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正前方，总有鲜花开放（2）

　　繁华老城区的帝豪大酒店，外表质朴、平常。大门外停车场泊满了高级小汽车。有不少车挂着公车和军车、警车牌照。
　　华仔站在停车场边观望。他必须先找个有吃有住的地方，先干着，慢慢再找理想的工作。要吃要住，当然得首选大饭店。
　　来了一辆黑色大奔，从斜坡上开到大门口，立即有男服务员上去开车门，接着两位漂亮女服员快步走来，扶着迟笨地下车的一位有些年纪但红光满面的贵宾，他的两个随从傲慢地乐得甩手轻松。贵宾被扶进转转门以后，黑奔开走了。
　　大门里，一位漂亮的女服务员，穿一身红色职业西式裙服，像空姐，端庄、高贵、大方。她和一个男人扶着一个酒醉青年，那青年借酒撒疯，把她搂紧，拿几张人民币插进她的Ｖ口，要亲她的脸。她闪开了。
　　酒男说：“小姐，走，跟我们ｋ歌去。”
　　她看了华仔一眼，说：“公安局长的大公子来了，我要去接待。对不起，你们自己去吧。”她把钱塞回醉人手里，两个男人不再纠缠她。她和华仔目光交会了一下，脚步放慢，从他旁边走过。
　　华仔喊道：“小姐！”
　　她横他一眼，扭头走。一双修长的美腿稳健有力，吸人眼球。
　　华仔追一步，又喊：“小姐！”
　　他回头，气恼地问：“你乱喊什么？谁是小姐？”
　　华仔忙改口：“噢，大姐！大姐，问个事可以吗？”
　　她停步，认真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华仔问：“你们酒店还招工吗？”
　　找工作？看他也不像住店的。她因为利用了他，避免了酒鬼的纠缠，对华仔有报答之意，正要回话，一位女士从大门走出来，穿高档西服，看去30来岁，性感刷刷刷往下掉落，富贵气呼呼呼向四周飘洒。她指指那女士说：“她是我们陶总，管招工，快去问她吧。”像猫见老鼠，走开了。
　　
　　陶总，还不知是哪一级总。市场大潮冲刷出来的老总，多如雨后蘑菇。华仔等陶总走过他前面，大步迎上去，喊一声：“您好！陶总。”
　　陶总看看华仔，不认识他，他倒像见了熟人似的。他的外表、气质，引起她特别关注，小刘德华也算帅哥嘛。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一下，脚步停，上下打量他。
　　华仔从包里取出精美的求职书，双手递上。陶总一手接过求职书，被求职书吸住。她重点浏览了多幅照片和16字经，再抬头对照、审看华仔，念出声来：“位卑忧民，资浅情深，力微负重，言轻劝人。哈，你要当政治家！”
　　华仔急忙说明：“这是我们楚校长的毕业赠言，教我们怎样做人。”
　　陶总继续念道：“……当过学生会干部，忠于职守，真诚为人，求真务实，视信誉为生命，吃苦耐劳，抗腐蚀，不怕死，不嫖赌，会开车、略通武术……”念到此处，再用锐利目光审视华仔，他也充满期待接受审视。
　　陶总问：“本店需要保洁等勤杂工，还有保安、看车、代驾，愿意干吗？”
　　华仔像比赛抡答：“保安、代驾，行。”
　　陶芳问：“你真是大学毕业吗？”
　　华仔说：“可以上网查。”
　　陶总伸出手，要看他的身份证。华仔犹豫一下，手伸进口袋，停了一阵才摸出小包。慢慢打开包，抽证件，一阵，才把身份证抽出来，不情愿地给了陶总。
　　陶总问：“这身份证是假的吧？”
　　华仔说：“陶总，身份证怎么是假的？”
　　陶总向近处几个保安招招手，命令：“把他送到派出所去！”
　　两名保安立即冲上来，华仔且躲且撤，一步步退入大堂。保安追着，把华仔扭住，一下吸引围观者数十人。
　　华仔镇静地说：“陶总，我不是骗子，请不要误会。我已经登了你们大雅之堂，你们好意思动粗吗？”见陶总冷笑，又说：“陶总，你看错人了。我练过武功，你不下令收兵，我就要初露锋芒，同归于尽也不惜，后果你自己承担！”
　　陶总说：“还死硬，捆他！”
　　一个保安去拿绳索，华仔怒吼一声，手一挥，把挟持他的保安弄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他各个击破，又放倒两个。一跃，冲到了陶总身旁，恰似挟持陶总。
　　陶总躲避不及，吓得大叫：“兄弟，停，停！”
　　华仔收了手，陶总说：“我考你哩！我们酒店里有保洁工作，废水污物处理，清洁卫生，除烟囱里的黑烟，还有不准随地吐痰，能不能管？”
　　华仔说：“能！”一个字落地有声。
　　陶总问：“你能否保证，执法机关来检查，都完美过关？”
　　华仔说：“那要看你酒店重视环保不？我的求职书上写着：一个月观察期满才领工资，检查不满意可以不拿工资。”
　　
　　陶总这才招来大堂里一位漂亮姑娘，正是在酒店外向华仔指认陶总的服务员。
　　陶总指示她：“唐丽丽，带大哥先吃饭，再说工作。”唐丽丽！好听也好记。
　　酒醉饭饱的客人走出餐厅，餐厅客人稀少了。唐丽丽领着华仔在餐厅角落空位上坐下，离去。华仔的视线被她牵着，她的挺拔背影、稳定身姿吸引住他。直到她进入厨房，他才看菜谱，几种名贵菜肴的彩图一一展示，引他惊奇。一份甲鱼，标价150元，一份野猪肉，120元！他惊喜，立即在心里划算：应该通知张强多养团鱼，快叫李胜田、林月亮在状元坳办个野猪养殖场。如果他能拉到酒店这个大买家，他这次“逃亡”也算歪打正着，走对了路，进对了门。还是思想、文学大师泰戈尔老人说得妙：只要你向前走，前头总会有鲜花为你开放。他已经在想，怎么遥控天堂村？
　　一盘三菜一汤的份饭摆在桌上，盘边两只白嫩的手在华仔眼下闪亮。
　　唐丽丽说：“大哥，请用餐。”
　　华仔掩饰肚饿和馋虫，由衷地对唐丽丽道一声：“谢谢！”
　　唐丽丽说：“打工仔的第一顿饭，陶总发话招待你。这个，你可是头一回。我也借花献佛，感激你。”
　　华仔问：“感激我？”
　　唐丽丽说：“是呀，我扶一个醉客去上车，醉客不文明。我看到你，就说你是公安局长的儿子，要接待你，他才停手。我向你身边跑，才逃过麻烦。”
　　华仔说：“我—点也不知道。”
　　唐丽丽说：“请慢慢用，以后职工餐可吃不上。”
　　唐丽丽转身去柜台边，拿了一瓶啤酒过来，开了盖，加重了感激情意。她走开后，华仔不喝酒，只享用丰盛的午餐，很快光盘，收拾碗筷。
　　唐丽丽走到他身边问：“给你开瓶了，怎么不喝呢？”
　　华仔说：“我要开车，不能喝。”
　　唐丽丽小声问：“大哥，你真是来打工吗？”
　　华仔说：“真是！”
　　唐丽丽问：“你不会有什么秘密吧？”
　　华仔反问：“会有什么秘密呢？”
　　唐丽丽说：“那好，跟我走吧，安排工作。”
　　唐丽丽拉着华仔走出餐厅，拉到停车场上，说：“大哥，你真有两手。这样的大学生，我要抢走！”
　　华仔说：“大姐，这可不好。我以为是陶总要你给我安排工作，才跟你走。我端上了这家酒店的饭碗，不能再投别人。”
　　唐丽丽说：“不是别人，是我舅舅招工，也是酒店。我保证，我舅舅给你开这个酒店的双倍工资。我推荐你当他的秘书。”
　　华仔说：“开十倍工资，当老总，我也不能去，必须守信！”
　　唐丽丽微笑说：“大哥，是陶总教我试试你的忠诚度。你行，可以在本店服务了。”
　　华仔说：“小妹，是你把我领进门的，我谢谢你。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唐丽丽说：“我带你去见陶总，他叫陶芳，是行政管理部部长，就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在公开场合、工作中，必须称呼陶总。业余时间，也可称呼她陶芳姐或陶姐，她会很高兴。不过，如果惹她生气，就难受了，你要特别小心。”
　　
　　大酒店后边有一座旧楼，行政管理部办公室设在一层。陶芳坐在办公桌前静候。唐丽丽带华仔走进办公室，一见陶芳就忍不住喜笑，说：“陶总，他真是来打工的。我骗他跳槽，他说端了酒店的饭碗，就是酒店的人，怎么也不跟我走。”
　　陶芳微笑，客气地让座，令唐丽丽关好门，说：“越看，你越像刘德华，华仔，会唱歌吗？”不用说，她是十足的华粉。
　　华仔自从知道王梅不喜欢他喊她章子怡、不喜欢他模仿刘德华唱歌以后，也因为长日劳累奔波，基本没用过歌喉，面对美女新主，也得收敛一些好，便说：“我五音不全，唱得难听。”
　　陶芳说：“那说明你唱过。唱，模仿刘德华，唱个《爱你一万年》。”
　　华仔说：“更唱不好，歌词也太长，记不全。”
　　陶芳说：“更说明你唱过，秀一下。”
　　唐丽丽也凑趣道：“大哥，唱吧，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