。有人以为是帮我们几个人打架，没心思。也有几个人反对我们告状，等着建开发区发大财！”
　　何老神说：“我签！”在雨伞下，歪歪邪邪地写上了何老神三字，又问：“还要我帮着征求签名吗？”
　　华仔说：“你唱压台戏，正好第100名，够了。”
　　
　　华仔背着手提电脑包来到何永久家，进门就喊：“老书记，都好了！我征求了整整100个签名，我把信再念给你听听。”
　　何永久说：“不听了，你快寄出去。”
　　华仔说：“我按照您的意见，改写了，意思是村民反映天堂封违规开发情况，也没说您的责任，只说开发商调虎离山，把您哄到县里去，把您气病了。”
　　何永久说：“实事求是就行。我的责任跑不脱。”
　　华仔说：“也不涉及上级领导。都是开发商乱干，也没点名，但如果上级查，何卫东有直接责任。”
　　何永久说：“你寄出去吧！”
　　华仔打开电脑，敲击键盘。何永久在一旁看着。喝口茶的工夫，邮件发送成功，到报社邮箱了。何永久惊讶，这一眨眼工夫，就收到了？华仔说，这就是信息化。
　　何永久连连称赞：“好！好！你再把这事，给你们郭副局长汇报一下，她正在使劲，帮你‘落实政策’。你这一手，又是为保护国土资源作贡献，加100分，她更好替你主持公道。”
　　华仔说：“暂缓一下汇报吧。”
　　何永久说：“你还是早日回去上班好，当个好干部，对村里更有用。你说给报社写信管用吗？”
　　华仔说：“那家报社，是华总介绍的，不过也只能试试看，试试不会腰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