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暴饮暴食

　　渐渐的碱土堆上的热气越来越多，蒸腾向上散发出去，使满院子都充满了水汽，场面十分地诡异。在这种很是诡异的气氛中，大家都摒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仿佛要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忽然，碱土下面的身体微微地蠕动起来，继而一身碱土面子的司机一个纵跃从土堆里跃起，“嗷呜”地一声怪叫，满院子疯跑起来。马雪莲推开屋门叫到：“大家快进屋，别让患者接近你们，不要怕，这是正常现象。”
　　大家就赶紧进屋，这是个什么情况？人好像都疯了，大冬天地光着膀子满院地跑，还说没事？众人都齐齐地站在厨房里看着正在锅前忙活着的马雪莲，神情呆呆地。马雪莲见众人如此，嗤的一声轻笑：“大家都瞅我干吗呀？都进屋！进屋！没事的，进屋该干啥干啥。”
　　众人便都惴惴不安地进到了里屋，齐副厅长和邹庄、左向南都脱了鞋子上炕站在窗台前看着外面的一切。这时的院墙外也围满了邻居家的人，都惊异地看着院子里跑动着的这个人。这是个什么情况啊，怎么大冬天的，光着膀子，一身土面地在院子嗷叫着跑呢？都不名所以地围观着。
　　司机师傅跑着跑着，似乎难受得要命一般，口里发出令人恐怖的声音，汗水顺着他的脸上、身上流下，在冒着腾腾的热气。即便如此，他好像还是排解不掉欲被焚身的痛苦，他跑到了院外，坐在雪地上，一把雪一把雪地往自己的身上擦拭着，尽管如此，尤觉不过瘾似的，一头扎在旁边的雪堆里，把整个的上半身都插在积雪之中，这才停止嗷叫，安静了一些时候。
　　雪堆开始冒出热气，像一口大锅架在下面熊熊燃烧着，从雪堆上融化下来的雪水，流在雪堆旁没流多远，便被冻成冰。忽然司机把头伸出来，身子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呕呕呕”一个劲地呕吐起来，呕吐物中黑红相间稠稠的、粘粘的，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立即弥漫在整个院子里。四周围观的人也都紧紧地捂住了嘴巴，尽管如此有的人也支持不住也跟着呕吐起来。
　　马雪莲在屋内听见司机师傅在外面已经呕吐了，便大声地喊道：“程支书，程支书。”招呼了两声，程亮才缓过神来，赶紧地答应了一声来到了外屋。
　　“程支书，你和沈局长赶紧从外面的小水井里打水，记住要一桶接着一桶地往患者身上浇，千万别有什么顾忌。”马雪莲吩咐道。
　　“什么？这大冷的天往患者的身上浇水？”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沈承志没有多想，马雪莲创造的神奇已经让他在不断的迟疑中得到了巩固，他从厨房里提起了两个水桶来到院子里。小水井不大，直径也就尺把长，但打水用的辘轳却不太应手，看来这没有男人的家就是不行，女人是不会修理这些东西的。程亮接过了辘轳打起水来。两个人就不断地变换着往司机身上泼水。说也奇怪，司机非但没有感觉出冷的意思，表现得好像比以前还要好受一些。冷水浇在他的身上非但没有结成冰，还腾腾地冒着热气。
　　“沈局长，麻烦你问一下马医生，我能不能喝点水。”司机在大吐了一会之后，眼里充满了呕吐时带出的眼泪说道。
　　沈承志就赶紧进屋问马雪莲。马雪莲告诉说，让他喝，喝得越多越好，吐得越多越好，用井里的凉水就行。
　　马雪莲就拿起一个大水瓢舀了一下子的水，拿到外面像饮牛一样，让司机喝。司机师父每吐一阵就觉得口干舌燥的，就大量的补水。如此折腾将近两个多小时，屋内的人也看了两个多小时，马雪莲和草雪儿在厨房也忙活了近两个多小时。
　　马雪莲走进了里屋说：“诸位，可以吃饭了。是放炕桌呢，还是放地桌？”
　　齐副厅长就笑着说：“多少年都没有在炕上吃饭了，这回也感觉一回，重温一下当年在炕上吃饭的感觉吧，还是放炕桌吧，一张桌放不下那么多人，可连着两张桌子放。”
　　马雪莲和草雪儿就把两张炕桌并排摆放到炕上。这时的沈承志也走进了屋中，对着马雪莲说道：“雪莲，师傅一门喊冷，你看是不是让他穿上衣服？”
　　“喊冷了？我出去看看吧。”马雪莲问了一声就来到了院子里，抬手搭向司机师傅的手腕，给他号了一会脉，说道：“好了，你进屋吧。好好漱漱口，可以吃饭了。”
　　“什么？吃饭？吐得这么厉害，折腾得这么厉害，就直接可以吃饭了？”司机和沈承志、程亮都瞪大了眼睛。
　　屋里的众人见司机师傅折腾完了，进到屋子里，就赶紧上前问起“师傅，你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很难受的？”
　　司机眨了眨眼睛：“也没感觉出什么啊，和正常一样，就是有点太虚了。”
　　大家都是一脸的骇然，都齐齐地把目光看向马雪莲。
　　马雪莲对师傅说道：“回到省城后，你立即就去拍一个片子，看医生怎么说。”
　　“雪莲，你的意思是说师傅的病彻底痊愈了？”齐副厅长问出了大家想问的。大家就齐齐地把目光望向马雪莲。
　　“按脉象说，应该是肿瘤全部杀死，而且不可能再生了。”马雪莲平淡地说道。
　　“什么？好了？来，师傅，我好好看看你。”齐副厅长及众人仍是疑虑重重。要知道在当今社会能彻底治愈胃癌的机率几乎没有，用最高超的医生，拿最好的治疗方案，用世界上最先进的药，也仅仅是能维持病人几个月的生命。
　　齐副厅长一边拽住司机师傅的手臂，一边细细地看向司机的面容。司机的面容有些憔悴，明显是由于刚才治疗时被折腾的。
　　“没有什么感觉？”齐副厅长不相信地又一次问道。
　　“齐厅长，我真的啥感觉也没有，就是觉得浑身上下像要散架了似的，一点劲儿也没有。马医生，我可不可以吃饭啊，吃饭时忌不忌口啊？”司机又转脸问向马雪莲。
　　“立即就可以吃，什么香吃什么？正吃的时候或是吃完饭你还会排泄的，你尽管多吃多排，把内里的一些毒素全部排除，病也就都好了。”大家都在想，这是什么治疗手段啊？这么神奇？大病初愈的人一般都不让暴饮暴食，这可倒好，让可着劲的吃，越多越好，真是奇了大怪了。
　　“雪莲，你们也上来吃吧。饭菜都现成的。”齐副厅长看向马雪莲说道。
　　“我不了，还是你们吃吧，我在地上填个菜什么的。雪儿，你上炕吃吧。”马雪莲让着草雪儿道。
　　“雪莲，还是你上炕吃吧，我在地上照顾着。”草雪儿这种场合很不愿意往前凑的。
　　“都别客气，大过年吗，今年我收了个女儿都应该庆贺，雪莲，还有什么雪儿那个，唉，我说小沈，那个雪儿是你什么人啊？”齐副厅长问向沈承志。
　　沈承志就一笑：“首长，她是我的糟糠贱内，草雪儿。”
　　“什么？曹雪儿？”齐副厅长没听清是“草”还是“曹”便又问向沈承志。
　　“是草原的‘草’，不是曹操的‘曹’。”沈承志解释道。
　　“呵呵，这姓什么的都有啊，还有姓‘草’的呢。这个名字好，承志，她在哪上班啊？”齐副厅长又问道。
　　“唉，领导，别提了，这不我转业都快一年了，她的工作还没有着落呢，一天到晚就在家呆着。”沈承志叹道，忽想起人家马雪莲就一个农妇，立马就变成了派出所的民警了，这年头上哪说理去啊。
　　“还没工作？这组织上应该给安排的啊？承志，你本人愿意不愿意到公安口啊？”齐副厅长又问道。
　　“到公安口当然好了，只不过，这个好像要费点儿劲的。毕竟不是什么人上公安口都能去得上的。”沈承志平静地说道。
　　“上省公安厅工作你愿不愿意？”齐副厅长问向沈承志。大家都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齐副厅长要把沈承志安排到省公安厅去？这可是天上掉馅饼了，沈承志岂不是交了好运。可接下来沈承志的回答却让大家大失所望。沈承志说：“齐厅长，我还真不想上省城工作，毕竟我的父母都在平海县城，不打算离开平海。”
　　大家内心这个瞒怨啊，沈承志你是个神马浮云啊？这么便宜的好事，你都不把握，还恋着什么这个贫穷的小平海县城啊？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
　　邹庄说道：“承志，你最好考虑好了再回答齐厅长的话。”
　　“是啊，承志，机会多难得啊，要知道就我们这些副处级以上的想到省城工作都难于上青天了，你可想好了再回答齐厅长的话。”左向前也直瞒怨沈承志，如此精灵古怪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犯上糊涂了呢？这人啊，聪明也好，糊涂也罢，真是各都分个三六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