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三杯一碗

　　“今天，是农历大年初五，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打春阳气转，雨水沿河边。过了春节就是春天了，虽然我们东北这片仍是寒冷，但对于今天的这个特殊的日子，我是无比高兴的，那是因为什么呢？我，齐仁堂在刚刚迈进五十岁的时候，认了干女儿。这个干女儿对于我齐家有恩啊，她不但救治了我的吊线风，而且更重要的是救了小女一命。大家都知道小女得了淋巴癌已是危在旦夕了，是我的干女儿马雪莲施展神技让小女起死回声。雪莲的人格不但体现在高超的医技上，而且还完全体现在医德医风上，就在给小女治好病以后，我怎么给她诊钱她都不要，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在当今社会可是为数不多了。为此，我齐仁堂，作为马雪莲的干爸，连敬雪莲三杯，向雪莲说一声，谢谢了。”齐副厅长说完把杯中的酒倒进面前的碗中，复又从酒瓶子里倒了两杯折进碗中。大家就愣住了，莫非领导的意思是这三杯酒要一口闷？天啊，那可是小一斤的酒啊，首长这是在干什么啊，再感激也不至于玩命啊？
　　“老齐，你莫不是想一口闷啊？”云燕子问道。
　　“对，敬雪莲三杯酒，一口闷才能显出敬意来。”齐副厅长颇有些豪情万丈地说道。
　　“老齐，你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你也不想想啊，就是你一杯一杯地喝，雪莲也不会借意的。”云燕子劝阻道。
　　“爸，我支持你，没有雪莲姐，咱们今天还能在这里聚聚一堂吗？没有雪莲姐，你们还想过好这个年吗？没有雪莲姐，我的十八岁就成了我的祭年了。我配合我爸！”齐若暄说到这里直接又打开了一瓶茅台酒，用杯子量了三杯倒在碗里，较之她的老爸，还要豪气冲天。
　　“这爷俩，今个是咋的啦？咋都这么野狼嚎呢？这我若是不跟着喝，好像我云燕子不懂什么人间真情似的，我也倒上，谁说女子不如男来！！”云燕子说完也是如此量了三杯酒倒在碗中。众人就都长了眼睛，敢情人家齐厅长一家三口大年初五的从千里迢迢的省城赶到，是来拼酒来了。跟着吧，这种场合就是喝死也得喝，便都纷纷地把面前的碗倒满。草雪儿见如此，因为她在炕沿边上坐着，差点一个趔趄没摔到炕下去。齐副厅长见草雪儿如此便带头哈哈大笑起来，把个草雪儿笑得红晕尤生，十分的害羞起来。
　　“草雪儿吧，你可以不喝，但一会儿我们喝多了，你可得侍候好局儿啊！”齐副厅长笑着对草雪儿说道。
　　“谢谢首长，我真的不会喝酒，我负责给你填菜。”说完下了地，来到了厨房。
　　马雪莲说：“大家还都是慢慢的喝吧，感情不在于酒喝的多少。以后干爸、干妈、妹子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只要我马雪莲能办到，你们尽管吱声。但我强调一点，就是爸妈还有妹妹及这位司机大哥，千万不要出去给我传名，你们也看到了，我是不指着这个挣钱的，包括我平海县的邹爸爸和左局长你们也是，千万不要出去给我传名，那样我会不断地麻烦缠身的。你们也知道，什么事情走向极端的时候，都要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我不能整天被患者缠身的，毕竟我打小不是学医的，只因了有了些奇异的传承才发展到今天。所以说，你们以后介绍患者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要给我惹太多的麻烦。”马雪莲实在不想天天就这样给人看病的，因为有许多的病症是现在的世人无法医治的，如果自己出手治愈的话，就有违天理了逆天的事情，逆天的事情做多了，会使自己折寿的。可这些话她又不能对着满桌的人说，说了他们也不会懂的。
　　“雪莲说得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石出于水，水必湍之。雪莲治病的名声一旦传出，我相信不但会在全省，还会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会引起震惊的。到时候，全世界或全国所有的癌症患者都找到雪莲，雪莲就是千手观音也无法医治这些个患者的。”齐副厅长说到这里的时候，马雪莲接过了话说：“身患绝症的人，有几个愿意死的？都是想方设法去医治。常理来说，一些病症在这个世界上医治不了，如果医治了，就有违天意，我如此逆天的做法，会遭到天谴的。”
　　“是，是，雪莲说得对，我们都不会向外传的，就像自己得了宝贝一样，不让外人知道，要精心呵护和珍重。”邹庄说道。
　　“那我喝了。雪莲，爸敬你！”齐副厅长说完这句话把酒碗高举过顶，张开口“咕嘟咕嘟”地就把一碗的白酒喝进肚中。众人一见除了司机之外也都跟着“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几位都是久经酒场的人了，虽然喝个一杯两杯的没多大问题，但因为今天一口喝下去的酒量过多，所以喝得众人直皱眉头。尤其是齐若暄喝完一碗的酒差点儿就没吐出来。虽然在大学的时候，有时同学聚餐也会喝一点儿酒，但她从来没有如此喝过，能不“现场直播”就已是万幸了。在场的人也就只有马雪莲喝完酒之后，还是那种一副淡然的样子。
　　这一碗酒下肚之后，众人的话也就多了起来，都耳热心实地聊着。马雪莲比较关注的是司机师傅，把一些大块的肥腻一些的肉片都夹到司机的碗中，说：“你要多吃一些肥腻的东西，这样才能达到既补充营养又润滑汤胃的作用。”这时草雪儿正好在给一个盘子填着菜，马雪莲便对着草雪儿说：“嫂子，刚才我不是切了很多肥肉吗？你还问来着，说是这么肥腻的东西咋切这么多啊，谁吃啊？你把它端来，专门给司机师傅吃。它这功夫正是能吃的时候。把那碗蒜酱也端来。”草雪儿便到了厨房把肉和蒜酱端在司机面前。司机师傅还有些腼腆，马雪莲见了就抢过装肉的瓢，把半小碗的蒜酱抖在其中，用筷子搅拌了一下，就端在司机的面前：“你一定要把这些都吃它，你腹中尚有许多毒素没有排出，必须吃掉，尽快排除，否则对你身体不利。”众人就都劝，说，都这功夫了，你还有什么忌讳的，就听雪莲的吧，能治好病比什么都强。司机一想可也是，如若没有马雪莲，自己能活几个月还不一定呢，马神医救了自己，就得听马神医的。想到这些，就什么也不顾忌了，甩开了腮帮子便大吃特吃起来。他这一吃，可就把别人惊住了，一大瓢的肥肉片子都被他全部报销，这种吃货，是他们一生当中没有经见过的啊。
　　马雪莲见众人都很诧异的样子便解释道：“他刚才体力消耗过大，这若在医院，我就让他去挂两个吊瓶补充营养了。”
　　司机呼呼地吃完了饭之后，着急忙慌地下了地，跑向外面的厕所，排出许多恶臭的大便，还夹带着白脓和黑血。出了厕所，司机师傅就有些害怕，因为他发现了自己的便中有脓血，上炕坐在马雪莲的身边，把嘴贴向马雪莲的耳边悄悄地把这种情况说了，问马雪莲能不能有啥事？因为害怕他也顾忌不了正吃着饭这种场合了。
　　马雪莲一笑：“这种情况好，你放心吧。你的病回家养几天就好了，什么也不用担心。”
　　“唉呀，我说老邹，你能给雪莲安排工作，是不是也得给承志的爱人给安排一个工作啊？”耳红心热的齐副厅长，刚把酒杯放下，便问起了旁边坐着的邹庄来。
　　“厅长，我哪有那么大能量啊。”邹庄说道。
　　“得，你可别再谦虚了，这个事，就算我求你了。另外，承志，你啥意思？我跟你说，多少人想进省厅都进不去呢，你怎么还摆起谱来了呢？不行，你我是要定了，到省厅给我当个科长，咋的也比在你们这儿这贫困县强啊。”酒喝多了，说话就无所顾忌。
　　“就是，承志，齐厅长啥时候说过的话被人驳过啊，你就听齐厅长的吧，到了省厅工作可是前途无量啊。”一旁的左向南局长劝着沈承志说道。
　　沈承志想人家齐副厅长那么大的领导，一再要求自己去省厅工作，又给草雪儿安排工作，单单从这两个方面，自己如若不去的话，可真就不识抬举了，想到这里便笑着说：“我是有顾虑的，怕自己才学疏浅，侍候不了省厅的领导们。”
　　“谦虚了不是。齐厅长相中的人，还能才学疏浅？笑话。”邹庄说道。
　　左向南：“那是，那是，邹书记说得对。”
　　“那就这么定了，承志跟我到省厅上班，媳妇呢，老邹先给安排个公安编制，调动的事，以后慢慢说。唉，可就苦了我的干女儿了。”齐副厅长说到这里的时候，把话头突然指向了马雪莲，故意卖起一个关子来。
　　“领导，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有我和老左在，把马雪莲放在这里我一百个放心。”邹庄拍着胸脯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唉，真的，雪莲，爸调你上省厅你干不干？”齐副厅长道。
　　“我？我到省城干吗去呀？人生地不熟的。再者说了，到了省厅一宣传，说我就是治好你女儿病的那人，还不得让患者每天都给我缠死啊。我算想好了，实在患者多的话，我就躲出去，让你们谁也找不到我，躲到大碱沟深处。”马雪莲波澜不惊地说道。
　　“唉，可惜了，这孩子还不愿意去。可他说的也在理，这使我明白了过去为什么大隐隐于市的道理了。可这条件，你看这房，这……，怎么住啊？”齐副厅长指着屋顶像是十分无奈地说着。
　　左向前：“领导，你尽管放心。等正月一旦上了班，雪莲的工作就有了变动，至于房子什么的，我尽量给以安排。”
　　“嗯，不过，左局长，安排是安排，要在坚持原则的基础上，可不能违反原则啊。”齐副厅长打着官腔。
　　“那是，那是，我一定按照原则办事。”左向南说道。
　　“老邹，听说，你儿子相中了雪莲？”齐副厅长听了左向前的承诺之后，复又把脸转向了邹庄问道。
　　“儿子是有那个意思的，一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做老人的也没办法啊。就看雪莲有没有这层意思了。”邹庄答道。他来的时候，心里一直画着魂，以为是马雪莲给齐副厅长的女儿看病出了问题呢，到这里一了解之后，才知道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人家马雪莲把齐副厅长的千金给治好了。可既然治好了，那为什么齐副厅长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态度不算太好呢。当齐副厅长问及儿子相中马雪莲一事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
　　“老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可不要走包办婚姻那条老路了，这得完全征求人家雪莲的意见。雪莲同意，完全可以；如果雪莲说不同意，你可不能干些类似黄世仁和杨白劳强买强卖的事情来。”齐副厅长态度变得十分的严肃。
　　“那是，那是。领导您放心，以您这么多年来对我的了解，我不是那种人。”邹庄下着保证。
　　“不是那种人就好，我可告诉你们，我女儿在你们平海县城可一点儿委屈不能受的，这个就交待给你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