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夜审王胡
作品名称:大碱沟 作者:李百合 发布时间:2015-09-28 00:20:34 字数:4004
几个人悄悄地来到王胡家的院外。这是一处破败的家院。两扇大门已剩一扇在那里半吊着,周围的墙头残破不堪,院落里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矮矮的两间小土房好像有年头没用黄泥抹了,斑斑斓斓地露出里面的土坯来。房顶上的蒿草长得能有半米之高,矮矮的烟囱已掉了半拉茬儿黑糊糊地立在房顶。
几个人刚在一处仅能遮挡住人的墙头外伏下身来,就听见屋子里传出来似乎是“大鹅”的叫声。
民警小王说:“郭所,这王胡大半夜了怎么还杀大鹅呢?莫非是偷了谁家的活鹅?趁着晚上杀?”
郭海咏没有吱声,用手势制止住了小王说话,用耳细细地听起来。几个人越听越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似鹅声又不似鹅声,显得节奏感非常的强,好像是显得激情澎湃似的。
三个人悄悄地来到了院子里,小心着院子里脚下乱七八糟的东西,逐渐接近了王胡家的外屋门,用手轻轻地试探了一下,里面没有挂着,便小心地走进外屋。马雪莲想,还是光棍好啊,什么都是无所顾忌的,自家里屋门、外屋门,乃至院中的大门每天晚上,都要挂上好几道锁尤自不放心,还担心受怕的,你看人家这残破的院子,和这屋子上的门,都是无所顾忌的,一点儿防范措施都没有。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
三个人在王胡家的外屋打开了手中的手电筒,发现通往里屋的门根本就没有挂,只是那么地敞开着,就迅速的来到了里屋。几束手电筒的强光同时照到发出声音的土炕上。
民警小王一下就打开了室内的电灯。土炕上,两具赤裸裸的身体上下叠在一起。
王胡吓得一个翻身从疯女人的身上下来。身下的疯女人劈着大腿,闭着双眼,还陶醉般地“鹅”叫着。
看到了这一画面,是大家谁也没有想到的。尤其是马雪莲自己压根儿也没想到鹅叫声,居然是这么回事,羞得赶紧转过了脸去。
女人赤裸着,“鹅”叫了两声之后,发现男人不在了自己的身上,便睁开了眼睛,惊讶地望着屋子里站着的几个人,接着就是一声惊叫,连衣服也不穿,就向外跑去。民警小王赶紧一把拦住,命令着王胡道:“王胡,赶紧把衣服穿上,再给她也把衣服穿上。”
王胡便慌慌张张地穿上了衣服,又找出女人的破棉袄棉裤给女人穿了起来。女人脏兮兮的,被刚才激情时流下的汗水一冲刷,全身白的白、黑的黑,斑斓着。
疯女人抱头冲着炕角蹲下,浑身抖着。
第一百零二章突击审查
民警小王亮出手铐,上前一把就把王胡的双手铐住。王胡还想挣扎两下,但最终还是没有敢。
“警察同志,我可是没犯法呀,你们不应该铐我。这个疯女人是自愿的,我一点儿也没强迫她!”王胡叫着冤。
“少废话!你给我老实点儿!”郭海咏上前拍打了两下他的衣服口袋,从中拿出一包药来,撕开包装纸,在灯下和马雪莲仔细地看了,又用鼻子嗅了一嗅。紧接着郭海泳一声大喝,吓得王胡打了一激凌,吓得炕角处的疯女人“嗷”地惊叫了一声。
“这,这……”王胡眼望着药包,嘴里含混着就是不敢说。
“这是什么?快说!”郭海咏一双威严的目光盯住王胡的双眼。
“这,这,这是药。”王胡抖抖地说。
“放屁!我还不知道是药。是什么药?”
“是,是,……。”
“是什么药?”郭海咏大声地喝道。
“是我服用的,管咳嗽的药。”王胡答道。
“什么?你服用的药?”郭海咏疑惑地问道,同时把目光向着身旁的马雪莲望去,两人会意。于是郭海咏就对马雪莲道:“雪莲,你去拿碗水来,让他服下去!”
“是,周所。”马雪莲干脆地答应着,转身来到外屋厨房,用一个半茬子的葫芦瓢从一个水缸里舀着水。屋子冷,缸里的水表面已冻了一层冰。马雪莲就用破瓢击碎冰层,从里面舀出凉凉的水来。
王胡哆哆嗦嗦地,听着外屋马雪莲的动静,内心却盘算着。
“喝呀!”郭海咏喊道。
“警察同志,这药不能重复服用。我睡前刚服用完。”王胡狡辩道。
“什么?给他灌进去,左了是个咳嗽药,也药不死人。”郭海咏说。
民警小王就上前,一下捏住王胡的嘴,郭海咏拿着药包就要往他嘴里倒。
王胡见如此,吓得什么都顾不得了,拚了最大的力气摆脱了民警小王:“不,不,警察,这不是人吃的管咳嗽的药。”
“不是人吃的,那是什么吃的?说!”郭海咏喝道。
“我说,我说,是药狗的药,叫‘三步倒’。”王胡再也不敢狡辩了,老实地交待道。
“雪莲家的狗是不是你药死的?老实说。”郭海咏问。
王胡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马雪莲,心想今晚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骚扰这位警察小寡妇的啊,耗子给猫当三陪,色胆包天不要命了,居然敢去骚扰人家女警察!该!自己心中暗骂着自己。
“说,是不是你干的?”小王上前就是一脚,把王胡踢得身子一趔趄,头“咚”的一声磕在了木头的炕沿上。
“我说,我说,是我药死的。”王胡赶紧说。
“药死雪莲家的狗干什么?”
“我看上了雪莲。”
“怎么药死的?”
“我蹲在雪莲家的墙头外,怕惊动了她家的狗,就下了药给狗。”
“咋下的药?”
“把药塞到肉包子里,扔给了狗,狗就吃了。”王胡老实地答道。
“王胡,你老实说,你今晚还药谁家的狗了?”郭海咏威严地又问道。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王胡想,一定不能说出自己还药过王大干家的狗的事,否则自己今晚所做的,全都会露馅,自己也会去做大牢的。
见到王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小王上前一把手薅起王胡那乱蓬蓬像扎麻棵(一种浑身长满刺的草团)似的头发,把他的头用力地向着炕沿“咚咚”地使劲撞了两下。王胡疼得大叫着。
“说,还药了谁家的狗?”
王胡忍着剧痛,嘴里咝咝地抽着凉气,又一口咬定:“我没有药别人家的狗。”
小王又是对着炕沿猛撞了几下。王胡疼得像杀猪般地嚎叫着。
“警察同志,你们不能刑询逼供啊!”王胡疼得实在受不了了,便大声道。
“我们刑询逼供?我们逼什么供了?”郭海咏问道。
“你们意思不就是问我王大干家的狗,是不是我药死的吗?真的不是我啊。”王胡惶惶地把眼睛望向郭海咏。
“是,我们是想问你王大干家的狗是不是你药死的。可王胡,你给我老实交待,王大干家的狗被药死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说!”郭海咏猛然展开心理攻势,大声喝问道。
王胡一个激凌,自己是不是懵了心,人家没说药死王大干家狗的事,自己怎么就说了呢?这不是自己往人家的枪口上撞吗?
“我,我,我听说王大干家的狗被药死了。”王胡嗫嚅着。
“王大干家的狗被药死,是刚刚发生的事,你家住后街,王大干家住前街,这么快你就知道了?”郭海咏进一步地逼问道。
小王上前又薅起了王胡的头发,把王胡直直地拽起身来,冲着炕边的墙就撞了几下,赚紧了拳头就冲向王胡的面门。
“别,别,别,警察,是我药死的。”王胡吓得赶紧承认道。
“说完整点儿!”
“是我把王大干家的狗药死的。”王胡又重复了一句。
郭海咏和马雪莲对了一下目光,马雪莲会意,就都揿亮了手电,冲着小王使了一下眼色。小王会意,拽着王胡的脖领推开门走到了王胡家外面的仓房。
“打开!”见仓房门上着锁,郭海咏喝道。
王胡便无奈地瑟瑟地打开了仓门。
三个人的手电光照向仓内。仓内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十几袋的黄豆。有的装黄豆的袋皮上还写着“王奔”的名字。
都明白了。王胡耷拉下了头。
“这是不是王大干家的?”
“是。”王胡子无可狡辩地答道。
三个人带着王胡来到了村委会的时候,天光已经放亮,大户村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房顶走太阳,树梢儿挂月亮。张王李赵遍地流,那不安静的小村庄……。
吃完早饭,沈承志就看见草雪儿将昨天母亲发的面放在面板之上,揉起面来。
“都啥年代了,也不缺吃不少穿的,怎么还要蒸这么多的馒头?”沈承志问着母亲道。
“不是说缺吃的就要蒸这么多的馒头。年前多蒸些馒头,是为了正月里能少忙乎一些。”母亲回答道。
“怎么还少忙乎一些?”沈承志有些不明白地问道。
“正月的时候,各家各户拜年来的客非常多。家里就那么一口大锅,炒的菜又多,炒完菜还得做主食,就那两口锅相互争口。再说了炒着菜,还哪有功夫做主食啊。”草雪儿接着婆婆的话回答着丈夫。
沈承志这才明白过来。心想,自己家里里外外能有多少客呀?大可不必。不过作为千百年来沿袭下来的一种风俗传承罢了。
父亲沈清良也没有闲着,把上两天拿到屋里化开的冻猪肉,放在一张矮矮的八仙桌上,在那里“沙沙”地磨着刀,准备把化好的猪肉肢解了。
沈承志见一大家子的人忙里忙外的,有些活儿,自己实在伸不上手,自己倒成了家里的一大闲人,于是就走出屋子。大哥沈承春正在院子里劈着木头,劈出的木柴已很多,都整齐地码在墙根处。
沈承志正要从大哥的手里接过镐头,帮助劈两下子,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从院外传来。一辆212吉普车停在了院门前。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两位风姿绰约的美女来。沈承志就是一怔,这大过年的哪来的美女啊?再仔细一看,是单位的单丹青和麦克,于是就走向前打开了院门:“我说今天早晨起来,喜鹊就叫,原来是有贵人来呀。”沈承志笑着对两位女人说。
“沈局长,过年好。我们可不是什么贵人不贵人的。我们也在城里呆腻了,也学学人家沈局长的闲情逸致,到农村来过年的。”单丹青说道。
“是吗?有两位大美女陪着过年,不知是我沈某人几辈子修来的福了。”沈承志说完,双手摆了个“请”的姿态,把单丹青和麦克往院子里让。
麦克进到院子里,见满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的样子,就“啧啧”地说:“你看人家沈局长就是会享受,找到这么个世外桃源的地方,这亲情!这乡情!这年味!就是个浓啊!真后悔。”
“麦克,你发什么感慨啊,是后悔到大哥家来吗?”沈承志问。
“那倒不是,我后悔的是当初嫁人的时候,咋就不嫁到农村呢,或者嫁个家在农村的有多好啊。心情闷了,可以来一趟,放松放松,也总比常呆在咱们那小破县城好得多。什么尾气啊、烟尘啊、垃圾啊,让人都憋死了。”麦克说道。
“麦克,你可别这么说,你若是屈嫁到农村来,那才叫一个憋呢。哼,凭我们的麦克不嫁到省城那么大的城市,都白瞎你这么个大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