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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人命关天,赚钱靠边

作品名称:刷新天堂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15-08-21 10:39:47      字数:5156

  (1)
  
  村里建兰花园,何大嫂想叫夏香莲帮个忙,跟何支书讲讲好话,介绍两口子都到兰花园去做工。每月保底工资1000元,还有时间管家务。好事呀!放学后,她来到学校办公室门口,办公室没人。到王梅的宿舎门前看看,门锁了。
  何大嫂向前走,到另一间宿舎门前,房门也关得严实。她从玻璃窗户向里看,吓得后退了一步。她抓块石头,当当当猛砸门,叫喊:“莲妹子,出来!”
  房门开了,夏香莲若无其事地堵在门口。
  何大嫂叫道:“夏香连,你臭不要脸,躲在屋里偷野男人!”
  夏香莲说:“大嫂,你不要瞎讲!”
  何大嫂还叫:“我看见了,你躺床上,他压在你身上。”
  夏香莲说:“没有!我和郜老师在屋里备课。”
  何大嫂仰天长呼:“天老爷,快来见证呀!一对狗男狗女,码在床上备课。这学校是什么流氓学校?”
  
  刚从外边回来的王梅听见了何大嫂的叫骂,冲过来,把何大嫂推回她屋里,关了房门,说:“你大喊大叫,想把学校闹翻吗?”
  何大嫂哭道:“我那小叔子可怜哟,忙着在城里赚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这个娼妇倒在学校偷野男人,给他戴上了绿帽子!”
  王梅劝了一会儿,稳定了大嫂情绪,说:“大嫂,你先回去,等我查实情况,严肃处理。”何大嫂带着两行辛酸泪走了。
  郜子龙、夏香莲要向王梅解释,王梅横眉怒目,咬牙切齿,不理他们。走出房间,狠甩门,出去了。过了一阵,她又回到屋里,关了门。
  “咚,咚!”有人敲门,华仔到了。
  王梅开门,说:“怎么这才来?”
  华仔说:“快找何支书呀,要我来干什么?”
  王梅说:“我去找了何支书,他要你处理,锻练锻练。”
  华仔说:“我正忙哩,兰花园放在状元坳,有人反对,还得谈判。”
  王梅说:“兰花园重要,我的事就不重要?学校出人命,我就白费力气了!”
  何支书能给他如此重要任务,王梅也依赖他,华仔自然受宠若惊,也有苦难言。他真的不想多管事了,调解、处理这种纠纷,也很棘手。又不能对王梅暴露自己的私心,更不能和王梅一样慌张,只说:“你别急,不会出人命的。”
  王梅说:“何大嫂哭着走了,怕她回去带好多人来闹事,把郜老师、夏香莲打了,把学校也砸了!”
  王梅说得华仔也怕了,他要王梅等着,先去见何永久。村委会临时办公室没人,他匆忙跑到何永久家门口,门关着。他又跑到办公室扩建工地上,才见到何永久,说:“老书记,学校要出人命了!”
  何永久说:“你明知道要出人命了,怎么还往我这里跑?”
  华仔说:“我怕没人听我的。”
  何永久说:“我教你!三条原则,第一,不出人命不流血;第二,保学校,护老师;第三,不让打群架的人捞到好处。第一步,要防止流血、死人。有理三扁担,无理扁担三。先各打五十大板,把双方火气都压住再评理。”
  华仔说:“您有经验,还是您亲自去解决吧。”
  何永久说:“又不识抬举了?你下来实习,各方面都要试一下,习两下。学会公道、公正断事。你把这事处理好了,我给你写评定,过硬材料更多。”
  华仔还想推事,抬出兰花园来,说:“兰花园那边,还有好多事要做。华总希望早开建、早投产、早获利。”
  何永久说:“人命关天,赚钱靠边。先把学校的事处理好,快去吧!”
  
  华仔只得回到学校跟王梅商量对策,听王梅讲了夏香莲的经历,心里一下涌出几分同情。夏香莲十八岁那年,去南方一个开放城市,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做客房部服务员,美晕了。简单培训后,独立上岗,领班大姐再向她强调内规:遇到不管什么程度的性搔扰,也不能反抗,只能礼貌地避让、谢绝。避让、谢绝不了,就得逆来顺受,决不允许得罪那些挥金如土的土豪“上帝”。
  有一天,夏香莲正在客房做床,床罩还没铺平,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她,她不敢反抗,被扳过身,大色狼毫不手软,把她放倒在床上。她那时莲花本色正旺,还没忘记出污泥而不染,特加了一根裤带,打了死结。有所防备的她,一口咬住色狼鼻子不放。那只蒜头鼻子开口了,血自成溪。
  闯了大祸,两种命运等她:一是色狼要带走她,送到一个人家里,伺候一位瘫痪女人。如不去,那就走另一条路:店方交公安局处理,可能追究她故意伤人罪。她孤立无助,最怕坐牢,便选择照顾病人。她进门才知,大色狼就是瘫痪阿姨的丈夫,头天晚上就要她上床。她的莲花品性使她视清白如命,故意在瘫痪阿姨床边磨蹭,翻身,按摩,端屎端尿,病人也舍不得她离开。色狼洗澡时,她跳窗而去,押在人手里的身份证也不要了!
  夏香莲回到村里,再也不想出远门。有人背后叽咕,说她卖身,挣了大钱,得了“爱死病”,回村里养着等死。她要清白,向何永久公布她咬鼻子、跳窗户的英雄史,声称她还没破身呢。该谈婚论嫁了,留在村里的婚龄小伙子凤毛麟角,好姑娘都被城里人截留了,没人看得上她。她也宁可当剩女,决不委身于狗矮看人低的那种男人。她足不出户,别人更怀疑她躲着养“爱死病”!
  何家确实向她提过亲,男人在城里当建筑包工头,在村里给父母起了一座三层的“洋楼”,30多岁还没脱光,只找女人做临时夫妻,常换常新。回家给父亲看病时,有人做媒,那男人还看不起夏香莲,要先检查处女膜,不是去医院检,要由他亲自探查。如果破身了,他也可以要,但夏香莲不能要彩礼。男人并不带她去城里,而是把她娶在老家,生孩子,照顾他年迈多病的父母。男人甩给她一万元钱,说是定金,就这样定了,不准她再找男人。夏香莲当然不答应,把钱砸回男人背上,以为没关系了。王梅来支教,何永久把夏香莲也当城归重用,让她到学校当校工,陪伴、保护王梅,也帮助管管孩子们的生活。
  郜子龙是村里的剩男,小时候有眼屎,被公鸡当饭粒啄了一下,从此左眼失明,高考落榜,外出打工不方便。在县城当送水工,闪了腰,倒流回来了。学校聘老师也难,郜子龙公费进修了几个月,就成了代课老师,王梅正帮他转正哩。
  
  东窗事发后,王梅审问郜子龙和夏香莲,两人“供认不讳”,声称是正儿巴经地谈恋爱。
  华仔觉得,谁都有恋爱自由,但郜老师也太放肆,这种情况,男人要担主责。不过,他基本否定了何大嫂的“狗男女!”那一声骂。何永久教他那一招:有理三扁担,无理扁担三。先各打五十大板,屡试屡爽。华仔却不知道该怎么打?扁担三,三扁担,他哪里打过?而且,从已知情况看,何大嫂是无理取闹,仗钱欺人!他只明白一条:不能出命案!他没法学某些领导人,一场事故,死几十人,面不改色,官照样当,情妇照样玩。他没出息,心软,看不得流血、死人。支书“放权”、练人,其他村委会委员都不过问,真考验他了。
  “咱俩摊上了,不能让他们在学校打。”华仔只能指挥王梅:“你快去把夏香莲拉走,先把她藏起来。”
  王梅说:“我不想管她,让她吃点苦头,才能吸取教训。”
  华仔说:“搞不好,真会出人命!不能不管。我希望这是我在天堂村最后一次麻烦。如果何大嫂真带人来闹,咱俩分工,女管女,男管男。我管郜老师,把他也带离学校。”
  
  (2)
  
  华仔、王梅都没有经验,何大嫂带人来闹时,华仔才去找郜子龙。刚转身,看见厨房门口有人影闪动,听见夏香莲喊:“华哥,快救救我。”她已暴露在外,更危险。华仔顾不得和王梅有分工,跑过去,站在厨房门口说:“夏香莲,你学坏了!一直把我蒙在鼓里!”说着,一手抓住她往门外拖。
  夏香莲拼死抗拒说:“我肚子里有毛毛了,你要我流产吗?”
  天呀!她毛毛也有了,华仔愣了一下,说:“你哄我!”
  夏香莲说:“不信,你来摸摸我肚子。”
  华仔敢摸吗?还需要摸吗?更复杂了,多了一条小生命的危险。何家人一定更难容忍。他又拉夏香莲走,她往里退,说躲在女厕所里安全。
  华仔说:“你在这里躲得住吗?本来分工王老师管你,来不及了,我带你走,先找个可靠的地方藏一下。”他的意思是强调:他不想管她,只管毛毛。
  华仔拖着夏香莲走进了竹林深处。叫她躲在这里,小心别让毛毛掉了。他要回学校,危机平息了再叫她出去。
  夏香莲说:“我一个人,害怕。”
  “这一下胆小了,未婚先孕就胆大!”
  夏香莲求道:“华哥,快劝他们放了郜老师吧。”
  华仔气鼓鼓地问:“我怎么劝?”
  夏香莲说:“郜子龙懂法律,我没有受法律保护的婚姻。”
  华仔不想多听,必须快点回学校。又怕夏香莲肚里毛毛受伤,他的生育知识等于零,无知更有畏。怕她受凉,抓了一些树叶杂草,给她垫窝。这份柔情完全是给毛毛的。如果他成了亲,哪怕有了做父亲的“微信”,估计也会流露这种爱心。他扶她坐下,温柔,体贴,这绝对是对另一个生命的珍惜、爱抚和担承。
  “郜子龙相信我,尊重我,铁心要和我结婚。我也爱老师。谁都想过好日子,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为什么不准我往高处走?我贱吗?”
  华仔哑口无言,只得说:“你的嘴巴学得这样厉害了,还用我帮忙吗?你就这样去跟何家人讲,你要往高处走!”
  夏香莲说:“我站得直,走得正。不需要你包庇我,只求你,何家人闹事,你一定要保护郜子龙。他已经瞎了一只眼睛,不能再被他们打伤了。”
  华仔说:“不要啰嗦了!我真怕他们把郜老师打死。你躲好,我去看看,不要跑出去啊。”
  
  华仔已被夏香莲洗了脑。他换换位,就变成了夏香莲。越想,越同情她。好生生的一位“小芳”,进城去,满怀希望改变人生命运,一朵青莲却被摧残了。在城里受欺受辱,回到家乡,还被人看不起。有幸遇上郜老师,两人萝卜爱白菜,饭豆对绿豆,不容易对啊……
  想着,华仔已跑回学校。见郜子龙屋门前围了十多个男女,何大嫂拿一条绳子。人人手拿锄头、扁担,吵吵闹闹,七嘴八舌地呼喊:“郜瞎子,滚出来!”
  “偷野男人的,爬出来!”
  王梅拨开人,挤到门口,挡住门说:“这里是学校!不管什么事,不管什么人,都不能在学校闹!”
  华大嫂质问道:“王老师,老师就可以霸占良家妇女吗?你们不公道,莫怪我们不讲理!你不要偏向郜子龙,快让郜子龙出来。夏香连,也出来!”
  郜子龙出了门,何家人齐上,不问一二三四五,把他打得血流洗面。
  一个女人不管郜子龙血怎么流,左一耳光,右一耳光,问:“你把夏香莲藏在哪里?不交出来,要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郜子龙说:“不怪夏香莲!都是我的责任。我决不交出夏香莲!”
  华仔从人群后冲到门口,一展手,护住郜子龙说:“是我把夏香莲藏起来了。”
  一女人喊:“你是外来人,不要狗咬老鼠!”
  郜子龙似乎有恃无恐,说:“我严正声明:一、夏香莲已经怀孕了,不准动她一根汗毛;二、不准动学校。哪怕有人打碎一块玻璃,我就跟你们拼命;三、我和夏香莲情投意合,互相爱慕。你们这样,正好催我们明天就去办结婚登记!”
  
  震!连何家人都哑了。他们死认夏香莲是何家人,原本想把郜子龙痛揍一顿,把夏香莲绑回去。怀孕、结婚这两颗炸弹,引爆了怒火,诉求升级了,他们扬言要打掉野种。危急关头,郜子龙敢做敢当,不往女人身上推责。华仔突然对他多了几分佩服,顾不上他头流血,捅他一下,不让他火上浇油,引来加倍暴力。
  华仔必须超越何支书的老套路,不能各打五十大板,要是非分明,先打无理的!尽管夏香莲和郜子龙有不当之处,但他巳断定,她们是真相好,理在这对情侣一边;何家人无理取闹,仗钱欺人。他必须护人之美,成人之美!
  华仔吸口气,颇有力度地声明:“你们这么多人,拿锄头扁担闯学校,严重打伤了老师,扰乱学校,我第一个不能容忍。我必须保护学校、保护老师!”
  有人喊:“你滚开!,我们要打掉野种!”
  稀哩哗啦,窗户玻璃被打碎了。
  王梅喊:“砸不得,学校砸不得!”
  众人喊:“砸,砸!”
  郜子龙冲向前,抱住砸玻璃的人,几个人扭打起来,拳打脚踢。华仔和王梅拉打人的人,无济于事。他初试功夫,一手抓住何大哥手腕,反拧他关节,他老实了。又一手拉住何大嫂,也使了小暗招,这对带头的夫妇扭身弯腰跟他走了。
  
  郜子龙解围了。何家人都追华仔,保卫他们的头头。一只锄头向华仔头上挖来,但不见落下。他头上悬着达摩斯克之剑,把何大哥、何大嫂直拉到操场上。锄头、扁担围绕他,七碰八碰,他头上流血了。随意用手擦一下,粘粘乎乎,血顺脸颊往下流。他又擦了一把,说:“大哥,大嫂,你们带头闹学校,要负全责!”
  何大嫂说:“你们都偏向姓郜的。夏香莲肚里的毛毛是我们何家的种……”
  华仔抓住了她的尾巴,立即反攻:“你不是说,那是野种吗?你叫喊打掉野种,大家都听见了。”
  “是我小叔子的种!她跟别人走了,就要打掉!”
  “她跟你们何家没一毛钱关系!你小叔子仗着有几个钱,在城里有女人,不结婚,想把夏香莲娶了,放在家里,生儿育女,照顾父母,是不是这样?”
  何大嫂说:“我们这口气要出!要何支书来主持公道,把姓郜的赶走!”
  何家人无可奈何,见华仔头上血流不止,不敢再闹,扬言找何支书去,自下台阶,都散了。王梅赶紧拉起华仔回屋里去包扎伤口。郜子龙听说华仔把夏香莲藏在竹林里,顾不上伤,跑进竹林找夏香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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