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十全十美必求不必得（1）

　　华仔刚回村，何永久带他先看改建后的村委会三层办公楼。还有点气派，和国际接轨了。
　　何永久问：“这新办公楼怎样？我们自己没花一分钱。”
　　华仔说：“免费午餐，好！”
　　何永久说：“你定下心，准备进班子。干着等着，国土局还了你公道，我只要接到通知，吃饭时丢下碗筷，睡觉时翻身起来，开着会宣布停会，马上给你提包，送你去上班。”
　　华仔说：“只要何卫东还是村官，我决不进班子。”
　　何永久说：“你还跟卫东斗气！班子作了调整。村官不算官，以后都叫委员。曹云秀还是妇女委员，撐起半边天。李大发还当会计，称财务委员。卫东还当安保委员。”
　　华仔说：“他必须把‘村管’撤了！”
　　何永久说：“他还是在县里落实招商引资。玉兰呢，不在本村常住了，她要准备生孩子。这样，两委人手不够。”
　　华仔问：“想进班子的人不少吧？”
　　何永久说：“那要等正式改选才能定。李总要我兼开发区副主任，每月发2000元工资，我不要！你不进班子，就当开发区副主任吧，代表天堂村，也代表我，一手托两家，和兰花园、养生天堂联系，协调。”
　　华仔说：“我和李光福、何卫东理念不同，您又逼我当反对派！”
　　何永久说：“让你想24小时。反正你不能去当和尚了。”
　　华仔说：“那，我先安排一下私事吧。”
　　何永久说：“我同意，把你家新屋快搞完。”
　　两人谈得顺当，华仔表示等他乔迁之喜以后，听何永久安排。何永久送华仔下楼，出了门，又想起要他给村干部和党员讲课，问还能不能讲？
　　华仔说：“能。什么时间讲？越早越好！”
　　何永久说：“你在城里荒了这么长时间，没忘记吧？”
　　华仔说：“忘不了！系列讲座，总共十课，每课约一个半小时。总题目：给儿孙留下饭碗，给后人创造幸福。”
　　何永久说：“再回办公室去，先给我讲讲。”
　　华仔答应抽时间，请何永久先审听。他的总思路是：建设农村要有长远打算，不搞急功近利。想获暴利的人，想一夜大富的人，不能来农村发财。农村土地问题，要念好十六字经：积极建设，严加保护，充分利用，谨慎开发。结合村里实际，边讲边讨论。
　　何永久问：“还有新鲜的吗？这些，我都听过。”
　　华仔说：“这说明您看了我送您的那一套书。”
　　何永久说：“对，对，书里有这些精神。”
　　华仔说：“具体到天堂村，粗略估算一下，至少能增加100亩可耕地。”
　　何永久说：“你要有办法增加田土，不说100亩，10亩20亩的，我给你烧香！”
　　华仔说：“我会拿出方案的，让我先去新屋看看吧。”
　　
　　华仔走到工地，见曾褀在建筑垃圾堆里，拖一块木板，拖不动，被钉子扎了手，流血了。华仔抢过木板，扔在一边，和曾祺前后左右，楼上楼下，查看新屋。
　　华仔说：“再风干几天，可以搬进新屋来住了。”
　　曾祺说：“新屋可以住了，你跟王梅也消除误会了，趁机把婚事办了。”
　　华仔说：“我体会，外出旅游，两人就心照不宣，不言自亲了。”
　　曾祺问：“王梅同意结婚了？”
　　这种事，不会直来直去，要等水到渠成。华仔不愿多谈，曾祺却抓住不放。水到渠成好，又劝他立业要有个度，不要再揽麻烦。找对象，成家，也不要想得十全十美。知足有福。世上事，十全十美可求难得。
　　华仔说：“我把您这段话，也收入圣母语录吧？”
　　曾祺说：“又贫！过往的争吵，我们都一笔勾销。都向前看，我不是说向钱看。今后，我不管你立多大的业，只等你成个家！”
　　华仔说：“行！我去一下状元坳，回来再细商量成家。”
　　
　　华仔开车去状元坳，何卫东开车回村。两车在村路狭窄处相会，都急刹车，都长鸣喇叭，都想压倒对方。需要一方退让，谁也不退，反而开车向前蹭，直到车头近车头，只隔了一拳头才停下。
　　华仔带刺问：“何委员，活够没有？同归于尽吧！”
　　何卫东说：“跟你同归于尽，不值！你也没那个胆。我知道，你这次出去，肯定找到了你生父，看把你牛的！把我老爸也乐颠了。”
　　华仔说：“是，想要投资吗？一个亿你敢接吗？”
　　何卫东说：“我从来不玩虚的。你睁大两眼看看，路也修了，办公楼也建了，一分钱沒花，都留给你享受。我要外出讨饭去，我老爸高兴，把位子、权力让给你。满意了吧？”
　　华仔说：“我刚回来，我父亲给我的一个亿，不知怎么用，指望你帮我花钱。你倒好，脚底板抹油，当官去了！”
　　何卫东说：“我是成全你！”
　　华仔说：“你的几百万卖地公关费，不想要了？”
　　何卫东说：“你别高兴太早！你进城了，李光福又恋上王梅，还不想放弃她，要跟你争。王梅向他借20万买房，他出手好大方，准备送她30万，一套房！你真要小心，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华仔心上又被扎了一锥子，震了一下，旋即镇定，不让何卫东看见他乱心，装得不在乎说：“我宣布，老子不走了！就是不让你再偷着卖地，不让你们搞什么养生天堂。看他李光福的30万、一套房从哪里来来？”
　　两人又逼对方倒车让路，两车保险杠都接触了。华仔长呜喇叭，最后一秒钟，何卫东害怕华仔拼命，无奈倒车，让了路。
　　华仔长呜喇叭，一阵风冲过去。
　　
　　小汽车开近兰花园，华仔只见大型推土机平整土地，自卸汽车来回奔跑。在轰隆轰隆声中，华文、吴百万从一推土机后闪出。吴百万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热烈欢迎华仔归来……”
　　华仔打断话说：“吴书记，我不是浪子！我只是到少林寺练练武功，去半月城会会老同学。”他必须隐瞒在帝豪大酒店那些屈辱的经历。
　　吴百万说：“好，不是浪子。你回来，带领大家学学华总，天堂速度！”
　　华文说：“别听，回来跟大姐合作。”
　　两人高兴地陪华仔满工地察看。吴百万想跟他说工作问题，华文还伴随。吴百万也不用回避说：“老何和王梅去找你，都讲了吧？国土局正在重新考虑，有希望。”
　　华文说：“把一个人当儿戏，有什么意思！”
　　吴百万说：“要他们改正错误不容易。郭蓉确实重才，局长马上要退了，她的副字会去掉。”
　　华文说：“做领导工作的，谁不希望手边有个能干的人？”
　　华仔说：“我可以耐心等待，在村里边干边等。”
　　吴百万说：“你以山野村人名义发表的网文，建议修攺土地法第47条，提高土地补偿标准。那种脑筋，你少动，现实一点好！我希望你多务实。”
　　华文说：“跟大姐务实吧！何卫东在找我的麻烦，想搞垮兰花园，还要搞他们的养生天堂。我需要你帮助！”
　　吴百万说：“我和你大姐，也需要你帮忙。内部有规定，领导干部家属、子女不准在其所辖区域内经商。”
　　华文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吴百万说：“关系大了！因为我要娶你，必须提前打算。”
　　华文哈哈大笑。华仔摸不着头脑。
　　华文说：“吴同志，不是我戳你痛处，你当乘龙快婿长年受窝囊气。想在一个农家女子身上，找回大男人的感觉来，还得碰个头破血流！”
　　华仔说：“你们争论，我能帮什么忙？”
　　华文说：“他想支配我，要划地为牢，只准我在村里搞实业。”
　　吴百万说：“我有失败婚史，你有失意情史，同病相怜，其他方面都没障碍。惟一阻力，就是怕官商勾结谋取私利。所以，我们要有预见，提早回避。”
　　华文说：“怕官商勾结，我们就再见！”
　　
　　华文大步向前，走近巨型推土机看铲土平地。华仔听出来，这两人“官商勾结”紧了，用不着他这个“媒人”什么帮助，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后就走了。
　　华仔又来到学校，在教室门口见到王梅，拉着她就往她宿舎走。夏香莲在屋里，他把夏香莲推出去，关了门。王梅懵了，看他急不可耐的神情，紧张恐慌。
　　王梅问：“你疯了？想干什么？”怕他有强行动作。
　　华仔说：“我想吃了你！你跟李光福到底有什么牵扯？”
　　王梅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非礼呢！你问这个，我还没问你那个！你跟那个唐丽丽，小丽小丽的，怎么牵扯，先说！”
　　华仔说：“我的事复杂哩，你先说！”
　　王梅说：“我的事简单，你先说。”
　　夏香莲从学校一侧走来，站在门外听了一会，轻轻走近门，贴着门缝看，猛然转过身走开，跌了一跤，爬起来，匆匆向教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