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贼不走空

　　马雪莲仔细一看，认识，原来是村里的光棍子王胡。王胡今年四十来岁的人了，仍然光棍一个，父母早些年去世的时候，他还不大，一直靠生产队发给他的救济粮生活着。大了一点儿后却不务正业，没分地的时候，跟着生产队“大帮哄”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可一旦联产承包到户了，他的几亩地年年是一半草一半庄稼，收成好点儿的年份还能对付个温饱，收成不好的年份，收的庄稼还没有点到地里的种子多。于是他就要去偷，偷完本屯的，偷胡家岗的，偷完胡家岗的，偷毛家烧锅的，庄稼没等下来的时候，他就偷青，好赖能接过上吃的，让他活了下来，年年如此，快四十岁的人了，家徒四壁，别说想娶一门媳妇了，就是连媳妇的毛都捞不到。
　　谁家女人能嫁给他，除非大脑进水，或者被驴蹄之，或被门框挤之的女人连带家人也是蛋白质的能嫁给他。
　　“唉呀妈呀！王胡，你干什么呀？可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马雪莲还在用枪指着他。
　　“别，别，嫂子，你别开枪。”王胡往后倒退着。
　　“你究竟干什么来了？”马雪莲威声喝道。
　　“嫂子，我不是寻思你一个人怪孤苦伶仃的吗，这就，这就……。”王胡嗫嚅道。
　　“唉呀妈呀！王胡，你真长心了，咋不拿一面镜子照照你自己呢，你啥人啊？给我滚！”马雪莲气急了。人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是因为寡妇太好欺负了。
　　王胡吓得直直地向后退去，不想后脑一下就撞到了门框上，疼得他直咧着嘴：“嫂子，这不是奔儿大哥进去了吗，我寻思着，咋也得帮奔儿哥照顾照顾你呀。”王胡这些年来一直是跟前王奔儿在一起鬼混的。
　　“滚！谁是你嫂子？谁用你照顾？你黄鼠狼给鸡拜年。告诉你王胡，我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了，我随时可以给你送进局子里。”马雪莲说道。
　　王胡一边摆着手，一边退到了门外：“别，嫂子，急啥呀，兄弟不是想帮你解决那个来了吗？你看你急啥呀。”
　　“滚！你多大岁数了，还是我兄弟呢？挺大个岁数，胡子拉茬的，不要脸，明天我就告诉派出所的郭所长给你扣下来，让你再欺负老娘。”马雪莲恐吓道。
　　“别别别，雪莲，咱们事没办成仁义在，我不敢了还不成吗，不敢了，不敢了。”说完王胡一溜烟似的跑了。
　　马雪莲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回到了屋中，很长时间才闭灯睡觉。
　　王胡十分懊丧地往回走，想自己今天一切干得都挺顺利，怎么就在小马寡妇那碰了霉呢？最开始的时候，二人转演出时，看见马雪莲一身警装威风凛凛地站在台下，那才叫一个靓啊，自己都看傻了，那双灵动传神的眼睛，警服下胸前那两座挺拔的高峰，那腰条，那一举一动，那每每的一颦眉笑眼，让每一个看见她的男人都会心思神往的。他看了一会儿，转身溜出了剧场，在用从县城农贸市场买来的“三步倒”药毒死王大干家的大黄狗后，刚刚把王大干家的所有黄豆一袋袋地背回自己家的粮仓，又返回到王大干家的时候，王大干看完二人转回来了。于是他就在仓子里等，等王大干睡觉之后再次行动。终于屋里的灯光灭了，他便把仓子赶时髦的冻鹅和冻羊装进了一个麻丝袋子中，不想在刚出院门的时候，被地上的一个木头绊了一下，弄出了一声响，吓得他赶紧撒脚就往家跑。回来把偷来的东西都放在了仓子里之后，来到了上屋。他打算闭灯美美地睡上一觉，可脑海之中又浮现出了马雪莲那飒爽英姿的身影来。那一笑，脸上两个浅浅的小酒窝；那一笑，眼神当中都透出了甜甜的蜜意。这些影像在他脑海中绞扰着，像过电影一样，挥之不去。鬼使神差，他好像没有任何打算地重新穿起了衣服，静悄悄的，一个人来到了马雪莲的院墙外。
　　这时的马雪莲已到王大干家去执行任务了。他看见马雪莲的家里没有灯光，院里院外一片黑暗，他怕惊动了马雪莲家的狗叫起来被发现，所以他就静静地伏在院墙外，听着院里或者屋内的动静。屋内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动静。他就怀疑难道这个小寡妇是睡着了。若是睡着了可就好了。他把那些剩下的“三步倒”药塞到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肉包子当中，隔着院墙扔到了狗窝旁。马雪莲家的狗起初叫了两声，嗅到一股肉香味后，便把肉包子吞下，没过上五分钟，这条狗叫了一声，打上两个滚就死去了。他心里暗暗得意，正要拔腿翻墙而入的时候，这时候马雪莲从村委会里回到家，听到柴草垛里悉悉嗦嗦的声音后，返回屋中打开了室内和院子里的电灯。马雪莲用手电筒照着疯女人，及给疯女人的身上盖着一些柴草的事都让他看到了。这时候他就趁马雪莲不注意钻进了屋里。在屋子里马雪莲掏出了枪，最后把他吓得拔腿就跑，满肚子的欲火没法发泄，令他十分地沮丧。走着，走着，忽然就想起了马雪莲家柴草垛下的那个疯女人了，他眼珠一转，脸上浮出一缕淫乱的笑意。他返回到马雪莲家的柴草垛下，不由分说，抱起疯女人就走。疯女人尽力地挣扎着，正要喊叫，被他一只有力的大手捂住了嘴吧，发不得一点声音。
　　疯女人来到大户村一年得有个几次，每年邪火无法发泄的王胡都要奸污她几次，有时在室内，有时在谁家的柴草垛，有时在高高的玉米地里……。疯女人对这一点似乎很愿意，先是挣扎了几下，见王胡掏出家伙对准了她的下身的时候，就不在挣扎，也不再叫了，静静地等着王胡。
　　疯女人做爱很是投入，仿佛能把男人的整个身体融化了一般。其高潮来临时的淫叫声也和正常的人有所不同，像大鹅发现有陌生人来临时的惊叫。虽然疯女人脏些，但也足够让王胡消受的了。那一浪高过一浪的鹅叫声，让王胡的情欲迅速膨胀，进而一阵激烈的震颤，让王胡彻彻底底地爽了一把。
　　今天王胡又把疯女人挟在了腋下，疯女人似乎也觉出了抱着他的男人那种熟悉的气息来。
　　把女人放在炕上，他接着给女人洗了把脸。女人脸上的脏东西洗去后，变得清丽起来。女人也就是不到四十岁的年龄，可以依稀看出年轻时的美丽。王胡就把手放在女人胸前的双峰上抚摸着。女人就嘿嘿的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马雪莲躺在被窝里，越寻思越觉得这事有些蹊跷。王胡潜进自己的屋中，按理说家里的狗应该叫啊，可狗没有叫。可能是王胡来的十分隐蔽？就连狗也没有发现？但王胡走时明显是声音很大的呀？狗应该叫的？但狗还是没叫。按理说，自己每次从院外来到院子里，狗儿都会挣着锁链子，一蹦老高地和自己亲近，可今天却没有。莫非狗儿挣脱了锁链跑掉了？她越想越觉得这事的不对劲了。于是，她就披上了衣服把屋里、屋外的电灯都打亮，推开了外屋的门，看到自家的狗儿连动也没有动一下，就走向前，一边叫着，一边用脚踢了踢狗儿。狗儿没有动。马雪莲发现狗儿这是死了，便惊慌起来，莫非自己家也被盗了。她用手电筒对着自家的仓子照了又照，一把大锁完好地锁着，并没有什么异样，便用钥匙打了开来，发现仓子里并没有丢什么，于是又重新锁上，复又到了上屋，仔细地检查了屋内，也没有发现没了什么东西。这狗死得蹊跷，看来一定是王胡干的好事。对呀，王大干家的狗不也是这种死状吗？她又拿手电筒仔细地察看了一下自己家狗儿的死状，发现竟然和王大干家的狗死状是一样的，便在内心画着魂，走进屋内拿起了电话，打到了村委会。村委会里大瞎猫接起了电话，一听说是马雪莲的声音，说要找乡派出所的郭所长有急事，就把郭海咏从睡梦中叫醒。“雪莲，什么事呀？怎么还没睡呢？”郭海咏问道。
　　马雪莲就把自己家刚才发生的事，向郭海咏详细地叙述了一遍，最后说：“郭所，我家的狗儿死状和王大干家的狗儿死状是一样的，我怀疑王大干家的狗，和我家的狗是一个人所为，我怀疑是王胡一个人干的。”
　　“还有这么一回事？你家丢没丢啥东西？”郭海咏问道。
　　“我家倒没丢什么？刚才我也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缺什么？王胡那熊玩意儿是冲着我这个人来的。”马雪莲说道。
　　“好，你在家等着，我们马上就到你家。”郭海咏说完就撂下了电话。
　　郭海咏和民警小王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马雪莲的家。两个人仔细地看了看死去的狗儿，见狗儿的死状还真和王大干家的狗死状相同，就问道：“王胡这个人平时表现怎么样？”
　　“王胡是个光棍，四十来岁的人了，连个老婆都没娶起，平时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从来就没干过什么好事。”马雪莲答道。她就是没有说王胡平时经常和王奔儿在一起混了。
　　“好，咱们去抓王胡。雪莲，这次你算立了头功。根据你家狗儿的死状与王大干家的狗儿死状一对比，我也怀疑王大干家的盗窃案与这个王胡有关，宜早不宜迟，我们这就去王胡家。”郭海咏果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