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计猎狐精

　　太阳从山峰的侧面徐徐地升了起来，冉冉飘飞的雾气被温暖的霞光熔化，群山露出了一个个青蓝色的峰峦。岭道上，大山、李明、何建三人都扛着猎枪，疾步向前走着，阳光透过树枝照见三条飒爽英姿的身影，仿佛他们三人是从云霞中走来。
　　昨天晚上在陈大山家饮酒时，大家就一致决定今朝由他们三人去猎捕骚狐精，消灭凤栖山上的一害。三人转过山弯，进入一遍茂盛的竹林，大山指着前面的一遍箭竹林说：“根据幺爸的指点，骚狐精就在那片林子里活动，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狐精活动的地方，大家千万不能粗心大意，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鬼怪和动物一概杀掉，绝不能手软！”
　　何建、李明同声道：“这山中的人我们都认识，不认识的人肯定是狐妖或者是别的什么精呀！怪呀的！”
　　三人走进丛林，大山说：“相互照顾，彼此不要离开，按昨晚商定的办法隐蔽起来。
　　微风吹动草丛沙沙发响。陈大山抬头望一眼林中有没有狐精的行踪。
　　李明说道：“不要心急嘛！只要它在这片林子里，终久它会出来的。”
　　
　　山岭下的林间小道上，骚狐精挽着狐美人的手，欢欢喜喜地走来。
　　他们走进竹林，这里寻寻，那里看看，拉着这根藤条啃啃，又拉来那根长藤咬咬。
　　远处的草丛中，大山拨开乱草露出一双猎人的双眼，盯着两只白狐说：“来了，来了，大家作好准备！千万不要放过那只老狐妖。”
　　李明、何建点头道：“知道！”分头向不同的方向轻轻离去。
　　骚狐精从竹林里拉出一条鸡血藤说：“用它流出的血水，能把白发染黑。”
　　狐美人高兴地：“真的？”
　　“当然是真的！”骚狐精说完，用嘴咬断鸡血藤，倾刻间，黑红的血水从藤中流了出来。骚狐精喊道：“狐美人来呀！快来呀！”
　　狐美人高兴地跑到骚狐精身边，伸过头去说：“染吧！快给我把白发染黑吧！”
　　骚狐精拉过咬断的鸡血藤，放在狐美人的头上，让黑红色的水，一滴一滴地滴在狐美人的白发上：“快用双手搓揉头发！”
　　狐美人不断地用手揉着头上的白发，很快白发染成白一截，黑一截，红一截的花头发了。
　　狐美人偏着头披撒着长发，扭着屁股在骚狐精面前走来走去，洋洋自得地说：“妈妈，你看，我好漂亮哟！”
　　骚狐精拍手笑道：“是呀！是呀！这山中谁能比你更漂亮呢？”
　　狐美人高兴的扭着屁股跳起淫荡的舞来。
　　乐的骚狐精拍手哈哈大笑道：“我的女儿真漂亮，看看，这才是名付其实的美人呀！”
　　狐美人更是得意忘形地跑过去拉着骚狐精的手说：“妈！来呀！我们跳个衣禽夫妻舞吧！”
　　“好！好好！跳个衣禽夫妻舞。”母女俩挽着手搂着腰，旋起尾巴，轻风呼呼吹动……
　　“噗！噗！噗！”一支笋鸡在竹林中飞了起来。
　　狐美人高兴地说：“妈！你看有笋鸡。”
　　骚狐精急忙按倒狐美人说：“不要闹！待我去把笋鸡捉来做晚餐，祝贺你长得更漂亮！”她望着飞去的笋鸡垂涎半尺。
　　狐美人失望地盯着骚狐精说：“她又飞了！”
　　“噗！噗！噗！”又一只笋鸡飞了起来，落入远远的竹林中。
　　狐美人高兴地说：“看，哪边又有一只呢！”
　　骚狐精摇着手，要狐美人不必说话，自己弯着腰，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线，瞄准笋鸡落下的地方急步跑去。
　　“噗！噗！噗！”笋鸡又飞了起来，向竹林深处飞去，骚狐精继续向前跑去。
　　
　　荒草那边，何建隐藏在草丛中拉动一根细线，笋鸡就飞了起来。
　　骚狐精见笋鸡飞去，又盯着它落入的竹林中，便疾步追去。
　　大岩石后，陈大山右手握着短剑，聚精会神盯住骚狐精，默默注视着她的一切动向，找寻准确的时机，那管是一瞬间的发镖时刻也不错过。
　　笋鸡被何建一步又一步地牵引到大山隐身的大岩石前，笋鸡伏在地上不动了。
　　骚狐精跳起身来，呼的一声如箭一般射出，势如抓耗子的猫一样扑向笋鸡。
　　笋鸡被骚狐精双手抓住，痛得拍打着双翅，拼命地挣扎。
　　骚狐精双手抓着笋鸡，直起腰来，盯着狐美人“哈哈”大笑起来。
　　陈大山右手一挥，手中的短剑化成一道白光，直指骚狐精流星一般的飞去。
　　“咔嚓”一声，骚狐精笑声还未落，就被飞剑刺中，应声倒在地上。
　　大树上，跳下一条好汉，李明手举钢叉，“咔嚓”一声，叉着骚狐精的脖子。
　　骚狐精双手和双脚拼命地挣扎，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
　　大山、何建、李明三人相视而笑，六支手抓住了骚狐精。
　　
　　狐美人站在岩石上，眼睁睁地看见骚狐精被猎人捉拿，吓得转身就跑，她飞快地跑过山坡。
　　她跑进茂密的丛林，又跑向野花盛开的草地。
　　狐美人停下来回头一望，只见树叶摇曳，山风呼啸，她又吓得转身就跑。
　　狐美人隐没在花丛中，缩成一团，浑身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狐美人才平心静气地站起身来，望着随风摇荡的野。突然陈大山的身影映入她的视野，清晰地看见李明与何建用竹杆抬着已经死去的妈妈，妈妈那条美丽而修长的尾巴，依然灵活地摆来摆去，还显示出母亲生前的那股骚劲。杀死母亲的凶手是你陈大山，我饶不了你，你杀了我全家，我一定要吃了你！狐美人心中气愤地想着想着，偏头盯着陈大山，望着他那英姿飒爽的神态，心中气愤也就慢慢消沉。我全家四口人，如今就我只身一人了，我与谁说话，我与谁同床共枕，只有大山才是我喜爱的人。妈妈生前就要我找个人做老公，妈妈说与人那个，才……孤美人想到这里，心中的悲痛全都变成喜悦和希望！她含情脉脉地盯着走下山岭的陈大山。
　　
　　林荫道上，大山、何建、李明三人高兴地向岭下走去。
　　大山扛着钢叉走在前面，李明与何建抬着骚狐精，长长的尾巴，左右摇摆。
　　山坡石板路上，李明与何建走在大山的身后，边走边聊，大家都很开心。
　　夕阳照着他们三人，走得非常洒脱的身影。
　　山坡上走来两个个官差与大山他们碰面，大山他们无法回避。
　　官差甲说：“呵！今天终于找到你们了！”
　　官差乙说：“你们今年的猎户税至今分文未交！”
　　大山回答道：“猎户税是昏君杨广所为！如今是大唐了，唐天子万岁爷早就免收一切农税，你们为什么还在追收？”
　　官差甲说：“你问我，我都是奉命行事！”
　　官差乙夺下李明与何建抬着的骚狐精说：“就以这个白狐狸当税费！”
　　官差甲盛气凌人地说：“好！就以此猎物当税费！陈大山！你有本事去问青城县令郭大人吧！走！咱们走，不要理他！”
　　大山手握短剑向官差走去，李明、何建忙拉着陈大山。
　　李明说：“民不与官斗，常言说的好，不怕官只怕管嘛！”
　　何建也挽着大山的手劝道：“没事！没事，就当今天空走一趟……！”
　　官差举起猎物得意忘形的笑道：“兄弟不要生气嘛？我们后会有期！”
　　一句话触怒了陈大山，狗眼看人低的差狗子，胆敢抢劫民财民物，还要说话伤人，这不是大唐的官差，定是匪霸！不教训他几拳几脚，他真还不知道凤栖山人是不能欺负的！心中这么一想，一股怒火噌地冲上头顶，他双拳一拧丢开李明与何建，迈开双脚，那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飞身而起，唬的一声跨在官差的头顶，似如从天外飞来的一座大山，黑压压地降落在两位官差面前，稳稳站定怒声吼道：“那里来的匪差！胆敢抢劫财物，若不退还，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官差甲哈哈大笑道：“爷，是青城县正堂的差爷，奉郭大人之命上山收缴税费，你小子瞎了狗眼，难道要造反不成！”
　　陈大山那里听得他仗势欺人的叫骂！走上一步厉声说道：“退！还是不退？”
　　官差乙手起一刀，向陈大头面砍去道：“有种的先吃老子一刀！”
　　陈大山见他来势凶凶，确有一刀至人于死地而后快的架势，侧身让过他一刀，左拳速出，呼的一声风响，谁也没有看见他出拳的手影，官差乙的右腋窝下已被打是皮开肉绽了，痛得他倒退几步，举起的刀也失手落下……
　　眼快手快的陈大山，右手一挥，如一把出梢的利剑，平空一击，当啷一声击剑的巨响，那把下落的匪刀，被大山一掌劈成两截，重重的打在地上，深深地陷入泥土。
　　两位官差一见，吓得屁滚尿流，丢下猎物转身而逃，大山也不追赶，拾起骚狐精和李明何建，得胜而归。
　　
　　第五章狐口余生
　　
　　珊珊离开狐美人，快步走进山洞里，忙躬身搀扶起九龙。
　　九龙看到女儿脸面上的条条血痕，心中疼痛地说：“珊儿，老狐狸他们打你了？”
　　珊珊扑到父亲的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狐美人逼我交出法宝！”
　　九龙惊诧地小声问道：“法宝！她知道我们有法宝？”
　　珊珊摇头说：“她不知道，她说我的长发那么美丽，一定是用法宝所治成的。”
　　九龙忽然大悟地问道：“啊！这法宝连你哥哥都不知道，千万不可外扬！他们现在到那里去了？”
　　珊珊说：“不知道。爹，我们快走吧！，这里不是我们居住的地方。”
　　九龙四方仔细地看了看洞内和洞外，不见狐狸的踪影，拉着珊珊急步走出山洞，惊惶不安地向乱草丛中逃去。
　　
　　深秋的凤栖后山，朝阳升起，树林中还是阴沉沉的。九龙父女俩慌慌张张地走在林丛中，没滕的荒草，张网似的藤箩，使她们俩父女艰难而又无目的地向前走着，甚至连方向也不分辨，只在林中穿来穿去，如此的糊涂行走，走了半天还是没有走下这座大山。
　　秋天落日的余辉，透射不过浓密的树叶，森林中已经是非常的昏暗了。
　　珊珊扶着九龙从树林中走出来，眼前只见云山重重，连绵不断，何地才有人家呢？她在心中默默地想着：自已虽然是水族不是凡胎，但已被玉皇大帝谪贬成凡体抛入人间，当然就应当与人共处，谋求生存。可是何时才能找到人家，有谁来指点行程早日找到人家多好啊！？珊珊呆呆地望着群山自语地说道：“如今虽然摆脱了狐妖的纠缠，可这云山重重又向何处去找人家？狐妖还会找来吗？”
　　九龙虽然已经无力再往前走，他还是强硬地鼓起精神说：“走吧！我们不能与禽兽为伍，只要我们坚持走下去，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通情达理的人！”
　　珊珊苦笑地点着头，扶着九龙走在荒草中，他们身前身后都是枯藤古树，茫茫一片。
　　藤萝棘刺，挂着九龙的衣襟，他走不动了。
　　珊珊帮助他排除棘刺，被刺破的手鲜血滴滴流淌。
　　珊珊忍着痛，搀扶着父亲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珊珊搀扶着九龙走过草丛，登上一座小山岗，眼前昏朦朦的群山，在落霞反射的云海上露出一个个尖头。这群山中有人家吗？她心中一遍茫然。此刻已近黄昏，一天又在疲劳的奔走中过去了，随之而来的，是黑沉沉的夜晚，以及饥饿和困倦的折磨。
　　九龙倒在草窝中说：“我实在无力行走了，今晚就在草丛中过夜吧！”
　　珊珊也疲惫不堪地倒在父亲身边说：“好吧！”
　　珊珊望着父亲心中畏惧地说：“爹，怕不安全吧！要是又遇到了老狐精怎么办？”
　　“唉！听天由命吧！我无……”九龙长叹一口气。
　　月亮升上林梢，清光洒在九龙苍白的脸上，他疲卷地入睡了。
　　珊珊惊恐地依偎着父亲，不敢抬眼向林中观看。
　　早晨，树林中美丽的朝阳透过林荫的空隙，照到九龙的身上，他看起来非常憔悴。
　　珊珊睁着朦胧的双眼，看着陌生的四周，慢慢地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乱草，说：“爹，你多躺一会，等我去找些吃的来。”说完就转身向林中走去。
　　珊珊走进林中东望望，西瞧瞧地挪动双脚无力地走去。
　　珊珊走过一遍荒林，望见远处有一株野果树，树上挂满了金黄的果子，迎风摇摆，他望着野果高兴地拼出全身的力气跑去。
　　珊珊望着树上的果子，无力登上树枝，只好望着果子在树下转来转去，心中寻思着，她忽然高兴地抱着树杆，用全身的力气猛力地摇曳着树杆。
　　“叭！叭！叭！叭！”树上的野果全都掉到地上。
　　珊珊高兴地拾起地上所有的野果，用衣襟包了，朝父亲那里走去。
　　珊珊把衣襟里的野果放在父亲身边说：“爹，吃吧，林中好多、好多果子呀！我们永远、永远也吃不完！”
　　九龙咬一口果子说：“我们被玉皇大帝抛弃到这荒山里，不知有多少日子了，这山又高又大，既阴森又可怕，不知还有多少妖精鬼怪，不知何处才有人家。唉！就是找到了人家，人家会不会收留我们，我们又将如何生存哟？”
　　珊珊心里也非常担忧，但她转眼想了想，强颜苦笑道：“爹，车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如果能找到真正的人家，想来他们会收留我们的，因为人是通情达理的！他们知道我钔的冤屈和悲惨的身事，或许他们会同情我们的，我们也不是坏人呀！”
　　九龙不置可否地想着什么，过一会才说：“但愿如此！”
　　深秋的山林中，一片又一片的黄叶，红叶飘飘落下，地面上铺满了落叶。西风带着深秋的寒气劈面吹来，刺人肌肉。
　　珊珊扶着九龙，在林中行走，枯藤荆棘挡住去路。
　　珊珊吃力地排除路障，手被棘刺破，她还是前进着……
　　珊珊望着树上摇摆的野果。
　　“叭！叭！”野果落到地上，溅起一团果子酱。
　　“叭！叭叭叭！叭！”果子接二连三地落下来，地上都是果子酱。
　　树上的果子落完了，光溜溜的树枝。
　　珊珊双手捧起地上的果子酱哭了：“果子都落完了，我们又吃什么呢？”她舔着手中的果酱苦笑了，只好用衣襟，包了地上的果酱，转身离去。
　　珊珊提着包裹的果子酱来到父亲身边，沮丧地说：“爹，为了活命，只好吃这糊糊了！”她把果酱送到父亲面前。
　　饥寒交迫的九龙，捧着衣服，舔食着珊珊从地上收拾起来的果酱，聊可充饥别无他求！
　　珊珊提着盛装果酱的衣包，跟着父亲无可奈何地又向前走去。
　　
　　秋天过去了，严寒的冬天来到。青翠的山峰已变成光秃秃的山岭。
　　九龙坐在大树下，无力地依偎着树杆。
　　珊珊走来喊一声爹，就哭得说不出话来。
　　九龙说：“又是什么怪物欺负你了，是不是又见到狐美人了。”
　　珊珊说：“不是，都不是，不知是什么怪物欺负我们，把所有树上的果子全都打掉到地上，安心断我们的口粮。”
　　九龙叹口气摇头说：“你不知道，人间的四季变化，秋天完了，冬天就来了，无论树叶和果子都会自己掉的。”
　　珊珊绝望地盯着父亲，完了，一切都完了，在这荒山上，难道就只有饿死吗？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初冬的后山，晚上北风呼啸，雪花扑打在草丛上沙沙发响，朝晨雪日初升，树梢上已经堆起一层簿簿的白雪。
　　阴雨天山涧中，北风呼啸，雪花和落叶满天飘飞。
　　九龙坐在树下的山石上，凄凉地垂着头，父女俩已经两天没吃了，只喝过几口温泉。
　　珊珊坐在父亲的身边，痛苦地四方张望。
　　九龙无力地说道：“想不到，我九龙一身忠于玉皇大帝，今日竟然落到如此的下场，想当年，我生为龙太子……率领众兵将，冒着烈日踏着万顷波浪巡视海域。傍晚又踏着夕阳，率领众兵丁……”他说不下去了，一阵阵的沉痛涌进心头。
　　过了好一会儿九龙又继续说道：“……什么是天庭，其实是假大而空的魔窟！他们打着拯救生灵的幌子，干着乱杀无辜的勾当！害得我们一家，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眼见冬天来到，我们如此奈何！”
　　“爹，说那些过去的事，还有什么用呢？”珊珊扶起九龙说：“前去的道路再艰难，我们也得向前走哇！”
　　珊珊扶着父亲又向荒草藤萝中走去。
　　珊珊望着连绵不断的崇山峻岭和白云填满了的山谷，心中忧愁地说：“爹，我们来到人间不知多少日子了，为什么翻越了这么多荒山野岭，还是看不到一户人家？能找到一户人家，该有多好呵！”
　　荒草丛中，一头野猪在寻找食物。
　　九龙父女俩拨开荒草走来，正在觅食的野猪惊吓得甩掉口中的食物，落荒逃跑。
　　珊珊被惊骇得跌坐在地上。
　　九龙说：“起来吧！惊跑的是一头野猪。”
　　珊珊回过神来说：“爹，休息一下吧！”
　　
　　珊珊搀着九龙坐在乱草中，奇怪地看着被野猪用嘴拱过的鲜土，发现猪吃过的半个山药，她拾起来仔细地看了看，又用舌头舔了舔，觉得口中有甜甜的香味，高兴地啃一口山药，仔细地嚼着，慢慢地吞下肚，过一会更加高兴地说道：“有吃的东西了！这东西好甜哟！”于是把一小块山药递给父亲说：“爹，你吃吧，很好吃！”
　　九龙说：“你吃吧！”
　　珊珊说道：“爹！你吃吧！我再去找寻！”说完到野猪拱翻的泥土中。用手顺藤摸瓜，挖出几块山药，她仔细地辫认，确定是可吃的山药后，飞快地跑到父亲面前说：“爹！你看，我们饿不着肚子了。”
　　九龙盯着珊珊，心中更加疼痛，身边如果没有珊珊这个孝顺女儿其后果如何呢？
　　严冬，北风呼啸，雪花飘飘，群山披上了银装，一遍洁白的世界。
　　雪林中，冰柱雪堆，玲珑满目。
　　珊珊扶着九龙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他们踏着被积雪压倒的草丛，又穿过被白雪压弯的小树，一会又被高大的雪堆遮隐，好一会才从雪堆后蹒跚地走出来，这一遍茫茫的皑皑雪山何处才是尽头。
　　
　　秋去冬来，九龙消瘦了很多，两鬓如霜，胡须也长满了两腮，显得苍老而又无神气。
　　珊珊虽然也瘦弱了不少，但她显得比过去更精明能干了，她掺扶着父亲在积雪伏盖的藤萝荒草中艰难地走着……
　　珊珊说：“爹，走了这么久，为什么还见不到一个人影！”
　　九龙发抖的手指着山谷那边的一座大山说：“翻过那座山，或许就有人家了。”
　　“真的？”珊珊高兴地望着巍巍的雪山和白云，又紧锁双眉，显得忧虑地说：“如果真的见到了人，我们又该如何办，我一次都没有见过人，他们会不会像老狐狸那样对我们？”
　　九龙摇着头说：“谁知道，不知还有什么样的险恶在等待着我们？从前听你爷爷说过人间非常复杂，有好人也还有坏人，所以玉皇大帝才把我们打下凡间来受折磨的！”
　　珊珊停步不敢前进了，她说：“我怕，怕见到人，可是我又听你说过，七仙姐还偷偷下凡呢！爹！你说，人间究竟好不好嘛？”
　　一阵雪风吹来，雪花满天飞舞冻得九龙混身发抖……
　　珊珊忙扶着父亲躲进岩洞。
　　
　　严冬的黄昏。
　　凤栖山前的山坡上，炊烟袅袅，十几户人家的房脊上，积雪以被炊烟溶化。
　　犬吠鸡鸣之声远近相闻……一条弯弯的石板路，通往陈大山的家。
　　陈大山的家，是几间茅庐草舍，柴扉对着碧绿的潭水。房中简洁明亮，整洁的墙壁上挂有两张新鲜的兽皮，还有几块野物肉和狐狸皮，都挂在房檐下，在雪风中摇摆……
　　阶沿上，陈春轩站在方桌边腌割鲜肉。
　　大山拿着打猎用的弓箭、刀枪走来，对着父亲说：“这些刀枪都放到后房吗？”
　　陈春轩说：“先敬山神，然后才封存刀枪，让野兽也过新年。”
　　“是。”大山说完向后房走去。
　　“哟！腌割这么多腊肉！”门外传来李明的声音。
　　陈春轩抬起一张笑脸，见是李明与何建一同走来，笑道：“你们俩家，昨天也都杀了年猪啦？”
　　何建和李明都点头。
　　李明问道：“大山哪去了？”
　　陈春轩一边腌割鲜肉一边说：“在后房敬山神。”
　　李明、何建手拉手向后房走去。
　　大山家的后院，正墙上挂着山神的画像，香案上红烛高烧，香烟袅袅。
　　大山把猎枪和弓箭放在香案上，烧了纸钱，鼎礼下拜，口中念道：“刀枪交与山神爷封存保管，明年开山之时再祭神开刀，望山神保佑。”说完又烧纸钱，俯首下拜。
　　李明与何建走进后院，大山站起身来，三人正好面面相对，三人同时笑了起来。
　　何建问大山说：“明天我们都去赶青城县，卖山货，你去不去？”
　　“当然要去！”大山说：“明天什么时候走？”
　　李明回答道：“黎明下山！”
　　大山笑道：“你干什么事都喜欢黎明动手，难怪乡亲们都叫你黎明！”
　　三人畅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