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再说死守人生正面
作品名称:刷新天堂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15-09-18 19:04:39 字数:4524
(1)
陶芳又要华仔跟她去香蜜谷别墅,任务还是代驾。
跟前次去别墅一模一样,她还穿那身高档磨白牛仔连衣裙,紧束腰身的腰带在前面打个结,两个领扣随意敞开,乳沟略显,开着车,优雅端庄,也性感毕露,还装嫩。看来她喜欢穿这套裙服,或者是有男人欣赏。华仔坐在副驾驶座上,目不斜视。她的连衣裙下摆前面开口过高,裙摆短过双膝,两条白晰的大腿露出大半截,女人私密呼之欲出。从大酒店驶出,直到进入香蜜谷别墅区,他再也没有瞟过她一眼。
上次朋友聚会,没成,这回继续。汽车在别墅门前停下,陶芳下车,要华仔替她倒入车库。华仔接过方向盘,没按她的倒车旨意办,小心地直开进去。出库时倒车容易省事。车进窝了,陶芳也像到了家一样满足。
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农村妇女给她开门,她对华仔介绍,是她妈妈,替她看家。她和妈妈小声嘀咕几句,带华仔进了门。看来,真是她的别墅。
这幢别墅分两层,穿过门厅,是楼下大客厅。屋内摆设称不上奢侈豪华,仅有几把大沙发。空落、冷寂。看来,她并不常住这里,好像没有男主人。华仔上次见过的那男人,多半是陶芳偶合的情人。进门后,陶芳顺手拿起一个鸡毛撢子拂拭灰尘。这是买别墅给守房子的佣人享受的那种有钱人家。在农村,这叫空心屋,可惜。不过给陶芳守房的人是她母亲,那就值了。
这回,陶芳和朋友聚会后,一定要回酒店,要华仔代驾,她给华仔安排了房间,让他休息。
她熟得像一颗甜汁欲滴的水蜜桃,性诱惑力太大。情窦己开、但在情场上毫无经验的华仔总是不敢正视、不敢多看她一眼,身上几个敏感部位都反常。这跟他和王梅在一起耍嘴皮子、挑逗打趣大不一样。他想暂时回酒店,等她需要代驾时,随呼随到。她不准,好像特意舒缓他的侷促,叫他去室外泡温泉,这倒引起了他的兴趣。只是他没准备换洗衣服,泡了温泉后不换内衣,他会不舒服,因而犹豫。她似乎早想到了,给了他一件一次性的纸内裤。其他沐浴用品,温泉池边应有尽有,不必自备。
她送华仔出了客厅后门,这里有个小花园,高高的围墙,树荫下掩映着一个温泉池子,上有屋顶,四面敞亮。当然,围墙外不会有人窥视。陶芳给他把池子清洗干净,放热水,交代了注意事项,特別教他下水前,反锁好门,一个人可以尽情地泡,直到泡得全身皮肤滑溜了才舒服。华仔以为自己又做梦了,他做过一个长梦,那是他和唐丽丽住自己的别墅,是唐丽丽伺候他。为什么梦也会重复?重复得几乎不差分毫!
华仔等陶芳退去,锁好门,四面察看一番,只剩下裤衩,赤裸裸下水了。水温略高,他经得住,宁可微烫,一刹那,据著名作家徐怀中考,“刹那”,是印度梵语,40张菩提叶叠在一处,举刀剁下去,刀刃透过菩提叶的时间谓之一刹那。就这一刹那,华仔浑身麻酥酥,哟呵呵地叫。他是头一次泡温泉,梦境终成现实,不泡白不泡。男人平时不太讲究卫生,或懒,或不顺手,洗澡时有很多死角被忽略。比如,裆部、阴囊、肚脐眼、肘拐、大腿内后侧,都没有搓到,这都是人体怪味的源头。这下,华仔可抓住机会了,搓身时,重点关注上述死角。平常,他掏肚脐眼,自己也闻到一种奇臭。这会一泡一搓,手指头放鼻前闻一下,一点怪味也没有了。
华仔在水里泡着,头枕池边,身体白胖胖一条浮在水面下。微闭双眼,几乎在水里睡着了。微波轻漾,使他身体变了形。
华仔万万想不到,他偶然抬头,看见二楼的白窗帘后边,露出半张脸。有人在偷窥他,也不知道被偷窥了多久。这又和上次梦浴一样,怀疑那个梦未醒。他像被滚水烫了一下,就像一个纯洁无邪的姑娘察觉被男人偷看了一样羞臊,第一个反应是拿毛巾遮住最羞处,其实他穿着裤头,用不着掩盖。第二个动作是要遮掩赤身裸体,发现是遮不住的,只得立即停止泡下去,慌慌忙忙地擦身子,披浴巾,穿衣服。
他小心地穿上一次性的纸内裤,穿好衣服,正要把换下的裤衩洗洗,有人敲门。接着,听见陶芳催他:“快点!”他开了门,与陶芳面对。
她也是“贵妃出浴”,穿着丝质轻薄无扣浴衣,左右两襟在胸前搭上,勒一根腰带。他耸耸鼻子,闻不惯她身上的香水味。不经意间,深V又在他眼前闪亮。他忙低头,没有看她头上盘裹一块厚厚的白毛巾。
陶芳通知他,有两个朋友来不了,聚会已取消,准备回酒店。回酒店,华仔乐意。可他有疑惑:陶芳为何又碰到同样的变故?她撒慌吧?为什么撤这种谎?
华仔还没明白,陶芳就走到了池边,拿起水管边冲洗边刷池子。难道她是他梦中的唐丽丽?华仔觉得,这应该是他打工崽干的,岂敢让陶总替他冲洗浴池?她动作熟练,显然有很多实践。华仔上前抢水管。陶芳说:“你不会,这事不能留给我妈妈做。”华仔生怕留下什么污秽,再抢。陶芳推开他,自己却滑了一下,跌倒了。
陶芳摔得不轻,伤了右踝。起来时,不能站立。华仔迟疑,扶她不便,不扶显得无情。如果是王梅,他早趁机抱起她了,顺带占个大便宜。陶芳忍痛坐在池边,华仔清洗池子,不想留下任何麻烦让她妈妈收拾。一切妥当后,他站在她旁边等着,看看她右踝,还没有明显红肿。如果她是王梅,他肯定会捧起那只脚,运用他的足底按摩功夫。可是,她是陶芳,她的顶头上司,一对孤男寡女,他不便出手。
陶芳的迷蒙眼神明显地下令:你木什么?快扶我进屋里去!见死不救,见伤不扶,岂有此理!华仔只得一手搀扶着她的右臂,拉她起来。她很沉,伤脚不能着地。她的胳膊搭到了他的肩上,身子也倚着他了。就这样,他让她倚在他身上,进了门。她的母亲用呆滞的目光看着,似乎有这么个男人照顾她女儿,很满意。
华仔要陶劳赶快换衣服,去医院看急诊。她要换衣服,必须上楼。她面有难色、苦楚,让人同情怜悯。他只好扶着她上楼,这回他主动,好像一条胳膞挟持她。
(2)
楼上,通过宽大空落的房间,进里屋,这是她的宽大的卧室,宽大的床。华仔一直不敢多看、乱看,屋里什么摆设、装饰,都没看,惟一印象只能用宽大、空落形容。他几乎是把她扔在那张大床上,就要离开下楼。她顺势倒在床上,哼哟叫痛。
华仔说:“你坚持,快穿上衣服,我开出车等着,去医院急诊吧。”
陶芳说:“我不想去医院,也不回酒店了,你开车回去吧。我那几个朋友,算什么朋友,一次又一次地失信,我再也不约她们了。”
华仔说:“请你妈妈上来照顾你吧。用冰袋冷敷一下,没有冰袋,就用毛巾蘸凉水多敷几下,多换凉毛巾。”
华仔转身要走,她喊:“别急!我还有事交代。”指指床边椅子,叫他坐下。
华仔也不明白,自己一向坚持独立自主,不想听别人随便摆布。怎么在陶芳面前如此依顺呢?他不能坐在他床边,顺便坐在离床不远的大沙发上,正对朝南的窗户,窗帘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陶芳开宗明义,说她己确认华仔不是卧底记者,不是工商、劳动部门的暗查干部,确实是打工仔。她很看重他,希望他在酒店好好干,争取很快提升,进入管理层。起始月薪8000元以上,还有可观的业绩奖。这对华仔很有吸引力,更主要是,如果他能成为陶芳的助理,就有机会向她提出,去天堂村设一个专供点,养野生团鱼、野猪,种绿色蔬菜,招收一批富余劳力来酒店做工。他有可能改善员工生活条件。
陶芳不知道华仔想到天堂村了,又托出酒店眼前要开展一个重要项目,就是去市政府申请、争取酒店成为挂牌定点会议酒店。特别是争取人大、政协两会代表入住。这需要有能力的人去公关。还不适合派美女去,派男士最好。酒店老总已经跟市领导沟通了,必须派人去各有关部门具体落实。陶芳认为,华仔办这件事合适,一定能办成。办成这件事,升职就十拿九稳了。
华仔不是谦虚,而是有自知之明。他在官场适应能力太差,按华文的说法,“他不适合在官场生存”。好在陶芳不是向他派任务,他不必表态。
“在酒店想进入管理层,有个前提条件。”陶芳这才开始交代注意事项:“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华仔低头,紧张,害怕出现他无法答应的难题。
陶芳问:“你打算结婚吗?”
华仔满口回答:“结!我未婚妻等我结婚。”
陶芳说:“这,正是你们男人出轨、吃野食的时候。在酒店,美女成群,你又是过来人,小饿虎一个,更要注意!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前提条件是,不准你出轨!”
华仔说:“这个,我敢保证,坐怀不乱!”
陶芳问:“你喜欢肉感,还是骨感?你爱人是哪种类型?你可要小心,女人都喜欢你这样的男人。一次情,在酒店里常有。”
华仔说:“我未婚妻在乡下吃苦,等着我挣钱回去。我决不会背叛她!”什么肉感、骨感、一次情,闲聊得出格了。简直是挑逗、诱惑。
“你老实说!”陶芳放肆起来:“你尝过禁果没有?”
这更不是陶芳合适提的问题。华仔更不敢看她,低下头,想着怎么开脱?
陶芳叫他:“你过来,扶我靠着,把沙发上的厚垫塞在我背后。”
华仔不敢顺从,说:“还是送你去医院看看吧,把你妈妈也带去。”
陶芳说:“你帮我一下,不行吗?我会吃你吗?”
华子说:“我去请你妈妈上来吧,母亲照顾女儿,更细心周到。”
陶芳气恼地说:“那你走吧,我不需要照顾!”
华仔也不能走开,因为编了一套未婚妻、结婚的假话,对唐丽丽编的是老婆快要生孩子了,说假话,总心虚愧疚。他也没出息,王梅给自己虚设一个刑警未婚夫,权且防身,竟把他忽悠了。现在,他也如法炮制,忽悠别人,没有丝毫创造性。他上下矛盾,脑子苦苦设防,小心落入陷井,个别器官却不听管制。他和王梅喝醉了,醉倒在路边小沟里,也没动情或淫乱的感觉。听陶芳一聊,他身体某处轻狂起来,羞得不敢抬头。如果眼前躺在床上的女人是王梅,他可能和她打情骂俏,过过嘴瘾,甚至会趁机索取王梅欠他的初吻,定下终身。可眼前是陶芳,一个他捉摸不透、小心提防的女人。他必须尽快体面地、不露痕迹地离开她。
陶芳还在唠叨,说她也是大学毕业,到酒店后,她在客服部工作,就是打扫客房。
华仔本想听听她的发迹史,听她说说怎样住上了别墅?套房小姐,出汚泥而不染,可信吗?华仔其实没注意听,不是听她讲这些的场合和时候。
陶芳突然唏嘘起来,华仔偶抬头,吓一大跳。她在哭,半敞开的胸部起起伏伏。华仔转过脸,断定掉进了一个陷阱。他越来越认清,她像在农村常见的那种发情母狗,摇着尾巴,半蹲着后腿,等着公狗来嗅它、舔它、爬它!
请君入瓮,华仔已经入了。这一切,都是她精心设计的勾引、诱惑。她肯定是某某人的情妇,这别墅不是她的,只是哪个男人定期或不定期和她幽会的一个窝点。她根本没什么朋友聚会,而是她等待太久、太饥渴了,而他正是她喜欢的那种猎物。
如果华仔不想念着王梅,如果他不时常警醒自己死守人生正面,不学坏,哪怕有一丝丝放纵之念,那么,在这里,他就栽了,再也没有脸见王梅了。华仔越明白,越感觉陶芳已全身心投入,不惜一切,忘乎所以。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单。华仔不敢也不好揭穿这场游戏,只装木,装不懂。陶芳也不敢强来,火气憋回去了,放了他一马。
华仔开着汽车,驶出香蜜谷別墅区,刚上大道,接到陶芳电话,她不住别墅了,对酒店不放心,还是要回去。他只得调头,回到别墅门口,响了一声喇叭,陶芳就穿着一板正经的职业西式裙服出门,反手撞上了门,不用扶她,踮着一只脚上了车。其实,她的足踝也没什么重伤,只是猎获华仔的一个关键节点。两人心照不宣,一切如常,都没有露什么破绽。她未达目的,有些愠怒,但也没怒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