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妖夺神爱

　　大山手提竹篮，身背竹篼急步走在雪地上。
　　远远有一位披着乌白头发的姑娘，悄悄跟在大山身后。这姑娘就是山中的百年狐精，自称狐美人的白狐狸。她一家三口，母亲和哥哥都是狐狸精，她的哥哥因偷吃大山家的公鸡，被陈大山打出的飞镖杀死，以后又在竹林中用计诱杀了母亲，如今只留下狐美人孤身一人，她曾几次想杀死陈大山为母亲和兄长报仇。有一天晚上，她潜入大山的宿舍正想一口咬断他的脖颈，不曾想到，一见年轻英俊的大山顿时起了爱慕之心，油然间芳心大动，俯身正要去搂抱，陈大山突然惊醒，只见一位陌生而又行为不正的长发女人，急忙从枕头下摸出双镖，狐美人一见双镖慌忙化影而逃。对大山的爱慕，狐美人总是念念不忘，既怕他而又非常爱他！相思之情无法消逝，今天一见陈大山的身影怎能放过。
　　
　　大山走到山林边的拐弯处，他不自觉地回头一望，那狐美人敏捷地跳到雪堆后。
　　雪堆后，一支白毛狐狸慢慢地伸出头来，一双狡猾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盯着远远走去的大山，气愤陡增地跳过雪堆，猛然冲了上去。
　　大山快步向前走着，前面的树林里，走出一位乌发姑娘站在路中心，挡着大山前去的路。
　　大山迟疑地欲绕路前进，狐美人嘻嘻地笑而不语，总是紧紧挡住大山前行的道路，始终不让开。
　　大山盯着那个狐美人的样儿，弯眉尖嘴，令人发呕的一张竹筒脸，厌恶地转身绕道离去。
　　大山绕过一堆积雪，狐美人又立在他的面前，心中发怒道：“你是谁家的姑娘，如此不懂礼貌，多次拦截我的去路？”
　　狐美人笑而不语，大山勃然大怒。但对一个不知羞耻的厚脸女孩，也是无法应付，只好转身就走，没走两步，狐美人又在他前面挡着不让！
　　大山怒不可遏：“我从来就不认识你这位野蛮的姑娘，为何拦截我的去路？”
　　狐美人笑道：“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我不但认识你这位神剑手——陈大山，而且还非常喜爱你。”她做出亭亭玉立的样子，挺出丰满的胸脯，亮出美丽的曲线，使出少女的法宝去迷惑孤身一人的陈大山。
　　大山唬的一声，右手亮出闪光的短剑说：“再不让路看剑！”
　　虚晃一抢，狐美人才惊惶逃跑……
　　大山跨开大步，急急忙忙地向前走去。
　　远处，狐美人非常扫兴地望着大山的背影，心中惊奇道：“嗬！我看你到何处去。”
　　
　　陈大山丢开狐美人，背着竹篼提着竹篮走进山洞。珊珊站起身来，欲去迎接大山，九龙急忙扯一把她的衣襟，她只好坐下，九龙迎了过去。
　　大山把砂锅放在火堆上，然后把瓦盆里装的肉汤倒进砂锅，把几个玉米饼，放在火上烤着，一会儿，锅里冒出腾腾的热气。大山一会儿用锅铲，捣动砂锅里煨的肉汤，一会儿又用手翻转烘烤在火星上的玉米饼。
　　珊珊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大山的一举一动，她对大山的一切行动都感到非常新鲜和有趣，但不知道大山在做这些事，有什么用。
　　大山一边烤饼一边说：“过去的一切事情都不要去想了，现在只有吃饱肚子，养好精神，将来才能平安地回家！”
　　“家？”珊珊失口说出声来，咽下没有说完的话，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她的心中非常沉痛：我的家在哪里？今生休矣！
　　大山一心一意地烤着玉米饼，没有注意到珊珊的感情变化，听到了她的哭声，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顺手递一块玉米饼给珊珊说：“吃吧！吃吧！是我说错了话，又使你伤心，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说使你们忧伤的话了。”
　　珊珊的肚子饿极了，她双手发抖地接过玉米饼，就啃吃起来！
　　大山又端一碗肉汤递到她手边说：“吃吧！这碗是炖的野猪肉汤！”
　　珊珊另一支手端着肉汤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热泪滚滚而出。这眼泪是感激又是悲伤无法自止，只好让泪水混着玉米饼和肉汤一齐吞下了肚。
　　大山立起身来：“外面山陡路险猛兽横行，你们不能外出，今晚就在这火堆傍好好休息。告诉你们，凤栖山的人，经过陈老先生的教导，都是重情重义好客喜友的人，你们既然来到凤栖山，我们就有责任保护你们，今晚我同大家商量想出一个安置你们的好办法。明天我再来看你们！如果晚上有野兽来危害你们，就拿起燃烧的火柴棒收拾他！你们记住，我走了！”
　　珊珊点点头道：“记住了”一双闪着泪花的眼睛，送着陈大山走出山洞。
　　珊珊慢慢转过身去问九龙说：“爹！他是好人吗？”心里还感到不踏实。
　　大山抱着干柴走进来说：“晚上不要忘了添柴升火！”
　　珊珊感激地望着大山离去的背影，泪水又滚出了眼眶。
　　
　　洞口被柴草挡住，光照暗淡了，珊珊惊讶地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呀？！”
　　九龙说：“是大山怕我们受冻，所以他把山洞口封住了，唉！好人啦！”
　　“爹！”珊珊说：“不一定呀！”嘴上说出这么怕羞的话，内心是不可自认的。
　　九龙说：“这人办事精细，能体谅别人，一定是个好人！”
　　珊珊点点头，内心暗暗高兴地说：“但愿如此！”
　　九龙背靠着岩石呼呼入睡了，火光照着他苍老而又憔悴的脸。
　　珊珊把木柴加在火堆上，她满含泪花的眼睛盯着闪闪的火焰。
　　泪光中她看到死去十年的妈妈。
　　
　　“妈妈！妈妈……”八、九岁的珊珊爬上病床，扑在母亲身上，大声地喊着：“妈——妈——”
　　母亲努力地睁开双眼，好不容易才从枕头下抽出一枝珊瑚做的短笛，放在珊珊手中，嘴唇无声地动了几下，偏过头去，就这样和珊珊永别了。
　　珊珊大喊大叫地哭了起来。
　　珊珊想到悲惨的过去都支撑过来了，为什么杀身之祸接踵而来，弄得一家三口生不能生，死不能死！我为什么这样命苦！她痛心地盯着入睡的父亲，泪流不止。
　　
　　火光在闪闪跳跃，顿时洞内便有了温暖，珊珊感到浑身热乎乎的，心中还在想着往事：妈妈死了半年多，父亲都没有回家，一直在巡视海域，平定水族的暴乱。珊珊一个人站在龙宫门前，遥望着浩瀚的大海，凄凉地对着滚滚的海潮呼喊道：“爹！你快回来吧，珊珊好想你呀！”海水潮来又潮去，听不见父亲的回答……
　　过了很久，九龙踏着滚滚的波涛来到龙宫门前。
　　珊珊喊了一声：“爹！”就泣不成声了。
　　九龙抚摸着珊珊的头说：“珊珊，宫里出了什么事？你如此悲伤！”
　　珊珊把短笛递给父亲说：“妈妈她……她……走……了……”
　　“什么？”九龙惊惶地急步走去。
　　九龙跪在妻子的灵前，痛心疾首地放声大哭：“丽珠，丽——珠！我对不起你！你重病在床，我没有照看过你一眼，那是玉帝的指令我不敢违抗天命私自归家！我走了半年，今日才回来，就看到这块灵牌，看不到我心爱的丽珠，丽——珠——”
　　
　　“九龙接旨！”金甲神捧着圣旨来到九龙面前。
　　九龙来不及抹干眼泪，就忙俯首磕头。
　　金甲神捧着圣旨宣读道：“东海有水妖作乱，九龙火速带领兵马前去剿灭，不得有误！钦此！”
　　九龙接过圣旨，昏倒在地。
　　珊珊也吓得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九龙醒来把珊珊抱在怀里说：“这珊瑚短笛是你母亲当年与我的定情之物，如今交给你，将来你的终身在哪里，短笛就在那里！”
　　
　　夜深了，洞外夜风呼啸，珊珊被寒风吹得打了几个寒颤，才从痛苦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珊珊抹着泪水，打开包袱，寻一件衣服盖在入睡的父亲身上。
　　珊珊的心中仿佛听道了母亲温柔的声音：“珊珊啊！你，没有享受过父爱和母爱的温暖，脑海里是爱的一遍空白！如今一个陌生的小伙，对父亲，对你是那么的体贴和热忱！你……”
　　珊珊盯着父亲安静地睡觉，微笑了。
　　珊珊昏昏入睡，在梦中看到了大山的身影，那个温馨的身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第十章雪寒心温
　　
　　山中的夜晚比平原地区来得早，太阳还挂在山尖上，林中就降下了黑色的夜幕。
　　陈文锦和他的爱人林玉萧沏好了茶，等待着大山他们的到来。凤栖山无论发生什么大小事件，晚上大伙儿都要到他家去商议，倾听陈幺爸的意见，之后达成共识大家便按计划执行。
　　在陈文锦的家中，李明、何建、珍珍、秀秀、陈文锦和玉箫围坐在茶桌四周，倾听陈大山说话。
　　陈文锦皱着眉头，忧心如焚地说：“夏收将近，那些土匪又要来搜刮民脂民膏，搅得山林不安，大家怎么能平安地进行收割呢？如今又来了两个不明身份的人，我们凤栖山难保平安呀！”
　　大山忙道：“我已经问明了他们父女俩的身份。”
　　人们转头倾听大山一字一句地说：“那个老头名叫九龙，女的名叫珊珊，家住在深山老林里，父女俩人被恶人迫害，逃命到此，住在洞中一无所有，幸好我早去一步，才救活了那个奄奄一息的老头……”
　　陈文锦惊奇地问道：“老头叫什么名子？”
　　大山回答道：“名叫九龙。”
　　“九龙？”陈文锦沉吟一会说：“这老头有多大年纪？”
　　大山说：“五、六十岁吧！”
　　陈文锦又思索一会自语道：“姓陆‘六’姓戚‘七’的人都有，还没听说过，有姓九的，姓石‘十’的人也有，为何又不可以姓九呢？”他用询问的目光盯着大山他们说：“一个孤老头子和一位年轻的姑娘逃命在外，其中必有一番隐情。他们父女俩既然来到我们凤栖山求生，只要他们不违反我们凤栖山的山规，我们就有责任保护他们安全地生活，这就叫人人有姐妹，个个有六亲。”
　　秀秀问大山说：“那个女的有多大年纪？”
　　大山回答道：“大概十八、九岁。”
　　珍珍又问道：“长的漂亮吗？”
　　大山说：“没有仔细看过！”
　　李明一拳打在大山肩上说：“好家伙！你的脸为什么红啦？”
　　何建盯住大山笑道：“是不是偷偷爱上人家了？”
　　大山连忙摇着头说：“我敢对天发誓，没有，确实没有！”
　　坐在房里的人们都哄堂大笑。
　　陈文锦严肃地大声说：“不要再和大山开玩笑了，你们看他快把心都要急出来了。”
　　李明,何建收了笑声，房里才安静下来。
　　
　　大山继续说：“她们父女俩，住在岩洞中，无衣无食，若是风雪交加，那山洞里更是地冻天寒，恐怕难保他们父女俩人的性命！”
　　李明眉头一皱大声道：“是哇！要是真的死在我们凤栖山的地面上，外地人知道了，会笑话我们的！”
　　陈文锦也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了，山外的人都说我们凤栖山的人是重情重义的人家，可不能为这点小事，就说我们无礼无义非君子也！”
　　李明心里着急地问道：“幺爸，你说，现在我们应该如何办？”
　　陈文锦沉吟一会儿说：“天晴后，大家帮助他修建两间茅庐，让他们有个栖身之所！夏收完后帮助他们开垦出一块地来，种上玉米使他们能顺利地生活下去，直至平安回家的那一天。”
　　陈文锦的话达到大家的赞同。
　　陈文锦在称赞声中沉思一会又说：“近来我们青城县地区，土匪抢掠，官差横行，主要是蜀州新的州官未到任，下僚就如同脱缰之马任意横行，再加上一些小官都是留用的隋朝赃官，他们更是得意忘形地趁机大刮地皮，中饱私囊！……”
　　李明深思一会儿说道：“听说唐天子万岁爷，已经下旨通告天下减免农税，为什么还有少数官匪勾结的差狗子，斗胆顶风作案，进山强行征收，就是欺负我们山中贫苦百姓嘛！”
　　陈文锦点头道：“我也听说，唐天子万岁爷有皇文通告天下庶民，可是我们这边远山区消息闭塞，无人知道皇家文榜，所以他们明目张胆地欺负我们。”
　　李明是个火急火燎的急性子，他站起身来说道：“明天我去成都府打听事实真相，拿回了真凭实据，大家再作进一步商量。”
　　“好！这样最好！”陈文锦说：“新春佳节快到了，差官又会成群集队地上山大量搜刮钱财。作为新春的耗费之资，如果我们还不知道减免征税的政策，又会因他们的贪心敲诈而不敢反抗！”
　　大家商议完毕，其时已是午夜了，空中飘着鹅毛大雪，人们陆续起身离去。
　　临行何建问大山：“今晚大雪纷纷，这么寒冷，应当去给九龙升火取暖！”
　　大山说：“不必去，我早已升起火了！”
　　
　　第二天早晨，天空仍然飘着鹅毛大雪，一夜之间天公就把凤栖山装饰成银峰玉岭琼瑶一遍，仿佛这洁白的冰雪就覆盖了山岭的凹凸不平，显示出好一派平坦洁白的世界。
　　大山手提瓦罐，李明身背行囊，二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踏着厚厚的积雪快步前行，脚下发出“知啦，知啦”的破雪声音。
　　大山和李明转过雪岩，身上头上已飞满了雪花，大山手中提着的瓦壶上都堆满了白雪，李明背的行囊也被雪花包裹，二人简直像是行走的雪人。
　　岔路口，李明和大山停步对立在雪道上，两人亲热地拉着手。
　　大山说：“李大哥，下这么大的雪，不便行路啊！不如等几日天放晴时再去成都也不迟呀！”
　　李明摇摇头道：“年关已近，青城县的官差定要进山强行征收农税，不提前弄明白唐天子免收农税的皇恩，事到临头我们如何与官差抗征！”
　　大山点点头感激地说：“李大哥，难为你了，沿途小心，祝你一路平安！”二人抚掌告别。
　　大山望着李明匆匆离去的背影，一直望着李明的身影隐没在雪林深处才转身离去……
　　
　　雪林边珍珍和秀秀也提着瓦壶走来，她们和迎面走来的大山碰了面。
　　珍珍问道：“大山你送饭给九龙么？”
　　大山点点头。
　　秀秀笑道：“珊珊她们两父女的病好些没有？”
　　大山笑着说：“她们俩父女的精神好多了！”
　　珍珍和秀秀把瓦壶递交给大山说：“劳烦你一齐送去吧！”两人笑着转身就走。
　　大山莫明其妙地盯着回家的两位嫂子无话可说。
　　
　　这俩位嫂子，心肠很好，但心眼较多！她们俩的内心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大山这样好的男人，家中早就应当有一个贤内助了。可是外面的女孩不愿进山，这山中又没有可以匹配的女孩，现在来了一位凤栖人都喜欢的女孩，当然除了能与大山相配外就别无他人了，所以两位嫂子有心促合他们的姻缘。
　　大山走进山洞，把手中的土茶壶放在火堆上，对九龙说：“外面的风雪很大，我送午餐又来迟了！”脱去蓑衣，抖落衣上的雪花。
　　九龙感激地说：“飞了三天的大雪，冷得不敢出门，你还是照样给我们送来三餐饭菜，真叫人不好意思！”
　　大山把壶里的饭菜倒进碗里说：“你们快吃吧！菜饭都是热的，我回家去了，晚上再来看望你们。”说完，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就出去了。
　　珊珊望着出了岩洞的大山，她叹了口气，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被茫茫的大雪吞噬……
　　
　　珊珊低头吃着饭菜，心中想了很多。现在找到了人，而且还是好心人，这是多么幸运的事！然而自已将来应当怎么做，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山洞中，靠人家每日三餐送来茶饭……
　　“哟！原来你们俩人躲到这山洞中来了！”狐美人突然出现在珊珊面前。
　　珊珊惊恐道：“白狐精，白狐精！”
　　狐美人笑道：“陈大山那么爱你，每天准时给你们送菜送饭，真有福分哟！小妖精！你是怎样迷惑了陈大山，使他乖乖的听你指挥，你说！”
　　珊珊吓得直往后退，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呢？少女的心中一片空白，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自从母亲死后，只有天天在加仇增恨，恨之入骨！她狠狠地盯着狐美人，心中怒火燃烧，口上无话可说。
　　狐美人一提到陈大山，心中又喜又恨，喜欢他如此英俊的未婚男人，在凤栖山上，确实再找不出第二个来！恨他：自已不但舍去杀兄害母之仇不报，还倾心于以相爱，若能把心挖得出来，都可以挖出来奉送给他了。然而陈大山这个不懂女儿真情的铁石男人，完全不理解自已的一片真心，反去爱护一个毫无关系的妖精。狐美人想到这里，盯着漂亮的珊珊，更是怒火中烧，两股怨气一起向珊珊发泄，恨不能两口就把她吞下肚皮。她虎势汹汹地向珊珊冲去怒吼道：“你被男人迷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啦！说呀！”
　　九龙愤怒地站起身来挡住狐美人，发怒地说：“小白狐，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虽然是个落难之人，也决不会去伺候那个恬不知耻的老狐精。我们俩父女，为人正直，毫无邪恶之念，如果你尊重自已就请你出去，从此我们各行其道，泾渭分流；如若不然，老夫手下决不留情。”
　　狐美人笑了一笑说：“老头，你吃了两顿饱饭长起了一点力气，敢与我作对了，是不是？我母亲虽然被陈大山杀害不能来制服你，但我狐美人胜比我母亲能耐，轾轻就收拾了你！你等着，狐美人来了！”跃身一跳，离地三尺，飞身扑向九龙，屁股上伸出三尺来长的狐狸尾巴，坚硬似一把杀手锏，直向九龙的耳门打去。心狠手辣的狐美人一出手，就想把人至于死地。只要一尾巴解除了这个臭老头，收拾一个孤弱小女子，就不在话下了。
　　
　　九龙是个带病之人，身体完全没有康复，怎能承受得起狐美人如此狠毒的绝招！当初踏平东海万顷浪之时，毋说你一个狐美人，就是十个二十个狐美人也尽在灰飞烟灭之中，何需我九龙动手，且不污染了我洁白的玉手。但是今天不是往常，拚出一条老命也要保住珊珊。
　　九龙侧身让过狐美人的尾巴，他心中明白，狐狸一但露出尾巴，就是生死决斗的一招！当年的纣王，不就是被妲妃的狐狸尾巴所捣毁的吗！不能等闲视之，乘狐美人扑空落地，还无还手之机，急忙从怀中取出定水神珠，正要向狐美人打去，神珠一出手，当然狐美人就完了，就永远消失在凤栖山中！狐美人一死不觉怜惜，但自已初到人间，还未分清善恶就去涂杀生灵，双手贴满了血迹，日后为人处事，心中总不平衡。九龙心中一想，怒气消了一半，神珠扣在掌心未曾打出去。
　　狐美人虽然已经成精，但还没有宝贝护身。人们常说：神仙无宝寸步难行。今天她以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九龙父女，一尾巴就能铲平，谁知这个臭老头确有两招，还未出手就使老娘败下阵来，滚落在地上，甩得浑身酸痛不说，还在臭老头面前丢人现丑。一下恼羞成怒，蹲在地上，伏身旋转，那如剑似锏的尾巴向九龙的双腿打去。
　　狐美人突如其来的这一招，果然厉害，把防所未防的九龙打倒在地。
　　狐美人哈哈笑道：“臭老头，老娘今天非吃了你不可！”摇身一变，化作一团白烟，现出一条白毛狐狸，张牙舞爪扑向九龙。
　　九龙双手一拧，掌中发一道强烈的金光，震耳的雷声把狐美人震飞，似如孙悟空翻筋斗一样，骨碌碌地滚出山洞去，金光刹时熄灭狐美人才落在雪地上，她转头一看已经被推出山涧，吓得转身拚命奔逃。
　　狐美人逃走了，九龙喘息刚定就对珊珊说：“刚才洞中所发生的事，暂不要告诉陈大山。”
　　珊珊惊魂未定地点点头说道：“知道了。我们万贯家产，都被充公，无一保留！幸喜丫环把宝贝偷偷壮进包袱，今天才能化险为夷！要不我父女俩就葬身在狐腹了。”
　　
　　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大地变成了冰封雪冻的世界，珊珊父女俩只能躲在山洞中，
　　这日天气转晴，山洞外，旭日升上了东山顶，日光照着雪峰，大地更加洁白光亮，悬崖上一条条倒挂的冰棒，像悬挂在岩壁上的玉龙一样，玲珑剔透，非常好看。
　　珊珊走出洞来，满眼都是满山遍野的玉树冰花，晶莹照人。她高兴地抓起一把雪团抛上高空，“噗沙沙……”如碎玉飞花似的雪片纷纷落地，她在雪地上欢快地跳起来。
　　几只漂亮的小鸟飞来落在树枝上，张开它美丽的翅膀，偏着头唱起动人的歌。
　　珊珊兴奋地跑进洞中，把父亲搀出洞来，指着树上的鸟说：“爹！你听到过这么好听的歌吗？”
　　“没有，一次都没有听到过，这歌声真好听！”九龙惊喜地望着小鸟。
　　珊珊说：“玉皇大帝都没有听到过呢！”
　　九龙微笑地点着头。
　　“爹！你看！”珊珊指着满树的冰花和高高的雪峰。
　　“啊！好美呀！”九龙被美丽的雪景陶醉了。
　　珊珊捧起一团白雪抛上天空，不待雪花飘下，又捧起一团又一团的雪花抛上高空。她的头上，身上，全都落满了白雪，真像一位漂亮的白雪公主。
　　珊珊兴奋地说：“爹！今天我看到了你的笑容，难得你这么高兴，我跳个龙女舞水球给爹看吧！”
　　珊珊展开灵巧的双手，在无水的雪地上划出了水流的波浪……
　　九龙乐滋滋地看着珊珊优美的舞姿兴奋地拍起手来。
　　飞来很多小鸟在树上歌唱，好像在给珊珊伴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远传来，急促声由远而近，由小而大，好似千军万马飞奔而来。
　　珊珊吓得扑进父亲的怀中。
　　九龙拉着珊珊转身就向洞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