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善于吸收他人的经验（1）

　　王东生拿不出好招，华文回公司总部去了，华仔没出来，何永久愈发难受。越急，血压越稳不住，天天在竹靠椅上躺着，预防脑血管爆裂。这天，何卫东又回来了。
　　何永久问：“你怎么又回来了？不要来害我，跟他们发大财去吧！”
　　何卫东站在旁边说：“华仔玩阴的，就想把养生天堂项目搅黄。趁他还关着，李总又招了一批人来参观，造势。我没跟他说，你回村里了。”
　　何永久说：“你们真是见了棺材，还不掉眼泪。”
　　何卫东说：“搞这个项目，困难太多，总得付出代价。”
　　何永久说：“你就当我死了，跟他走，当大富豪去！”
　　何卫东说：“无论如何，你还是回医院吧。在村里，万一有情况，来不及抢救。”
　　何永久问：“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死？”
　　何卫东说：“求你别讲气话，实在不回医院，我只好请几天假，陪着你。”
　　何永久说：“我不要你陪。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还听我的话，快去找找李所长，劝他快把华仔放回来。”
　　何卫东说：“我有那么大面子吗？”
　　何永久说：“你以为我老糊涂了？真不知你在外边干什么！李所长求你帮忙调上县里去，你答应找你老丈人办。收了他多少钱？”
　　何卫东说：“没有，没有！我才不管他呢！”
　　何卫东陪父亲是幌子，主要是，李光福带了最后一拨客户看“在建项目”，担心何永久出面搅场子，必须把何永久控制在家里。估计李光福陪客户们看完走了，也怕何永久再提他帮李所长升官的事儿，牵扯到老丈人身上，只好敷衍何永久，他去找李所长试试，但不敢保证能成。
　　
　　华仔在青龙镇派出所一间小屋里，右手右脚被绳子捆在一起，侧着悬吊在一根屋梁上。他脸充血，双目鼓凸，一位青年民警在旁边看着他。
　　青年民警说：“小子，这叫吊半边猪。所长不准搞刑讯逼供，我帮你学习这么久，你还死硬。我没法完成任务，只好用这一小招，不会伤你皮肉，也留不下刑讯逼供证据。该让你吃吃苦了。要不，你会一直闹下去，把大开发闹得大关门！”
　　华仔喊：“放下我，让我出去！”
　　青年民警说：“你急什么？这几天，有好多人去天堂村参观，你不能回去。你要想早日出去，就快写认过书，并保证今后不捣乱，支持天堂村大开发。”
　　华仔用左脚勾住、左手拽住绳子，缓解痛苦。
　　民警说：“你这可变成吊全猪了。坚持不住就说话，写了认过书，就放下你。”
　　华仔说：“我记得，上次你也跟随李所长，帮助假公安去村里拘捕我；后来，到老虎洞前宣布我没事，你也陪李所长去了。我不理解，你怎么又跟李所长犯错误呢？”
　　青年民警说：“少废话！你写不写认过书？”
　　华仔说：“不写，我无过可悔！你们应当去叫何卫东写悔过书才对。是他违规违法，乱开烂挖，侵犯了村民利益。”
　　民警说：“你读书是怎么读的？”
　　华仔说：“你也多读书吧！第一次，我还没跟李所长算账，又来了第二次。你们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当吧？”
　　民警说：“我们保驾护航，有时也难免出点差错，交点学费也是必要的。”
　　华仔说：“到我们天堂村来违法违规、乱开乱挖的人，打伤、打死了村民的人，用枪威胁村民的人，你们不管，村民们行使自己的正当权利，保护自己的家园，你们却要抓他们，审他们！李所长带着你，为富豪们当私人保镖吗？”
　　民警说：“吊了你一个小时，你底气还很足。好，再吊一小时，看你写不写？李所长对你够优待的，碰上别人，哼！”
　　华仔无力气讲话了，咬牙挺着。
　　门开了，李所长挤身进来，作大惊状，说：“你怎么能用这个？快放下来！”上前替华仔解结，一边斥责青年民警：“我处分你！”
　　华仔落地后，李所长说：“你学习不错，先回去吧。”
　　幼儿园孩子也能看出李所长早知道吊半边猪，把责任推给青年民警。华仔恼怒地问：“不明不白，我怎么回去？”
　　李所长说：“请你来问问情况，正常的。”
　　华仔说：“所长，事不过三，我不希望下次再看你这样为富人保驾护航。你怎么请我来，怎么把我送回去！”
　　李所长向民警示意，民警走开。华仔要求把绳子给他带走，留个纪念。李所长不给，华仔把绳子挽成团，塞进怀里，李所长无可奈何。
　　青年民警把警车开出来，李所长拉华仔上车，自己也上车陪送。
　　
　　车到华仔家新屋门前，王东生、曾祺、林里生、林月亮、李胜田等人都出门相迎。华仔下车，李所长坐上警车快速离去。华仔来不及讲话，转身追车，追了几十米，警车停下。李所长以为华仔有什么东西遗落在车上，细细察看。
　　华仔已蹲在后轮边，给轮子放了气。
　　李所长探出头问：“还有事吗？”
　　华仔说：“有！我妈妈请你进屋喝口茶再走。”
　　李所长说：“谢谢，改日再来喝吧。”
　　华仔暗笑着，快步走开。跑回家门口，回头看，警车司机正换胎，李所长朝他望着，他暗笑了。
　　华仔进了门，曾祺头句话，问：“挨打没有？”
　　华仔藏紧绳子说：“他们不敢。”
　　大家进客厅，坐的坐，忙的忙。华仔先进自己屋里，藏好绳子才出来。
　　曾祺叹气说：“你，进过派出所，完了！”
　　王东生说说：“沉住气，有点复杂了，更要沉住气。”
　　华仔说：“我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刀架到我们脖子上了，不得不出手。我们必须反击，绝地反击。给报社写信告状，依靠舆论，把李光福赶走！”
　　张强说：“我第一个在告状信上，签名摁手印。”
　　李胜田说：“我也签名！”
　　林月亮说：“你算老几？不是本村人。”
　　李胜田说：“天堂村很多村民会失去田地，像我一样离乡背井！”
　　曾祺说：“你们都不要拱火，让华仔冷一冷再说。”
　　王东生说：“好好休息两天，冷静冷静，再走下一步。”
　　华仔说：“我就是要颠覆他们的养生天堂，就是要叫他们卖不成地，暴发不了。这叫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若犯赖，我必犯横！”
　　曾祺说：“我看，你的什么绝地反击，不要反不要击了。没用！我还是信朱子家训，力微休负重，言轻莫劝人。你国土局的工作，吴书记正在帮你‘落实政策’，还有一线复职的希望，你千万别把这一线希望反击掉了。这回进派出所，又得花多少唇舌才能讲个清白。老王，我说的有没有理？儿子该不该听？”
　　华仔说：“我就信力微偏负重，言轻也劝人。反正我闲着也闲着，而且进过派出所，国土局凭这一条就可以‘维持原判’，‘复职’希望更小了。”
　　曾祺问：“又不听是吧？出门找王梅去！”
　　华仔说：“妈，树欲静而风不止。是他们逼我上梁山！”
　　曾祺乞求道：“老王，你讲话呀！是不是又支持他跟我作对？这个家，现在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们还要不要？”
　　王东生说：“要！谁不要家？我看，理在曾祺同志一边。我还是主张以静制动。华仔暂时按兵不动，看看有关部门有什么作为，再走下一步。”
　　
　　年轻人都听王东生的，张强、李胜田、林月亮都走了；王东生、曾祺、华仔在楼下客厅拾掇傢具。华仔本来想，李光福、何卫东就是看死这地方偏僻，怎么胡作非为，上面也没人知道。给他们曝曝光，引起政府重视。项目好，值得开发，有关部门就会加快批复；不好，劳民伤财的事，就能及时停止。
　　王东生说，华仔还是想得简单。华仔觉得，妈妈心理负担也太重，还是按兵不动，看看再说好。他越加感受到，老人的话，都是经验之谈。他们过的桥，比自己走的路还多。为了把事办得更周全，少吃眼前亏，也让妈妈缓解一下压力，还是以静制动好，先静观一下吧。
　　
　　华仔正静观形势，吴百万从县里回到了镇上，第一件事是请华仔吃饭，压惊。他不明不白地出了派出所，也是吴百万批评李所长的结果，宣布华仔这次进派山所不入档案，不算污点记录。看来，吴百万又搞什么“策略”。
　　华仔也想和吴百万见面，探探官方动静，开车按时到青龙镇饭店。入场停车时，何卫东从自己的车里出来，走到他车前，装服务生开门请他下车，华仔不理睬。
　　何卫东说：“装什么？我先给你打个招呼。”
　　华仔说：“吴百万通知我来，你跟我打什么招呼？”
　　何卫东说：“他怕你不来，没跟你讲来干什么？其实是，李光福请客。”
　　华仔哼一鼻子，发动车，要起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