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对世界多一些了解（2）

　　第二天，陶芳就带华仔去她的私人别墅。她自驾豪车，从大酒店驶出，华仔坐副驾座上。汽车驶过繁华大街，驶上通向郊区的双向四行大道，路中有花坛隔离。她穿高档磨白牛仔连衣裙，紧束腰身的腰带在前面打个结，两个领扣随意敞开，乳沟略显。连衣裙下摆前面开口过高，裙摆短过双膝，两条白晰的大腿露出大半截。她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轻松自如，优雅端庄，性感毕露。
　　华仔觉得她妖怪，不敢看她，故意望车窗外闪过的景物。
　　陶芳说，她约了几个朋友到别墅聚会，要喝点酒。请华仔跟她去，把车开回来。
　　华仔没回头，只嗯了一声。他明白，要他代驾。是相信他，还是再考验他？这就不用多想了。如果她喝醉了，那肯定住别墅，不会回酒店。
　　陶芳问：“你看什么呢？听明白没有？”
　　华仔还不回头，答道：“明白了，代驾，代驾。”
　　陶芳说：“本来想邀你也参加我们聚会，你秀一下《爱你—万年》。也多认识几个朋友好，还有小美女呢。你怎么不懂规矩，人家和你交谈、沟通，你应该往哪里看？真是农民兄弟！”
　　华仔没回头，恨不得把上半身也伸出车窗，看得更远一些。
　　陶芳说：“转过脸来，看我穿这牛仔连衣裙，会不会给人卖萌的印象？”
　　华仔喊：“小心！前边大拖车，别超！”
　　真跟上一辆拉着集装箱的大拖车了，陶芳不能超车，忙减速，跟在大拖车后，嘴里都囔：“瞎指挥！让我吃尾气。”
　　华仔不语，看着拖车浓黑的尾气，暗想：她给我挖什么坑？
　　
　　汽车开进甜蜜谷高级别墅区，绿树丛中，碧水湖边，不知有多少幢别墅。陶芳轻车熟路，开到一栋花园别墅的门前停下，说：“这是我的别墅，你相信吗？”
　　华仔愣一下，说：“你的别墅？真好，真好。”一路上，他总以为陶芳炫富，不信她有私人别墅。看来，真有！
　　陶芳说：“我就不请你进屋了，改日交流交流，我教你怎样有自己的别墅。”
　　华仔说：“我想都不敢想。”
　　陶芳说：“不想，出来干什么？以后再说。你把车开回去，还停在我的泊位上。”
　　华仔疑惑不解地审视她，不便多问为什么。
　　陶芳说：“这次不让你参加聚会，另有重任。晚上，去我办公室守守电话。员工中如有吵架、打架的、耍酒疯的，有客人投诉的，你及时处理一下，一般不会有事。这也是给你体验当上司、管人的机会，为做我的助理迈开第一步。”
　　华仔干脆利落地说：“行，陶总放心。”
　　陶芳下车，进别墅大门。华仔绕圆盘走车，目光追踪陶芳。看见别墅二层阳台上，有位男士向陶芳招手，他看不清那男人面孔，断定他是在等候陶芳。那男人退入房间，显然是去迎接陶芳。华仔耸耸鼻子，闻不惯残留在车里的香水味。
　　
　　阳台上招手的那个男人是陶芳的丈夫吗？还是情人？华仔无意多想。他断定，陶芳在别墅过夜了，不一定是她所说的朋友聚会，而是男女合欢。那别墅不一定是陶芳所有，而是那个男人的。陶芳也许是那个男人养的情妇。如今，女人傍个大富豪，享受荣华富贵，越来越不稀奇。华仔对此有过诟病，但也如此而己。只是陶芳在他心里多了神秘感和妖怪味。外边世界就这么精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真是，动物物种在急剧减少，人的品种多样性却在日益增加。华仔，够你了解的！
　　
　　一直到华仔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守夜、看电视，还有怪异的香水味挥发。电视里正播放匪警片，一位富豪被绑架。华仔看得聚精会神，剧情松缓后，全是枯燥的对白，他又归于沉寂，空虚，躁动不安，便靠墻练倒立。
　　不觉间，唐丽丽推门而入，华仔才慌忙站起来。
　　唐丽丽说：“大哥，陶芳姐叫我来值班。”
　　华仔疑惑了一下，很警觉，这主仆二女还要考他什么？既要他值班，为何还叫唐丽丽来？他收拾笔记本电脑要走。
　　唐丽丽说：“大哥，你别走，陪我值班吧？”
　　华仔迟疑，问：“你跟陶芳很要好吧？应该说有什么串谋吧？”
　　唐丽丽说：“陶姐对我很好，她是大学生，到酒店后，在客服部工作，就是打扫客房。她能干，后来专职套房服务。有人背后叫她套房小姐。”
　　华仔坐下，兴趣盎然，问：“叫套房小姐，她听了不生气？”
　　唐丽丽说：“大哥，背后不说人。她能干，老总每次来酒店视察、检查，领导都安排她照顾老总。”
　　华仔问：“哪一级老总？”
　　唐丽丽说：“香港大老板，酒店老总，不常来。陶姐很快提升为大堂经理，行管部部长，我们都归她管，她要求可严了。大哥，陶姐出去了，车还在泊位上。职工们就以为她还在酒店，不敢闹事。”
　　唐丽丽显然不知道华仔跟陶芳去过别墅，汽车是他开回来的。他不想多说，要走，唐丽丽拦住他。他吓得大退，脚跟磕着沙发，跌坐在沙发上。唐丽丽走出门，在门外观望。华仔正迷惑，她回屋里，关了门，背靠在门上，听得见她的心跳。像一个女人见帅男人的冲动难以抑制。华仔慌乱地防美人计。
　　唐丽丽说：“大哥，你不是打工，是记者，暗访的。”
　　华仔说：“别乱说！我都跟陶芳讲明了，你问她去。”
　　唐丽丽说：“不过，我特别希望你就是记者。”
　　华仔问：“为什么？”
　　唐丽丽说：“我要曝料！酒店里有个大秘密！”
　　华仔警觉，又要走。他不想听，得防止上当，有人砸他的饭碗。
　　唐丽丽拦住他说：“大哥，救救我呀！”
　　华仔停下来，唐丽丽把他按坐在沙发上坐下，说：“酒店偷偷搞女体盛宴！”
　　华仔问：“什么宴？”
　　唐丽丽说：“就是在漂亮女人裸体上，摆上山珍海味，让有钱人和当官的围观，开酒席。”
　　华仔问：“你看过？”
　　唐丽丽说：“陶姐去日本考察回来开始搞的，刚试了两次，被一个暗访记者曝光，被查禁了。那些有钱人喜欢，舍得花钱。曝光后，酒店生意更好了。陶姐胆大，还要‘内部’搞。”
　　华仔了解世界开始，问：“酒店高层知道吗？”
　　唐丽丽说：“知道，港资大老板也支持。哪个利润最大化做哪个。谁都明白，富人、大官的钱好赚，靠他们光顾才赚大钱！”
　　华仔说：“高层都不反对，又能赚大钱，你曝什么光？”
　　唐丽丽说：“大哥，陶姐逼我当‘托盘’，丢死人！”
　　华仔说：“好嘛，陶姐看重你！”
　　唐丽丽说：“我丢不起人！以后嫁人也没人要。父母要是知道我在外头干这个，会把我打死，他们在村里也抬不起头来。”
　　华仔说：“那，你坚决不干！”
　　唐丽丽说：“不行呀！陶姐会把我交给老男人！求大哥，曝光吧，她做不成，大哥你就救我了。”
　　华仔说：“小妹，我真不是记者，管不了。”
　　华仔站起，唐丽丽挡住他。他并不打算走，只是绕过沙发，用沙发作掩体，进入安全区。十有八九是套房小姐设的美人计，耍他。他倒要看看她们怎么玩？
　　唐丽丽问：“大哥，你有姐姐、妹妹吗？要是陶芳让你姐姐、妹妹做这种事，你愿意吗？”
　　华仔被问住了，他没有姐姐、妹妹，但有王梅、林月亮，还有夏香莲，如果要她们来当“托盘”，无论能挣多少钱，他也会不准她们做，她们也不会做。
　　“大哥，我讲的是真情。”唐丽急切地说：“求你把我当你妹妹，救救我，帮我想想办法也行。”
　　
　　办公电话铃响。华仔绕过沙发接电话，是陶芳来的，询问有事否？华仔报告平安无事，他会坚守岗位，请陶总放心。他不能不佩服陶芳责任心重，和情人幽会，这么晚了，还惦念着酒店。也许是躺在情人身边打电话哩。
　　唐丽丽等华仔放下电话，说：“大哥，我带你去看秘密吧。”
　　华仔问：“去哪里？”
　　唐丽丽说：“八层，大套房。”
　　华仔不去，怕惹事。唐丽丽说：“不怕，现在人少，没人看见。如果有人问，你不吱声就行。”
　　深更半夜，跟唐丽丽去八层大套房，华仔懂得禁忌，坚决不去。而唐丽丽急需他救助，开始动手拉他走。那间大套房就是陶芳训练她做“托盘”的地方。华仔了解世界的欲望愈加强烈，终于顺从地跟着唐丽丽出门了。
　　两人进了电梯，直达第八层。出电梯后，换乘上九层的电梯。电梯门口两个保安把守，严厉的目光盯住唐丽丽和华仔。
　　唐丽丽胆怯了，说：“九层以上，—般人不准去，凭会员证，实名制的。”
　　华仔说：“那就不看了。”
　　唐丽丽说：“以后有机会，我跟陶姐说，带你上去见识一下。上边都是豪华套间，都包出去了。不过，包房客人不常来住，都是保密的。前台登记簿上查不出来，公安局不管不查。”
　　华仔说：“我不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