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流浪日子不说爱

　　“借机协议”很快在老师中传开了，大家对“胖子李”更是刮目相看，没想到小小年纪他就知道用“协议”保护自己了，真是一块做生意的好材料。
　　经过这事以后，小珍佩服的倒不是“胖子李”，而是我。对于“胖子李”，很多老师都头疼不已，而我却能把他制得服服贴贴，这使得小珍对我感到更是刮目相看，并说周末一定要请我到她住处吃家乡菜，向我取经，我答应了。
　　小珍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月租四百元。小珍家境不错，这点房租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虽学校提供住宿，但自己租房主要是为了周末方便，不用受学校晚上十一点关门的限制。
　　星期五下午送走学生后，我就随小珍去她租房的地方了。这是我第一次到她的住处，一进门就给了我一个“家”的感觉。虽然只是个单间，但面积还是蛮大的，加上厨房、卫生间、阳台等一应俱全，俨然是一个小小的家。小珍用大窗帘把主室隔成了“客厅”和“卧室”两半，“客厅”又细分为“餐厅”和“办公室”，而“卧室”则同时具备休息、梳妆、衣厨三大功能。小珍不愧为大家闺秀，布置房间居然这么在行，即使是这在喧嚣的城市，她也努力为自己营造一个温馨的家。
　　我们一边聊天一边下厨，一桌丰盛的家乡菜很快做好了。我只做了一个西红柿炒蛋，其他的菜和汤都是小珍的功劳。
　　“你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呀!”看着这么丰盛的菜，我由衷地赞叹。
　　“是吗？我还不止这些能耐，我还上得课堂下得酒坛呢!”说着小珍变魔术式的拿出了一瓶酒。
　　“红酒？你什么时候买的？”刚才我们一起去采购时分明没买酒，我感到有些意外。
　　“放好久了，一直没机会喝。”小珍淡淡地说。
　　“小……小珍，我只会喝少许米酒或啤酒之类的，这红酒我……我……”我有些结巴。在我的理解中，红酒是一种女人酒，男的绝不独饮，男女同喝，要么是恋人，要么是情人，而我们只是同事、同乡。
　　“你就陪我喝点吧，难得大家这么有缘分在异乡共事。在你没来之前，我高兴时喝点，苦闷时喝点，不过苦闷的时候总要多些，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你不知道有多苦!”小珍说得有些伤感。
　　我不知道小珍有哪些苦楚，我也不想去揭开它，但我知道，浪迹天涯的孤独就是我们这些异乡游子共同的苦，因而便有了流浪的歌，思乡的酒，断肠的人……
　　为了不让伤心事占据我们的心灵，也为了不浪费这桌好菜，我们约定在周末不谈工作，也不谈伤心事。我主动向小珍举起了酒杯，感谢她半年来对我的关照，小珍也感谢我的到来让她不再感到孤单。
　　我们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已是皓月当空。小珍酒量不大，脸蛋早已变得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其实我也不胜酒力，肚子里也开始翻江倒海了。
　　忽然，小珍把外衣脱掉，只剩下一件紧身T恤，还一个劲的说热。酒真是个有能量的东西，其实我也觉得热了，但我不便脱衣。为了表示她这个东道主的盛情，小珍放好外衣后，说是轻装上阵再敬我三杯，我推辞不掉，于是只好奉陪。谁知第三杯刚下肚，小珍已站立不稳了，我赶紧扶住她。
　　“我没……没事，就是脸有点烫，你摸一下。”小珍于是拉着我的手摸她的脸。
　　“是有点烫，你喝多了，我去给你倒杯水。”我趁机缩回了手。
　　“你不要走，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不管，我不准你走……”小珍话语不清的说着。
　　“放心，我不走，我去给你倒水。”我说道。我估计今晚可能走不了了，我不可能丢下一个醉酒的人。
　　水倒来了，小珍没接水，而是双手勾住了我，生怕我跑了。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正想挣脱，没想她却把我搂住了，嘴里还喃喃地说：“我喜欢你，我――爱你……”
　　我想小珍真的喝醉了，不然也不会说胡话。由于她搂得很紧，我感觉到她的胸部紧贴着我的胸膛，紧紧的，软软的，我的心怦怦乱跳，脸立刻烫起来，下身也不争气的迅速膨胀起来……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正要挣脱，没想到小珍的手突然松了，她睡着了。
　　我小心地把她扶到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我赶紧收好碗筷，用冷水洗了把脸，头脑立刻清醒多了。我到小珍办公桌上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可怎么也看不下去，总想着小珍刚才说的“我爱你”是不是对我说的，或者把我误认为是她的梦中人了。
　　过了许久，我终于理出了一点头绪，也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可笑。哪怕小珍刚才的“我爱你”是对我说的，我也不敢接受呀，因为我知道，我流落他乡，是为了摆脱家庭的困境，是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流浪的日子，我不敢言爱，况且小珍以及她的家人未必接受我呢？想到这，我释怀了，不知不觉在桌上睡着了。
　　半夜里，我忽然醒来，原来是内急了。我蹑手蹑脚上卫生间，生怕吵醒了小珍，经过她床前时，发现小珍把被子掀开了，T恤也脱了，只剩下一件黑色的内衣，黑色的“草”字头和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许是酒气太热，她在迷迷糊糊中把衣服给脱了。我生怕她着凉，想给她盖上被子，但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又不敢靠近。
　　进去吧，给她盖上被子，着凉了会生病的。还是不进算了，万一她刚好醒来多难堪。进，不进？我站在那里斗争了好久。后来还是保尔那段“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的名言，让我鼓起勇气进去了，虽然此情此景与之毫不相干。
　　小珍侧身抱枕而睡，右腿压着被子，脸朝内。我轻轻地拉了一下被子，拉不动，压得太死了。于是我轻轻地抬了一她的右腿，想把被子拉起来，突然小珍转了一个身，完全变成脸朝外了。这时，我突然看见了她的胸，高高的，圆圆的，白白的，在朦胧的灯光下，如夜幕下的哈尔滨，如冬天里的富士山。黑色的内衣显然没能裹住她那丰满的胸脯，把三分之二的“领地”暴露在外，一条深深的小沟一直向里延伸……
　　我摒住呼吸，不，准确说是我已不能呼吸。一个二十四岁的小伙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高清晰地看到一个女孩子的身体，我全身热血沸腾，男性荷尔蒙不听使唤地加速运动，我口干舌躁，下身也不识时务地出人头地，揭竿而起……
　　我吸呼，深呼吸，再呼吸，把燃烧的欲火生生压住。此时此刻，我悔恨自己当初没学气功、内功之类的功夫，要不现在也不至于那么难堪。“一定要赶快离开，一定!”我的脑海中立刻闪过这个念头。小珍翻身后，被子没被压住了，我迅速给她盖上，赶紧离开了这个让我想离开又难离开的地方。
　　我赶紧上了厕所，用冷水冲了一把脸，回到办公桌前。现在是半夜，我想伏在桌子上继续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我胡思乱想，想到男人的本能，男人的人格，男人的担当，男人的一切的一切，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男人就是累!
　　就说性吧，都说“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其实是不对的。人，其实是在孤独的时候更思淫欲，就像我们这些漂泊异乡的游子，没有熟悉的乡音，没有真诚的问候，陪伴我们的常常是伪装的笑容和午夜的电波，此时此刻，我们更想性，更需要性，而我们没有，也不可能随便有。我忽然想起大伙在谈笑时说过的一句话：男人啊，二十岁奔腾，三十岁日立，四十岁微软，五十岁松下。我不知道这句话对男人的概括是否准确，但我知道对男人性的描述却是很贴切的，而我们这些游子，则是在自己奔腾的河流中生生地筑起了一道拦河大坝，这是怎么的苦与痛!
　　最后我想到自己，想到教师这个职业，想到“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个称号，我的心平静了很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对自己的灵魂都不能把控还算什么工程师呢？想到这，我渐渐有了睡意，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毯子，小珍则在漱口。听到我醒来，小珍赶紧出来。
　　“阿力，不好意思，让你睡桌子，昨晚喝多了，我怎么上床的都不知道，抱歉，失态了!”小珍有些尴尬地说。
　　“没事，我睡得挺香的!”我违心地说道。心想，小珍你失态事小，失身就严重了，幸好是遇到我。
　　“总之，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不，不，我什么都没做!”
　　哈哈……哈哈哈，屋子里响起了一阵经久不息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